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嫡公子 第448章

作者:冥狄z

  闻言。

  固、华要等人露出索然之色。

  他们看向秦落衡,眼中露出一抹钦佩,从始至终,秦落衡就表现得十分冷静,行事处理老练的不像是一个初入官场的人,若非他们跟秦落衡熟识,甚至会以为秦落衡已在官府沉淫多年。

  他们一行人中,固最为年长。

  不过固一直以来都是文职,并没有处理这些事的经验,而且他也习惯律法相关的事,也不善言辞,很少发表自己的建议。

  章豨虽其兄为章邯,出身关中氏族,但刚从学室毕业,并没有太多的行政经验。

  蔡和、华要等人亦然。

  他们家世大多不错,但以往都是精于课堂,对实事了解不深,做事往往靠一腔热血,有时容易冲动,也还有些不理性,但比他们年岁更小的秦落衡,却是全然没有这个习性,成熟老练的不成样子。

  他们是自愧不如。

  而且他们已经看出来了。

  秦落衡早就对这事有了想法,也一直按部就班的沿着自己的想法在做,而且从始至终都处理的恰到好处,并未让县衙占到丝毫便宜,甚至有种老谋深算的感觉。

  只是......

  他们已经猜不透秦落衡的真实想法,也猜不透秦落衡究竟会做到什么地步,以及会不会对官官相护的官吏出手,他们已感觉自己跟秦落衡不是在同一水平了。

  他们安静的坐在一旁,已是以秦落衡为尊。

  章豨等人的异样,秦落衡自然察觉到了,不过他并没太在意,也没有心思去在意。

  他的确年岁最幼。

  但他涉猎的书籍比他们所有人都多,而且他这一年间经历了很多事,这些事让他明悟了很多道理,加上他以往读史,更是让他对有些事看的十分通透。

  章豨等人着眼的是眼前之事。

  秦落衡则不然。

  他考虑的是如何妥善处置,以及将事件的影响力降到最低,土地兼并之事事关山东六地安稳,稍有不慎,便会引起地方恐慌,这也是为何秦落衡一而再的强调,他们的目的是豪强,非是官吏的原因。

  但他同样很清楚。

  就算他们能把界休县邑的豪强全部铲除,依旧是治标不治本,甚至还会给地方民众带来极大的期盼,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他一直在有意避免这种情况出现。

  只是短时他并无什么办法。

  他坐在席上,低垂着头,在脑海中深思着,他并不认为此事没有解决之法,因为始皇此行就是为镇抚北地,北地眼下除了六国余孽兴风作浪,最为棘手的就是土地兼并。

  当初朝廷争议新田政时,始皇便直接提出了试点之法,这已经足以说明始皇的态度,而以始皇的性格,要么继续按兵不动,要么便以雷霆之势扫清。

  始皇一定想到了解决之策!

  秦落衡很是笃定。

  他在脑海中臆想着始皇会如何处理。

  渐渐的。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秦落衡眼中闪过一抹兴奋,他把始皇北上要做的事梳理了一遍,目光却是越来越明亮了。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陛下这次之所以征调十万将士,除了是为了保护自身,以及向六国余孽示威,恐怕也是存了解决可能出现的暴动,而这个所谓暴动便是因土地兼并而起!”

  “武力是底线!”

  “温水煮青蛙才是始皇本意。”

  “我们其实是始皇的一柄利刃,始皇把我们派出来,就是想让我们枝剪地方羽翼,不断弱其枝干,从而创造最终连根拔起的机会,而这一切唯有我们这些‘郎官’能做到。”

  “因为我们年轻,能让人轻视!”

第365章 所坐论云何,何罪赦,或覆问勿毋有!(求订阅)

  理清了这些,秦落衡豁然开朗。

  他已知道该如何妥善的处理界休县的事了。

  他的心彻底镇定下来。

  另一边。

  突治等人再次聚在了一起,他们的脸色十分难看,显然秦落衡等人的举止完全出乎了他们意料。

  突治冷声道:

  “我们都小看了这些人。”

  “他们是有备而来。”

  县丞颀额首道:“秦落衡等人竟能调动士卒,这的确出乎了我们意料,幸好我们提前察觉到了,不然毫无防备之下,恐怕还真会被秦落衡给唬住,到时难免会出事!”

