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冥狄z
“没了爵位的儒士,跟常人将再无不同。”
“现在不到追究儒家责任的时候,而是要安稳住动荡的局势,避免动荡进一步扩大,儒家逃亡的确会加剧地方动荡,但朝廷以后对儒家下手,同样也会是师出有名。”
“这是次双向抉择!”
“现在对博士是宜松不宜紧。”
“周青臣此次同样存了心思,他是在有意的进行试探,若是朝廷处理不当,恐怕他也会趁机逃亡,我让他对博士学宫不闻不问,听之任之,反倒会助于博士学宫安定。”
“至少博士的离开会相对平静不少。”
闻言。
嬴腾不由点了点头。
随即眼中也是闪过一抹怒意。
怒喝道:
“这些博士竟皆吃里扒外之徒,以往陛下及朝堂对他们如何,世人是有口皆碑,而今陛下蒙难,他们不想着为国纾难,反倒在此时落井下石,实为小人行径。”
“等陛下苏醒过来,我定要奏上一疏!”
秦落衡对此不置可否。
现在大秦已步入到了危险境地,稍不注意,便可能酿成大祸,虽不至分崩离析,但地方恐会长久陷入动荡难安,朝堂现在能做的事很少,只能尽可能稳定中枢,至于其他的,实在难以兼顾。
也没办法兼顾。
这也是大秦体制的最大弊端。
一切事宜决于皇帝。
大秦眼下谁都可以出事,唯独皇帝不能,一旦皇帝出事,且没有布置好后续,诺大的帝国,将会瞬间陷入停摆状态。
大秦已经进入了多事之秋。
内忧外患。
所谓的安宁,全靠始皇高于天的威望压着,眼下始皇只是昏迷,外事不决,尚且已经这样,一旦始皇真的出事,大秦这靠武力强行拧合起来的帝国恐会瞬间崩盘。
这并非危言耸听。
而是事实!
而且这次的动荡来的实在太快。
也实在过于凶险了。
始皇染疾之事,若是没有泄露出去,这事其实也还能控制住,但这次却是诡异的泄露了出来,以至外界各种舆论流言爆发,让朝堂一下陷入到十分被动之中,以至久久难以镇抚。
不然。
咸阳危局断不至于此!
当年被强迁入咸阳的六国贵族,虽一直跟朝廷不合,也一直在图谋逃离之事,但终究难以找到机会,但这次的事情却是提供了一个千载难逢的良机,他们同样也抓住了。
六国贵族的逃亡,也致使了后续一系列事情发生。
流言的横行,儒家的逃亡等等。
各种噩耗频出,才有了这次危巢之势。
大厦将倾,风雨如晦。
秦落衡起身,望着已漆黑一片的天穹,眼中同样露出一抹担忧,这雨下的越来越大了,若是始皇还不清醒,接下来,大秦的局面将会越发困顿。
甚至再等几天,就算始皇醒过来,恐也无济于事。
秦落衡此时也感到一些无力。
大秦体制的问题,非人力能撼动,若是有人敢僭越,无疑会动摇大秦法制的根基。
秦落衡唯今能做的,便是祈祷始皇早点醒来,咸阳的困局,都源于始皇的突然昏迷,一旦始皇清醒过来,做出相应布置,朝堂的困局将会迎刃而解,但这一切都需始皇开口。
不过。
咸阳的局势已经恶化,想重新恢复已不可能。
但至少能保证咸阳不再出问题。
只要咸阳不乱,天下就有拨乱反正的可能,只是始皇何时能清醒过来?清醒过来后,能立马做出稳妥的布置吗?
秦落衡不敢妄加推断。
他在屋中来回踱步,夜已深,但他丝毫没有睡意,反倒是一直在心中盘算该如何处置这次的危局,又该如何把这次危局带来的危险降到最低。
四周的医生侍从同样未眠。
他们的心一直悬着,眼中满是忧虑和不安。
就在秦落衡思索着应对之策时,突然,一道咳嗽声从屋中响起,他当即惊醒,脸上露出一抹异色,快步朝大堂走去,进到大堂,只见一直处于昏睡不醒的始皇,此时已缓缓睁开了双眼。
始皇醒了!!!
此时的始皇十分虚弱,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如从鬼门关走了一趟,额头上布满了汗珠,神情疲倦到了极致。
秦落衡快步走了过去。
第334章 南柯一梦,天下易帜!(求订阅)
夜寒如冰。
此时的咸阳街头人影匆匆。
顶着夜雨的官吏,在城头急促奔走着。
今夜很多人未眠。
已是寅时一刻,城头却灯火通明。
华府。
华寄刚收到了急令。
他盘坐在席,眼中露出一抹凝重。
华阜蹙眉道:“官府下发的令书说了什么?”
华寄道:“这是宦官传来的令书,说是陛下有令,召集百官于寅时三刻在咸阳宫外觐见。”
“陛下醒了?”华阜眼中一喜。
华寄眼中却闪过一抹忧色,不安道:“陛下的确醒了,但现在是寅时一刻,只隔半个时辰,陛下这么急着召集百官,恐怕是要急忙宣布一些事情了。”
“陛下身子恐真出了大问题!”
华阜脸色笑容一滞。
他也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妙。
时间太急了。
若是陛下身体无大恙,不会这么急着召见百官,也不会急着宣布事情,只需给丞相府传令,让丞相府依法处置各类事宜,根本没必要拖着病躯去召见百官。
这像是在急着交代后事!
“你准备怎么办?”华阜凝声道。
华寄摇了摇头。
苦笑道:
“我现在也很乱。”
“陛下若真危在旦夕,这次召见恐是为了交代后事,现在咸阳的乱局,陛下一定有所察觉,为了稳定朝堂,也为了稳定大局,陛下只怕会把储君之位交给长公子。”
“长公子性情疏浚,但非是大秦明君。”
“只是大秦局势如此。”
“唉!”
华寄长叹一声,眼中满是慨然。
他其实并不太能接受长公子上位,扶苏的确有才具,但对治国之道并不深谙,而且过于亲近一方,扶苏上位,他们关中氏族势必会遭到打压,何况他并不认为扶苏能稳定下当前局势。
但时势使然,他也无可奈何。
华阜叹道:
“陛下啊陛下。”
“你以往那么英明神武,为何在继承者上就犯了糊涂,秦落衡那点比不过长公子?就因为被宣布了‘死亡’,因而被一再的拖延公之于众的时间,以至现在只能退而求其次。”
“陛下。”
“你早前何必要压着?”
“不然,大秦何至于眼前的局势?”
华阜心中满是愤懑。
如果秦落衡早早被公示了身份,储君之位,定不可能落到扶苏头上,但现在就因为始皇的突然抱病,以至于为了维稳,只能让扶苏结位,他又怎么可能不感到憋屈?
华寄再叹一声。
安慰道:
“这只是一些猜测,当不得真。”
“或许是陛下病情得到了好转,听闻外界的事,想要亲手布置处理。”
不过这话,他自己都不信。
他起身,整理了一下着装,匆忙的朝宫中赶去。
陛下要做的事,他们没办法变更。
也不可能去变。
......
雍宫。
从咸阳宫离开后,胡亥便一直待在行宫,而且一直在打听始皇的消息,不过并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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