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5汉风再起 第495章

作者:重庆老Q

其实,在野村润一的内心深处,对于统治他们是弘前藩的津轻氏,还是如今的明国政府,他并不在意。只要能让他们这些普通小民吃饱肚子,有一个遮风避雨的简陋茅屋,就很满足了。

在整个日本,虽然小农拥有年贡负担地“高请地”的持有权,祖祖辈辈依附于土地,对土地的持有权看起来要比大名的领有权更为稳定,并且还能世代相传。但所有的农人,拥有这些权利的先决条件是“缴纳年贡”,而且,除了在经济上的强制要求外,农人还在身份地位、生活方面受到种种限制。

那些幕府直辖领地的年贡租率为“五公五民”或“六公四民”,但各个地方大名的年贡租率却普遍高于幕府领地,如上州高崎藩的租率就高达“八公二民”,这让藩内的众多农人根本就无法养活自己。

野村润一曾经所在的弘前藩,虽然年贡租率没有上州高崎藩的“八公二民”那般恐怖,但也远远高于“六公四民”的租率,使得藩内民众在多数情况下,一直都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另外,各地大名除了课以水田、旱田的正式贡租外,还有“小物成”、“冥加”、“运上”等杂税。

小物成征收的主要是山林、原野、河海等方面以及农民手工业方面的税收,种类繁多,有三手、川役、盐役、糖篙役、布役、棉役、纸役等众多名目,几乎涵盖了农人所有的消费领域。

至于冥加、运上等杂税,主要是对大名领地内的工商业、渔业等方面的课税。

在农人完税前,所有的农人是禁止吃大米、买卖大米,需将大米运到城下或领地内的米仓,同时还要受到严格的检查,稍不合格就会被没收或者退回。

费尽千辛万苦、大致能缴清年贡的农人算是比较幸运的。那些不能缴清年贡的农人才是真正的悲惨。完税前,不仅本人,责任人庄屋也要被扣为人质。捆绑、拷问、打入水牢,不仅要散尽牛马、田地、家财,还要卖掉妻儿来缴税。

尽管,在征收年贡的方针原则上,幕府与各藩都有相同之处,那就是“年贡的征收量要恰到好处,尽量让乡村百姓半死不活”(此话相传系德川家康的谕令),但随着日本国内各藩财政的日益困顿,许多藩国境内甚至根本无法做到“让乡村百姓半死不活”,而是直接压榨至“饿殍遍地,乡间哀鸿于野”。

因而,被明国吞并的弘前藩、八户藩领地上百姓,并没有因为遭到异族统治,而产生更多的抗拒和排斥。对他们而言,无非就是换了一个新的“藩主”缴纳年贡而已。

然而,让他们惊喜的是,这位新来的“藩主”,比起弘前津轻氏和八户南部氏的统治,却是要宽松得多。不仅取消了各种有关农人的身份地位、生活方式等诸多方面的限制,还将此前高额的年贡,予以大幅降低,租率全部定为“五公五民”,施惠于广大百姓。

野村润一在两年前,第一次吃到了大米,穿上了柔软的棉布衣服,住上了温暖的土屋,这让感到幸福之余,也不禁热泪盈眶,发自内心地表示要向明国“家主”效忠,誓死捍卫这个国家。

在日本,只有藩主和高级武士,以及庄屋等村吏可以穿绢、绸,普通农人只能穿没有任何花纹的黑色或藏青色的棉、麻,而且袖长和肩长也有限制。农人在束发时,更是连发带都不能使用,只能用稻草。

至于大米,那只能是藩主、中高级武士才能吃到(但也不是天天能吃到),中农以下的农人主要以杂菜粥——一种在麦子、粟米、稗子中掺和切碎的干叶、萝卜煮成的食物为食。在陆奥北部地区,野村润一若在平时能吃到稗子做成的糠饭,就已经算是上等的美食了。

尽管,明国政府依旧会派发许多杂役,修建城池和道路,开挖河沟和水库,以及在农闲时节被征召为乡兵,前往沿海港口或者南部边界地区服役若干期限。

但野村润一还是对明国政府报以强烈地支持和拥护,因为,他们最起码让底层百姓的生活稍稍改善了一些,勉强能吃饱肚子了,各种人身地位和生活方式的限制,也较以前大为放宽,让人不再感受此前那种对生活充满无限的绝望。

“河边可有什么异动?”

