作者:枫渡清江
“不然,这样的小事,想来底下的人倒也不会奏于陛下知道。”
朱翊钧早在这之前就让内廷设立了密告制度,由张宏负责取这些密告事于他知道,所以张宏也就能知道这事。
“这哪里是什么小事?!”
一西瓜皮直接被朱翊钧摔在了张宏面前。
然后,朱翊钧就呵呵笑了起来:“真正越是近的人越不想你舒坦啊,越不把你当回事啊!”
“回皇爷,还有一件来自慈庆宫圣母身边宫人的密告,潞王调戏了宫女。”
张宏回道。
“什么?!”
朱翊钧瞅了张宏一眼,问:“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
“幸有女官提醒,倒也没做什么,只是言语轻佻了些。”
张宏回道。
朱翊钧道:“轻佻也不行!”
“打朕的人,在朕的宫里轻佻,是不是下一步就敢欺朕了?”
朱翊钧问了一句。
张宏则在这时回道:“另外,慈庆宫的人说,潞王还怂恿圣母让朝廷免天下寺田赋税徭役。”
“把潞王押来!”
朱翊钧沉着脸吩咐了一句。
……
“押孤?”
“这不可能!”
“皇兄怎么可能押孤,他不怕母后生气伤心吗?!”
而没多久。
当锦衣卫来到潞王府时,向潞王宣达了押他面圣的圣旨后,潞王颇感惊愕,同时也有些惊惧,并有效鸵鸟心态地耍赖说:
“孤不去!孤绝对不去!孤要去告诉母后!”
潞王似乎觉得他只要不去就没有这事或者就能赖掉此事一样。
来抓他的锦衣卫官白一清因担心皇帝只是一时气头上,而事后可能还会宽宥自己的皇弟,也就不敢直接动粗,便颇为为难,只得派人将这一情况告知给了刘守有和张敬修。
刘守有也很为难,便看着张敬修:“你看这?”
张敬修则起身道:“我亲自去一趟,皇命就是皇命,瞻前顾后不是我忠国公府的风格!”
说着,张敬修就真的亲自来了潞王府。
而刘守有则讪讪一笑,不知该作何回答,过了许久后才道:“到底是太岳之子!”
这边,身着飞鱼曳撒服的张敬修,把着绣春刀,在见到潞王后,就问道:“殿下为何要抗旨?”
“要你管!”
潞王哼了一声。
张敬修直接拔出了刀,直接朝潞王搠了去:
“抗旨者,杀无赦!”
一时,电光火石间,潞王忙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饶命!孤没有要抗旨的意思!”
张敬修的刀竟也恰巧地在这时停在了潞王两眼间,然后吩咐道:“带走!”
于是,跟着白一清来的锦衣卫校尉便搀起肥胖的潞王去了宫里。
白一清则过来道:“幸而缇帅赶来,不然卑职不知该怎么办,不过缇帅的刀法倒是精湛,收放自如。”
“丁忧期间,跟定海伯(俞大猷)大公子、何夫山学的。”
张敬修回了一句。
白一清颇为惊讶,道:“如此说来,缇帅想必早已料到天子会用缇帅掌我锦衣卫,缇帅远谋,吾等不及。”
“那也只是天子英明!”
张敬修回道。
潞王这里被押到朱翊钧这里后,就果断跪在了地上:“弟不知做了什么错事,还请皇兄开恩!”
朱翊钧看着他:“你竟不知道你自己做了什么错事?”
潞王道:“弟愚笨,还请皇兄明示!”
“脚踹当值锦衣亲军,调戏服侍圣母的宫女,密谋干涉朝政而欲陷圣母于不义!”
“你这么快就忘了?”
朱翊钧看着潞王:“你是不是觉得朕不敢大义灭亲?”
“皇兄容禀啊!”
潞王不由得一怔,随即就感到后背发凉,他没想到皇帝这么快就知道了这些事。
顿时,他也想起了李太后说的话,说如今的朱翊钧君威赫赫,天下咸服,任何人再对他不满也只能忍着,不然只会没好果子吃,也就忙喊了一声,便解释说:
“臣弟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无论是锦衣卫还是宫女,并未真心要挑衅皇兄啊!”
