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冥狄z
“快说!出了什么事?!”
这隶臣干咳了数声,忙不迭道:“家长,死了,死了,其他隶臣全死了,除了我,他们全都死了!”
黄景修脸色大变,眼中满是惊骇。
“谁杀的?王氏?”
黄景修面色变得无比凝重,他自然认得这名隶臣,他是跟黄胜一起出去猎女的,现在其他隶臣全死了,他下意识的认为是那名史子知道了这事,还把这事告诉了王氏,王氏恼羞成怒之下,直接对其他人痛下了杀手。
他家中的隶臣可都是青壮。
战力并不低。
除非对方也叫来了大批人,不然不可能只逃出一个。
眼下只可能是王氏出手。
随着王翦病逝,王贲昏迷,王氏的日子并不好过,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不把他们放在眼中,王氏的人以往骄横惯了,对这种变化自然接受不了,眼下自己的恩人又被欺负,他们真可能含怒杀人的。
毕竟。
王氏现在当家的是王离。
意气用事之下,是可能痛下杀手的。
想到这。
黄景修心头微动。
欺凌这事,可大可小,但当街杀人可是死罪,而且王氏还杀了十几人,他若是抓住这事不放,不仅能无偿解决黄胜的事,甚至还能把王氏给直接拉下来。
王贲没死。
王氏却再遭劫难。
至于黄胜的安危,他根本不担心,王氏就算再发疯,也不敢当众杀了黄胜,王氏本就在走下坡路,杀了黄胜,可是直接得罪了黄、徐两族,王氏还没到鱼死网破的地步。
电光火石间,黄景修已想好解决之策。
然而下一息。
“家,家长,不是。”
隶臣疯狂的摇头,满眼恐惧道:“不是,都不是,就一个人,那人强的跟鬼一样,就一人一剑,把我们杀穿了,十几号人,全都死在了他的剑下。”
“不不不!”
“他不是人,他不是人!”
“......”
这名隶臣已失魂,言语完全失控了。
“什么?一人所为?”黄景修身子一颤,面色当即大变。
“不可能!”
“你们就算是十几头猪,他也不可能杀的这么快。”
“胜儿呢?”
隶臣摇头,双眼呆滞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看到他在杀人,就在公子的私宅杀人,一直杀,一直杀。”
“血。”
“全是血。”
“满地的鲜血。”
“......”
“废物,全都是一群废物。”黄景修一脚把已被吓得失了心魄的隶臣踢翻在地,朝四周怒吼道:“来人,把家中所有隶臣叫来,把昭襄先王赏赐的长剑给我带上,快随老夫过去。”
“快!!!”
咸阳城中人头攒动。
黄府却乱作一团,人声嘈杂。
黄景修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感觉今晚可能会出事,他提着长剑急忙的朝府外走去。
他没有派人通知其他黄氏族人。
若是王氏出手,这无可厚非,但现在只是一人所为,若是叫上其他族人,恐会让其他人心生不满,尤其还事关人命,其他人未必想掺和其中。
他对此是心知肚明。
里巷外。
郭旦脸色阴晴不定。
他有些拿不定主意,若是往常,他早就跑了,但这次他是亲眼目睹杀人的,若是黄胜死了,黄徐两族施压下去,他难逃其咎。
良久。
郭旦一咬牙,进到了里宅。
他还想劝劝。
宅内。
黄胜瘫伏在地,身子一颤一颤的。
眼中满是恐惧和绝望。
方才还不可一世的嘴脸,在身边隶臣全部被杀后,他的自信心就被彻底击碎了,当看到那如魔神般的身影,踩着鲜血朝自己一步步走来时,他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惧,跪地哀求起来。
啪!
黄胜猛的扇了自己一巴掌。
跪地哀求道:
“秦史子,不不不,秦公子,我错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一马,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这三女我......我没想动,是......是都是这些隶臣自作主张,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向你发誓!”
“你别过来了,啊!别过来啊。”
黄胜跪地叩首,眼泪已经被吓出来了,背后早已被冷汗湿透,但他根本不敢停止哀求,因为那短剑上面的血还在滴。
滴答滴答!
滴血声在这宅院中无比的空灵。
但落到黄胜耳中,只有无尽的恐惧和害怕。
秦落衡持剑立于黄胜身前,任其向自己跪地磕头哀求,但他并没有急着出手,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只是眼中满是嘲弄和不屑。
当一切光环褪去,他跟废物并无区别。
甚至。
还不如废物。
但他却是能目空一切、不可一世,原因是他的出身好,有一个显赫的家族庇护,当然出身并不是问题,但没有教养,才是问题,仗着家族、父辈的荣光,就能随意鱼肉乡里、为恶一方。
只是法呢?
大秦引以为立的法呢?
秦落衡感觉很嘲讽,学室的令史,孜孜不倦的教习着史子要秉公执法,但朝堂的朝臣却坐视子弟徇私枉法,甚至是上下串联包庇自家子弟徇私舞弊。
这何其可笑!
秦落衡摇摇头,脸上满是失望。
大秦不该是这样。
最起码。
在现有制度下不该是这样。
秦落衡低语:“在大秦,人生来就被分为三六九等,不过律法却给了世人唯一的公平,‘始皇之下,一律平等’,但当律法都不再维持公平时,大秦遵循的法制也就成了一个笑话。”
“律法不公。”
“又如何能让人敬畏?”
“又如何服众?”
“到头来正义只能落于剑上!”
“剑锋之下,众生平等!”
第179章 剑落!!!
眼见秦落衡眼中杀意越来越浓,郭旦心神一颤,大声道:“秦老弟,你就听我一句劝,不要再杀了,你已经杀了这么多了,还不够泄愤吗?”
“他不能死!”
“他若是死了,事情就大了!”
秦落衡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郭旦,眼中冷漠和鄙视毫不掩饰,他漠然道:“郭长吏,这些年,你在咸阳委曲求全,长袖善舞,八面玲珑,为的是跟其他官吏打成一片。”
“但这是你的选择。”
“不是我的!”
秦落衡冷声道:“我一直都敬你是个人物,但作为一个人,长期善恶不分,是非不分,只为保住权势,终究会为世人所不耻,人的脊骨是很容易弯,但并非要一直弯着,郭长吏,你这脊骨弯的太久,已经有些直不起来了。”
“人还是要抬头挺胸的活着!”
“不然......”
“注定会低人一等。”
“你可以一直弯着,只是你想让你的子嗣像你一样吗?你是因父为郭开,为了贪生不得不如此,但你的子嗣却是会因你的言传身教,也学着曲意逢迎,你们郭家是想世代都卑躬屈膝,低人一等吗?”
“你劝我不要杀他。”
“但他的所作所为你当真不了解?”
“你看看他这纵欲过度的脸,以往不知已奸淫过多少女子,也不知因家中权势,破坏了多少阖美家庭,更不知羞辱过多少大秦男儿,这样一个变态,一个畜生,难道就不该死?!”
言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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