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795章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再加上关中多盗贼,一夜之间,许多盗贼和反贼,突然聚集一处,直接袭击关中与京城的粮道。

各府县告急。

在此率人探勘地势,预备铁路工程的朱瞻基所在的营地,立即有些人心浮动。

毕竟随来的不少铁路司文吏,平日里只负责铁路的情况,不曾遇到过这样的凶险。

好在随来的,还有两三百随行保护的模范营校尉。

作为铁路司副使的朱瞻基迅速成为所有人的重心。

关中地势平坦,四面又有崇山峻岭,士绅和土匪聚在一起,他们有大量的马匹,来去如风,而且迅速的壮大。

朱瞻基这儿,已有锦衣卫来示警了。

而此时,这里许多人进进出出。

显然情况已到了十分紧急的地步。

这可是皇太孙,万万出不得任何的闪失。

唯一让人安慰的是,无论是哪里来的人,是锦衣卫的某百户官,还是抽调来此的文吏,亦或者是模范营的某队官,甚或栖霞钱庄或者商行的掌柜。

他们见到了朱瞻基,朱瞻基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叫出他们的名字。

然后,大家一下子心头一热,接下来才开始掏心窝子说话。

朱瞻基在太平府的历练是很有效果的。

他负责过招商,与许多的掌柜都很熟络。

又负责过管理治安的都尉工作,因而和不少锦衣卫以及模范营的人有过联络。

他还负责过水利,又与不少的文吏打成一片。

甚至还协助过不少商贾的贷款事宜,许多手续和审批都经由过他的手。

可以说,这太平府,但凡是有一点名号的人,都是他的熟人。

即便是有不熟的,那也没关系。你在哪里效力?在模范营的第三营?模范营的步兵第三营营官周利你认识不认识?呀?是你的师兄?本宫和他很熟。

这可不是客套,因为朱瞻基真的和人家很熟。

甚至……他还曾有一段时间,短暂地负责过教谕的工作,与官校学堂、算学学堂等等知名大学堂,都打过交道。

因而,哪怕是某个初出茅庐的小吏,他没事了,他能拉着你东拉西扯老半天,询问你,你哪个学堂毕业的,师承何人。

至于他现在负责铁路司的工作,看上去,这铁路司好像专业性更长,可作为铁路司的副使,实际上……他的工作内容反而更加全面。

毕竟铁路乃是直隶的大动脉,直隶各府县在修建铁路,或者设站,亦或者铁路与当地有什么纠纷时,往往都会有人与铁路司进行洽商。

至于各大商行,当然也不免要与铁路司进行交涉。

再有锦衣卫,经常也需在各处站点或者干线上设卡,或者是追缉,也需铁路司协助。

甚至模范营某些演练,也需与铁路司合作。

因而很快,这一大批从四面八方,负责不同职责的人聚集在了长安县的城郊,大家既是焦急,却又很快与朱瞻基融洽起来。

情况确实很糟糕,各处盗匪的情况十分疯狂,关中历来都有马匪,现在又与不少士绅的人厮混一起,这些士绅人家,本就有不少牛马,如今这些人聚在一处,彼此联络,沆瀣一气,不只四处伏击各处的粮道,而且还攻击了不少的营地。

有不少的营地,倒也能支撑,可有些因为疏忽,损失惨重。

最可怕的还不只于此,而在于……各府县的官吏,似乎都不值得信任,有暗通马匪的嫌疑,要知这些官吏,原本当初就对士绅们囤货居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出了这么大的问题,也自知到时朝廷可能秋后算账。

不少士绅去京城状告,未必会有什么效果。

眼下唯一求生的希望,反而是这些马匪们闹凶一些,弄出关中士绅们寒心之后,局势大乱的样子,使朝廷不得不顾忌一下大局,最终选择妥协。

可以说,眼下是外有强敌,内有祸患,这内忧外患的局面,随时可能教局势更加的恶化。

“殿下,眼下当务之急,是卑下人等,立即护送殿下出关,殿下且先回京城去……”

朱瞻基道:“回个鸟,我若是回了京城,这关中的局势便彻底地崩坏了。”

“殿下乃千金之躯啊!”另一边,乃是一个司吏帮腔:“天下可无学生人等,却不可没有殿下,何况……芜湖郡王殿下……”

朱瞻基沉吟着,半晌后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现在这关中,眼下只有我们自己苦撑,我思来想去,就算是现在返回,沿途也未必没有危险。眼下当务之急,是立即平贼,否则这贼子猖獗一日,关中就要生灵涂炭一天,关中已经历了天灾人祸,再也耗不起了。”

说着,朱瞻基站了起来,接着道:“我思来想去,眼下这个局面,未必没有破贼之法。”

“却不知殿下的意思……”

朱瞻基道:“阿舅和我说过,狗急了还咬人,现在他们将我逼急了,就不能坐以待毙!”

