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398章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张安世瞪大了眼睛,大呼道:“我是那样的人?我早已不是从前之我了,现在的我,心里只有别人,没有自己。”

看着张安世一副义正辞严的样子,邓健狐疑地点头。

张安世此时又道:“不管怎么说,这地要种上,等将来,让全天下人都晓得你邓公公的威名。邓公公,你是看着我长大的,我们休戚与共,晓得不。”

邓健又拼命地点头。

张安世接着道:“这事不能劳烦别人,你来看着。”

“啊……”邓健道:“我想回东宫去伺候太子殿下和……”

张安世咬牙道:“姐夫谁不可以伺候啊,再者说了,这两年时间,他身边早有人了,你再去,不习惯。”

邓健有点绷不住了:“……”

良久:“当初出海的时候,侯爷你可是拍着胸脯保证,说等咱回来……”

张安世道:“方才不是说了吗?从前之我,已非今日之我。我都已经不是从前之我了,说的话怎么还能算数?”

邓健身躯一震,泪如泉涌,伤心欲绝地道:“咱盼了两年,盼着盼着……啥都没啦。”

张安世叹口气,拍拍他的肩膀,唏嘘道:“你且听我说,干这个,有前途,你要有志气,伺候人有什么意思,伺候庄稼才能成大事。而且你伺候人伺候的这样好,是金子总会发光,将来这些庄稼你伺候起来,一定能成,你瞧着我长大的,你是性子,我会不知吗?这样重要的事,也只有你这样细心,这样勤恳的人,才能办成。”

邓健眼里噙着眼泪,他有一种,一步错,步步错的感觉。

张口想骂点什么,却见张安世语重心长的样子,好像处处都在为他着想,令他准备出口的污秽之词,一时也脱不出口了。

只见张安世又道:“邓公公,我们之间,与别人不一样……”

说到这里,张安世压低声音,瞥了远处朱勇几个一眼,才道:“我们是患难之交,是同舟共济过的,这是真感情,我还能害你不成?你信我,将来……必成大器。”

“咱不想成大器,咱想……”邓健垂头,抹着眼泪,身子一抽一抽的,哭到了伤心处。

张安世道:“算了,别想那些了,反正木已成舟,生米煮成了熟饭了,你就从了吧。”

邓健一脸木然。

这从万里之外带来的粮种,想要种植,却是很不容易的。

首先要考虑的,其实就是粮种退化的问题。

因为环境不同,种子和秧苗,容易产生品种混杂和生物混杂。

所以,所选的地,必须确保能与其他的作物种子甚至是花粉进行隔离。

除了隔离,便是选种。

好在邓健办事,还是很得力的,他所选的种子,一看就像朱勇一样,很是壮实。

除此之外……便是要育苗,并且在隔离的环境之下,预备好培土。

不同的作物,得有不同的方法。

张安世让邓健记下几个要点,而后……便开始让人挖沟引水灌溉,同时给这贫瘠的土壤施肥。

一个农庄,很快搭建起来。

邓健起初还是不喜的,可很快,却不得不适应了。

在这儿照顾作物,总比出海强吧。

出海的苦都能吃,还有啥苦不能吃的。

唯独美中不足的事……咱图个啥?

当然,精神文明建设当然很重要。

张安世特意给邓健送来一些励志的书籍,如《春秋》、《史记》之类。

里头搜记载的英雄事迹颇多,大可以让邓健在精神上茁壮起来。

却在此时,陈礼那边来了消息。

“侯爷,侯爷……查到了,查到了。”陈礼高兴的手舞足蹈。

张安世笑吟吟的道:“查到了什么?”

“宁波府……那儿,这几年,确实有大量的海船出入。”陈礼道:“看来……这些人,是从宁波海岸出没的。”

张安世道:“那还等什么,立即给我去宁波拿人。”

“不,要拿的人在京城。”陈礼道。

张安世背着手:“在京城,这是什么意思?”

“这几年……宁波知府陈辉刚刚升任翰林院侍读,你说,这不是巧了吗?至于新的知府,其实查了也没用,他刚刚上任,就算有勾结,勾结的也不深。”

张安世此时却是抖擞精神,陛下对于海商的事,只是猜测,但是万万没想到,这狐狸尾巴一下子,就露出来了。

“好的很。”张安世道:“他娘的,给我抽调人手,立即去翰林院拿人,这事关系重大,一旦有斩获,便是大功一件。”

陈礼激动的嗷嗷叫:“是。”

上百内千户所校尉集结。

浩浩荡荡,直至翰林院。

翰林院的差役一看是内千户所的,居然无人阻拦。

只有一人,笑吟吟的道:“不知有何事,能否容请……”

