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5汉风再起 第474章

作者:重庆老Q

“狗日的,这火炮打了几轮了,竟然没有一发打到城墙上去!这手艺也太潮了点吧。”观战的齐国黑衣卫陪戎校尉(少尉)军官邱维林不由摇头抱怨着。

“长官,这也怪不到我们呀。”一名齐国炮兵上士苦笑着说道:“渤海国这些充作炮兵的军士,一点基本的数学基础都没有。你跟他们讲什么弹道,什么高抛角度,以及简单距离测量,压根就是鸡同鸭讲,茫然不知所谓。不过,这以后炮打多了,手上有点感觉了,也将就能用吧。”

“轰!轰!”

“打中了!打中了!……”

正说着,又是两声炮响,然后阵地上传来欢呼声。邱维林寻声望去,只见那座罗刹人的城头一片狼藉,竟然有一发炮弹正中垛口位置,当场射杀数人,使得城墙上出现一片混乱。

目前正在攻城的五百余部队属于渤海国前军都统和左军都统的官兵,他们是从尼布楚以南十几公里外的宽甸堡方向来的,准备将这座位于尼布楚河畔(俄称涅尔恰河)最为核心的罗刹人堡寨予以拔除,进而控制这片广大的地区。

在去年十月,渤海国就派了三百多人抵达了尼布楚城下。但因为该城防守严密,城池也比较坚固,而且守军人数也不少,加之火炮威力不大,啃了半个月时间,没打下来。

待天气转凉,领兵的主官便带着人撤到了尼布楚以南的石勒喀河畔,然后在附近征集数百名斡尔人帮着建了一座小型堡寨,并命名为宽甸堡(今俄罗斯普里伊斯科维镇),准备在这里过冬。

待今年四月,河水化冻后,从雅克萨堡方向来了两百多名援军,还携带了两门8磅加农炮,乘坐十几艘小船,一路辗转抵达宽甸堡,身负情报搜集和地理探查任务的邱维林也随军来到了此处,以实地了解当地具体情形。

去年,大明往辽东增兵一万余,先是趁云州镇抽调兵马配合齐国攻略日本之际,大军南下,先后收复海州、营州、盖州、金州,将云州镇势力尽数逐出辽东半岛。

随后,辽东总督王尚礼携得胜之师,大举北进,杀向渤海国。

渤海国主巴海,在齐国的劝说下,同时也为保存实力,不与明军正面以对,下令部队逐步撤出所占据的十余座辽东堡寨。至去年十月,明军便推进到拉林河一线,距离渤海国占据的松花江重镇——阿勒楚喀城(今哈尔滨阿城区),已不到七十公里。

对于齐国劝说他们完全放弃松花江流域,直接退至黑龙江以北地区,却惹得渤海国上下很是不快。

凭什么呀?

松花江流域的气候环境对于渤海国而言,已经算是非常苦寒了,相较于黑龙江以北地区,情况也就那么好上一丢丢。即使这样,齐国还不让我渤海国据为己有。要知道,几百年前,大金国所领有的地盘,都没像我们这般偏北呀!

渤海国上下为此,群情汹汹,直接嚷嚷着不去再管齐国如何指使,咱们不撤了。被明军打败是一回事,可这么不战而走,放弃这片还算“膏腴”的地盘,那得多不甘心。

我们渤海国就算是你们齐国养的一条狗,那也不能总给我们吃些残羹剩饭,而不给几块骨头吧?

齐国对于渤海国从身体到心理上抗拒的原因,自然是心知肚明。但齐国在整个东北地区的战略布局,就是要以渤海国来对抗那个对领土贪婪成性的沙俄,阻止其侵占整个外东北地区,而不是让这帮清虏余孽来跟大明抢地盘的。

我齐国可以扶持你渤海国发展壮大,那么也能在你不听话的情况下,通过各种手段,让你不断失血衰弱下去。

去年12月,渤海国的勃利城(今俄罗斯伯力市)都统扎喀纳突然宣布自立,建东丹国,以勃利为都,周边及黑龙江下游的十余座堡寨相继附从。

而位于勃利城以南的永王属地镇州,随即利用大量的雪地撬,向这个新建的东丹国输送大批军械和数十吨的粮食,用以支持它的独立。

渤海国主巴海震惊之余,当即领兵北返,前往勃利平叛。要知道,整个渤海国控制的丁口尚不足二十万,若是任由叛贼扎喀纳自立,岂不是一下子就分出了渤海国近半的实力出去。

然而,勃利城乃是当年他们渤海国作为都城进行过一番大力建设的,整个城市布局和防御还得到了齐国人悉心规划和指导。再加之城头还拥有十余门火炮,以及一千多的叛军防守,使得巴海领兵围攻一个月,却始终无法将其攻克。

