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冥狄z
田安便热情的打着招呼道:“郑兄,这次你可是来晚了,等会可要自罚三杯。”
郑安爽朗的笑道:
“好。”
“三杯就三杯,我认罚。”
“要不是狱衙那边有事,我早就过来了,不然岂能让你们在这独享珍馐佳肴、美女环绕?”
“嘿嘿。”
看着隶臣抱着的大木匣,韩成似乎想到了什么,面上一喜,连忙挥挥手,示意屋内唱跳的歌女歌姬出去,随后才激动的问道:“郑兄,那东西你弄到了?”
郑安满脸得意道:
“那是自然。”
“我郑安何时说话不算话?”
“而且我弄到的比你们想象的要好。”
“我弄到的不是皮甲。”
“是铁甲!”
田安瞪大着眼,满眼惊异,似乎有点不敢相信,狐疑道:“郑兄此话当真?你可别骗我,秦军中铁甲都没多少,你能弄出来?”
郑安脸上满是自得的笑容。
“绝对是真。”
“我说是铁甲就一定是铁甲。”
“我父是铁官丞,我弄两套铁甲,这又何难?”
“不过仅此一次。”
“若非你们是我交心好友,我绝不会冒这个险。”
“你们也知道,铁在大秦是禁物,盔甲更是禁物,私藏都是死罪,何况我帮你们弄的还是铁甲,这若被外界知道了,我可是要被夷三族的。”
郑安面色凝重的提醒了一句。
韩成和田安对视一眼,连忙拍着胸口保证道:
“郑兄尽管放心,我们要这盔甲只是为了防身,你也知道,前段时间关中大索,我们王室损失掺重,当时要不是反应快,我都被那些该死的奴婢给弄死了。”
“不然我也不会急着找郑兄帮忙,帮我弄套盔甲防身了。”
“只是我没想到郑兄这么义气,竟然能搞到铁甲,郑兄你这个兄弟实在敞亮,我田安交定你了。”
“来人,倒酒!”
“今晚我要跟郑兄不醉不归!”
“另外去通知这个店家,告诉他,以后郑兄在这的开销,我田安一个人包了,有多少,我田安包多少。”
闻言。
郑安心中一喜,但脸上佯怒道:
“田兄,这怎么可以?”
“我认识田兄、韩兄,是因为互相脾气相投,这些钱我又不是出不起,岂能次次都让田兄破费?”
“这使不得。”
田安大手一挥,豪爽道:
“如何使不得?”
“难道郑兄没把我当兄弟?”
“郑兄你为我们冒了这么大的险,区区一点钱财,我田安又岂能吝啬小气?何况你我是兄弟,我为兄弟花点钱算得了什么?”
“就这么定了。”
“来。”
“郑兄喝酒。”
“前面关中大索,我天天被关在家里,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这次一定要大吃大喝个够。”
“来,干了!”
三人推杯助盏,在田安和韩成的吹捧下,郑安也是彻底迷失了,举着酒樽,大口大口的喝着,一口一个兄弟,完全沉浸在了其中。
他很享受这种氛围。
尤其吹捧自己的还是韩王公子、齐王之孙,他们这种身份的人,向来都是被人巴结吹捧的,何曾吹捧过别人?但现在他们却反过来吹捧自己,这岂不是说明,自己比他们还尊贵?
郑安的虚荣心很是满足。
酒足饭饱,屋内响起了靡靡之音、靡靡之乐,莺歌燕舞、鼓瑟吹笙,声色犬马,温玉在怀,让人欲罢不能。
人定时分(子时)。
郑安醺红着脸,一摇一晃的走出来,脸上已布满了口脂,他依依不舍的回头看了眼邸店,这才不情愿的朝家里走去。
而他带来的木匣。
则留给了韩成跟田安两人。
等郑安走到离郑宅不远的地方,赫然发现家中烛火依旧,他的酒意当即醒了大半,又猛的扇了自己几巴掌,让自己清醒不少,随后才推开门走进去。
屋门刚打开。
郑玄的身影就映入了眼帘。
郑安紧张道:
“阿......阿翁,你怎么没休息啊。”
郑玄脸上布满寒霜,怒骂道:“混账东西,给我跪下,还敢私下找工坊的人私铸盔甲,还敢造铁甲,你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大秦开国就明令禁甲!”
“始皇一统天下之后,更是连兵器也禁止了,你倒好,还打着我的名号去铁官署索要精铁,还找工师打了两幅铁甲。”
“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是造反!”
“若是让监察史的查到,别说你,我们全家都得死,而且是夷三族!”
“你找人造的那两副铁甲呢?”
“在哪?交出来!”
郑安目光闪躲道:“我......我送人了。”
“送谁了?”郑玄逼问道。
郑安道:“韩王之子韩成,还有齐王建之孙,田安。”
“狗屁韩王、齐王,一群丧家之犬罢了,也配称王?你马上去给我把这两副铁甲要回来。”郑玄不容置疑道。
郑安不情愿道:“阿翁,哪有那么严重?”
“我都答应送给他们,岂有要回这理?我若真去要了,我这脸以后往那搁啊?这事若传出去,以后咸阳的人会这么看我?又怎么看阿翁你?”
“再说了。”
“盔甲我是让季父帮忙弄的,季父又不会出卖我,至于那点铁,阿翁你改下数据就行了,反正阿翁你是管这个的,难道还有人敢查你不成?”
“大不了,跟以前一样,这边少给点,那里多记点,把我用的这点铁,东拼西凑补上去就好了,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阿翁你以前又不是没改过。”
第80章 不对,荆券呢?
郑玄怒喝道:
“闭嘴!”
“我那能跟你一样?”
“还把这些东西给六国余孽,早晚有一天我要被你给害死。”
郑安从地上爬起来,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撇嘴道:“阿翁,等几天你帮我换个地方,我不想在狱衙呆了。”
“这又为什么?”郑玄皱眉道。
郑安道:“我不是接了一个案子吗?结果那贱婢嘴硬,一直不肯说出实情,我就想着打她一顿,让她老实一点,结果那几个狱吏听到了,就跟我争了起来。”
“然后不知是那个去告了我状,狱曹跟华狱掾就说对我的破案进度不满,想把我踢掉,我当时气不过,就跟他们争了起来,最后我那案子被他们交给其他人了。”
“阿翁你也是的。”
“我前面就说了,我不想去狱衙,你非安排我过去,你若安排我去外市当个市吏,哪有现在这么多事?”
“不过阿翁你也别急。”
“我虽然待不了狱衙,但我是抬头挺胸离开的。”
“这案子在你儿子我的精心算计下,没交给那些狱吏,而是交到了几名史子手上,我还故意给那几名史子增加了难度,狱衙的人不能出手,而且那几个史子也必须一天之内破案。”
“几个史子,他们懂什么破案?”
“我这次赢定了。”
“等这场博戏结束,阿翁你再把我调走,那时候狱曹、华狱掾,还有整个狱衙的脸就丢尽了!”
“但这是他们自找的!”
“你......”郑玄指着郑安,怒的说不出话。
他现在心中十分懊恼,郑安是他独子,所以他对郑安很溺爱,加上早年自己忙于政务,平时疏于管教,以至养成了郑安这无法无天的性格,现在还越发的变本加厉。
但毕竟是自己儿子,他终究还是心软了。
他警告道:
“这是最后一次!”
“要是再有下一次,我定要打断你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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