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5汉风再起 第263章

作者:重庆老Q

“狗日的,今日运气可真背!”岳仲武一边朝侧后小跑着,一边咒骂道。他的左臂赫然插了一根羽箭,竟然是顺着臂甲缝隙扎入小臂。

齐军四百余支火枪齐射,几乎将建奴步卒的前锋部队削掉了一层,近三百人立时扑倒在地,紧随其后的步卒见状,稍稍有些发愣,脚步也迟缓起来,随后便又听到前方黑衣军阵响起一排火枪射击的声音。

“举枪!”

“预备!……放!”

一排排火枪阵列在军官的指挥下,不断地举枪射击,退后,清理枪膛,倒入火药,塞入弹丸,用通条压实,立定,等待射击……

建奴的前阵,仿佛有一条细细的血线,无论多么武勇的士兵和军官,举着刀枪奋力地想越过这条红线,但随着一阵阵火铳声响起,无不扑倒在地。尸体很快堆积起来,形成一道半人多高的“血肉拒马”。

建奴甲骑试图寻机往黑衣军阵的两翼和后方突袭,但还未驶近,依旧遭到阵中火铳的攒射,几无可趁之机,丢下十几骑八旗甲骑后,只能无奈地继续策马在军阵周围往复奔驰着。

“轰!轰!轰!……”七八门火炮换上了葡萄弹,炮口前方一段宽大的扇形面上,密集的铅子弹丸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建奴军阵中顿时哀嚎声四起,倒地无数。

接阵不到一刻钟,建奴前锋德州镇官兵就已损失近千人,冲锋势头为之一滞,所有人都被前面恐怖的杀戮场面所震慑。这根本还未与敌相接,己方就被对面的敌军射杀在当场。火铳声响起,前方的同伴如同割草般齐齐倒伏在地,火炮轰鸣声中,无数的尸体瞬间露出密密麻麻的血洞。间或几颗弹丸从阵中狠狠地砸下,然后一路跳跃着,滚动着,趟出一道道血路。

“都统大人,前锋崩了……”石廷柱身边那名八旗汉军参领大声呼道。

石廷柱呆呆的看着已陷入混乱的前锋队伍,无数的兵士,哭喊着,丢掉手中的兵刃,亡命地朝后奔逃着。凶狠的八旗汉军士兵,挥舞着长刀,连续斩杀了十数名逃兵,但仍旧无法阻止前锋崩溃,隐隐间,居于中军的滨州镇,也开始出现动摇的迹象。

“你带人上去,阻止所有人退后。”石廷柱厉声喝道:“兵退,杀官!官退,杀将!务必驱使队伍冲上去。要不然……”

话音未落,猛地看见身边那名参领身子一歪,嘴里发出“啊”的一声惨叫,一颗弹丸呼啸着擦过他的身侧,带走了他一条臂膀,然后重重地将他摔向后面,躺在地上后,试图用另一只完好的手去捂住巨大的伤口,嘴里不停地哀嚎。

石廷柱见此情景,头上瞬间冒出一股冷汗,下意识地转头向前看去。

隐约中,似乎传来一阵激昂地号角声,而那火铳射击的声音也未曾有过一刻停歇,并且感觉距离越来越近。前面的德州镇官兵已经彻底崩溃了,无数的溃兵将后队的滨州镇和八旗汉军阵型冲得七零八落。即使面对八旗汉军士卒疯狂地砍杀,那些崩逃的士卒依旧在亡命地朝后跑去。

“败了?”石廷柱握着长刀,看着陆续开始溃退的滨州镇,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神情。我大清军兵分明是数倍于敌,更兼之有千余甲骑,近千历经辽东大战的精锐步卒,怎么会败在区区千余敌军之手?

“全军突击!”站在城下的大明新军总兵官蒋永锐远远看到建奴大阵已然崩溃,手中的长刀向前一指,大声呼喝道:“击杀建奴,建功立业,就在今日!”

