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夜仗剑 第167章

作者:亲吻指尖

化为巨大的镜面被一剑斩破,周傥一口血喷吐而出,他转身就走,其身之上竟是出现重重幻象,一下了出现了许多人朝外奔去。

就像是一本书,在风中快速的散开,最终其本体便消失了。

但是楼近辰手中的剑,像是有了眼睛一样,一剑刺出,在那一片混乱里刺中了一个人。

就像是从水中扎起了一条鱼一样。

“啊!”府君被剑刺在背上,穿肩而过。

“府君大人,你告诉我,为什么府衙之中会有人要杀我?”

楼近辰靠近府君的耳边,冷冷的问道。

府君不回答,他在整个江州也算是天骄般的人物,自有其骄傲,所以没有回答。

“府君大人若是不回答,那我便视做是你的指使了。”楼近辰冷冷的说道。

府君仍然不回答。

他忍受着剧痛,仍然一声不出。

“府君大人骄傲,那我便成全府君大人的风骨,也不问府君大人的答案,府君大人也不会等多久,楼某一定送那人下去见你。”

他剑拔出,一剑便要削下府君的人头,却突然有一个声音尖叫,大喊道:“楼大侠,手下留情。”

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从厢房之中冲了出来。

“楼大侠,手下留情,那个住在后宅深处的人,乃是府君和原配的长子,其平日深居简出,府君亦不知其所为啊!”

“即是府君之子,府君大人又岂会不知其本事?”

楼近辰冷冷的问道。

“易公子向来身体不好,平日总是在后宅里看书,府君大人忙于公务,虽知其也有修法,但是并不知道他具体修有何种法术啊!”

“楼近辰,看在府君一心为公的份上,请饶了府君大人吧。”

那女子满面眼泪,这时,屋里传出小孩的哭声,但是这个女子跪在地上,却不敢出声,只微张着嘴看着楼近辰。

“你是何人?”楼近辰问道。

“我是府君的妾室,府君大人实在是不知道易公子的所做所为,要不然岂会容他加害楼大侠。”那女子再一次的哀求着。

楼近辰听着屋里的婴儿哭声,又看着这个女人跪地哀求,再看着一声不吭的府君,想着见过他几次的言行,虽然其为人颇为霸道,但是确实不似那种奸诈之辈。

便深吸一口气,说道:“那今日,便算是得罪府君了。”

他松开手,还剑归鞘,说道:“若是府君对今日之事不爽利,大可再来寻我报仇。”

说罢,他步入月光之中,腾身而上屋顶,消失在了月光之中。

他还要去追寻那个府君之子,此人仍然在心中,他要循此念找到他。

第206章 :御魔道祖师之死

府衙之中先是一片喧哗之后,又变得寂静起来。

因为那些下人们看到了府君居然如此的狼狈,一个个不敢出声。

而刚刚府衙之中其他的修士,在听到动静之后赶过来,也根本就插不上手,楼近辰那电光火石般的剑下。

即使是府君,都是三下两下的败下来。

这并非是府君不强大,而是府君所修之法术,常以积势为重,如山如城一般,挟大势镇压而下,往往莫有人可敌。

然而楼近辰骤然而来,剑术凌厉强大,近身而突刺迅捷而强硬,变招之快,攻势之猛让人难以抵挡。

府君起身一招手,那一枚被楼近辰踢到了屋顶上的府君黄铜印,便飞回了他的手上。

他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妾室,说道:“前年我将你救出,今天你也救了我,我们互不相欠了。”

“大人,您救我之时,你我陌路,大人救我,是慈悲与善良,而我刚刚出言是因为大人您是我的夫君,我岂有看着夫君身死之理。”那女子说道。

屋里已经有奶娘前去安抚小孩,府君周傥沉默了一下,说道:“夫人此言差矣,我救伱之时,虽是陌路,但你亦是我治下之民,我亦无见死不救之理。”

“楼近辰今日不杀我,他日,我定要饶其一命,亦让其尝尝被人饶命的滋味。”

周傥说道:“你且待着,我去找周易这逆子,取其头颅至其母坟前。”

“府君,周易藏于深宅之中,瞒了你不知多久,你此时受伤,贸然的去寻他,你不知其法,怕要吃亏。”其妾室劝道。

“那逆子还敢对我忤逆不成!”周傥气愤的说道。

“也许楼大侠已经去找他了,你身为江州之长,不可轻离。”妾室又劝。

“此子心思缜密,定然早就想好了退路,楼近辰未必能够找得到他,但是我知道,他此时一定会去哪里。”府君周傥说完,不顾身上的伤势便走。

他来到了一处祠堂。

这个祠堂是周家祠堂,他知道这个逆子若是早有准备,那么一定会有办法引开楼近辰,而他自己却反其道而行,并不逃出城。

周家是江州大族,每一辈皆有三境大修,到他这里更是直接到了第四境。

一直以来,周家都是在江州府的各地任官,直到他成了府君。

一步步的走进祠堂之中。

他知道那逆子一定会在这里,因为这里有他母亲的骨灰和灵牌位,他即使是要走,也会要来这里祭拜再走。

祠堂的门是虚掩着的,当他进去之时,立即闻到了浓郁的焚香烧纸的味道,然后看到一边的角落里,有身形单薄的青年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逆子!”周傥声音低沉的喊道。

那青年并没有理会,只跪在那里。

周傥走了过去,一边走,手掌里快速的汇聚元气,这整个祠堂随着他的魂念而变得生动起来。

那灵牌位上的一个个名字,都在生光。

每一个名字都似在为他加持,与他形成呼应。

“逆子,你忘记了你的母亲是怎么死的吗?我三令五申,绝不能够触碰‘神法’,不要与秘灵教的人有任何的瓜葛,当年你母亲不听我劝告,现在你又背着我这样做,你太让我失望了!”

