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银黑铁
病床上的戴文异常虚弱,身上不同位置挂着4瓶药液,连脚上的静脉上都插着针。
戴文嗫嚅着,想要和鲁道夫说什么,但又什么都说不清。
他神情紧张的看着那些药液,鲁道夫猜测他的意思应该是拔掉针管,一个多小时前还生龙活虎,进了医院却变得如此虚弱,这些药液多少有点问题。
拔掉4个针管后,戴文的状态好了很多,或者说,是他的心理状态好了很多,脸上的神情轻松了很多。
鲁道夫身上的瘟媒巫器并不多,唯一能用的还是一个3级瘟医注射器。给戴文做了一些治疗后,戴文的脸色好了很多。
鲁道夫站在窗户外,看向了医院大门口,有些人在赶往这里。
他说道:“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你想说点什么?”
戴文看着眼前再次出现的奇怪旅人:“这座城市的所有人都在议长的威压下,只有你能帮我,只有你能帮这里的市民。”
“说说看,如果不麻烦的话,我也可以活动活动。”
“这些药液中有毒,他们往我身体里注射汞,想让我患上水俣病。”
“水俣病?那是什么病?”
“议长的氮肥厂向大海中排放有毒废水,废水中含有甲基汞,导致海水中汞含量超标上百倍,食用含汞的鱼虾,引用含汞的地下水,导致很多人都患上了水俣病,但普通市民不知道,只以为是某种奇怪的流行病。”
“水俣病有什么症状?”
“对神经系统的伤害不可逆,神经系统坏死,行动困难,眼瞎耳聋,癫痫惊厥,具有遗传性,会遗传给孩子。”
鲁道夫忽然想起了在海滩上见到的那个四肢不协调的孩子,难道他也患上了水俣病?
“具有遗传性啊,这太过分了。”鲁道夫看了看四瓶药液:“这些药液里都有甲基汞?”
“是啊,我偷偷把海水样品寄给我在郡城的老师,是他找了有良知的医生,说汞超标会导致水俣病。知道这个消息后,我一直想要揭发氮肥厂,揭发这里的严峻病情,城市里的水俣病人太多了。议会的人想要除掉我,方法是让我也患上水俣病,让我死于我的执念。”
“让你死于你想揭发的水俣病?有点想法,但是缺德。”
“先生,我体内的汞太多了,我马上会死,汞对人体的伤害是不可逆的。
在死之前,我想拜托您一件事,我在炼金学院的地下室中,藏了一份完整的调查报告。希望您可以把那份报告带到郡城,带给我的老师,我的能力和身份不够,我的老师会想办法揭开紫色海滩怪病的真正原因。
这座城市的人我一个都不敢相信,议员们是议长控制的下属,选举就是个笑话,他们只听议长的;警员们被告知要顾及旅游城市的形象,要顾全大局;炼金学院的学生都是富人小孩,他们很多人家中都是氮肥厂的股东;还有医院的医生,对于瘟媒来说,水俣病的流行是一次完美的晋升机会,瘟媒更加愿意配合议长。
我只能相信您,您是外地人,您来旅游一趟,却有可能患上水俣病,还是遗传病,难道您就不愤怒,不想揭发那些利欲熏心的炼金师么?
求您了,求您带走那份调查报告,求您帮帮这座城市的普通人!”
戴文一口气说了很多话,以至于他说完之后,开始气喘吁吁。
鲁道夫正在思索要不要答应,却发现戴文开始剧烈抽搐。
他连忙检查,可是他能做的不多,和戴文说的一样,水俣病对神经系统的破坏是不可逆的。
他看着这个不正常的炼金师,不知道是什么让他如此有良知,竟然会对抗议长的氮肥工厂。那家氮肥厂既然能把他弄到这里,还用恶毒的汞杀死他,想必能量巨大。
“你这……都听不到我答应你啊……”鲁道夫叹口气后说:
“算了,我不会答应你给你送调查报告,那太耽误时间了,与那种方式相比,我更擅长摧毁议会,这个我熟,非常熟熟练,这样能节省我的时间。
我会帮你摧毁议会,摧毁那座氮肥厂,你能听到吗?戴文?”