巴哈纳带着七百余八旗甲骑,缓缓地策马在黑衣军阵一侧,看着他们依旧保持着严整的队形,根本未露出丝毫破绽,心中不由叹了一口气,本以为对方见到己方步卒崩溃逃散,会使得他们得意忘形,继而散开阵型追杀石廷柱所领步卒。那时,自己便可带着七百余骑兵袭杀那些落单的火铳兵。想不到,对方在大胜之际,依旧保持着清醒姿态,对他们的骑兵始终高度戒备着。

“轰!轰!轰!……”突然,从黑衣军阵侧翼队列中推出了数门小炮,对着他们簇聚在一起的骑兵就是一阵轰击,顿时让骑兵阵列乱了起来。

“我们撤!”巴哈纳大声喊道,随即打马朝西南方向奔去。

是役,建奴于掖县城下大败,损失步骑五千余,八旗汉军镶红旗固山额真石廷柱以下五名参领、佐领亦陷于阵中,且所带辎重尽数被夺,狼狈退往青州。

9月2日,原李自成大顺军裨将赵应元以诈降袭取青州,俘获大清户部侍郎兼工部侍郎衔、总督山东、河南事王鳌永,斩之。随后招兵聚众,劫收府库,编训队伍,并先后攻占索镇(今山东桓台)、乐安(今山东益都县北)等地,济南为之震动。

9月8日,赵应元所部万余人,在青州以东昌乐县,猝然袭击败退至此的建奴大军,俘杀两千余,建奴领兵统帅巴哈纳仅以五百骑兵逃回济南。

登州、莱州、青州,以及济南以西诸府县闻知建奴于掖县惨败,遂打出大明旗号,尽归太子辖下。由此,山东巨变!

北京震动,天下亦为之侧目!

第八二章 西部的艰难起步(一)

1644年9月5日,汉洲,珍珠港(今澳洲西北港口小城布鲁姆)。

七八艘渔船散落在珍珠湾(今澳洲西北罗尔布克海湾)广阔的海面上,一张张大网不断地抛向海里,停留片刻后,几个渔民便奋力地转动绞盘,将大网拖了上来。

无数的黄尾鱼、鲭鱼、鲷鱼、石斑鱼在渔网中翻滚跳跃,试图挣脱网绳,重归大海。但几个渔人只是随意地将鱼一一扔进木桶。显然他们的目标似乎不是这些鱼,眼中透出一种渴望,手里也在不断地翻检鱼群,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运气够背的!”一个瘦小的渔人有些失望地说道:“一个上午了,除了打了几百斤鱼,一个贝都没捞起来。”

“是呀,也不知道这些贝都游哪去了,害的咱们白忙活一场!”另一个渔人拎起木桶,将一些小鱼倒入海里。

“狗日的,难道只有打几个贝,采几个珠子,才算是有收获?”一个粗犷的汉子笑骂道:“这几百斤鱼拿到岸上,交于食品加工场,也能做不少鱼罐头。最不济,弄成咸鱼干,到内陆和土著换些皮毛,不是也有几个银钱收入。你们以为大海里的珍珠是那么容易采集的?”

“昨日,廖老三他们就在这里捞了许多贝上来,采了十几颗珠子。”那个瘦小汉子不无羡慕地说道:“若是将那些珠子卖给建业府来的商人,最起码可以赚三四十块钱。船上的人分一分,也有六七块,顶得上两三个月的卖鱼的收入了!”

“人家那是运气好!”那粗犷汉子不以为然地说道:“大海那么广阔,能捞上来贝委实不易。俺们还是老老实实地打鱼,莫要有那些一日暴富的想法。搁着几年前,俺们在大明,可是连肚子都吃不饱!”

“说的是。”一名渔人说道:“听说如今大明就要亡了,整个天下也都要大乱了。也不知道会有多少百姓遭难呀!”

“两位哥哥这么一说,我倒觉得,咱们比起那些还在大明遭难的百姓来说,运气要好多了。”那名瘦小的汉子嘻嘻笑道:“最起码,我们不用担心遭到流贼兵乱的荼毒,也不怕会饿肚子,每月里还能落到手里几个银钱。若是,咱们齐国的官人再给我分一个媳妇,那是最好不过了!”

“分媳妇?”另外几人听了,均是一脸苦相,“这荒僻地方,建业府的官人如何会想到我们。就算弄来的许多妇人,恐怕也是尽量往东部输送。且等着吧!”

珍珠港,是三年前,齐国移民部决定往汉洲西南拓展而建立的一个小型补给点。经过几年发展,此地已拥有人口两百余人,一大半的人开垦荒地,种植一些瓜果蔬菜和高粱、玉米、土豆等粗粮,还有少部分人则在海边捕鱼,为当地民众补充肉类等蛋白质食物。虽然能吃饱穿暖,但日子过得也较为清苦。

此地建立补给点不到一个月,就有出海捕鱼的渔民在海里捞了不少贝,打开贝壳,竟然有许多小手拇指般大小的珍珠(后世有名的南洋珍珠),颜色也有银白、粉色、银色、金色、淡金色、玫瑰红色等,色泽与颗粒体积均显无与伦比。

