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5汉风再起 第410章

作者:重庆老Q

那些班图人见此情形,脸上顿时显出着急的神情。要知道,他们足足花费了两个多月时间,才凑出这些可以进行交易的货物,本以为,那些野猪和豪猪的獠牙,即使没有象牙值钱,但多少可以换些东西回来。

可是齐国人这般模样,明显是根本不想要那些动物獠牙,眼见着他们能交换的货物直接少了一堆,那岂不是能从齐国人手里换来的东西也相应少了许多。

那么,是要那种辛辣而又能使人感到微醺状态的烧酒,还是那些可以轻松刨开土壤的铁制农具,亦或是那种穿在身上柔软舒适的棉布?

“作甚!”猛地听到一名齐国人厉声大喝,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两名东班图人竟然忍不住酒意,拿着一个葫芦瓢,就要伸到酒桶里舀酒喝。这立时引来附近几名齐国人的厉声喝止,并挥舞着刀鞘砸了过去。

可能是下手有些重了点,其中一名班图人脸上被打得鲜血直流,看着一副惨兮兮的模样。此举,显然有些激怒了在场的所有班图人。他们三三两两地围住齐国人,嘴里大声嚷嚷着,似乎对齐国人的暴虐行径表达着他们的不满和愤怒。

“碰!”一声火枪声,使得喧闹的场面立时安静了下来。

一名班图人手捂着腹部,跪倒在地上,痛苦地大声叫喊着,片刻之后,便蜷缩在地上不停翻滚,尖利的喊叫声也逐渐变成微弱的呻吟。

“所有人退后!……全体警戒!”前来主持交易的护卫小队长大声地喊道,随即,迅速从背上将火枪取了下来,边退边装填弹药,眼角余光还不忘观察那些班图人的动静。

“吼吼……”终于有班图人惊醒过来,怒吼着从地上抓起身侧的木矛,揉身朝对面的齐国人扑了过去。

“碰!碰!……”五六支火枪打响了,将几名举着木矛的班图人射杀在当场。

随后,十余名齐国人挺着刺刀,挥舞着长刀,迅疾地反扑过去。

他娘的,既然已经闹出人命了,索性将这些傻野人全都做掉,吞了他们的货物,然后再集结人手,屠了他们的部落,以绝后患。

——

10月13日,昌宁堡(今南非德班市)。

非洲商社驻昌宁堡总管陈洪安是在大安堡与附近的东班图人部落发生冲突后的第三天,收到了这个消息。他丝毫不做耽搁,立即从昌宁堡调集了二十名武装护卫和三十名科钦仆从护卫,乘坐一艘桨帆船,迅速驰援大安堡。

却未料到,援兵派出去不到五天,又接到大安堡的求援信使,称与之发生冲突的班图人部落纠集了周边几个部落,一共动员了差不多一千余人开始围攻大安堡。若非依靠堡寨城墙上的火炮轰击和城中一百多防守人员的火枪攒射,差点就让班图人给团灭了。

考虑到大安堡建立才一年多时间,整个防御设施还是以土木结构,被一千多土著围攻,虽然有火炮和火枪据城而守,但毕竟人数太少,若是一个不小心,被人家攻破城堡,那损失可就大了。

随即,陈洪安又在昌宁堡组织动员了六十多人,搭乘船只前往支援。

可能是觉得不保险,担心周边的班图人部落会趁势图谋昌宁堡,他又派出一艘飞鱼船前往数百公里外的南华堡(今南非伊丽莎白港,亦称曼德拉市),命令该地抽调部分武装护卫前来应援。

于七年前(1657年)建立的非洲商社,与其说是一家集资合股的民间商社,不如说是一家半官方性质的对外殖民机构。因为主要参股方是王室、内阁工商部以及国内的几大贸易商社,几乎没有普通商贾和民众投资入股,而且在短期之内也没有任何盈利要求。

要知道,这个时期的欧洲国家,也只有荷兰东印度公司一家在好望角附近建立了一座补给点,为旗下往来亚洲的众多商船提供食水补给。至于想在这片广大区域殖民获利,那是根本未曾在荷兰殖民势力的心里预期之内。

在非洲,想要获得象牙、黄金、奴隶这些高价值货物,没有比西非更为合适的地点了,而且,那里距离欧洲还非常近。非洲南部有什么呀,没有黄金,没有香料,更没有可与之贸易的富裕土邦王国。至于象牙,虽然有一些,但比起西非来说,产出太少了。

那里除了跑得飞快的大鸟(鸵鸟),长着一个长长脖子的高脚鹿,或者一些敏捷迅速的大羚羊,还有什么呢?