说到这里,那跪着的青年,突然开口道。

“父亲,你有没有想过,你对秘灵太过恐惧了,我们不应该害怕祂,我们要利用祂,你看我,短短的时间内,就已经获得了这一身的法术。”

他说着,慢慢的站了起来,眼中出现了一种病态的疯狂。

“而且,我还开辟了新的道路。”周易两眼之中有奇光,单薄的身体,一步步的朝着周傥走来。

“看来,你是真的疯了,与秘灵谋皮者,终将被秘灵所制,秘灵就是魔,自认为能够利用秘魔的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与其你害人害己而死,不如为父先收了你。”

“父亲,人有牵挂,便不能够完全的跳脱出这个天地,天地阴阳盘转似熔炉,五行交织如网,人情世事,皆是捆缚自身因缘的绳索,跳脱出这个天的第一步就是要先斩世情恩义。”

“我来这里跟母亲告别,第二件事便要断去与父亲你的因果,你不来找我,我亦会去找你的,父亲,请成全我的道。”

随着周易的话起,周傥的心已经提了起来,然而他发现,那些灵牌位上散发着的光华化作丝线,原本冥冥之中给他传来的力量,却变成了枷锁。

他像是做茧自缚的虫子。

周家的观想法是万家灯火图,而此时冥冥之中出现了一条条的线线将他捆缚,全都来自于他心中的万家灯火,来自于他心中的牵挂与各种关系。

他的力量像是瞬间被抽取了,像是一个失去了民众拥戴的君主。

他无法动弹。

周易一步步的走过来,手猛的插入了周傥的胸膛,扒开,露出里面的心脏,一把摘下,竟是就那么直接的放在嘴里吃。

吃的满嘴血污,一边吃一边说道:“本来这个法阵是为了对付那个楼近辰,可是你偏偏赶过来,那只有用在你身上了。”

周傥已经无法说出话来了,他身上的鲜血在哗哗的流,他的身体在颤抖,他仍然没有死,但是意识在涣散。

他仅有的意识告诉他,自己这个儿子已经成了妖魔,这些年来,他一定一直在琢磨怎么对付自己。

“父亲,你将与我同在,你将看到我的御魔道发扬光大。”周易一边吃一边说,手掌的手指之间鲜血横流。

就在这时,有一个身影出现在了祠堂的门口,一个身影映入门中。

“原来你在这里。”

这个声音传来,周易的脸色变了,他缓缓从自己伏首啃食的状态之下抬头,看到一个人走进祠堂之中。

这个人身量修长,一身敞开式的长袍,内外衫皆灰白,头发高高的盘起,手里一柄剑倒提于手上,没有剑鞘。

显然,这个人根本就没有回去,而是在一直追杀着他。

他不是别人,正是楼近辰。

楼近辰没有见过他,他也没有见过楼近辰。

但这一见面,便知道对方是谁。

“你还真是要不死不休啊,连让人吃颗心都不行。”周易自从杀了他的父亲之后,整个人似乎都变得癫狂而无所畏惧了。

似乎之前楼近辰的追杀,让他褪去了身上的一层外衣。

那属于他人性的一部分,是他怯弱的一部分,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

楼近辰看到那个已经跪倒在地的府君周傥,对方的眼神仍然有一丝的神采,并没有完全的消散。

他艰难的回过头来看楼近辰,楼近辰看出了他的请求。

之前周傥要被他杀死之时,都没有露出过半分的哀求之色,然而现在却有了。

“好,我一定帮你杀了他。”

楼近辰说完,周傥的眼神迅速的灰暗下去,扑倒在地。

楼近辰眼睛一眯,因为他的双眼看到无形之中扎入周傥身中的那些线,在诡异的扭曲着,朝着自己席卷而来,那些线像是某种线虫。

但是楼近辰却可以肯定不是,这是一种更神秘更高阶的存在。

这些线条像是无数的意念凝结而成,又像是一种信仰生成,还似一种因果,会主动的朝着有生命的存在缠绕而上。

楼近辰感觉自己的身上,也有某种线在生长,似要与这些线对接。

凝结这些线的,是自己平日里根本就没有在乎的念头,似是某种思念,又似某种自己在意的心事。

楼近辰迅速的收束心念,站在门口,不出那月华光照。

只是那月华都似在生线,而那些光线落入月华之中时,月华竟也要具象化,要成为一个银白的光丝茧,将他紧紧的包裹着。

周易的脸上已经出现笑容。

这月,千万年来,不知寄托了多少人的思绪,在他看来,这月,早已经是魔月,而处于月光之中的人,都将会被月魔所捕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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