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415章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当然,老祖宗犹如华佗,也曾干过。

只是后头为何失传,张安世倒觉得失传也无可厚非。

因为这玩意,死亡率确实太高。

死亡率高……就意味着大夫需要承担更大的风险。

毕竟你给人开药,对方死了,大抵还可以说,你这是不治之症,怪不得我。

可你若是将人开膛破肚了,然后刀子一丢,说一句抱歉啊,我这手术失败了,我这就把他的零件装回去,另外,手术费交一下。

这样也不是不好,就是有点费医生。

显然,绝大多数大夫,还是聪明的,与其去走这种高风险高回报的路数,还不如求稳。

毕竟大夫本身就不是底层,不需要拿命去拼。

缝针完毕,消毒过后,张安世开始上药。

这一过程,还算是顺利,再去观察朱高燧的时候,发现他已昏死了过去,额头明显的布满了细汗。

张安世探了鼻息,几乎可以确定……朱高燧还没死。

张安世长长松了口气,才道:“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伤口发炎。药虽是上了,却也不保险……按时上药……而且……只怕他暂时不能吃喝了……办法也不是没有……就用灌肠法吧。不过他做了手术,身子不能趴下,想要灌肠,却也不容易,只怕……得用另一种办法。咱们在他下头的板子上,挖一个洞,你钻到桌下去,给他灌肠……”

“啊……这……”许太医一听灌肠,顿时就有了不太好的记忆。

张安世感慨道:“没有办法,眼下是走一步看一步,只好难为了你。”

许太医带着几分为难道:“只是……从下头灌肠,怎么能将那汁液灌进去?”

张安世沉吟片刻,便道:“可以用气囊的办法,嗯……对,得制一个类似于针筒的东西,最好有一根皮管子,直接插进去……你等我几个时辰,我交代人,让匠人们去制。”

许太医苦着脸,却只好答应。

不过张安世和许太医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继续在此观察。

只是在这厢房的外头,许多人却是忐忑不安。

朱棣其实也听到了里头的动静。

先是听到赵王朱高燧痛哭、咒骂,而后又是哀嚎……

他大抵也能明白,张安世所说的开膛破肚,可能是真正字面意义的开膛破肚了。

他绷紧了脸,没做声,可是赵王府的宦官们,却已一个个露出惨然之色。

他们是赵王府的人,一旦赵王出了事,他们可能就要遣回宫中去;。

只是,失了自己的主人,回到宫中,那宫中的位置,早就被人给占了去,哪里还轮得到他们?十之八九,他们回了紫禁城,也是去神宫监这样的地方,负责清扫,一辈子没有出头之日。

甚至还有不少人,可能要被打发到赵王的陵墓去看坟,这辈子,算是白被割了一次。

朱棣最终有些不忍,便踱步到了远处。

他心情颇为矛盾,甚至怀疑,张安世可能只是找一个理由,杀死赵王。

若是如此……这未必是坏事,赵王妄图谋杀太子,这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现在太子必为他朱棣的继承人,为太子剪除一个祸患,某种程度而言,对朱棣未尝不是一个好事。

若是一个合格的帝王,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可朱棣毕竟还是朱高燧的父亲,他心里唏嘘短叹着,自己的儿子医治无效死亡,总比下旨处死自己的儿子,要好一些。

朱棣胡思乱想,他大多想的,都是最坏的结果。

徐皇后却没朱棣这样多的心思,她只是一个纯粹的母亲,虽知赵王放肆,却也毕竟是自己掉出来的肉,此时只是哀怨,不过却没有表露出什么。

这里头,最快乐的,就莫过于朱瞻基和伊王朱(木彝)了。

二人躲在角落里,便见朱瞻基叉着手,骄傲的样子:“你要先想起伤心的事,比如我就会想,阿舅又骗了我,又或者,母妃从前教训我,我很伤心。想着……想着,眼睛就红了,眼睛红了之后,再用手狠狠擦拭,这样……眼泪就落下来了,这时你再哀嚎几声……便像模像样了。”

伊王朱(木彝)很认真地听着,边道:“你等等,我去取笔墨。”

朱瞻基拉住了他道:“你真笨,这都记不住,罢了,不必去取笔墨啦,二十五叔公,下一次,我做一个笔记给你。”

“噢,噢。”

朱瞻基继续侃侃而谈地传授经验道:“哀嚎的时候,不必声音太大,但要情真意切,所以声音不可太高,也不能太低,要根据你自己的情况来。最紧要的是……这过程之中,你千万不要慌也不要怕,要将它当做吃饭喝水一样,一旦心里害怕了,就容易露馅,要稳,知道吗?”