院子里,数十名明军官兵正在围着一团篝火用餐,一名排长见野村润一等人进来,斜着眼睛瞄了瞄他们。

“回长官,河边没有……任何……异动。”野村润一操着不太流利的汉话,腰身一躬,大声地报告。

“嗯,先喝口酒暖暖身子吧。”那名排长抓起身边的一个小酒壶,丢给野村润一。

“谢长官!”野村润一接过酒壶,感激涕零,朝那名排长重重鞠了一个躬。

“吃了午饭,好生休整半日。”那名排长笑眯眯地看着野村润一等几名被征召而来的轮值乡兵,“今晚,跟着我们到河对岸走一遭。”

“啊?……”野村润一闻言,愣愣地看着那名排长。

“对岸的那处哨所太碍眼了。”那名排长站起身来,扭了扭脖颈,脸上带着一丝狞笑,“今晚,我们去将它拔了。届时,一个个都机灵一点,勿要放走任何一个敌人!”

“……是!”野村润一听了,不由一阵心慌。

怎么,这是要故意挑起事端,制造冲突,准备要打仗了吗?

……

12月26日,大坂。

鸿池隆雄亲切地将两名齐国商人送出门外,并亲手替客人拉开车门,送上马车。

作为大坂城中最为有名的货币兑换商(高利贷),鸿池隆雄享有非常高的知名度。因为,他凭借雄厚的资本,不仅给无数的商人和农村发放高利贷,而且还敢给予那些陷入财政危机的大名发放贷款。他还将资本投放在自己开发的河内大和川流域的新田开发上,一举迈入大地主阶层。

两年前,齐日战争结束,在不到一年时间,这座遭到战火破坏的城市,便迅速恢复了曾经的繁华。而且,大坂作为五大开埠之一的城市,随着众多齐国商人和商品的涌入,经济繁荣,商业活跃,更甚往昔。

作为一个嗅觉敏锐,充满商业头脑的鸿池隆雄,立刻抓住机会,第一时间靠向了齐国人,取得了齐国商品在大坂的代理权,然后通过数十年间鸿池家营造的商业网络,将齐国商品在非常短的时间里,铺向整个京畿地区。

高档的棉布、精巧的钟表、晶透的玻璃、名贵的瓷器、柔顺的皮毛,无不深受皇家公卿和大名的喜爱,蔗糖、茶叶、五金工具、蜜酒、纸张、各类罐头制品,也得到无数的武士的欢迎。

短短两年时间,齐日之间的贸易额,从战前的不到三百万汉洲银元,急剧飙升至六百多万汉洲银元。相应的,大量的白银和铜钱,不断地从日本流出,使得国内贵金属存量本就日益减少的德川幕府,更是有些雪上加霜。

其实,以齐国秉持的贸易原则,并不是想极力的追求完全的入超。但问题是,贫瘠落后的日本,空有千万人口,却没什么像样的出口物资。嗯,硫磺应该算一种,另外还有铜、铁,樟脑,扇子,伞等纸制品以及麦粉等。

但这些东西相对齐国商品而言,就显得价值极低,虽然齐国购买量足够大,但仍旧无法弥补日本对外贸易中的大量出超。

甚至有些悲观的商人预言,齐国虽然通过一场战争打开了日本的贸易窗口,破除了幕府的贸易禁令,但这种非常完全不对等的贸易活动,可能不会持久。当两国的贸易额达到最高点后,便会不可抑制地极度萎缩,最终可能会维持一个非常低的水平。

日本,太穷了!