不要忘记了,欧洲殖民势力(公司)最为原始的驱动力,是不断地去追寻可获得巨大暴利的各种特产,黄金、白银、香料、象牙,或者丝绸、瓷器、茶叶,最不济的也是能生产烟叶、蔗糖等高附加值的肥沃土地。可是,要获取适宜的土地资源,相较而言,美洲更加适合欧洲的众多移民和拓殖公司。

所以,也只有财大气粗的荷兰东印度公司才会花费巨大代价,在非洲南部地区建立一个补给点。

即使如此,自1652年荷兰人入驻开普敦以来,至今十余年时间,规划中的开普敦堡也未建成,仍旧只是一个半土木、半砖石结构的普通堡垒,也就只能防御一下周边愚昧落后的科伊人。

这里除了地理位置重要,好像也没什么值钱的玩意,要不然,对荷兰人充满敌意的英格兰人,就不会仅仅只攻击西非荷兰一系列据点了。

但是,经营南非地区,并于此建立稳固的后勤补给基地,是齐王亲自安排和布置的前瞻性任务,是齐国未来全球海洋战略规划中关键的一环。

有鉴于此,这个非洲商社预期的盈利能力自然也将大大弱化,甚至在若干年里,还需要不断地砸钱进去进行一番建设,在短期之内,是看不到分红的期望。因而,在招股集资时,普通民众响应寥寥。

这么遥远的距离,而且当地还都是一些愚昧落后的原始部落,想做贸易,人家除了会玩泥巴,追着猎物到处跑,根本什么产出都没有呀!

目前,南非商社以昌宁堡为核心,一共建立了三个据点,除了七八公里外的大安堡外,还有一处就是三年前建立的南华堡。驻守的人员和护卫加起来共有七百五十多人,属于核心人员的齐国人只有不到四百人,剩下的均是从科钦王国招募的农人、工匠以及仆从武装人员。

南非商社旗下的几个据点,除了对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过往商船提供必要的食水补给外,暂时不对欧洲其他国家开放,关起门来一心搞基础建设。通过从本土运来的各种商品,据点的商社伙计和护卫从附近的东班图人部落里换取了大量的牛羊和粮食,为他们初期顺利地在此落脚,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在稍稍站稳脚跟后,昌宁堡利用高粱烧酒、铁锅、铁制农具,以及一些新鲜的小玩意,又从东班图人部落手里购买了数百亩粗粗开垦过的农田,组织齐国移民和招募而来的科钦人,开始种植土豆、高粱、玉米等粗粮作物,以及大量的蔬菜、水果等副食。

到了1660年的时候,昌宁堡便实现了大部分农产品物资的基本自给。不仅有大量的粗粮供应,而且还成功地引种了数十亩试验性质的小麦。尽管,产量还不是很高,但却证明了这里的气候环境和地质土壤,还是可以栽种谷物粮食作物的。所有的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在此基础上,非洲商社分别在1661年和1663年相继又建立了南华堡和大安堡,开始扩展在非洲南部沿海地区的殖民势力。

总参谋部、海军、内阁工部等军民两政的人员,也在数年前派出相应人员入驻了昌宁堡,开始对这片广大地区进行详细地形勘测、海况水文调查,以及周边矿产初步探索。

虽然,几家投资股东并未要求非洲商社在短期内获得收益,但作为一家经营性质的殖民商社,在稍稍站稳脚跟后,自然要将盈利当做它的主要追求目标,而不能一味地依靠股东持续不断的输血。

商社派驻此地的掌柜和伙计们本着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宗旨,利用从汉洲本土运来的各种工业制成品,与当地的东班图人展开了一场极为不平等的易物贸易。

牛羊、家禽、高粱、大麦,以及鸵鸟、象牙、皮毛……等等之类的物资,齐国非洲商社是来者不拒,而他们所付出的仅仅是数量不多的烧酒、砂糖、铁制农具、棉布等商品。

相较于开普敦的荷兰人,齐国人与当地的土著部落的关系,尚属和谐,六七年来,虽然有无数轻微的摩擦和冲突,但从未发生过大规模的军事战斗。除了华夏民族由来已久的温良谦恭性格,还有就是对这片陌生大陆怀有几分畏惧和忌惮。

