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镇妖司里吃妖怪 第217章

作者:五志

秦少游正放飞思维的猜想着,朱秀才凑到了他耳边,小声问道:“大人,动手吗?”

“先不着急,再看看。”

秦少游轻轻摇头。

他怕这块移动的‘地皮’不是妖鬼本身,毕竟连崔有愧都未从它身上感知到妖气,万一是妖鬼弄来试探或者侦查的手段,贸然动手岂不是打草惊蛇了?

其次,他们虽然在瘟祖巷里也布有陷阱,但主要的陷阱还是集中在香飘飘的住所中。

不管这块‘地皮’是妖鬼本身,还是哨探的手段,它都肯定要去香飘飘的住所。

因为赖茶等人此刻正在那里,妖鬼嗅到了他们的气味,要赶过去审判他们。

等到‘地皮’进入香飘飘住所后,其身份也能确定。

若它真是妖鬼本身,届时再动手也不迟,还能确保行动不出意外。

怕有人按捺不住,秦少游又低声吩咐道:“传下去,让大家听命令行事,且不可轻举妄动!”

“是。”朱秀才领命,悄悄溜下屋顶,隐入黑暗,去给同伴传达秦少游的命令。

片刻之后,朱秀才又回到了屋顶。

而那块‘地皮’已经来到了胡同里。

它并没有发现趴在一旁屋顶上的秦少游等人,径直挪动到了香飘飘住处门口,然后缓缓的立了起来。

随着它立起,拟态的效果消失,‘地皮’露出了它的本来面貌——竟然是一块木牌。

这让趴在屋顶上面的秦少游几人,俱是一愣。

他们猜测过多种情况,就是没有想到,‘地皮’会是一块木牌。

木牌怎么会有拟态的本领呢?

正惊讶着,他们又看到竖立的木牌缓缓漂浮了起来,一道身影从木牌中飘出,站立在了胡同里。

这是一个女人,她身材婀娜,尤其是一对胸大肌,大的十分夸张。

她的容貌也也不差,漂亮中还带着有几分勾人魂魄的狐媚味儿,让人一看就能记住她,甚至记得很深刻。

朱秀才在看到这个女人后,神情微变。

因为女人与木牌就在下方的胡同里,他这次没有出声,而是对着秦少游和崔有愧比口型。

“香飘飘!”

秦少游从朱秀才比的口型中,读出了这三个字。

香飘飘的魂魄,果然是被拘禁奴役了!

而香飘飘的魂魄既然出现,下方的木牌,无疑就真是夺去了她性命的妖鬼!

秦少游的目光紧紧锁定在了木牌上,想要看清楚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木牌在放出了香飘飘的魂魄后,停止了漂浮状态,徐徐落下,插在了香飘飘的后背上。

这个造型,让秦少游想起了刑场上的死刑犯。

死刑犯在被斩首的时候,不仅会被绳索反绑着双手,同时也会在背上插一块木牌。

木牌上面会写着犯人的姓名、罪行,还会用朱砂画出个大大的圆圈,在里面写上斩字。

这块牌子,在民间叫做亡命牌,官面上则称之为犯由牌!

所以这杀人拘魂的妖鬼,原来竟是犯由牌成的精吗?

这倒是能够解释得通,为什么这个妖鬼,喜欢在杀人之前宣判其罪行。

可同时,秦少游的心中也浮现出了新的疑问。

犯由牌大多都是一次性的,怎么会成妖呢?

第268章 兄弟情深

犯由牌要吸血勾魂,确实很容易。

因为一个死刑犯,会背着犯由牌上刑场,直到被砍头的时候,才会由刽子手摘下犯由牌,扔到犯人身前的地面上。

随着犯人的脑袋被砍下,脖口处喷出的鲜血,往往会溅满犯由牌。

而这犯由牌,如果真的拥有某种勾魂索魄的能力,也的确可以在犯人死亡的刹那,拘走魂魄,不被旁人察觉。

可要说犯由牌靠着吸血拘魂成了妖,秦少游又觉得不太可能。

因为在犯人被杀后,如果有亲戚朋友帮忙收尸,差役就会把他的犯由牌烧毁。

而要是没有人来领取尸体,差役就会将犯人的尸体埋到乱坟岗去,犯由牌则会充当墓碑插在坟头。

大多数情况下,犯人的尸体因为没有棺材收敛,随着血腥味传出,要不了几日就会被野狗饿狼刨出来吃掉,犯由牌也会被摧毁。

衙门里的那帮人,尤其是涉及到用刑杀人这块的,都知道器物若是长久沾染人血、人命与怨气,便会产生灵异变化,甚至是成妖成怪。

所以在这些方面,他们一向是非常注重的。

别说犯由牌断无重复使用的情况,就连鬼头刀以及一些刑具,他们也会隔上一段时间就送到庙里去,放在佛前请和尚诵经,以免出现变化。

从这个角度看,犯由牌就算吸了人血、人魂,沾染了人死那一刻的怨气和戾气,也仅仅只是那么一次,断无可能成妖啊。

真要成妖,鬼头刀的几率不比它更大?

所以这里面,怕不是还有什么内情?