不仅是底层百姓的整体穷困,而且那些身为上层阶级的公卿大名,口袋也没多少个大子,差不多一大半的藩国,或者已陷入财政危机,或者正在步入财政危机。

就连德川幕府,在财政方面也不是很宽裕。为了每年支付齐国的赔款,那是对直辖领地内的百姓加大了压榨力度。有时候,还不要脸地以各种理由,剥夺和没收地方藩国的石高,以为应对困顿穷弊的财政。

当然,这些深层次出现的经济问题,丝毫不耽搁鸿池家依靠代理齐国商品,而大赚特赚。我们日本确实资源贫瘠,没什么值钱的玩意,可以卖给齐国。

但我们也不尽然一无是处,还是有些“商品”能落到齐国人的眼里,可以卖上一些金银。

“手里的货,已经积存了多少?”鸿池隆雄目送着齐国客人的逐渐远去,招招手,将一名倾奇者(黑社会、地痞、流氓之类)大番头唤了过来。

“有两百六十人。”山中源左卫门躬身说道。

“太少了。”鸿池隆雄摇摇头,有些不满地说道:“整个城市数十万人口,难道只有两百多妇人吃不了饭?”

“很多年轻的妇人听说要坐船前往海外,都宁愿饿死街头,也不愿被我们招揽。”山中源左卫门苦着脸说道。

“那就使点手段。”鸿池隆雄轻轻地说道:“半个月内,务必要将人数凑到四百人。你说她们连死都不怕,还怕漂洋过海,前往海外吗?”

“我明白了!”山中源左卫门脸上显出一丝狠厉。

第二百零九章 向太平洋进发

1678年1月17日,仙台藩,多贺城。

早在六十多年前,日本仙台藩主伊达政宗曾主持过日本历史上第一次远洋航行。

1613年,在幕府的支持下,伊达政宗动员了八百多名造船工匠,七百名铁匠及三千多名木匠,耗时四十五天,建造了一艘排水量高达500吨的仿西式盖伦帆船,其中还配有16门专用火炮。

伊达政宗的家臣支仓常长主领这次伟大的远航任务,并将这艘大型帆船命名为伊达村丸。

该船于1613年10月28日出发前往西属墨西哥阿卡普尔科,随行的有180多人,包括了10名幕府武士、12名仙台武士、120名日本商人、船员和随从、以及大概40名西班牙人与葡萄牙人。

经过三个月的艰苦海上航行,该船于1614年1月25日到达阿卡普尔科,使者们受到了隆重的接待。随后,支仓常长和他的团队又转乘西班牙商船,横渡大西洋到达西班牙,西班牙国王菲利普三世以对待外国大使的礼节欢迎了他。

1614年4月,圆满完成任务的伊达丸先行返回日本,再次用四个月时间横渡广袤的太平洋。然而,回国后的船员却发现,幕府当局的的对外政策风向已发生了180度偏转,开始严厉禁止与西班牙、葡萄牙等天主教国家的往来,进入一段漫长的锁国时期。

至于那艘横渡太平洋的伊达村丸号,则在1618年,二度前往墨西哥阿卡普尔科接回支仓常长访欧使团并返回马尼拉时,被西班牙人强制买下,用于抵抗荷兰东印度公司可能发起的袭击,并更名为圣胡安-巴蒂斯特号。

随着漫长锁国时代的开启,完全按照西式标准建造的伊达丸便不再会有后继,连原本的红单船制度也被取消。当第三代将军德川家光在1637年平定了岛原之乱后,本想准备进攻西属菲律宾时,发现自己的海运实力严重不足。哪怕有荷兰战船的协助也缺乏必胜把握。这场日本历史上的初代南洋攻略方案,也因此而胎死腹中。

当三艘排水量800多吨的齐国机帆船停靠在多贺城码头时,让多年未曾见过如此巨大海船的日本居民惊叹不已,纷纷前来码头驻足观望。

按理说,多贺城并非日本幕府允许的开埠城市,齐国商船是不得驶入,并与之进行贸易活动。

但三年前,幕府惨败于齐国,还签订了丧权辱国的《江户条约》,不仅使得幕府实力受损,而且于国内诸藩之中也是威信大跌。

十余万大军,竟然敌不过区区两万余齐国军队,大坂、京都沦丧,江户遭到炮击,战后对齐国谢罪、割地、赔款,以及被迫五口通商,昔日煌煌征夷大将军,石高六百多万石的德川幕府,似乎也不过如此!