“滚!”张安世道。

这人二话不说,一溜烟便跑了个没影。

第232章 二:超规格的赏赐

一队内千户所校尉蜂拥进入了翰林院。

这气势,将里头的编修和书吏们吓着了。

当下,有人寻到了侍读学士陈辉的值房。

当一队人冲进去,外头却还有人议论纷纷。

对于翰林们而言,这翰林院乃是何等神圣的所在。

更不是锦衣卫这样丘八说来便来的地方,即便要拿人,下了驾帖,让人候着便是了。

可内千户所,显然没有这个规矩。

各部门之间的倾轧,甚至到剑拔弩张的地步,其实也绝不只是纯粹地出一口气这样简单。

这背后的逻辑就在于,当你可以疯狂地踩踏对方的底线的时候,你和你的部下,某种程度而言,便有了底气。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荣誉感,哪怕是内千户所的一条狗,都可以抬头挺胸做人。如此道理,反之亦然。

所谓荣誉,其实也是福利的一种,这东西可能看不见摸不着,但是你将你的名号报出去,别人就自然而然地对你肃然起敬,这可比加几两银子的年俸,给人带来的踏实感,还要高得多了。

可对于翰林院而言,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因为他们是被踩的那个,许多翰林,自觉得自己的自尊心,被无情践踏。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翰林不是寻常的差役,此时有人反应了过来,纷纷上前责问。

校尉们没有对他们动手,却也没有理会他们,毕竟他们只晓得动口,自己只要按着刀,对方便永远都保持在一丈的安全范围之内,只对自己怒目而视,指指点点,或者大声呵斥。

咚……

值房的门被踹开。

紧接着,校尉们一拥而上。

张安世也在众人保护之下,抢步进去,只一看,便顿时冷哼一声:“入他娘的。”

却见这值房的房梁上,正挂着一人,有人将吊着的人解下来,随即道:“侯爷,是这侍读学士陈辉,已死了小半个时辰了。”

张安世气恼不已。

陈礼则露出愤恨之色:“将尸首带走,带回去让仵作查验,将他家围了。”

说罢,陈礼只好收队,他紧随着张安世,道:“侯爷……你看。”

“问题很严重。”张安世皱着眉头道:“比我们想象中,要严重得太多、太多……要立即禀告陛下。”

陈礼抬头看了张安世一眼:“是啊,侯爷明鉴,这事……太不简单了。”

张安世道:“奏报我来写,你继续追查,这宁波府,从前可不只是一个知府,有本事,他们一个个自尽。”

陈礼颔首:“卑下知道了。”

张安世奏疏送上去,一个时辰之后,宫中便召张安世觐见。

张安世在宦官的带领下,来到文楼,朝朱棣行了个礼。

朱棣看了他一眼,便道:“你看看,翰林院的弹劾奏疏,送到朕的案头上了。”

张安世道:“他们反应这样的快。”

朱棣笑了:“你倒是凛然无惧。”

张安世理直气壮地道:“臣为陛下做事,有啥可惧的?莫说是翰林院,即便是赵王府……”

朱棣压压手,瞪他一眼道:“行了行了,这都什么和什么,说一说你的奏疏吧。”

“陛下。”张安世直入主题道:“此案,原本只是以为寻常的大案而已,可现在看来,却显然是深入了我大明的骨髓之痛……”

朱棣背着手,来回踱步,微微皱眉道:“继续说。”

张安世道:“其一:内千户所这边刚刚查到了宁波原知府这头,人到翰林院的时候,这侍读学士陈辉便自尽而亡了,可见……这些人遍布耳目,内千户所查到哪一步,他们都清清楚楚,毕竟,若是畏罪自杀,也会死得如此仓促。臣这边,可是得到了消息后,就立即动的手,可当臣到的时候,他提前在半个时辰就自尽了,那事先就一定收到了风声,绝不是内千户所找上门,才仓促自尽的。”

朱棣道:“内千户所也有问题?”

张安世摇头道:“应该不是内千户所的问题……而是……”

张安世顿了顿,道:“会不会是除南北镇抚司之外,还有一群密探?”

朱棣失笑道:“真是可笑,还有没有,朕会不知道吗?”

“只要有银子,有利益共同体,为何不可以办?”张安世道:“臣之所以这样怀疑,是对方的耳目过于灵通,臣计算过时间,臣得到消息,让内千户所的人出击拿人的时候,应该是在半个时辰之内,而对方比我们还要先一步自尽,这就说明……他们比我们更快一步。臣无法想象,什么人……可以比内千户所更快一步。”

朱棣的脸渐渐阴沉下来,道:“若如此,那么这事态的严重,便远远超出了朕的预料了。”

张安世接着道:“何况他们如此大张旗鼓地走私商货,涉及到这样多的人,臣在想,之所以一点风声都没有,也有可能是这背后,有一群人……专门为之保驾护航有关。”

朱棣点头,而后道:“你继续说下去。”

“还有一件事,臣觉得极为蹊跷,这宁波知府陈辉既是畏罪自杀,可见此人牵涉的比其他的人更深一些。他牵涉深,倒也不觉得奇怪。可奇怪的是,他任满之后,居然直接入京,担任侍读学士。”

张安世道:“知府乃四品,侍读学士乃正五品或从五品者都兼有之,而陈辉则兼之以詹事府少詹事的名义,兼任了侍读学士。按理来说,这只算是平调,可陛下……翰林侍读学士,再加一个四品的少詹事的虚职,何等的淸贵,与区区知府,根本不可同日而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