众人顿时无语,堂堂皇孙,将自己喻为狗,这……

不过朱瞻基却不以为意,他在太平府和人打交道多了,实际上绝大多数人,没这么多文绉绉的话,大家都在做工人和过日子的人,此时他早已深刻的明白。

为何他那接受皇家教育的皇爷爷,每日动辄就要入人娘。

因为你真正想要和丘八和正经的百姓打交道,没几句这样的话,还真未必能够好好地沟通。

至于那些斯斯文文,张口知乎,闭口者也的话,不过是用来糊墙的遮羞布罢了。

朱瞻基道:“马匪是势大,可他们可怕的在于来去如风,四处袭击,教各府县的营地,防不胜防。可在我看来……实则他们人虽不少,却都是一时聚集起来的人马,各怀鬼胎,心思各异,不过是乌合之众罢了。他们这些人,若是有一百人聚集一起,则战力颇强,一千人在一起,实力就要大打折扣,可若是万人在一起,则不过是一群只会龇牙的败犬。”

“其中最重要的是,他们现在还未形成一个有力的统御之人,可以将他们凝聚一起,所以……这就是我们的好时机,得想办法,将他们纠集一起,再击而破之。”

众人细细地听着朱瞻基的话,大家都是历练丰富之人,此时慢慢冷静下来,不禁陷入思考。

朱瞻基道:“可我们不同,我们的人越多,战力越强,现在在长安县,我们这里有三四百个模范营校尉,有七十多锦衣校尉,又有数百个壮丁护卫,若是这个时候,下令长安县附近各府县的人马,向我们方向集结,若是能凑足六七百甚至上千的模范营校尉以及两三百锦衣校尉,再加上上千壮丁护卫,那么……就有胜算了。”

顿了顿,他接着道:“太平府的人,尔等扪心自问,你们一个个都算是干吏,可真出门在外,真能如你们自己所想的那样很有作为吗?我看不是,你们之所以能有今日的干练,在于你们的背后是太平府。一个模范营的校尉,若是在外,即便身强体壮,能击倒两个壮丁,可若是三五个壮丁,他能击倒吗?我看也未必。模范营战力之所以强大,源于一个个校尉凝聚起来,发挥出寻常人难以预料的实力。”

“所以现在,下我的命令,现在开始,周遭府县,都由我接管,所有人像长安县集结。还有……打出我的名号出来,我要教关中三五日内,都知晓我朱瞻基就在长安县,那些贼子,杀戮百姓没有用,可若是能教我束手就擒,那才叫真本事,我朱瞻基一人,对于皇爷的价值,可以与整个关中相比。”

“……”

这个计划,简直就是疯狂。

等于是朱瞻基拿自己当做靶子,吸引关中各府县的马贼和乱党。

自然有人想要劝朱瞻基:“殿下……”

朱瞻基却是板起脸来,认真地道:“这里现在我说了算,我这是照阿舅说的行事,怎么,你们连阿舅的话也不听了?”

朱瞻基大多时候比较随和,但是严肃起来的时候,那身为皇孙与生俱来的威严一下子就显露无遗。

一旁一个锦衣卫百户却是吓了一跳,连忙道:“殿下,可不能这样说,这传出去……对芜湖郡王大为不利啊。”

皇孙要铤而走险也就罢了,居然还打张安世的招牌,这要是出了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张安世的授意。

若是如此,真有个什么好歹,芜湖郡王不是打着边炉唱着歌,忽而天上掉下一口锅了吗?

