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冥狄z
孔鲋道:
“襄弟说言甚是。”
“我差点就被表象所迷惑。”
“长公子去争储,非是一定要争成,而是要让始皇意识到秦落衡的影响力,已大到长公子都不得不争取的地步,等始皇想清楚这一切后,定会开始压制秦落衡的影响力,甚至......”
“延缓公布秦落衡的身份!”
“秦博士对始皇构不成任何威胁。”
“但十公子不一样。”
“他是切切实实能威胁到始皇的权柄。”
“长公子若真的敢冒险,无疑是对秦落衡造成重创。”
孔鲋神色振奋起来。
这时。
门外有隶臣来报。
子襄去开了门,屋外只有隶臣一人。
子襄眉头一皱,不满道:“长公子人呢?”
隶臣作揖道:“长公子说他眼下只是士人伯秦,非是长公子扶苏,因而不肯来府邸,长公子还......还让我转告家主,说让家主以后不要再去找他,他不希望自己的身份弄的人尽皆知。”
子襄脸色一急。
但也只是挥了挥手,示意隶臣退下去。
等隶臣走远,才扼腕顿足道:“长公子为何这么执迷不悟?他还念及着兄弟之情,但若错过了这次机会,再想压制秦落衡,就不知是何时了。”
“一步错,步步错!”
“长公子怎么就不明白呢?”
“真气煞我也!”
第277章 何以容小仁,而乱大政乎?(求订阅)
翌日。
天色刚蒙蒙亮,城中就喧嚣起来。
今辰是百大名士骑行畅游的时间,不少市人大早就翘首等着了。
有人不解道:“这次盛会不是只有九十六名士人吗?为何还要叫百大名士?”
一布衣士子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这百大名士只是一个尊称罢了,并非一定是特指一百名士人,而且这次盛会其实恰好就是一百人。”
“不是九十六名吗?哪来一百人?”
士子满脸得意道:“你这就不知道了,这次的审阅官员是何人?王老丞相、隗老丞相、顿御史大夫和李斯廷尉,这是不是刚好四人?加上这九十六人,是不是刚好一百人?”
闻言。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嘟囔道:“哪有这么算的?王丞相等人岂是这些士人能比的?”
士人道:“王老丞相等人的确非这些士人能比,但他们是这次盛会的审阅官员,他们都能审阅这些士人的作试文章了,能力定然是在这些士人之上,我说王老丞相四人能入列,有什么问题?”
众人一听,却是这个理。
也点头道:
.
“好像是这个道理。”
“照你这么说,的确该叫百大名士。”
四周正聊着各种千奇百怪的话题,突然万千人众骤然安静了。
所有人抬头望向了一旁。
只听到哒哒的马蹄,正由远及近的传来,同时传来的还有一道充满激情的话语声:“鲜衣怒马少年时,一朝看遍咸阳花。”
策马骑行开始了!!!
......
咸阳宫。
在百大名士骑行游乐之时,李斯刚给嬴政汇报完政事,嬴政微微额首,好似想起了什么,淡淡道:“朕若没记错,此时正是那些士人骑行游街之时,你满腹经纶,才学远在这些人之上,见到他们大出风头,可曾心生过羡慕?”
李斯面不改色。
冷声道:
“臣何以羡慕这些士人?”
“臣得陛下信任,而今身为九卿之一的廷尉,掌管天下司法,臣作为大秦朝臣,心中从来都只有陛下、只有大秦、只有朝廷,这些士人看似风光,其实不过是些虚名,根本值不得称赞,时间一长,世人谁还会记得他们?”
“但臣不一样。”
“臣乃陛下臣子,这些年跟随陛下,锐意革新天下,已在天下建立了不朽的功业,今后也定将随陛下而名垂千古,”
“臣何须羡慕他们?”
“哈哈。”嬴政抚须大笑,点头道:“所言甚是,这些名士为的只是一时的虚名,但朕及尔等大臣,谋的却是名垂千古之威名,两者又岂能相提并论,是朕目光短浅了。”
李斯连忙作揖。
随即。
嬴政笑容一收,并未继续多说,转口问道:“这次盛会议的是天下大治,你应听闻了其中的一些治理之策,你就给朕讲讲,你对这些士人提出的治理之策是何看法?”
李斯面色肃然,冷声道:“臣认为皆是荒诞之言。”
“何来此言?”嬴政淡淡道。
李斯作揖道:
“回陛下。”
“大秦实行的是法制。”
“大秦从来就不追求大治,大秦只需要民众听从官府的命令,若是民众皆吃饱穿暖,天下大同,民众又岂会继续努力耕作?”
“民无事则骄逸,劳役则易使。”
“大秦是以郡县一治为根基,以集权求治为宗旨,以施政治民为侧重,以治权集中于中央为轴心,求的是自上而下的有效施治。”
“这些士人所求,皆含一己之私,皆是乱国之策。”
李斯目光凌厉。
对于士人提出的治理之策,他显然是深恶痛绝。
厌恶之情丝毫不加掩饰。
嬴政面无表情的道:“那秦落衡所说的呢?”
李斯眼中冷色越厉。
寒声道:
“此皆乱民之言!”
“若非这次盛会得了陛下应允,臣定将这些妖言惑众之人,一律迁于边城,严惩不贷。”
“乱化之民,岂敢妄议国政?”
嬴政笑道:
“兼听则明,偏信则暗。”
“大秦又岂会没有这点容人之量?”
“他们所言,朕却是觉得有一定道理,没准日后就能用上。”
李斯连忙作揖道:“臣冒失了。”
说完。
李斯脸上露出一抹犹豫,好似欲言又止,他这一举一动自然落到了嬴政眼中,嬴政道:“你还有何想法?但说无妨。”
“陛下,臣无精当讲解,不敢妄言。”
嬴政淡淡的笑了笑,浑不在意道:“李斯啊,你是怕朕听不得逆耳之言?朕知道,你一向素有主见,但这些年却越发避身事外了,莫非是朕让你不敢说了?”
李斯身形一颤。
连忙道:
“臣断无此意。”
“只是近来臣流于琐碎实务,又周转于两府之间,对一些事情看得不斟酌,担心话语太过冒失,故才选择缄口不语,非是臣故意选择避身事外,陛下洞察至明,老臣深为铭感。”
嬴政漠然道:
“既如此,为何不言?”
“若真的言语失当,朕也恕你无罪。”
李斯满脸感动道:“陛下如此待老臣,老臣便斗胆明说了。”
“说!”
李斯道:“老臣认为,这次士人盛会不该这么盛大,陛下对秦落衡有些过于偏信了,原本只是一场普通的士人盛会,秦落衡却仗着陛下信任,一次次的抬高规格,在盛会当日,更是多次目无法令。”
“眼下这次盛会已然成了全城焦点,这些士人的空洞之言,竟还得到了不少民众附和,此皆乱民之象也。”
“臣认为不可不察!”
说完。
李斯话语顿了一下。
嬴政看了眼李斯,面无表情的道:“继续。”
李斯躬身道: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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