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界第一因 第546章

作者:裴屠狗

此道场自然不是神话传说中的仙神修持之地,可对于绝大多数的人来说,也大差不差了。

所谓‘道场’,在当世指的是‘道雾’笼罩,不需要法坛,都可施展道术的隐秘之地。

大明悬空山、天狼居胥山、大离永恒山,就属于此类!

只是……

“师姐,此人该不会是……”

余灵仙望向林素荣,眼底闪过惊惧,而后者的神色同样充斥着惊疑。

不知是否是错觉,这一瞬间,她们只觉雾气笼罩中的张灵峰,像极了她们记忆中那个可怖至极的身影。

“胡吹大气!”

林启天冷笑:“道术与血气相冲,自古修道之人,无不居于深山之中,以免与人气相冲!

龙渊城中,常住之人不下八十万,流通者更多数倍,其间武者何其之多。你有什么本事,压住着鼎沸人气?!”

武者与道术,相互克制,难分高下。

法坛布下,道术强者可匹敌武圣,可武圣气血,足可冲散绝大多数的道术。

龙渊道城,在天下诸道城中,算是人丁不旺的,可其中百万人气血之汇聚,足以让任何道术的威力都大打折扣了。

“难道你要?!”

说着,林启天的神色突然大变。

魏正先的眼皮也是一颤。

轰!

不分先后,两人再度出手,戟与箭轰破长空,裹挟着风雷震爆,再度暴起而杀。

音如雷动,狂风骤起,平原之上一时飞沙走石,骇人级的气血吹的雾气漫卷。

任小枭与余景对视一眼,默契的后退。

首当其冲的张灵峰却恍若未觉。

“二十年蛰伏,终要见真章了……”

他立于雾中,风动王袍猎猎,他的双臂张开,整座平原上的雾气就随之翻滚沸腾:“就以尔等之血,铸吾生死道场!”

第427章 阴司名录,夺命神通!

……

……

呼呼—

苍鹰横空,气流狂飙。

某一刻,鹰背上盘坐吐纳,打熬体魄的杨狱睁开了眼,大黑狗‘唰’的一声站起,十分警惕。

“这是道术气息?!”

他点指眉心,心眼洞开,再望向远处,就察觉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阴冷且浩大。

这种气息,如当年在德阳府,摩云门那些道士施展神峰镇魔令十分接近。

是起法坛,施展道术的气息。

武林中,将之成之物‘道雾’,与神通催发之时的气息,有着几分相似。

只是,相比于摩云门那几个穷道士,此时感知到的气息,大了何止千百倍?

心眼前窥,只觉潮水翻涌,如江海决堤。

“这样强大的道术气息……”

杨狱眸光闪烁,催促苍鹰加快速度。

唳!

苍鹰哀鸣一声,振翅狂飙,休息的时间太短,它的体力与精神都有些萎靡。

这不是服用丹药就可弥补的。

但它又不敢拒绝,只得拼了老命的向着远处疾飞而去。

呼!

某一瞬间,杨狱的心头突然一震,一股堪称可怖的气机陡然降临在他的身上。

“千里锁魂?!”

他的眸光一凝,望向云海之下。

数百丈高空遮不住他的目光,几乎一扫间,他就看到了气机的源头。

那是……

唳!

苍鹰受惊下落,慌忙扑闪翅膀才稳住身形。

“下去。”

杨狱轻按鹰背,渡入内息,安抚它惊慌的情绪。

呜呜—

足有一人高的卧牛石上,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人盘膝而坐,轻吹长笛,混杂着风声,远远飘扬。

杨狱落下鹰背,相隔里许,看向这中年人。

其着一身干净的白衣,体魄修长且匀称,没有丝毫锋芒外漏,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宗师气度。

笛声停下,杨狱开口,道出其身份:“王牧之。”

万象山人王牧之。

龙渊道武人,少有不知此人的。

一个出身儒家,却登顶龙渊武道第一人的宝座,异术通神不说,更身怀类似‘撒豆成兵’实则名为‘分身化影’的强大神通。

徐文纪的留书之中,眼前之人的威胁还要超过张灵峰。

事实上也是如此,直面其人,杨狱嗅到了一股极端浓烈的威胁,让他不得不落下苍鹰。

“杨狱,说起来,你可算是我的师弟了。”

横起长笛,王牧之微笑:“这些年,我一直在关注你。无怪乎老师看重你,如你这般潜龙,天下都不多。”

“徐老大人于我有半师之谊,只是,据说他老人家早已将你开革出门墙,何来师兄弟之说?”

杨狱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两人都在打量彼此,相互之间,都有些惊诧、慎重。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不认我,我却不能不认他。”

王牧之微微一叹,指了指对面的卧牛石,示意杨狱落座:“灵禽虽好,可也要喘息,趁此间隙,不妨聊一聊。”

杨狱挑眉,也不惧怕,径直坐下。

“乾坤洞的人找过你吧?”

“嗯?”

面对发问却笃定的王牧之,杨狱心中一动:“你是乾坤洞主?”

“自然不是。”

王牧之哑然,却也承认:“我确实加入过乾坤洞,倒不是被他们的许诺打动,而是对于他们的理念,有些兴趣。”

“大同世界?”

杨狱淡淡道。

对于乾坤洞的人,他抱有莫大的警惕,在他心中,这伙人的危害不会小于怜生教。

一群自以为高人一等的神通主所组成的势力,却要缔造一个人人平等的大同世界……

“这个除外。”

王牧之摇头,道:“古往今来,我儒家诸般经典中,只有记录‘世家弄权、豪强并起、官吏吞人’的弊病,却从来没有人敢提及‘皇家至高’。”

“所以呢?”

杨狱面无表情。

乾坤洞的理念,对于此世任何人来说,都或可带来震动,但他却是例外。

前世今生,他对皇权,从来只有敬畏之心,没有屈从之意。

王牧之眸光微动,问道:“你可知道,我与老师为何分道扬镳,数十年相看两厌,不再见面吗?”

“不知,也毫无兴趣。”

杨狱语气冷硬。

比起这个,他更多在打量眼前人,寻觅其破绽、缺漏。

只是,这中年人只是随意一坐,却似冥合天地,周身虚空与其气息连成一片,毫无缺陷破绽可言。

玄关洞开,天人合一。

“三千年里,我儒家其实只有两条路,其一,是得君行道,第二,则是觉民行道。”

王牧之丝毫不在意杨狱的态度,自顾自的说着。

“觉民行道。”

杨狱一怔。

儒家的得君行道与觉民行道,其实并不复杂,前者,是说服君主,施展抱负,自上而下改变世界。

后者,则是广开民智,自下而上改变世界。

究其根本,是想建立一个合理的人间秩序。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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