在这寒冬季节作战,向来是兵家大忌,短短一个月时间,因冻而伤毙官兵就有四百多人,士气极度低落。无奈之下,巴海只能撤兵,暂时驻守于安图堡(今俄罗斯比罗比詹市,犹太自治州首府)休整。

这个时候,巴海也回过味来。这勃利都统扎喀纳的反叛自立,其中若没有齐国人暗中捣鬼,打死他也不相信。

一念至此,巴海立时就有些慌了。今天齐国可以鼓动勃利城都统叛出渤海国,自立一国。那么明天,是不是瑷珲城都统、精奇里堡(今俄罗斯斯结雅河畔的沃博德内市)都统、雅克萨堡都统在齐国的唆使下,都会生出反叛的念头,自立为王?

要知道,这么多年来,齐国已经渗透到渤海国的方方面面,而且国中还有多达四五万的汉人,在这般情势下,只要齐国人愿意,便可立即将这个渤海国给掰扯成几块。

更不要说,渤海国赖以生存的武器和粮食,皆为齐国供给。若是没了齐国的大力扶持,不说无法对抗大明的进攻,就是压制境内诸多土著部落,都会心有余而力不足。更为可虑的是,那个被他们打得节节败退的罗刹人,探知他们的虚弱后,肯定会掉头过来,将他们吞得皮骨都不剩一点。

娘的,齐国这尊大神,还真的一点都不能得罪他们!

巴海为此,不得不矮下身子,寻到齐国驻渤海国代表,表示在辽东事务方面,一切皆遵照齐国指示行事,在春暖时节,会将所有武装屯殖人员悉数撤回至黑龙江以北地区。同时,央求齐国帮着平定勃利城的反叛,以维护渤海国的“统一”和“稳定”。

然而,齐国人却表示,勃利城的反叛乃是渤海国的内政事务,齐国不会就此进行干预。但鉴于双方既有的二十年“友谊”,齐国可以继续为渤海国提供必要的武器和粮食等相关物资。

不过,出于“好意”,齐国人劝说巴海,勿要以倾国之力去剿灭勃利城的叛军,这样会极大损耗渤海国本就不丰的实力,反而会便宜了外人。

岭北地区如此广大,就算丢了黑龙江下游地区的地盘,大不了转头向北,向西,去开拓新的领土。

于是,齐国驻渤海国的黑衣卫军官热心地拿出一份稍显粗糙的地图,指着尼布楚河、赤塔河、北海(贝加尔湖)一带,说那里物产丰裕,土地肥沃,可养民数百万。若是将其占据,对整个渤海国而言,不啻为“王霸之基”。

巴海长叹一声,遂从齐国之言。

至春暖时节,渤海国便将盘踞于松花江流域的数千人尽数迁移至黑龙江一带,并派出一路援兵,西进尼布楚,去攻略那片所谓的“王霸之基”。

第一百七十六章 攻守之势的转变

1675年6月9日,伊尔库茨克。

在1652年,哥萨克人在伊尔库特河口建立了一座越冬营地,初步奠定了伊尔库茨克城堡的雏形。随后,1661年,雅科夫·波哈博夫率领七十余哥萨克来到此处,以木材为原料建筑城堡,正式建立殖民据点。

由于城堡正好位于商路和探险拓殖路的交叉点上,且周围地区有进行农业耕作、狩猎、捕鱼的便利条件,所以城堡发展很快。经过数十年的发展,目前整个伊尔库茨克堡已拥有八百多常住居民,成为周边数百公里范围内最大的商业中心和物资周转站。