黑黢黢的面孔,白森森的牙齿和眼仁,原始而又狂野的宗教仪式,令人心生惊惧的成人割礼习俗……

另外,齐国人还从葡萄牙人口里获知了一条恐怖的消息,那就是非洲当地的诸多土著部落都有煮食活人的传统。他们说,七十多年前(1589年),葡萄牙人发起的蒙巴萨之战中,曾遇到过数量多达两万多名食人族的部落联盟,将城中万余军民和奥斯曼附庸部队掠为口粮。

当时,包括奥斯曼人士兵在内的几乎所有城市军民,都向着葡萄牙人战船所在的海滩,奔逃而去。祈求曾被自己视为不共戴天对手的异教徒,立刻将自己俘虏。因为就算被俘虏一千次,也好过被原始部落抓住吃掉。

在最初的几年时间,昌宁堡的齐国拓殖人员在和当地班图人部落交易时,都保持了高度的戒备,装备了刀剑、火枪、皮甲、半身板甲,甚至还拖出几门火炮压阵。交易的地点,也尽量靠近城堡附近,以便稍有风吹草动,可以及时躲回城中据守。

不过,随着频繁的接触和了解,齐国人渐渐也收起了畏惧的心理。

尼玛的,这些土著部落就是一群未开化的野人,发展(进化)水平也就比汉洲土著高出一点。一个个傻乎乎的,连几头牛,几只羊都数不清楚,而且交易的主导权也完全掌握在齐国人手里。

再加上路过此地的荷兰人提及,他们的开普敦据点对付周边的科伊人,如同野外狩猎一般,肆意欺压打杀,根本未曾遇到过激烈的反抗。荷兰人为了抢夺更多的耕地和牛羊,还在1659—1660年,对科伊人发动了一场大规模的战争(即霍屯督战争)。使得开普敦附近的科伊人部落遭受重创,牛羊被大量抢夺,人口也大幅下降,曾经的土地和家园也被荷兰人占据。

作为非洲商社驻昌宁堡的负责人,陈洪安决定也发起一场针对当地土著部落的战争,除了报复班图人围攻大安堡的胆大妄为行为,还有就是想以雷霆手段震慑一番周边的土著部落,为后期势力扩张,建立一种威势。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荷兰人厉害,我们齐国人,更是不好惹的!

第六十七章 南非的拓殖(二)

1664年11月15日,昌宁堡。

近两百余全副武装的护卫、商社伙计,以及柯钦仆从武装,排着一个松散的队列,站在广场上,正在倾听昌宁堡大总管陈洪安的训话。

“诸位爷们,咱们都来自遥远汉洲本土,或者印度,甚至还有人直接从大明而来,跨越数万里海波,来到这片蛮荒的大陆。于此,我们休戚与共,同生共死。来这里,为啥呢?无非就是想获得一份能够传诸于子孙的富贵和身家。”

陈洪安说着,一脚将旁边的一个木箱踢翻,一堆汉洲银元瞬间从里面滚落出来,散得遍地都是。

“这次,咱们即将出发去征讨那些土著部落,彰我商社之威,虽然不至于有什么凶险,但毕竟战阵之上,刀枪无眼,破个伤口,流点血,也是难免的。为此,我代表商社,为每位出征之人奖赏汉洲银元二十块。若是哪个不幸丢了命,残了身子,我商社必将抚恤和补偿送至你的家人手中,断不会让诸位白白为我商社拼命搏杀。”

“土著愚昧落后,别说刀片子没几把,就是连个护身衣甲也没一件。反观我等装备,拥有锋利的钢刀,尖锐的长矛,犀利的火枪,威力巨大的火炮,再加上诸位身着的皮甲和板甲,可谓武装到牙齿。此次征战,当为不胜不归,誓要将周边土著蛮夷慑服,建立我商社之势,显我大齐之威。以后,这片广大的地域,不论哪个部落,哪个民族,都将成为我们驱动役使的苦力。而这里一切的财富,也将归于我们每个人所有,由尔等任取!”

“屠了那些蛮夷,杀了那些土人!”

“杀光他们,抢光他们!”

“将这里所有的土地都占据,让他们所有的土著都变成我们的奴仆!”

“……”

广场上聚集的武装护卫们,挥舞着手里的武器,大声地叫嚣着,眼里充满了赤红之色,恨不得立时就冲到那些土著部落营地,砍杀他们的族人,抢夺他们的财富。

他娘的,在这蛮荒大陆,可是没有王法的!既然商社动员我们出去打杀那些土著部落,那还不得释放一下内心的恶魔,顺便抢些值钱的物什。

“狗日的,老子没说要彻底屠灭那些土著部落呀!”陈洪安看着那些躁动的护卫,心里不由生出一丝不好的念头。

“轰!轰!”