朱(木彝)惭愧得羞红脸,低头看着只到自己上腹的朱瞻基,瞪着眼睛教训自己,他觉得自己这辈子白活了。

此时,只见朱瞻基又道:“好,你先想想。你有什么伤心事。”

“我有许多伤心事,我母妃……早就没啦,我父皇也没啦,父皇不喜欢我……还有……还有……”朱(木彝)怯弱地想着,心中开始悲痛:“你真好,你父母都尚在,还有阿舅疼你,我……我在宫中,只有皇嫂对我好……”

朱(木彝)越说越伤心,眼眶红了。

朱瞻基叹口气道:“果然不愧是我们朱家的人,一点就透,已经有八分的样子了。”

朱(木彝)擦擦眼道:“我……我……对啦,你说高燧侄儿,能活吗?”

朱瞻基道:“必不能活了,你不了解我的阿舅,我家阿舅,一向睚眦必报,杀人不眨眼的。”

朱(木彝)打了个寒颤:“我觉得他不像这样的人,他挺好的。”

朱瞻基得意洋洋地道:“我是他的亲外甥,怎么会不知道?当然,你不可和别人说。”

朱(木彝)想了想道:“可我会忍不住,我太喜欢跟人说了。”

朱瞻基便瞪着他。

朱(木彝)只好道:“那我努力不去说,只是高燧侄儿若是真死了,我怕皇嫂伤心,皇嫂就三个孩子。”

朱瞻基叹了口气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你这样一说,我也伤心了。”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鬼鬼祟祟的。

好在此时,没人顾得上他们。

直到那厢房的门打开。

朱瞻基顿时一跳,一溜烟的便跑。

朱(木彝)道:“跑什么?”

朱瞻基道:“这时得离皇爷爷远一点,他待会儿又要骂娘打人了。”

朱(木彝)一听,打了个激灵,也跟着一溜烟的跑了。

……

此时,朱棣正背着手,依旧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侧目看张安世走出来,可许太医却还在里头,徐皇后和太子朱高炽快步上前,询问了什么,张安世耐心地一一作答。

此后,张安世便往朱棣这边来。

朱棣努力压抑住自己的好奇心和心头的在意,只背着手伫立,看着远处的假石,还有环绕假石的潺潺流水。

“陛下。”张安世到了朱棣的跟前,便轻声道:“臣出来了。”

“如何?”朱棣看着他,尽力平静地询问。

张安世道:“东西割了倒是割了……”

朱棣眉微微一颤,却抿着嘴。

这听着后面似有不好啊!

只见张安世接着道:“至于能不能恢复,臣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朱棣依旧没有太大的反应,只颔首道:“嗯,尽力即可。”

张安世道:“是。”

朱棣道:“现在能进去瞧一瞧吗?”

“不可。”张安世道:“只怕还需等一些时候。”

朱棣便也没有继续坚持。

只是此时,他心思比较复杂,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朱棣的眼角,扫了一眼远处的徐皇后,便道:“你怎么对皇后说的?”

张安世如实道:“也是这样说的。”

朱棣叹了口气道:“她是母亲啊……”

接着,便没有继续说什么。

张安世道:“臣这边,还要做一些安排,能否容臣……”

“去吧。”

张安世随即叫来一个宦官,想了想,便让人取来笔墨,画了一张图纸,而后让人快马送去栖霞。

直到傍晚的时候,才有人送来了一个东西。

这是一个几乎有气筒大的“针筒”。

因为是赶制出来的,所以外观显得比较粗糙。

因为没有橡胶,所以里头包裹的是几层棉布,虽然做不到橡胶那样完全密封,却也勉强够用了。

至于针头的位置,则是一个小指大的孔洞,有半寸长,这半寸长的地方,又连接着一根软管,软管用的是鱼皮缝制而成。

张安世带着这玩意,便立即送去了厢房,却见此时,许太医在里头不安地来回走动着。

张安世便问:“怎么样,人醒了吗?”

许太医摇头,接着苦笑道:“还没有呢,侯爷……会不会出事啊。”

“别慌。”张安世道:“干都干了,这个时候再想这些,岂不是开玩笑?做事之前,要三思,做最坏的打算。可一旦事情干了,就要想开一点,往好里去想。”

许太医道:“下官受教,这是……”

“你在这针筒里装上咱们的汁液,而后进行灌肠,灌肠你熟,这针筒……你却需要先熟练一下。”

许太医苦笑,好像每一次,他都和灌肠有缘。

可现在,顾不得许多了,他先对针筒进行了消毒,而后才取了汁液,装入针筒里头。

见他如此熟练,张安世也就放了心。

只是天色越来越晚,朱棣自要摆驾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