最先挑战幕府权威的就是西南强藩之一的长州毛利氏,他们对于齐国割取其辖下领地马关,不敢有丝毫怨忿,但却将他们的愤怒,发泄到幕府和周边几家谱代大名身上。

毛利氏趁着幕府刚刚战败之际,出兵攻打了津和野藩龟井氏,破津和野城,算是恢复了部分被幕府剥夺的领地。

幕府将军德川家纲闻讯后,立即派出使者,严厉地警告了毛利氏,并动员中国、四国、近畿等地区十余藩国,准备惩罚桀骜不驯的长州藩。

迫于军事压力,长州藩主毛利纲广退出了津和野城,但对于幕府要求惩办当事人,并对龟井氏作出的赔偿建议,却直接予以拒绝。

鉴于长州藩所在的长门、周防两地过于偏僻,加之刚刚经历大战,财政恶化,幕府只能忍下了一口气,暂时熄下对毛利氏发动惩治性战争的心思。

如此一来,那些实力弱小的藩国因为没有多少自保能力,自然仍旧保持对幕府应有的尊重和服从,但对于某些石高数十万石的强藩,心中不免生出别样的想法。

仙台藩的伊达氏虽然公开俸禄为62万石,较加贺藩、萨摩藩低,与尾张藩相当。不过仙台藩的实领俸禄却高达100万石,再加上丰富的矿产资源、冶炼业和牧业、三陆湾的渔场收入、港口收入,仙台藩的实际财政规模据说已经超过了200万石了,妥妥的日本第一大藩。

另外,在关原合战时,德川家康曾向初代藩主伊达政宗许诺,如果东军胜利,就给仙台藩增加至100万石的俸禄。可在关原合战以东军的胜利落下帷幕的时候,德川家康却失了言,给仙台藩的实际增加俸禄远不及100万石,仅从57万增封为62万。

甚至,还在战后,德川家康以种种理由,借口江户城建设等,一直将伊达政宗扣留在江户长达两年,最后在诸藩的帮助下,才得以回到自己领内。

要知道,当年伊达政宗可是与丰臣秀吉、德川家康等世之枭雄,同样拥有统一日本,建立万世之基业的雄心壮志。只是时运不济,憾于未能获得上天眷顾而已。

如今,幕府与齐国大战一场,实力遭到严重打击,威信也开始随之开始动摇,国内诸多强藩更是蠢蠢欲动,作为有点“想法”的仙台藩,自然也要为将来谋算一番。

因而,伊达氏不仅暗地里与齐国进行贸易,甚至还跟北边的明国展开积极的交往,以增加藩内的贸易机会,获得必要的商业利益。

但此次驶入多贺的三艘齐国船只,却并不是前来贸易的,仅仅是路过该地,为接下来一段漫长的太平洋旅途,做最后一次物资补给。

大量的稻米、家禽、牲畜,被逐一吊装上船,数十名被招募的流浪武士,也被塞入拥挤的船舱。

在短暂停靠两日后,三艘远洋大船依次驶出港湾,几只粗大的烟囱,吐出滚滚浓烟,在众多当地居民的注视下,朝北方迤逦而去。

这三艘机帆船隶属于齐国琉球舰队辖下,主要承担着近几年才开辟的太平洋航线上的往返运输任务。因为是蒸汽风帆船,自然需要装载大量的煤炭于船舱之中,故而,相较于纯风帆舰船,其运输量大大受限。

另外,机帆船的底舱的环境也较为恶劣,震耳欲聋的机器轰鸣声,烟气缭绕的蒸汽,刺鼻呛人的煤灰味,以及燥热的空间,都会使得临近舱室的乘客体验感极差。

但是,这些种种问题,在该船最具无可比拟的优势情况下——超过普通帆船的速度和无风状况下的机动性,统统都是次要的。机帆船已经问世十余年,随着技术的进步和完善,在航海领域里,越来越受各方人士的喜爱。

无风带、逆风、逆流、速度……等各种海上限制性条件,在蒸汽船的面前,均能一一克服,除了海况极为恶劣的情况外,它可以全天候、全方位地不受任何限制,航行于无尽的海洋之中。