在1666年,勇敢无畏的哥萨克又在乌达河岸边建立木结构的军事堡垒上乌丁斯克(也称色楞格斯克,1690年改名叫乌兰乌德)。以这两座中心据点为核心,加上贝加尔湖东北方向的巴尔古津堡(1648年)和西北角上的安加尔斯克(1647年),以及于1652年建立了巴翁托夫斯克堡,大体上包围了贝加尔湖,这也标志着俄国人已经彻底完成了对于贝加尔湖周边的征服大业。

随后,哥萨克人以此为大本营,分兵两路,一路南下直逼中国的蒙古地区,一路东进抵达石勒喀河,进而侵入阿穆尔河流域,甚至一度沿河而下,直抵大海。

然而,十几年前,进入阿穆尔河流域的哥萨克人却遭到了强力阻击,并且损失极为惨重。在那片地区,出现了两个强大的地方势力,不仅人数众多,还拥有不少威力巨大的火器。

没错,那些人据有的火器,还不是老旧落后的火绳枪,而是堪比欧洲国家军队所拥有的燧发枪。更让人胆寒的是,他们竟然还有火炮!

经过多年的探查,俄国人终于知道那些人的一些情况了。位于阿穆尔河流域的地方势力,曾经属于大清帝国的军队的一部分,后来因为一次战败,为了逃避追责,选择叛离那个帝国,选择避到此处。

而位于乌苏里江以东的地方势力,则属于还要更南边的大明帝国,是一个亲王的封地。

这两个地方势力,大致以阿穆尔河为界,各自统治着这片广大地区,当地的的土著自然也是向他们表示臣服,并得到他们的保护。十几年前,那些闯入阿穆尔河和乌苏里江地区的哥萨克们,像此前在西伯利亚地区那般肆意掠夺皮毛,欺压土著的时候,无一例外地遭到了他们的武力驱逐。

1658年,哥萨克人所建立伯力堡,就被那群清帝国的叛军所攻破,督军亚康卡·库拉科夫以下一百余人悉数战死,侥幸逃出者仅六人,令整个雅库茨克督军府大为震惊。

就在俄国人准备对此要进行一番报复时,这伙清帝国叛军又先后袭击了阿穆尔河中下游十余座堡垒和过冬营地,残杀哥萨克人和毛皮商人两百八十余人,几乎将哥萨克人历经数年于阿穆尔河地区所建立的势力连根拔起。

未几年,这伙清帝国叛军建立了国家,称之为渤海国,然后继续向北和向西,清除俄国人的据点和营地,大肆扩张他们的势力。

面对渤海国的咄咄逼人的势头,在经过数场残酷而激烈的战斗后,哥萨克人悲哀地发现,他们根本无力阻止渤海国的侵袭。因为,他们打不过对方!

渤海国不仅人数众多,每次出动的军队动辄数百上千人,而且所拥有的火枪和火炮,比哥萨克人手里的武器还要强出一头。

此前,哥萨克人仅凭借数十上百人,便能在西伯利亚地区纵横上千里,征服大小部落无数,然后择水陆要冲建若干城镇堡垒,就可占据大片土地。然后,于该地征收皮毛、粮食、肉食,未多久,就能将其变为沙皇俄国的固有领土。

比如,伊尔库茨克为核心的督军辖地,在数十年前,贝加尔湖东岸还是与满洲属下的巴尔虎蒙古人相连,西岸则受到喀尔喀蒙古土谢图汗部与车臣汗部统辖。哥萨克人就以不到百人的规模,从叶尼塞斯克和雅库茨克,分别从西部和北部两个方向入侵并征服了这片广阔的贝加尔湖地区。

如今,风水轮流转,渤海国凭借其强大的武力,沿着阿穆尔河、结雅河(中国称精奇里江)、石勒喀河,开始步步蚕食俄国人的地盘。而且,方式跟当年哥萨克人入侵的模式几无二致,也是通过“支流联运、陆上拉纤”的跳跃式方法,夺取了俄国人一个又一个殖民据点。

半个月前,涅尔琴斯克(尼布楚)传来噩耗,渤海国的军队在得到增援后,以数门攻城重炮猛烈轰击方式,破开城墙,杀入堡垒,将这座建立于1658年的重要据点攻占。

伊尔库茨克督军府闻报后,大为惊恐,涅尔琴斯克距离此地虽然还有近千公里,但依渤海国这般攻势,说不定明年就能杀到伊尔库茨克城下,进而夺取这片富庶的大湖地区。

驻伊尔库茨克督军安德柳什卡·伊凡诺夫一边派出两路信使,分别到北方的雅库茨克督军府和西方的托木斯克督军府求援,一边积极组织城中的哥萨克、商人,以及众多农夫加固城池,囤积粮食和火药,准备应对渤海国的进攻。