朱瞻基知道,谁都不会敢拿他的安危冒险,但是他阿舅的名号现在是最好用的,于是他镇定自若地道:“现在就不要再去想其他的事了,无论如何,这就是阿舅的意思。现在起,一切听我行事!周司吏,你立即带人,修筑防务工事。刘百户,你教缇骑,发出我的命令,同时,想办法刺探乱党深浅。张队官,现在起,我暂任模范营临时营营官,你召集所有的人马,枕戈待旦,随时收编附近投奔来的其他的各队官兵,对所有的官校,重新整编。”

说到这里,他认真地想了想道:“还有……铁路司的人,勘探地势,要寻几处可与贼子决战的好地方。”

朱瞻基一面交代,一面又道:“无论如何,不能再拖延了,半月之内,彻底平定关中之乱!干成了,我保你们五十年富贵,干不成,我与你们同死。”

第475章 一个比一个狠

一封封的快奏,快马加鞭地送到了京城。

张安世这些时日,总觉得自己的眼皮子总是在跳,跳的他心头莫名心慌。

河南布政使司的情况似乎已有好转的趋势了。

可关中的情况,却有些让人担心。

当然,在这个时候,张安世还是比较有把握的。

他可是在朱瞻基的身边派驻了三百人,有这三百人马,只要及时出关,护送朱瞻基回京,并不成问题。

只是……现在推行新政,却让张安世犯难。

一方面,陛下没有下旨让张安世接手河南、关中各省。

另一方面,张安世又隐隐觉得,到时迟早,这各省还是需要他出力。

就在此时,新任的锦衣卫指挥使陈礼匆匆而来。

张安世作为郡王,几次上书,请求辞去锦衣卫指挥使之职,朱棣终于恩准。

而这新任指挥使,自然也就落在了陈礼的头上。

虽说交卸了锦衣卫指挥使的差事,不过这锦衣卫,依旧还是暂归张安世节制。

此时,陈礼拿着一份快报,神情焦急,气喘吁吁地道:“殿下,殿下,不妙。”

看着陈礼着急万分的样子,张安世皱眉道:“慌慌张张做什么,不要这样激动。出了什么事?”

陈礼狠狠地吐出来口气,终于缓上气来,接着忙道:“关中长安县的急奏,说是皇孙不肯离开关中,号令周遭府县的锦衣、模范营校尉集结,要与贼军一决雌雄,他打出皇孙的旗号,贼子们便如闻到了腥臭的苍蝇一般,开始聚集……人数不少……”

张安世眼一瞪,顿时大骂道:“什么叫闻到了腥臭的苍蝇!岂有此理,本王自己的亲外甥,能有什么腥,有什么臭?”

陈礼忙道:“卑下万死。”

张安世也有些急了,这可是自己的亲外甥,自己看着长大的,是张家未来的希望啊!

张安世急迫地道:“然后呢,然后呢……其他人就这样同意?该死,锦衣卫,还有模范营那些家伙们……就任由他这样胡作非为?他只是铁路司的副使,大家就甘心听他节制?”

陈礼苦着脸道:“皇孙说了,这是殿下您授意,是您要他这样干的。”

张安世眼睛都瞪大了,立即挥舞着大手,激动地道:“不可能,绝不可能!”

陈礼:“……”

只见张安世咆哮道:“这是我至亲的外甥,怎会将这事推诿到本王的身上!本王看着他长大的,这孩子是闹腾一些,但是绝不会这样没有良心。消息核实了吗?”

陈礼用一种悲戚且同情的眼神看着张安世,一字一句地道:“不是核实,而是……卑下所接到的,就是皇孙的亲笔奏报。殿下您看,这奏报里说……一切照殿下您的命令,已经集结了人马,打出了旗号,吸引乱臣贼子,只等一决死战,誓要保全关中百姓,倘若有失,有死无生。殿下,您看,您看,这确实是皇孙亲笔,已经查验过……绝不会有错。”

说着,陈礼将书信塞到张安世的手里。

张安世的脸色,骤然像发胀的猪肝一般,他一挥手,打开了书信,却道:“本王不看,本王不相信,这一定是假的。”

陈礼耷拉着脑袋,再不敢吭声。

良久,张安世终于冷静下来,叹息道:“罢了,此事需立即奏报,我这便入宫。”

转眼之间,张安世立即入宫觐见。

等见了朱棣,将奏报送到朱棣的手上。

朱棣看完奏报,居然出奇的平静,而后道:“瞻基这样做是对的,若是出关,则人心大失,贼子乱关中,岂有弃地遁逃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