有人将这些珍珠带回建业城,立时引起了一些商人和富贵人家的关注。商人自然是想到了此类珍珠的极高价值,若是将其贩卖与巴达维亚,或者那些南洋番邦土王,想必可以赚取极高的利润。而那些富贵人家,则是对这种产自汉洲本土的珍珠极其喜爱,不仅颗粒饱满体积较大,而且色彩多样,晶莹剔透,极具收藏价值。

当地的民政官员对此,更是欣喜若狂。汉洲北部因为开发较早,拥有大部分工业厂矿,是为齐国的根本所在。汉洲东部则因为气候和土地环境优越,得到了政府的大量资源和扶持政策。而他们这里却属于偏僻的西北地区,仅仅是一个定位于拓殖汉洲西南地区的中途补给点,势必不会得到政府和民间商人的青睐,那么,发展过程就会显得有些困难。

如今,此地既然发现价值极高的海洋珍珠,那么就会吸引商人和一些希望暴富的民众所关注,投资,移民,那岂不是就能陆续到来。

当地官员索性将此地原来的地名申请改为珍珠港,以凸显这里的物产特色。瞧见没,珍珠港呀,我这里有大量的珍珠,想发财,赶紧过来投资,或者申请移民过来。

毕正行从船上下的岸上来,刚刚踩在陆地上,腿脚便是一软,差点栽倒在地。

“大人小心!”身边的书吏韦国祥眼明手快,一把将毕正行搀住。

“呵呵……,十余天行船,竟然腿脚也软了。”毕正行自嘲地笑了笑,“我等前往汉洲西南之地,恐怕这还未有一半路程吧。”

“估计还有二十余天路程。”韦国祥说道:“不过,再往南行,路途上的补给点和港口要多了一些,约五六日,即可停靠休整一下。较之第一段行程,要轻松不少。”

“很好,你对汉洲西南之行,还是做了功课的。”毕正行点点头。

毕正行,齐国大理寺卿毕懋康次子,生于万历三十年(1602年),三年前,汉荷战争结束后,与毕懋康家人一同被汉洲移民船队从大明接回本土。

毕正行初为建业府大学堂总教习,后被任命为黑山县副县长;去年升至新淮安县县长。今年六月,齐国总理府拟将汉洲西南数个拓殖点编成总管区,首任大总管职位便落到了他的头上。

在大明不过一府衙小吏,想不到来到汉洲,未及三年,自己却一路升迁至大明州府主官之位,这让毕正行有些惶恐和不安。在被总理府任命西南大总管时,他亦呈文请辞,声言,自己所具才能不足以担当此大任。

齐国大王却亲自勉励于他,任命其为西南大总管,非是其父毕懋康的原因,而是他在济南府为吏十余年时,亲民实干的经验,以及三年来汉洲本土县镇主官的卓异政绩,更加之他本人博学务实的个人素养,因而才委任他为西南大总管之职。

经过两个月的职务交接和准备工作,毕正行于半月前,从建业港出发,随行两艘五百吨的运输船上,载着四百余移民和大量的粮食、五金工具、农具,以及部分牲畜家禽,一起运往西南地区,之充实当地的人员和物资储备。

经过十余天航行,来到珍珠港,准备在此停留两天,卸下部分物资,然后继续南行。珍珠港当地的民政官员闻知西南地区大总管路过此地,均到码头亲迎。

因为建立时间短,人口也少,除了珍珠这类尚属奢侈品的物产外,也没其他什么资源,珍珠港发展的就显得极为缓慢,目前还属于建业府代管,级别也非常低。

当地官员刻意结交毕正行也不是因为他本身职务,虽然你是西南地区总管,但毕竟距离我珍珠港太过遥远,而且也是新拓之地,更谈不上在物资上支援此地。盖因他父亲是齐国大理寺卿,总理府重臣之一,若是在民政事务上,建言给珍珠港少许一些扶持政策,那可比本地他们寥寥几个官员埋头苦干经年,要切实有用多了。

在汉洲,官员升迁晋职,那可是要看实绩的,人口增加几何,土地开垦多寡,生产物资几多丰裕,甚至当地民生经济的发展,民众生活水平提升幅度,等等诸如此类一系列考核指标。

本来珍珠港地理位置就比较偏僻,土质也不肥沃,并且民众的主要细粮需求,还要依靠建业府那边转运,各项发展就显得很吃力。虽然能在海里捞取一些珍珠,卖给建业府来的商人,换取一些急需地资金。但这玩意,无法切实提高当地的民生经济,必须要发展工坊、建厂矿,这才是一个地区发展的硬实力。