鲁道夫凑近看,发现戴文的瞳孔已经涣散,他死了。
与食用含汞的鱼虾相比,静脉注射甲基汞太残暴了,直接给输死了。
一声长叹后,窗户外的炼金围栏炸开,鲁道夫消失在这间病房里。
没多久,医院院长急匆匆的冲入病房。
“不是说好了这个是我们的实验体么?议会的那帮人为什么这么着急?弄死他干什么?这是多么完美的水俣病实验体,再怎么遇到这样的3级炼金师?”
门外倒地的猎巫人,破坏的窗户,院长以为这是议长着急了,他叹口气,只能安排人将戴文的尸体送往病理解剖室,希望能多拿到一些数据。
瘟媒的晋升不仅需要制造流行病,还需要治疗,少了治疗可不行。
郊外的氮肥厂门口,忽然出现一个人。
安保人员上前厉声呵斥:“你是谁!为什么要半夜来氮肥厂!不知道戒严了吗?”
因为鲁道夫在海上制造的动静,这座城市戒严了,以免出现混乱。
鲁道夫问道:“这就是议长的氮肥厂吗?”
“知道是议长的氮肥厂你还敢来?快滚!戒严期间,不允许人胡乱走动!”
“是就好,还有啊,年轻人,说话不要这么难听,虽然不至于弄死你,可是你的腿是保不住了,我得打断你的腿,让你长点记性。哪怕你是议长的狗,也不应该如此嚣张。”
转瞬之后,氮肥厂外忽然出现一声凄厉的嘶嘶蛇鸣,一条两百米高的紫色星光长蛇出现。
站在两百米高的星光水蛇头顶,鲁道夫望着庞大的厂区,心中还有些高兴。
这不就用上了么,远古巨兽许德拉就是干这个的,不管这氮肥厂多大,都能给你推平了。
“许德拉!这是许德拉!”
作为生活在紫海旁边的人,他们从小都见过许德拉的画像,这条九头毒蛇非常容易辨别。
一时间,议会和审判署的人都看到了氮肥厂那里出现的恐怖巨兽,议员、警员和猎巫人都放下手中的工作,冲向议长的氮肥厂。
议长的财产,那是一定要保护的。
第571章 矫枉必须过正
等这座城市的议长赶到氮肥厂外围的时候,看到了在氮肥厂里肆虐的星光长蛇许德拉。
恐怖的深紫色蛇身,上面满是带刺的蛇鳞,立起来的上半身高达200米,一共9个蛇头,每一个蛇头都如同三层别墅那么大,正疯狂的砸击着地面上的建筑物和构筑物。
氮肥厂的气罐、管道、库房,在蛇头的砸击下脆弱不堪,灰尘飞扬中,一座座工厂建筑被砸坏。
早已到达外围的警员,不敢进入工厂,敌人展示出的能力超出了这座城市安防力量的极限,警员完全不敢上前,只能不断地接收从厂子里逃出来的值班工人。
一个个工人灰头土脸,狼狈不堪,直至最后一名工人出来,问他里面还有人没有,这名工人说没有。
经验丰富的警员明白,这是单纯的复仇,并且是针对工厂主的复仇,和下面的普通工人没有关系。经过警员们统计,只有一个门卫断了腿,伤的挺惨,实际不重。
既然是针对工厂主,也就是针对议长的复仇,警员们感到压力小了很多。大人物之间的纠葛,他们在一旁助威就可以了。
审判署署长凑到了议长身旁,小声的说:“议长,我怀疑那人是熔炉!最近在萨拉古海上非常活跃的巫师熔炉!”
议长向最高的蛇头上望去,最大的蛇头高高立起,在200米高的高空,有一个人双臂交叉,抱着自己的胳膊欣赏着九头蛇许德拉疯狂破坏厂区。
一名下属拿来了喇叭,议长连忙接过,用喇叭大喊着:
“住手!熔炉!康塔尔炼金议会不会放过你的!”