当然,这里必须有一个重要的前提,那就是储备足够的煤炭。

为此,齐国早在十年前,便开始在各个航线节点或者重要港口,建设煤炭补给站,为将来机帆船的大规模应用,创造必要条件。

而此次深入太平洋前往威夷岛(夏威夷群岛)和美洲西海岸的三艘机帆船中,就有一艘补给船,装载了近五百吨煤炭,除了支撑三艘舰船的返航所需外,还会在威夷岛卸下部分煤炭,作为储备之用。

1月25日,船队北上行驶至北纬42度左右,然后调整航向,借助北太平洋黑潮(北太平洋暖流),鼓足所有风帆,向东急速行驶。

船队行驶的航线正是当年西班牙大帆船贸易时开辟的最为成熟的一条航线。彼时,西班牙人每年6月乘西南季风自马尼拉启航北上,至北纬45°~42°水域,然后顺北太平洋上的“黑潮”东行,抵达阿卡普尔科港,行程万余海里,历时数月。

而回程,系顺洋流直航,仅需3个多月。大帆船载重量一般为300-500吨,去程把大明、印度、波斯、日本等国的丝绸、瓷器、漆器、棉布、象牙、地毯、茶叶等商品以及菲律宾的织绣、珍珠、木雕等,从马尼拉运送到墨西哥的阿卡普尔科港,销售于墨西哥及西属美洲各地,并转销西班牙本土。回程主要载运西班牙银元、铜、可可等。

后来,随着郑氏、卫国及齐国三家瓜分了整个吕宋群岛后,西班牙人的跨太平洋的大帆船贸易,便暂时中断了。

之所以说是中断,而不是终止,盖因,郑氏在十年前,利用大量俘虏的西班牙人,试着又重新开启了跨太平洋贸易。在西班牙水手的协助和指引下,两艘商船远航至墨西哥阿卡普尔科港,受到了当地西班牙人的热切回应,并换得大量的金银。

此后,郑氏便对这条商路大加重视,与新西班牙总督区(即西属墨西哥)的商人们密切合作,每年都会各自组织一两艘商船,行驶到对方领地,交换彼此所需商品,贸易额高达一百多万比索(1两白银约等于1.3-1.4比索)。

对于郑氏主导的跨太平洋贸易,吕宋群岛上的齐国商人和卫国商人未尝没有眼红,也曾试图想插一脚。但鉴于人家与墨西哥的西班牙商人关系维护得极好,再加之,对方将这条宝贵的贸易航线进行了严格的保密,以及西班牙王室和西属地方殖民当局的限制和管制,而一直未能得逞。

至于西班牙人会不会因为吕宋被郑氏夺走,而忌恨于对方,从而不予郑氏贸易,那是根本不存在的。遥远的菲律宾丢了也就丢了,最终失去脸面和尊严的,不过是西班牙王室而已。

而西属美洲的商人们从跨太平洋贸易中可以轻松地获取大量难得的东方商品,继而兜售给广大的美洲领地,甚至还远销西班牙本土,一个个赚的盆满钵满,这对他们来说,才是最重要,也是最值得关注的事务。

三年前,齐国一支探索舰队从美洲西海岸返航途中,发现了一片位于大洋中心的群岛。据说,皇帝陛下对此极为重视,责令内阁和海军部不计代价地要将其占据并加以控制,以作为经略太平洋的核心战略要点。

一些嗅觉敏锐的商人立刻意识到,这片群岛简直就是通往西属美洲领地的绝佳跳板,若是在此建立一处贸易中转站,凭借便利的地缘优势,在吕宋郑氏垄断的跨太平洋贸易,也不是不能从中抢上一口肉。

因而,去年由吕宋商社、卫国王室贸易商社、琉球商社,以及云州商社等几家商社合股成立了一家北美贸易商社,凑了五十万股本,准备经营跨太平洋贸易航线。

此次三艘机帆船组成的船队中,除了给威夷岛带去的五百多移民和部分日常所需物资外,还有北美贸易商社组织的大量商品,准备先期于岛上建立一处贸易站,试着与当地的土著展开有限的交易。

船队沿着北纬42度——45度之间的海域航行了二十余天后,随即再次调整航向,往东南方向行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