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冥狄z
“范兄所言极是。”
“我项氏目下的确是楚地贵族中势力最强的,但也绝非会为逞一时之勇,而白白牺牲掉族中子弟性命。”
“一切依你所言!”
不过。
两人神色都很凝重。
他们虽嘴上说着秦廷不会这么做,但心中早已是心生戒备,嬴政此人雄才大略,岂会看不出楚地情况,只怕秦军早早就已上路,现在距东津渡恐也不会远了。
两人对视一眼,立即催促起来。
一时间。
其他项氏子弟竟皆赶向了东津渡。
......
在项梁风风火火的赶往东津渡时,淮水中,水面烟雾缭绕,让人看不清水面虚实,也就在这时,平静的水面上,出现了一轮接一轮的涟漪,而后一艘大船笔直破开迷雾,现身在了水面上。
其后更有着不知多少的船只紧随着。
场面无比的宏大浩瀚。
在一艘居中的大船上,有两名男子长身而立,面迎着寥寥水气,只见两人都身穿着甲胄,头上戴着头盔,其中一人腰间更是束着一柄长剑,气度不凡。
一人目光明锐的看向前方,仿佛眼神能洞穿整个水面。
他淡然道:“李左车,你认为这次调兵一万,前往楚地,究竟是为了何事?”
一旁李左车微微蹙眉,沉思片刻,缓缓道:“陶将军虽未言明,但我其实猜到了一二,应该是为解决楚地贵族,十公子于几日前便赶赴了楚地,而今我们又紧随其后,只怕是楚地并不安稳。”
“甚至......”
“恐生出了叛乱!”
“叛乱?”此人微微皱眉,似乎对这个不太感兴趣,兴趣寥寥道:“楚地贵族虽众,但心思不齐,就算叛乱,又能聚集多少兵将?十公子随行了一千五百人,何以还要征调一万前去?”
李左车轻笑一声。
淡淡道:
“我倒不怎么认为。”
“楚地跟其他地方不一样,楚地跟朝廷不少朝臣关系亲近,若是不能一网打尽,恐会后患无穷,这次调兵一万,也是为将楚地贵族连根拔起,自此让楚地彻底平息。”
“韩信,你就出身楚地,应当比我清楚。”
韩信沉默不语。
只是低头拂了拂手中的长剑。
倨傲道:“我对楚地了解并不多,家道更是早就落魄,不然也不至于四处浪迹,日常谋生尚且时间不够,又哪有闲心关系这些?不过依你之见,这次楚地叛乱的规模会不小?”
韩信似来了几分兴趣。
李左车点了点头道:“规模应该不会小,三大氏族固然在楚地根深蒂固,但他们脱离楚地也有十几年了,根基早已不稳,就算叛乱,也断然不至让朝廷如此郑重,因而只可能是还有其他情况。”
“大抵还有其他贵族。”
“兵力又有多少?”韩信问道。
李左车苦笑一声。
摸了摸鼻子,无语道:“我这那里知道?我跟你一样,现在只是一个百将,又如何能知道这些机密?而且我是赵......出自赵地,又未尝去过楚地,对楚地情况并不了解。”
“但......”
“我在赵地时,曾听说过一人。”
“此人十分骁勇。”
“在各地贵族间被称为当世战神。”
闻言。
韩信轻蔑的摇摇头,显然对此并不上心。
李左车看着韩信这模样,也是感觉有些无语,韩信的才能他是认可的,不然也不会仅仅几月时间,就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士卒,一跃成为一名百将,而且还是执掌秦人的百将。
要知道。
他可是一名楚人。
只是韩信性情孤傲,又喜欢对其他人指指点点,甚至还不时对其他将领点头论足,因而在军中并不讨喜,然即便其他人对韩信极为不爽,但每次军中考核,韩信所带领的百人一直都位列第一。
所以一直让人又无可奈何。
第515章 日月星辰,风云水火,皆可为兵!(求订阅)
李左车直接无视了韩信的神色。
继续道:
“此人名叫项籍,字羽。”
“他是原楚国名将项燕之孙,生来就有神力,在六国贵族间备受推崇,加上项氏这些年日渐得势,因而此人也渐渐被冠以了当世战神之名。”
“不过此人的确不凡。”
“就算是十公子对其也十分忌惮。”
“当初十公子鲁县出事,就有此人暗中出手,若非十公子蒙上天庇佑,恐难逃一劫,而且十公子平日也对此盛赞,说其勇武谋略当属当世前三,为少有的将帅之才。”
闻言。
韩信嗤笑道:“自古统兵者,均自以为有将帅之才,岂不知将帅乃道也,十公子身居高位,从来没有领御过军队,别说万人,甚至连千人、百人都没有领御下,何以敢言旁人有将帅之才?”