  “现在倒不必过于担心。”

  “县里那些封主,我昨天已全部打过招呼了。”

  “不过这些人来势汹汹,而且一开始便在有意提防我等,说话也是充满攻击性,全然不想给我们透露信息,我现在担心的是,他们究竟知道些什么。”

  颀神色阴翳。

  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未知的恐惧往往最易让人多心。

  一旁县佐道:“我来时见到了县尉,也问了一下县尉情况,秦落衡似乎对县中豪强已了如指掌,而且是真的存了一网打尽的心思,不过,他这次调集过来的人力有限,所以还是要借用县里的力量,我们要不要在这时暗中动点手脚?”

  县佐试探问询着。

  话音刚落。

  县丞颀就当即制止道:

  “不可。”

  “现在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他之所以敢动用县上力量,便是自持有反制的手段,我们现在不确定他有什么办法,贸然动手,只会让我们陷入被动,而且我们已经跟那些封主通过气了,他们不敢胡言乱语。”

  “我们没必要多此一举!”

  “土地强买强卖之时,虽然世人皆知,但毕竟为秦律所不容,我们前面一直强调对此不知情,若是掺和进去,岂不是在弄巧成拙?”

  “再则。”

  “他们就算有怀疑,但终究只是怀疑,秦律讲证据,没有证据,便拿我们没丝毫办法,我们不知始皇的态度,从他们这次只调来了一百名士卒,或许能看出,这次只是一个意外。”

  “若是我们真掺和进去,被他们发现,到时情况可就不一样了,他们那时就有足够的理由向始皇上疏,再次调集士卒,晋阳那边可是有足足十万士卒,这岂是我们能对抗的?”

  “这一次我们的确疏忽大意了。”

  “但尚可以接受。”

  “只不过损失些封主罢了,弃了便弃了,只要不惹火烧身,属于我们的终究还是属于我们,但一旦我们出事,那便真要出大事,界休地界有些事是不能深查的。”

  “若是深查,别说我们性命保不住,三族五族恐都会被夷!”

  “这口怨气只能咽下去!”

  “不仅不能阻拦,还要十分配合,以此表示我们真的不知情,只要他们不把事情引到我们身上,这次就算再憋屈,也只能咽下去,我们这次认栽!”

  “他们之所以把抓拿封主的事交给马平,未必不是存了祸心,想引诱我们上套,一旦我们真的上套,那才真的事大了,现不同以往,始皇大军就在邻县,我们若是敢有动作,不消几个时辰,大军恐怕就会兵临城下。”

  “我们又岂是秦军对手?”

  其他人一脸讪讪。

  他们自然没想过反秦,而且秦军的凶名在赵地可是杀出来的,他们就算有再大的胆子,又岂敢在这时去触秦军虎须?

  突治阴翳着脸,说道:“若是他们真想往我们身上引呢?”

  颀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冷笑道:

  “这不是想,而是已经。”

  “他们现在就在把我们往上面引。”

  “所以我们更要提高警惕,务必不要中了他们圈套。”

  “不过我们也不用太过担心,他们毕竟人生地不熟,对界休的情况了解不多,就算那些黔首说了一些,但查证是需要时间的,我们在县里经营这么久,岂是他们能轻易扳倒的?”

  “只要我们自己不犯错,他就是拿我们没办法。”

  “而且......”

  “我特意派人去问过。”

  “始皇派出的官吏,一般不会在一地待太久,他们这些人生来锦衣玉食,在县里又怎么可能住得习惯?现在就是靠一腔激情在查,年轻人嘛,多少有些热血,但等到这股激情褪去,自然就收手了。”

  “我们熬过这一段时间便行了。”

  闻言。

  其他人也是点点头。

  附和道:

  “县丞言之有理。”

  “谁年轻的时候不想出人头地,不想做一番大事情?但只要稍微碰点壁,受点挫折,认清了现实,自己就会清醒了,若非这次我们大意,就算让他们查,他们都不一定能查出东西。”

  “是极是极。”

  “我也觉得我们多虑了。”

  “几个孺子为政之道都不懂,只会照本宣科,只要我们注意一点,不露出太多破绽和把柄,谅他们也不敢对我们怎样。”

  “......”

  有了县丞颀的开导,其他人担心的神色彻底消散,前面见到秦落衡咄咄逼人的态势,他们也是有些提心吊胆,而今却是彻底放下心来了。

  简单商议了一下,众人便起身散去。

  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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