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450章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除此之外,这皇帝也要脸面,当今的大明天子与鬼力赤一样,都是杀皇帝篡位出身,他们最在乎的,便是自己做皇帝,比被杀的皇帝好,此时你我当着那大明的文武面前去哭求,也满足了他好胜之心,这样我们活下来的机会,就又大几分了。”

阿鲁台不断点头:“还是你懂。”

“我看汉人的书的。”哈儿兀歹道:“汉人最尊崇唐太宗,那唐太宗的功绩,就是让这突厥汗给他跳舞,至今在汉人之中,传颂至今。”

“可是我不会跳舞。”阿鲁台脸抽了抽。

哈儿兀歹沉痛地道:“我来跳,你可伴奏,沿途可以练一练。”

“不曾想,我还要受此屈辱……”阿鲁台忍不住伤心落泪。

哈儿兀歹幽幽地道:“输都输了,还能咋样?哎……”

他一声叹息。

二人骑着快马,日夜兼程,一路都不敢停歇。

虽觉得身体疲惫,却依旧咬牙支撑。

哈儿兀歹是专业的,他很清楚,这个时候越能早些去见大明皇帝,就越好,迟上片刻,皇帝起心动念,都有可能左右他的性命。

……

永乐五年十月十七。

此时,初冬来临。

南京城多了几分寒意。

萧瑟的晚秋之风,将街道上的枯枝落叶,扫得纷纷扬扬。

而此时,王郎中才抵达了南京城。

去大漠的时候,太匆忙了。

几乎是马不停蹄。

可回来的时候,却不急了。

连那内千户所的随员,似乎也因为旅途疲惫,所以在北平逗留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一路南行。

毕竟公务已经办成,现在处于事后烟的时刻,一路过济南,至镇江,走走停停的,等进来了南京城,已过去了两个多月。

看着繁华如故的南京城,王郎中不禁唏嘘道:“真是不易啊,此番回来,恍如隔世一般。”

说着,与内千户所的人告别。

这一次最大的收获,可能就是很别扭地和这些内千户所的人相处,可好歹彼此之间,也有了一些交情。

有交情就是好事,将来说不准自己倒霉了,还能求这些内千户所的朋友们手下留情。

当然,他也不敢停留,火速地赶往了礼部。

礼部尚书郑赐听闻王郎中回来,亲自见他。

“情形如何?”

“非但没有议和,而且辱国甚深……实在……哎……”王郎中叹息。

郑赐叹道:“那鞑靼汗,可有什么回音?”

“有口信,只是这口信……”

郑赐捋须道:“其一,这事不是老夫叫你去的,对吧?”

“部堂的意思是……”

郑赐继续道:“其二……这既是安南侯交代的事,那么你的口信,也不必和老夫说,你自去见陛下,一五一十说明即可。”

王郎中一脸懵逼,去的时候,部堂你可不是这样说的啊,你说了你会保我的啊。

怎么转过头,就什么事都和你没关系了!

想到那些口信,他要当陛下的面说出来,王郎中就禁不住打个寒颤。

他完全可以预见,陛下听了,一定大怒。

而且此次事情也没办法,热脸贴了人家冷屁股,还挨了一顿骂,最后……可能就是他来背锅了。

他心都凉了。

郑赐笑容可掬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道:“不要怕,若是触怒了圣颜,你放心,等陛下息怒之后,老夫是会为你美言的。”

王郎中:“……”

陛下息怒之后,他可能就身首异处了。

郑赐道:“我会上奏,明日有一场廷议,正好你去禀奏。好啦,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总算是平安回来了,当沐浴一番,好好休憩一夜,不要操劳……咳咳……”

他咳嗽起来。

王郎中担心地看着郑赐:“郑部堂的身子……”

“不知为何,这几日总觉得身子有些不适……可能是秋冬之交,偶染了风寒吧。”

虽说是风寒,可郑赐却觉得……和以往有些不一样。

可到底如何,他却说不上来。

次日,廷议。

朱棣召百官觐见。

张安世也被特别传诏,显然……是有事发生。

第257章 大喜

在这南京城里头,没有什么消息是瞒得过张安世的。

那王郎中既是已经回来,恰好又撞到了廷议,不出意外的话,特别召他张安世入宫,就定是因为这件事。

张安世倒是气定神闲,在临上朝的时候,还不忘召那朱金来吩咐关于酒的事。

现如今,各处的酒水销售渠道已经逐渐开始建立起来。

栖霞这边,开了一个酒坊,还有一个玻璃制造作坊。

此时,张家在此建楼的好处就显现了出来。

技术迟早都会流出去,这是肯定的。

这就得看流出去的时间是什么时候了,何况就算流出去,这酒水的口感和工艺,肯定也是远不如栖霞的。

所有招募来的匠人,心里都有盼头,一方面是在栖霞稳定。另一方面,踏踏实实干个三年,就有可能在栖霞给分个宅子,一家老小就可接来,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因此,倒也不担心人员大量的流失。