“只怕是狼狈而逃,不愿丢了脸面,刻意夸大罢了。”
“不足为实。”
听到韩信的话,李左车眼皮一跳,他虽知道韩信性情高傲,但也属实没有想到,韩信连十公子都敢去批评,一时甚至都不知该如何接话。
一旁有士卒不满道:“韩信,你又有什么本事在这评头论足?你也就刚刚入伍,也就这段时间当上了百将,以前你别说统御百人,恐怕说话有三五个人听就不错了。”
“你别以为练的一手好兵,就能打的好仗。”
“打仗跟练兵不是一回事。”
“打仗要见血的!”
“就你这怂样,天天拿着把剑,恐怕连鸡都不敢杀,也敢在这大言不惭,你莫非还真把自己当名将了?”
“真是可笑!”
其他将领也纷纷附和着。
“就是。”
“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若非这次朝廷开恩,你别说成为百将,能不能进到军中都是个问题,还私藏兵刃,平日里你对我们指指点点也就算了,现在连十公子都不放在眼里了,韩信,你太放肆了!”
“十公子怎么说,也是身斩十几人的存在,勇武也是有口皆碑,岂不比你这厮对勇武更了解清楚?”
“......”
一旁的百将此时也是纷纷出声。
他们早就看不惯韩信了,一直拿着鼻孔看他们,眼下找到机会去讥讽韩信,自然是跃跃欲试。
韩信负手而立。
完全没有把这些话放在心上。
仿佛自己即正义。
等其他人声音渐渐小了起来,韩信才开口道:“你们同样是鼠目寸光之辈,我敢如此评价,自有我的道理。”
“将帅乃道也,非勇悍之武夫,所能通晓。”
“平庸之将,所着重者,乃兵力多寡,勇猛如何,高明之统帅,不仅要知己知彼,善用兵将,还要观天时,明地利,懂人生,料事如神,熟读兵法,进而才能统帅万军。”
“但仅如此。”
“仍未明将帅之道也!”
韩信侃侃而谈。
眼中也是迸发出屡屡精芒。
一旁。
李左车若有所思。
他问道:“统帅万军,游戏自如,难道在你心中,还不算明晓将帅之道?”
韩信举目望天。
铿锵道:
“自然是达不到。”
“将帅之道,实变化莫测。”
“比如这用兵,这兵字就大有学问。”
“兵者在你们眼中,或许就是那些可见之兵,但兵同样是有不可见之兵一说的,可见之兵,尔等举目望去,不知几几,荷戟之戈,肉身之事,皆为可见之兵。”
“而不可见之兵,同样多如繁星。”
“日月星辰,风云水火雷电,山川之灵气,如此万物万象,均可为兵,若能从容调度一切兵者,方才能称得上明悟了将帅之道。”
“你所说之项籍,不过一平庸之将,顶多便是高明之统帅,何以担得起将帅之道?”
“再则。”
“我且这么一谈。”
“当时十公子遭遇鲁县之事,在地方休养,若我是项籍的,定会出奇招,直接奔袭再度袭杀,用兵之道,不在于拘泥形式,也不在于照本宣科,而在于达成目的。”
“显然项籍并未如此做。”
“仅仅一击脱离,便怯怯不敢在出手,如此胆懦之徒,何以当得起将帅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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