“而且那锦衣卫也没生气,他若是生气,臣弟是会道歉的!”
“可见他也是愿意开这种玩笑被我这样打闹的;还有那宫女,臣弟当时也说了的,真的只是一时说着玩的,并不敢真的做轻狂之事啊。”
潞王回道。
朱翊钧问道:“你是那只脚踢的?”
潞王想了想道:“应该是右脚!”
“朕姑且算你是年少打闹,不懂规矩,且此事也的确不是苦主状告所致,再加上新礼崇仁,尤其是对本族汉人,要能不杀就不杀,故朕不杀你。”
朱翊钧道。
潞王一愣:“所以活罪还是有的吗?”
“怎能没有?!”
“朕本待天下子民如赤子,何况他们还都是朕的人,可是你能随意欺辱的?!”
朱翊钧厉声回答后,就道:“着侍御司拟旨,潞王无德不法,毫无忠义廉耻孝悌之心,打断其右腿,作为擅犯朕亲军卫的代价!”
“另外,用竹板扇嘴二十,惩其口无遮拦之失!”
“革除王爵,废为庶人,且圈禁东瀛长崎,无诏不得离开东瀛!着东瀛抚院造圈禁之所,永世不得再入宫!”
朱翊钧说完后,潞王整个人当场就愣在了原地。
圈禁东瀛?
他没想到会这样。
第428章 杖打藩王
“朱翊钧!”
潞王突然因为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而失态地直呼了朱翊钧的姓名,且咬牙切齿地看着朱翊钧。
朱翊钧瞅了他一眼,眸冷似刀。
潞王顿时如被电击,而慌忙匍匐在地:“臣弟,臣弟失言!”
朱翊钧只挥了挥手。
于是,锦衣卫便将潞王押了下去。
而潞王在被押下去时,倒喊了起来:“皇兄,你口口声声说我有失孝道,你就没想过母后的感受吗?!”
“朕执天下之权,何须看后宫脸色!”
朱翊钧沉声说了一句。
刚来到这个世界时,朱翊钧就知道他最大的挑战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他需要战胜自己对这个时代一些伦理关系的畏惧,做一个真正像样的皇帝。
什么是像样的皇帝,那就是在需要狠的时候,任何人的颜面都可以不顾,只有自己的权威有没有得到维护。
如同秦皇敢在其母面前摔死他母亲的另外两个孩子一样。
现在的朱翊钧要想有大帝之资,首先就是心要硬。
当然!
他因为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的缘故,所以他倒也没有太大的压力,只是为将来利用宗室力量开辟全球,再加上新礼也是主张仁的,所以他才在明面上顾念了一下兄弟情谊,没有直接选择处死潞王,而是让其以圈禁的方式使其成为第一个出海的藩王。
说实在的,这还是朱翊钧第一个安排出海的宗室。
本来朱翊钧就因为这个时代安排人出海如同流放,而没敢擅自安排宗室,如今倒是让他在安排潞王时有了一个正当理由。
于是,潞王便被他下旨圈禁于东瀛。
至于为何要打断潞王的腿,还掌其罪,对一个皇亲贵胄加以肉体上的刑罚,这是朱翊钧故意立威,让皇亲贵胄知道畏惧,别不把他这个皇帝颜面不当回事。
今日敢打他的锦衣卫,调戏他安排的宫女,明日是不是其家奴也敢挑衅自己的锦衣卫?
所以,朱翊钧必须刹住这车。
不过朱翊钧还是希望大明能尽快完成转型,通过对外开发取利来缓和这种内部矛盾,自己不用非得搞得兄弟子侄相残才完成改革,他希望是由外夷来承担这个改革带来的代价。
毕竟朱翊钧自问自己还是个普通人,他并不能真的做到像历史上的那些铁血君王一样完全心硬如铁。
他来自后世,后世的教育对他影响太深,所以他还做不到完全漠视夺杀他人生命,只是他也还是在这受这个时代的影响,会在很多时候选择夺杀他人性命。
朱翊钧现在留潞王一命就是想将来看看会不会因为大明完成转型以外拓为主而不是内斗为主,进而使得兄弟关系和缓,哪怕是皇族的兄弟。
“啊!”
“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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