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冥狄z
郭旦顿了一下。
叹气道:
“我其实也没得选,我郭旦是什么名声?六地一系的官员又何时待见过我?而今我跟秦落衡有旧,自然会选择他,也只能选择他,但也正因为此,我更不能轻举妄动,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
李氏道:
“不过秦尚书令的身份早已世人皆知,为何陛下不直接公之于众?”
郭旦轻蔑的扫了一眼李氏,嗤笑道:“你以为帝王家苑跟寻常人家一样?说公布就公布,说重新登记入册就能直接登记入册?这一切都有一套流程,有一套章法的,岂能那么草率?何况这次恢复身份的还是当年身亡之人。”
“朝堂又岂敢马虎?”
“不过快了!”
“据我所知,就在近日。”
“这段时间,你给我消停点,少跟外面那些女的多嘴,若是捅出了篓子,别怪我不念多年夫妻之情,若是影响到秦尚书令恢复身份,到时别说我保不住你,恐怕我自己都自身难保。”
说到这。
郭旦看了几眼李氏。
冷声道:
“最近你就不要出门了。”
“老实在家呆着。”
“什么时候这风声过期,你再给我出门,不要给我使性子,我这也是为你好,你那嘴,一旦说起来,可就止不住了,现在不知多少人试图搅局,你可不要给我惹事。”
李氏脸色一沉,当想辩驳,迎面便见到郭旦阴翳的目光,最终只能点了点头。
郭旦把衣裳整理好,便朝屋外走去了。
李氏待在家中。
嘟囔道:“这不是挺好一件事吗?怎么现在看来,倒像是一件坏事?现在门都不让出了,只是良人恐是彻底下定决心,倒向秦尚书令了,也不知良人这个决定,最终是好是坏,我李氏这辈子也就栽在你身上了。”
“你可千万不要出错啊!”
......
咸阳城依旧如往昔。
秦落衡这段时间都没有上朝。
也没人传唤。
他就安静的待在家中,陪着自己的妻子,也是难得偷闲,但他并没有真的一直闲着,他可还记得自己的身份,是尚书令,他的尚书司也只是初创,当初刚建立一个雏形,便被安排参与了巡狩,整个官署而今形如虚构。
他在家里待着的这段时间,也是在设计官署构成。
最终......
他还是学起了六部。
无他,他现在掌御的只有诸子百家,而诸子百家,最适合划分的,也就后世的民部、工部、户部、吏部等,虽诸子百家在大秦并不受重视,而且在天下的影响力也每况愈下,但秦落衡却并不这么认为,他始终认为百家有着巨大的潜力,只要能合理利用,就能给大秦带来巨大的好处。
尚书司便是秦落衡的一种尝试。
而且......
他能感知咸阳城内部的暗流涌动。
等到他身份公布,只怕朝堂会开启又一轮党同伐异,他并不希望这样的局面出现,现在大秦还远没有到内耗的地步,六国余孽尚存,地方吏治糜烂,土地兼并不断恶化等等,这些都是亟待大秦去解决的。
他同样对此是无可奈何。
这不是他能决定的。
一切都是以利益为导向。
同时,他一直谨记始皇的话,不要过于亲近一方,不然早晚会遭到反噬,所以一直在克制,尽量交好朝中其他朝臣,不轻易与人交恶,甚至有意结识六地一系官员,但他身份暴露的太突然,他完全没有料到,也打乱了他的所有计划。
而今等到身份恢复,只怕再想保持克制,也将会十分困难。
而这不是秦落衡想见到的。
......
十月清霜重,飘零何时归。
金秋十月,而这同样是大秦新年之时。
在家中待了足有半月之久的秦落衡,终于得到了始皇的召见。
秦落衡进宫的消息一经传出,很快便传遍全城,甚至是偏僻小巷,随着这则消息传出,原本沉寂许久的朝野,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活力,让人不由为之侧目,甚至是万众期待。
第395章 昔日旧梦今重现,难忆当年旧时人!(求订阅)
九月下旬,泗水郡。
扶苏如往常般处理着日常政事。
但并未过多久,外面便响起阵阵马蹄声。
听着外面传来的急促马蹄声,扶苏抬起头,眼中露出一抹怅然,他其实早已明白,这一天注定会到来,只是真的到来时,心中依旧不由泛起了涟漪,他很清楚外面传令的人来自何处,也知晓他们前来所为何事。
萧何自然也听到了。
他拱手道:“长公子应是朝中来令了。”
扶苏看了眼萧何,而后起身,朝萧何拱手一礼,正色道:“来泗水郡已有一年多了,这一年多下来,承蒙萧长吏的帮助和照拂,扶苏才能在泗水郡推行新田令,此次离去,恐再难回来了,以往我也曾想着在地方做出一番事情,好让父皇看看,但真的深入地方,了解到实情,我才知晓,深宫中的我是何等浅薄,又是何等的狭隘。”
“扶苏受教了!”