突然,从港口传来两声隆隆的炮声,立时将聚集在广场的护卫们给惊住了,彼此之间不由面面相觑,脸上也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咋回事?咱们这正搞着誓师大会,群情汹汹地准备乘船出发征讨大安堡附近的土著,这码头传来的火炮声,是几个意思?难道那些土著划着小船,主动前来攻到我们这里的老巢了!

“陈总管!”一名护卫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气急败坏地说道:“有两艘西洋帆船要硬闯进港湾!……俺们的码头炮台已开炮警告,但对方仍旧徘徊在岬口附近。孙队长让俺给你报信,说来的两艘船,很可能是西洋海盗!”

“西洋海盗?”陈洪安眼睛瞪得溜圆,一时间怔住了,半响,脸上呈现出几分狰狞,“狗日的,哪个国家的海盗,如此不知死活,竟然敢打我们昌宁堡的主意?……老子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自从1497年,葡萄牙人瓦斯科·达伽马去印度的航行途中发现了这处适宜停泊船只的海湾,随后,从十六世纪起,欧洲各国的奴隶贩子、捕鲸船、海盗和商人经常造访此地,或者躲避风暴,或者在此做短暂休整。

直到七年前,齐国非洲商社将这处海湾占据,修建堡垒、港口和码头炮台,随即宣布这里领土归属于大齐王国,除了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商船可以进港停靠外,禁止其他欧洲各国的船只进入。

那些没多少武力的商船、奴隶船和捕鲸船在收到齐国岸防炮台的警告后,一般都会乖乖地退出港湾,另寻他处停靠。渐渐地,这里被一个南方新大陆国家占据的消息便传扬出去,使得众多过往船只不敢再涉足此地。

昌宁堡的地理位置非常优越,它位于非洲大陆东南端的印度洋岸,西南距荷兰人控制的开普敦约十余天航程,东北至葡萄牙人控制马普托港仅两三天航程,控扼印度洋通往大西洋的要津之处。

而昌宁堡的港口外还是一个天然港湾,湾口仅300余米,水深10-12米,湾内长4公里,宽5公里,形似葫芦。而码头两处炮台,就位于湾口的两边的突出位置,可以封锁任何试图闯入港内的敌船。

——

在昌宁港外,两艘悬挂血红色海盗旗的三桅帆船静静地停驻在海面上,随着波浪的翻涌,轻轻地上下起伏着。

“贝拉贝尔”号船长奥利维耶·吉鲁乘坐一艘小船驶近“博纳”号,随后在水手的帮助下,艰难地爬上船舷。

“亲爱的吉鲁船长,我认为,我们可能选错了一个目标。”博纳号船长特奥·埃尔南德斯热情地拥抱了奥利维耶·吉鲁,然后脸上带着一丝苦笑,摇头说道:“你大概已经看到了,对方拥有岸防炮台,而且火炮威力还不小。我们可能无法突入港口,继而登陆夺取那座据说拥有无数财富的城堡。”

“特奥,你这是准备放弃了吗?”吉鲁船长眼神阴郁地问道:“要知道,波旁岛(留尼旺岛)上还有近两百名主的子民等待我们带回急需的生产和生活用品。若是我们空着手返回,不说那些奴隶会饿死许多,就是我们的同胞也会陷入艰难的绝境当中。”

“那么,吉鲁船长,你的意思是,要我们所有人都冒着敌方炮台凶猛的火力下,强行闯入港口吗?”埃尔南德斯皱了皱眉,“要知道,以战舰去攻击坚固的炮台,是一个多么不明智的行为。况且,我们所属的两艘船,还只是普通的武装商船。只要敌方一发炮弹命中我们的船,那将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埃尔南德斯,这里港湾入口有炮台,我们完全可以绕过去,在其他地方进行登陆。”吉鲁伸手指了指港湾的西北方向,“那里地势比较低平,非常适合登陆。只要我们的船员们足够勇敢,冲上海滩,一定会顺利杀到那座汉洲人所建立的城市。”

“吉鲁,你敢保证我们在登陆时,那些汉洲人不会端着火枪正守候在海滩上,等着我们一一上岸送死?”埃尔南德斯摇摇头说道:“即使我们顺利的登上陆地,但我们无法携带火炮上岸,如何攻破汉洲人的城堡?你要知道,他们既然可以在港湾入口安置火炮,那么他们一定也会在城头布置相应的火炮。”