“督军大人,那些鞑靼人对于我们将售与他们的火枪和火炮又重新收回,表示非常愤怒。”一名哥萨克军官抱怨道:“他们声称,会因为我们的失信行为,从此断绝与我们之间的贸易。……要是这样的话,我们以后可能就不会得到那些珍贵的茶叶和大黄了。”

“我们不是已经将那些索回的火器换成了同等价值的皮毛吗?”安德柳什卡·伊凡诺夫惊讶地说道:“他们应该并没有受到任何损失,为何要做出这般威胁?”

“督军大人,那些鞑靼人对于火器的需求非常急迫。”那名哥萨克军官苦笑道:“听说,他们在被明国驱逐到蒙古后,火器非常缺乏,急需得到补充,以应对明国人的进攻。而皮毛对他们而言,似乎并没多大意义。”

“但我们要应对那个渤海国的进攻,需要储备必要的军需物资。”伊凡诺夫想了想,仍旧坚持了自己的意见,“至于那些鞑靼人,我们只能暂时牺牲他们利益需求了。不过,我相信,这些鞑靼人想要获得必要的火器,肯定不止我们这一个交易对象。……是的,他们一定会有其他途径的。”

——

6月23日,乞尔海子(今内蒙黄旗海湖泊)。

范毓馥被两名明军摁倒在地上,面如死灰,额头上的汗水也在不断地往下流着。在他不远的地方,倒伏着几具无头的尸体,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入鼻息。

“总戍命令将其拖过去!”一名千总军官大声地命令道。

话音刚落,范毓馥便被两名明军粗暴提了起来,如死狗般拖着朝湖边而去。

“说说吧,你们范家给鞑子运了多久的军械粮秣等物资?”大明神火军(纯火器营)总兵孙征淇(孙可望次子)大马金刀地坐在一副马鞍上,玩味地看着一脸狼狈的范毓馥。

“……”范毓馥抬头看了一眼孙征淇,不发一语,又将头低了下去。

“嗤!范大少爷,你以为一句话不说,就能糊弄过去?”孙征淇嗤笑一声,不屑地看着趴俯在地上的范毓馥,“你瞧瞧,你们做这个事也太不小心了,正好撞到咱们的眼皮底下。呵呵,而且还是人赃并获呀!……我估摸着,你们范家往鞑子那里贩卖朝廷管制物资,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就说嘛,我们这几年,每值春夏之际持续扫荡大漠。这鞑子手里的物资竟然还是依旧不缺。这恐怕都是你们的功劳吧?”

自从去年六七月间,李定国出兵奇袭归绥(今呼和浩特市),取得数年来未有之大捷后。宣府、延绥、宁夏、固原等沿边重镇均不甘示弱,跃跃欲试,纷纷派出小股骑兵,深入大漠,袭杀清虏和蒙古部落。

待今年一月,齐国驻南京的参谋军官也向大明军方建议,可趁每年春天草原牲畜繁殖的季节,派出数路骑兵深入草原,袭击清虏,以持续削弱清虏的实力。因为这个时节,大部分蒙古部落会分散在辽阔的大草原上放牧育雏。若是明军攻来,清虏势必很难在短时间内集结蒙古八旗。而且,战争也会影响草原牲畜繁殖。

另外,这个时候,草原上的马匹因为经过一个艰难的冬天,身上没有膘,比较脆弱,无法进行大强度的运动。而以粮食喂养的明军战马,可能稍稍具有一定的机动优势。

随即,大明北方几个沿边重镇,接到南京都督府的军令后,纷纷调集辖下不多的骑兵力量,于三四月间,再次杀入大漠。期间,虽有几支明军骑兵被清虏寻到机会,予以重创或歼灭。

但不可否认,以数百、上千骑兵组成的“游击大军”,还是给清虏据有的漠南地区造成了沉重打击。近两个月时间,明军游骑便击破蒙古大小部落、八旗村屯四十余处,斩首五千余,缴获或杀死牲畜一万两千余头(只),给本就“气血不旺”的清虏,狠狠地又放了几道血口。

