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冥狄z
“只是去学室上学。”
“学室课程繁重,无法分身,所以中午你需自己照顾自己。”
“另外你若想离开,记得知会我,我带你出去,不要擅自离开,不然被外面士卒抓住了,我不会救你。”
薄姝一愣。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为何自己出去会被抓?还有这是那?为什么外面会有士卒?这是什么情况?
薄姝迷糊了。
见状。
秦落衡解释道:
“我们身处骊山禁苑。”
“我有进出禁苑的辩券,但你没有,你若是不想被抓受刑,就安分的在家中休养,等你身子好些了,我再带你从小路离开。”
说完。
秦落衡就没再理会薄姝。
他自顾自的将锅巴揣了几片在身上,然后用木筒盛了点蘸酱,看了下天色,快步的朝山下走去。
室内只剩薄姝一人。
薄姝站在厨房里,整个人凌乱了。
她有点理不清状况。
据她所知,能够进入禁苑,并拥有辩券的,只有大秦官吏,但秦落衡说自己还要去学室上学。
那就意味着他目前还不是官吏?
那辩券怎么拿到的?
再则。
他既然有辩券,为何要走小路,他就没有知道小路的必要,若是走小路被巡视侍从发现,岂不是在自找麻烦?
而且骊山是禁苑。
他这间居所又是什么情况?
薄姝一时蒙了。
她想不明白。
也完全理不清头绪。
她就感觉秦落衡身上有一团迷雾,让人看不清辨不明,甚至让人有种无所适从之感。
咕咕咕......
显然盐糖水并不顶饿。
薄姝脸颊一红,也没有再多想。
她去拿了个碗,给自己盛了碗清粥,就在转身离开厨房的时候,又鬼使神差的走了回去。
看着锅中残剩的金黄锅巴,她终究还是没忍住,伸出柔夷将散落的锅巴碎屑拾了起来,而后放入口中。
脆而香!
......
另一边。
秦落衡提早赶到了学室。
随后在一名令史的带领下,办理了入学手续。
正式的成为了一名史子。
巳时一刻未至。
授学的令史和其他史子都还没到。
这名令史在将秦落衡信息登录完成之后,把他带到了一间教室,指着后排的一张案几,给他固定了位置。
身处教室。
秦落衡有种熟悉又陌生的时空错乱感。
他席地而坐。
身前的案上摆放着上课的文具。
都是学室提供。
最显眼的就是一卷空白竹简。
学室内称其习字简。
在没有纸张的秦朝,竹简其实是很奢侈的东西,若非朝廷供应,学室内大多数史子根本用不起,全都只能在树叶或石块上练笔。
竹简一旁的是笔。
毛笔并不是蒙恬发明的。
早在战国时就有毛笔出现,蒙恬只是改进了毛笔,将战国时的兔毫笔改进成了羊毫笔,更便于书写。
再其侧的是‘墨’。
这时的墨于后世不同,是纯天然矿物颜料,并不会蘸水就化,想使用,就必须花力气,将其放在‘砚板’上,用研石用力研磨捣碎。
这是一个体力活。
最后一样文具是小刀。
名为‘削刀’或者‘书刀’。
这是写错字时,挂掉错字的,其重要性不亚于毛笔,所以这时的文职官吏也被称为‘刀笔吏’。
趁着其他史子未至,秦落衡拿起研石,开始研磨起来。
不多时。
其他史子陆陆续续到来。
众人静坐在各自案几旁,静候着授学的令史到来。
巳时。
一位三十出头,头发黝黑束冠,身穿窄袖深衣的文吏到来。
他就是授学的令史。
见到令史到来,众人连忙起身,执师生礼道:“史子见过令史。”
令史面色冰冷,一手捏着竹简,一手摸着唇上的胡须,并未应声。
他的目光在室内来回游移,在确定人数无误后,漠然的转过身,提笔,在身前木板上写下了一个字。
灋(fa)!!!
第20章 古者决讼,令触不直者!
这名令史名为枯。
他在十年前在学室入学。
在最后一年‘试’为吏阶段,更是被评为了‘最’,但后面不知为何,他放弃了学室推荐的佐助长吏的吏员一职,反而选择继续留守学室,成了一名假史。
其在学室授学三年之后,成功的从假史转正,成了一名真正的令史,但学室内不少令史都替其惋惜。
要清楚。
秦时秩六百石以上的官吏才能被称为长吏,在这时对应的官职至少都是县令长或郡守一级。
佐助长吏的吏员,相当于后世的秘书。
这推荐不可谓不好。
当年不少学室的史子都眼红他。
但他却毅然决然的放弃了这个机会,一头扎在学室授学上,而原本远不如他的其他史子,现在不少都已经身居高位,成了地方郡县的郡丞、县令等。
即便如此。
令史枯依旧不为所动。
整日醉心秦律。
加官进爵对他而言,仿佛没有任何意义。
他也被不少人称为怪人。
但不得不说,令史枯的授学功底很强。
在木板上写下‘灋’字之后,令史枯并没有急着讲解,而是开始回顾起上节课讲的内容。
他开口问道:
“上节课所讲可还记得?”
四周顿时传出回应.
“回令史,史子未曾忘也。”
“为吏者,当操邦柄,慎度量,来者有稽莫敢忘......”
听着四周琅琅的读书声,秦落衡却是与四周有些格格不入,他张了张嘴,想跟着诵读,不想让自己显得这么特殊,但实在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学室开学已一月有余。
虽然因关中大索中断了二十日。
但前面十几天,学室内的授习是没有中断的,也就是说,他作为一个插班生,已经落下了十几天的课程。
令史枯注意到了秦落衡的异样。
但也只是一扫而过。
上一篇:武道天下
下一篇:1980我的文艺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