扶苏端正的朝萧何鞠了躬。
萧何连忙闪身,不敢应下这一礼。
口中道:
“公子实在折煞下吏了。”
“下吏之所为,本就是在例行公事,何来帮助一说?”
“公子切勿妄自菲薄,公子之才华,世人皆知,公子之仁善,也一直为世人称道,公子一直有着拳拳为国为民之心,也甘于深耕于地方,这是泗水郡民众之幸,亦是天下民众之幸,更是大秦之幸,下吏能为公子效力,此乃天下赏赐之恩德也!”
“下吏何以敢贪天之功?更何以担得起公子大礼?”
“公子快快请起。”
萧何伸手把扶苏扶了起来。
扶苏看向萧何。
沉声道:
“父皇此次叫我回去,想必是十弟公布身份之事。“
“等十弟身份公布,我只怕再难回到泗水郡了,但新田令之事,却是不能因此中断,今后恐只能劳烦萧长吏上心了,我知道萧长吏才能卓绝,困于一郡,实是有些屈才,但回咸阳之后,一切事情却不一定由得我,我也不敢让萧长吏深陷囹圄,因而只能让萧长吏暂居泗水郡了。”
萧何轻笑一声。
淡淡道:
“公子毋须为我劳神。”
“我一直待在泗水郡,早已熟悉泗水郡的一切,若是公子突然把我调离,我恐还有诸多不适,而今能位列郡官,还能继续呆在泗水郡,早已知足,实不敢再有更多奢望。“
“公子此行,朝中之事,我却是不晓,也不敢为公子贸然献策,但以公子的才智,想必不会有什么意外,只是公子当明白,大秦眼下并非太平无事,也并非内外皆无隐忧,一切当以国事为重,更应以天下为念,以天下为重。”
扶苏额首道:
“多谢萧长吏赐言。”
“扶苏定谨记。”
“外面催促的急,我便先去了。”
“下吏恭送公子!”萧何躬身把扶苏送出官邸,而后目送扶苏进到马车中,只听到一声骏马吃痛的嘶鸣声,扶苏乘坐的马车,便飞快消失在众人眼前。
直至彻底不见骏马飞驰声。
回到官邸。
一切又恢复了本来模样。
望着四周依旧行色匆匆的小吏,萧何不由暗叹口气,他方才其实想建议,扶苏放弃新田令的,他在泗水郡这么久,何以不知新田令的推行进展?又如何不知新田令推行的实际情况?正常情况,新田令推行根本就没有这么迅速,而且效果也绝没有这么好。
更重要的是。
地方贵族、豪强跟官府一直都没有任何意见,这放在平时根本不可能,就算扶苏是大秦长公子,也没有这样的号召力和约束力,事关自己利益,泗水郡各方势力,又岂会松口?但在长公子在的这段时间,泗水郡却没有爆发过一次冲突,安稳的可怕。
对于这种情况,萧何已大抵猜到了。
这是他们在逢场作戏。
眼下长公子已然离去,这些人恐就会露出獠牙了,新田令本就不利于黔首,继续推行下去,而且没有扶苏在一旁坐镇,以往收敛的地方势力,势必会将刚出来的成果悉数夺走,而且会更加疯狂和变本加厉,他们会把一年多放弃的全部拿回去。
泗水郡的民众今后只会更惨。
“唉。”
萧何长叹一声。
这时。
曹参走了过来。
他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长公子走了?”
萧何点点头。
曹参凝声道:“这次长公子回去,真是为那十公子之事?”
萧何眉头一皱,问道:“你这是何意?”
曹参道:“我们相熟多年,我对你也就实话实话了,你以后真准备倒向长公子了?”
“这次长公子回去,势必会跟十公子争储君之位,眼下,就我听到的,十公子深受始皇信任,在民间也颇有声望,更重要的是,十公子更为笃实,做事更有条理,在处事方面,也远比长公子更成熟老练,我认为长公子不会是十公子对手。”
“长公子会输!!!”
萧何目光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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