孙征淇所领的神火军部三千余人是在四月间部署至张家口,眼瞧着沿边诸镇都有不少斩获,对此眼热不已。随即,便向宣府总督冯双礼请命,要出关攻袭清虏。

再三阻止未成后,冯双礼只能允其出战,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将辖下一千五百骑兵悉数拨付于他。

然而,孙征淇领兵进入草原后,转悠了十余天,也没寻到一个蒙古部落或八旗村屯,让人好生失望。

不甘心空手而归的孙征淇遂督兵继续深入草原,朝清虏位于东部地区最为重要的据点绥远(今乌兰察布市)奔来。

今日午间,大军行至乞尔海子,期望能在这里寻获到几个蒙古部落或八旗村屯。却不想,在湖水附近正好兜住了范毓馥这帮走私商队。

连续斩杀了十数名商队伙计和护卫后,剩下的人便竹筒倒豆子般将他们的走私行为如实供述。这支由范、田、王三家组织的商队在半月前运送了大量的铁器、粮食、茶叶以及火药给绥远城的清虏。

交易完成后,从清虏手里获得四万两白银、各色珠宝,数百张珍贵毛皮,以及三百余头牛羊,稍事停留旬日,便满载而归,浩浩荡荡地准备返回张家口。

以往数年间,这些走私商队在口外也不是没有被巡逻的明军捕获过,但只要塞上数百上千两银子,一般都会睁只眼闭只眼,任由其自由通过。

然而,这次走私商队却一不小心撞上了急于建功立业的孙征淇和他所领的“御林军”,对于他们献出的金银贿赂,自然是不假颜色。

“你只要给我说说绥远城的情形,我便饶你不死。”孙征淇握着一把刀,轻轻地放在范毓馥脖颈上,“若是你能助我袭破绥远城,歼灭清虏驻守于此的大军,我会考虑放过你们范家所有人。”

范毓馥犹豫了一下,仍旧不发一语。

“怎么,你不信?”孙征淇不由将刀锋使劲压了压,一丝血痕立时在范毓馥的脖颈上显现,“不妨告诉你,我乃秦王次子,神火军总兵,我既言出,自然能保下你范家老小数百口性命。”

“……小王爷,说话……可算数?”范毓馥希冀地看了一眼孙征淇。

“这个时候了,你好像只能信我一次。”孙征淇笑吟吟地将刀收了回来,“不过,你最好不要有一句妄言。要不然,你们范家所有人都会死的很难看!”

范毓馥瘫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孙征淇。

次日,天色微微亮,孙征淇所部三千余神火军和一千五百骑兵,便拔营启程,迅疾地朝乞尔海子西岸行去。一个时辰后,停驻于一处当地人称为谷力脑包的湖岸边,随即开始布设伏击战场。

“总戍,你觉得清虏会来吗?”侍从杨炳荣轻声问道。

“这我哪知道。”孙征淇躺在山坡的草地上,闭着眼睛,翘着二郎腿,一副怡然自得的表情,“清虏若不来,就将那些商队伙计和护卫全都砍了,咱们回返张家口就是了。”

“总戍……”沉默半响,杨炳荣又问:“万一,那个范家的掌柜给清虏交代了咱们的实情,他们聚兵数万来袭。那……那咱们如何应对?”

“你怕了?”

“小人岂会怕死?”杨炳荣脸上挂着几分担忧的神情,“我是怕小王爷有个闪失,那我等就万死不恕了!”

“你可知道,齐国在日本连续两场大战,皆是以少敌多,不到两万兵马,大破日本幕府八万余大军。”孙征淇睁开了眼睛,幽幽地说道:“即使当时幕府军队拥有三四千的骑兵,仍旧被齐国人打得丢盔弃甲,泰半被歼。”

“我的小王爷,清虏可不止三四千骑兵!”

“呵呵……”孙征淇笑了起来,“清虏目前估计有两三万满蒙八旗骑兵吧,但绝对不会布置在这个小小的绥远城里。要知道,这片地方可养不了那么多骑兵!绥远城里充其量只有三四千骑。但我敢打赌,他们绝对不会倾巢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