鲁道夫在蛇头上转过头,看到了议长等一众高层,这喇叭质量真好,声音竟然这么大。
没管这些议长副议长,鲁道夫专心的破坏氮肥厂,等鲁道夫将氮肥厂完全夷为平地,他才让星光长蛇许德拉转头,面对那些议长和副议长。
此时的议长脸色铁青,在漫天灰尘里一言不发,心痛自己的氮肥厂。
“熔炉!你难道不怕康塔尔合众国上议院发动治安战吗?”
又听到了‘治安战’这个词,这是议会用来对付高等级使徒的机制,一旦开启治安战,议会将不惜一切代价将损失降到最低。
蛇头高度降低,让鲁道夫距离议长更近,鲁道夫想看看这个议长是不是和昆特、阿贝尔等人一样讨厌。
抹着发胶的头发,大腹便便的身体上却有合身的西装,一看就像商业精英,果然和鲁道夫认识的那些议长一样,浑身充满贪婪和铜臭。
“熔炉!康塔尔炼金议会是不会放过你的!”
氮肥厂是议长一生的心血,也是他的全部,失去氮肥厂后,议长知道他的一切都结束了,这比杀了他都难受,他甚至愿意用自己的死让炼金议会启动治安战。
“康塔尔炼金议会不会放过我?”鲁道夫站在蛇头上笑着说道:
“不会放过我的人多了,康塔尔炼金议会问过其他势力的意见了么?他们让你们插队么?”
议长脸色铁青,脸上的横肉颤抖:“熔炉,你为什么要破坏我的氮肥厂?你知道这座氮肥厂产生的化肥养活了多少人吗?”
“呦呦,还给我上价值呢?”鲁道夫看到这里聚集了不少人,知道可以公布一些事情了:
“既然你发问了,那我就在这里告诉你,我为什么要砸掉这氮肥厂。
我是来浪漫紫海旅游的,在这新交一个朋友,炼金学院的研究员,炼金师戴文。然而,今天晚上他死了。”
听到戴文的名字后,议长蹙起眉,有些难以相信自己的推断,难道熔炉是来为戴文报仇的?
现在的巫师这么热心肠?怎么这么假呢?为了一个刚认识的人便大费周章的报仇?
“戴文因为发现了水俣病而被你杀死。水俣病的由来,就是这氮肥厂,来自这氮肥厂的排污。据戴文说,至少有数百人患上了严重的水俣病,如果再不阻止,可能会变成数千人患病,你说这氮肥厂该不该砸?”
“如果排污有问题,那我让氮肥厂整改就可以了,为什么要砸掉氮肥厂?你让周围的农田今年如何种粮食?”
鲁道夫在蛇头上摇摇头:
“你有污染,你处理污染,那是你应该做的,这不叫斗争。
一位哲人说过,矫枉必须过正,不过正就不叫斗争。
你有污染,必须砸掉你的厂子,才能给其他工厂警示作用,让其他工厂也不敢排污,这才叫斗争。
斗争没有那么精确,斗争不是用尺子量,过正才叫斗争,不过正的斗争便没有意义。
至于你说的农田,经过这件事后,他们会用上没有污染的化肥。
砸掉氮肥厂,是为了中止你的氮肥厂排污,让其他厂子也重视污染这件事,这是我要做的第一件事。
而第二件事,是为戴文复仇。”
鲁道夫的眼神忽然变得锐利,这是杀人的前奏。
眼前的议长只是5级炼金师,鲁道夫说这么多,只是想把水俣病的事传播出去,想让戴文的付出不要默默无闻。
处理一名5级炼金师议长,这对现在的鲁道夫来说,没有难度。
一个蛇头高高扬起,瞄准议长,就要狠狠地砸下。
议长也拿出了防御手段,一面炼金气凝胶出现在他面前。
然而,最高蛇头上的鲁道夫已经开枪。
蛇头的攻击只是掩护,一颗新鲜出炉还冒着紫色热气的6级淬毒弹,离开了枪口,出现在议长眉心。
这名议长中弹后,身体向后倒去,而他的额头,他的脸,他的脖子上,都开始泛紫。
头颅被打穿,身中剧毒,这议长死的透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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