若只是有人重金想收买一两个人,就想要知悉全部的工艺流程,这一点很难做到。

就说烧玻璃,首先你得有炉子,炉子怎么造呢?还有各种配方,各种材料的选择,以及最终成品的质量检测,这里头的许多名堂,也不是一两个就可以摸透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将一大批人都收买了去。

可在栖霞想要收买一大群匠人去,这代价之高,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何况……一下子弄走这么多人,不可能不引起人的注意力,要知道,栖霞可还有一个南镇抚司。

虽说张安世没有放出谁敢偷我工艺,我便杀人全家的话。可这么明目张胆地翘栖霞商行的墙角,只怕干这事的人,少不得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份量,愿意不愿意承担这个风险了。

朱金为了这酒的事,可谓是操碎了心。

从各地直营店铺的选址,再到其他分销渠道的建立,还有售卖人员的礼仪培训,都是他一手操办。

有时候其实他也无法理解,这么贵的酒,就算能卖出去,可是销量也是有限的。

商行现在的买卖多,挣钱的不少,何必为了这酒水的买卖大费周章。

只可惜,他不敢劝阻张安世,反正张安世交代什么,他干就是了。就算私下里有什么疑问,也绝对不会表露出来。

跟朱金吩咐清楚事情后,张安世旋即便骑马入宫。

等到抵达午门的时候,时间刚刚好,宦官正要召百官进入。

张安世下了马,随着人流鱼贯而入。

杨荣看到了张安世,他显得忧心忡忡,见了张安世之后,却突然有了谈兴,一面入宫,一面走在张安世身旁,边道:“侯爷,可听说了战报吗?”

张安世抬眸看了杨荣一眼,才道:“杨公说的是广宁?”

杨荣点头道:“兵部也是昨日接到的,情势十分危急,鞑靼人勾结了兀良哈人,倾巢而出,一举东进,直接威胁了广宁,广宁乃整个辽东的门户,一旦失守,整个辽东可能就不保了。”

杨荣顿了顿,又道:“辽东对我大明而言,现在可能只是鸡肋,可虽是苦寒之地,而一旦落入他们的手里,所谓此消彼长,便可大大增加鞑靼部的实力。何况……一处军堡已告破,里头上千人,尽数被鞑靼人杀了个干净,还掳走了妇人一百七十余……”

说到这里,杨荣痛心疾首的样子:“哎……难啊……太难了,这些人……多为军户,是朝廷迁徙至辽东的,为的就是充实辽东人口,固定边防,辽东本就是苦寒之地,多少军民百姓在那儿苟延残喘,他们本就是大功臣,如今……却又遭此屠戮,朝廷对不住他们啊。”

张安世心里也不禁郁郁起来,忍不住道:“朝廷一定要好好抚恤他们。”

“抚恤?”杨荣苦笑摇头道:“且不说事后抚恤有什么用,他们可是携家带口屯驻的辽东。军堡一破,全家老幼无一生还,不知多少人,被挫骨扬灰,这抚恤……给谁去?再者说了,此处军堡一破,只怕这个时候,鞑靼人已急攻广宁,广宁有一万九千军民,还有……他们若是继续深入,往义州,往……哎……这是多少百姓,多少人丁,数十万辽东军民百姓,俱都曝露在鞑靼人的屠刀之下,又是何等的惨不忍睹。”

张安世道:“杨公放心,鞑靼人自会退去。”

杨荣深深地看了张安世一眼,才又道:“礼部那边的情况,难道安南侯还不知道吗?”

“你是说那王郎中……”

杨荣摇摇头,叹息了一声,却是道:“罢了,进去面圣吧。”

很多时候,人懂得越多就越痛苦。

比如杨荣,他作为文渊阁大学士,天下各处的奏报都会汇总他的这里来,许多事也能够预知,可明知灾难即将要发生,却又能怎么办呢?

可笑的是,他名为文渊阁大学士,有宰辅之权,可很多时候,他也是有心无力,不得不坐等噩耗罢了。

有些事,是无可避免要发生的,所以绝大多数时候,杨荣理智地告诉自己,自己不能投入任何情感,天下多少凄惨的事,作为一个宰辅,应该冷静处理,只要做出对的选择就可以了。

可实际上……人非草木,又如何能够完全理智冷静?

众人徐步到了崇文殿。

满朝文武,汇聚于此。

朱棣已经提前稳稳坐在这里,他的脸色也有些不好,战报传来的时候,他立即意识到了鞑靼汗的打算。

而兀良哈部的背刺,也让他不禁为之懊恼。

这可能是他登基以来最大的失策,一直以来,朱棣对兀良哈人的赏赐都没有断绝过,可终究,他们还是和鞑靼人合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