要么是奴役沈彬、香飘飘魂魄的妖鬼,并非真的是犯由牌,只是变化成这副模样,来麻痹骗人。

要么就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或者外力影响,让犯由牌成了妖。

“外力影响……”

秦少游眉头微皱,不由得想起了那位‘金针菇和尚’、‘明天见大师’。

这个神秘的僧人,既然能够点化老虎和阮香香成妖成精,把犯由牌‘度化’为妖鬼,也不是没有可能。

当然,秦少游也只是随便一猜。

总不可能每件事情的背后,每个妖鬼的身后,都有那个神秘僧人的踪迹吧?

他就那么闲吗?

还是说他一门心思要做妖鬼教父,所以到处点化妖鬼、培植党羽?

秦少游猜测了这么多,其实仅仅只是过了很短的一段时间。

在这段时间里,犯由牌稳稳插在了香飘飘的身后。

秦少游有注意到,香飘飘的表情有些痛苦,显然这犯由牌插的她很难受。

不过香飘飘虽然痛苦,却不敢有丝毫的挣扎与反抗,只是咬牙忍耐。

由此可见,犯由牌应该是有什么特殊的手段,能让奴役的鬼魂乖乖听命。

等到犯由牌彻底插好,香飘飘稍稍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痛苦表情有所减轻。

她举起右手,朝着院门轻轻一挥。

手未触碰到院门,但从里面锁上的院门,却在‘嘎吱’的闷响声中,缓缓打开了。

而在香飘飘的住所里,赖茶几个人正枯坐在堂屋中。

他们被折腾了一天,到了深夜后,一个个是又累又困又痛,可即便如此,还是没有人敢合眼睡觉。

香飘飘的死,他们可是亲眼目睹了的,都不想在自己睡着后,被‘沈彬’摸上门来,吹一口气,斩断了脑袋。

虽然堂屋里面,只有赖茶他们几个人在,并没有守夜人看管,他们几人也没有被绳索捆绑住手脚。

可他们却一点儿逃跑的心思都没有。

因为不敢。

傍晚的时候,赖茶几个人见守夜人没有捆绑、看押他们,便以为是有了机会,偷偷溜出屋想逃。

逃之前,他们明明看的很清楚,外面是没有人的。

可是当他们逃出院子后,却发现自己被包围了。

守夜人就跟变戏法一样,呼啦一下就钻出来,将他们团团包围了不少,还有一个人在嬉笑着问他们‘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要不是这些守夜人各个带刀不好惹,几个闲汉都想要吐口水大骂一句:惊喜意外你娘个腿儿。

虽然没敢把话骂出口,可他们依旧是被痛揍了一顿,然后又给扔到了这间屋子里。

还是没有人看押,还是没有被捆绑。

可赖茶等人却学乖了,知道守夜人都藏在暗处盯着呢,不敢再逃。

毕竟屁股到现在,都还火辣辣的痛呢。

既不敢逃,又不敢睡,赖茶几个人备受煎熬。

他们只能找点儿话题聊天,好让自己保持清醒,不打瞌睡。

聊着聊着,他们就相互抱怨了起来。

“赖茶,都他娘的怪你,当初要不是你提议搞什么仙人跳,我们也不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肏你娘的孙老三,以前分钱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说这些话?每次分钱,就属你闹的最起劲。现在遇到祸事,反倒是怪起我来了?你好意思吗?你有这个脸吗?再说了,我当初只是提议仙人跳,又没让杀人,是你们害怕被抢了钱财的人去报官,非要灭口。如果只是搞仙人跳求财,怎么也不会被判死刑,更不会惹上妖鬼。要怪,也该怪你们!”

“呸,你当初虽然没有明说让我们杀人,但你话里话外都在暗示我们,要是被抢的人报了官,我们肯定会被抓,然后我们才想到要杀人的……啊,我知道了,你他娘的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们!”

争吵了一番无果后,又有人站出来,充当理中客劝说争吵的双方。

劝着劝着,充当理中客的人,忽然话锋一转,语重心长的对赖茶说:“老赖啊,万一真的有妖鬼过来审判索命,你就主动点把罪过全认了吧。这样你虽然死了,但兄弟们能够活命。每年的清明节还有你的忌日,我们都会给你烧纸钱。”

这话立刻得到了另外几个闲汉的赞同,纷纷附和:“对对,到时候我们给你烧多些纸钱,保证你够用。还可以给你烧七八个丫鬟,保证个个都扎的很好看。”

可惜赖茶不干:“凭什么让我把罪过全认了?”

几个闲汉七嘴八舌的说:

“你是主谋,肯定是罪不可赦,要被妖鬼判刑索命。你反正是要死的,不如给兄弟们一条活路。”

“对对,我们这些人,顶多只能算是帮凶,罪过相对比较轻。你要是能够多认点罪,我们说不定就能被妖鬼放过。”

“老赖,你就把罪过都认了吧,兄弟们要是能够躲过这一劫,绝对不会断了你的香火祭祀,甚至还可以过继个儿子跟你姓,延续你赖家的香火。”

然而,任凭这几个闲汉许下种种好处,赖茶就是不肯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