“可是,就此放弃的话,那波旁岛上的居民所遇到的困境,又该如何解决?”吉鲁双手一摊,苦笑着说道。

1642年法国占领留尼旺岛,并于1649年改命名为波旁岛。从1663年起,法国一些移民及其从马达加斯加带来的奴隶陆续在波旁岛定居,作为往来于印度洋的法国船只的停靠站,受制于法属东印度公司。

两个月前,一场巨大的台风袭击了整个波旁岛,并带来了一场了罕见的大暴雨。法国移民所在的几处据点,房屋、农田,尽数被洪水冲毁。

待暴雨过后,所有的法国移民据点一片狼藉,人员也死伤过半,别说一栋遮风避雨的房屋都未剩下几间,就是所需粮食和日常用品,也被暴雨洪水冲走,可谓是凄惨至极。

当法属东印度公司旗下的“贝拉贝尔”号和“博纳”号途径该岛时,立时被岛上居民悲惨的遭遇给惊到了,衣不蔽体的移民们,蓬头垢面,摘野果,白水煮鱼肉,挖野菜,仿佛一下子都倒退回蒙昧的远古时代。

波旁岛总督本以为两艘来自印度的法国商船上会有一些食用物资,却失望的发现,他们所携带的货物,除了少量的珠宝、玳瑁外,全都是胡椒、靛蓝、硝石,以及大量的印度棉布。至于粮食,如果那些发霉生蛆的黑面包和肉干也算的话,那数量也太少了一点,根本无法满足岛上近两百名法兰西移民数月所需。

在波旁岛总督的要求下,两艘法国商船卸下部分货物,准备到周边地区购买一些必要的粮食和生产生活工具。而附近荷兰东印度公司所据的毛里求斯岛,便成为他们最为理想的交易对象。

然而,当满怀希望的法国人抵达毛里求斯岛后,发现该岛也遭遇了台风袭击,虽然损失没有波旁岛那么大,但部分房屋和农田也有程度不一的毁损。至于他们想购买的粮食和生产生活工具,对不起,荷兰人也有点自顾不暇,储备也没多少,无法对他们提供更多的帮助。

正当两艘法国商船准备离开毛里求斯岛,前往马达加斯加岛沿岸抢掠当地土著时,在港口听到一些荷兰人说,来自南方新大陆的汉洲人在非洲南部沿海发展势头非常迅猛,所建的两个据点,不仅物资充裕,而且还从当地的土著人手里收购了大量的象牙、皮毛,每年都会经毛里求斯岛,运回汉洲大陆,或者印度地区。荷兰人的毛里求斯据点和开普敦据点,还经常从汉洲人那里购买各种生产生活用具,这比从欧洲本土千里迢迢贩运这些物资,要省事多了。

法国人闻讯后,脸上却均却显出无奈的神情。汉洲人所建的两个据点,他们也是知道的。但可气的是,他们的港口除了对荷兰人开放外,禁止任何国家的商船入港停泊,更不要说前往贸易了。

法国人经过一番讨论,立时作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攻破汉洲人的的据点,抢夺他们所有的财富。因为,据他们猜测,汉洲人之所以不允许其他国家船只入港停泊,那肯定意味着他们的武力非常弱,担心遭到攻击,所以,才会做出这种举措。既然如此,那何不去碰碰运气,到汉洲人的地方抢一把。

如今,两艘法国武装商船却在昌宁堡港外遭到炮台强势反击,这说明该地的汉洲人并非一个软柿子,可随意拿捏,只能远远地停泊在海湾外,陷入进退维谷的窘境。

“或许,我们可以试着派一个使者登陆上岸,与汉洲人进行一番交涉,看能否取得贸易的机会。”埃尔南德斯举着单筒望远镜又仔细观察了一会远处的港湾,转头朝吉鲁建议道。

“他们……他们不会直接杀了我们派去的使者吧?”吉鲁担忧地问道。

“应该……不会。”埃尔南德斯也有些不确定,“听那些荷兰人说,汉洲人也应该算是文明世界中的一员,他们大概不会做出冒然杀害前去传递和平讯息的使者。要不然,他们将会因为冒犯伟大的法兰西王国,而遭到严厉的惩罚。”

吉鲁闻言,不由深深地看了埃尔南德斯一眼,对他的说法颇不以为然。能跨越万里海波,到这非洲大陆来殖民和贸易的国家(势力),谁会在意,或者说,谁会畏惧远在欧洲大陆的法兰西王国。

随后,法国人经过一番动员,并许诺给予每个志愿者5里弗尔(1里弗尔约等于8两白银)奖赏,成功征召了三名勇敢的水手,划着小船,打着白旗,前往汉洲人的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