当然,若是随着汉洲西南地区发展起来,或者往来巴达维亚的商船能中途停靠于此,珍珠港也能靠着航运中途补给的地位发展起来。

但要等汉洲西南发展起来,恐怕得等十数年功夫,而那些往来巴达维亚的商船,都喜欢沿着爪哇岛的沿岸航行,不仅补给方便,而且还能沿途将生意做到岛上的万丹王国和马打兰王国。若是直接驶向珍珠港停靠,然后再返回建业港,虽说路程上是节约了时间,可也浪费了不少生意的机会不是。

到目前为止,也只有从狗儿岛(今澳洲圣诞岛)返回建业港的运输船只,才会经停珍珠港,但船只数量很少,每月也就三四艘样子,均是运输岛上的磷酸盐矿至汉洲本土。

珍珠港的发展,才刚刚起步,若要提升,恐怕非数年之功,方能有成。

第八三章 西部的艰难起步(二)

9月8日,毕正行辞别珍珠港民政官员,坐船继续南下。

9月13日,船只抵达临海堡(今澳洲黑德兰港),一座汉洲西北海岸的一处补给中转点。

临海堡外围有一座庞大的沙堤和一座小岛,在每次潮涨潮落的时候,都会形成一个巨大的潮汐流。同时,河口也比较狭窄,仅有一百多米宽,若是夜间来此的话,进港会非常困难,稍有不慎,就会撞向岸边陆地。

若说前面的珍珠港没有其他什么资源,但好歹也能在海里捞出一些珍珠,们给当地带来一急需的发展资金。而临海堡,那可真的是一穷二白,甚至连树木都很少。这里除了沿海有一些绿色植物外,进入内陆地区七八里外,放眼望去,全都是光秃秃的一片荒凉景色。

至于脚下的土地,更是贫瘠,整个临海堡人口也仅有一百余人,居民区外围,也只是用一根根木头简易围成的一圈栅栏,防御上,也仅仅是对所在地居民有一个心理安慰作用。

根据总理府的区域规划,临海堡已经属于西南总管区的所辖之地了,当地的指挥使和乡兵队长看到船上的数百移民,不由露出渴望的神情,便舔着脸向毕正行讨要一些,以充实当地人口。

看到此地如此境遇,条件还是这般差,毕正行不由微微摇头叹息。虽然从去年开始,齐国移民部已定出每年从大明移民人数不得少于两万人,听着数量是不少。但对于广阔的汉洲大陆上而言,就如同撒入海里的一盆水,根本无法满足各地民政官员对人口的极度渴求程度。

而到来的移民,分配名额大部分都让东部地区给抢去了,剩下的,汉洲北部各个厂矿企业,帝汶岛数个拓殖点,还有那威远岛等几个海外领地,便瓜分了剩下的一小部分。至于最后能留给汉洲西南地区的移民份额,就变得非常少了。

在离开建业城时,他通过努力争取,才让移民部勉强同意,每年会往西南地区分配移民不少于两千人,将份额较以前足足提高了一倍。

人口少,自然做什么事都会受到限制。自然的,各地民政官员都是想方设法地申请各种移民配额,以增加辖下人口规模。否则,人口上不去,发展也无从谈起。

但毕正行还是直接拒绝了临海堡指挥的要求,你这里连粮食都不能自给,反而需要从汉洲其他地区输入,给了你人口,那岂不是增加一份物资供应负担。

“你们也无需沮丧。”看到当地几个民政官员失望地神情,毕正行笑着说道:“从建业城来此之前,工部曾言,临海堡内陆地区有巨量铁矿,并为此派出寻矿技师若干随船到此地,你等需好生侍候人家。若是一旦寻到铁矿,莫说补充一些人口,恐怕工部和黑山钢铁厂就会主动投入大量的人员,物资以及资金到临海堡。如此,你临海堡还愁未来发展之途吗?”

“大人此言当真?”临海堡指挥娄裕文惊喜地问道。

“我又何须诓你!”毕正行笑着说道:“但你等也不可一味等靠铁矿落实而坐享外来投入。此地该有的民生经济,还需多加努力夯实。临海开垦土地虽然贫瘠,但要多多施以肥力于地中,将养地力,发展农业种植。短期之内,也未指望你们临海堡粮食自给,但起码的果蔬副食,还有些许粗粮,多少也要生产一些。若要一味依赖外界输入,不说浪费运力,就是一旦有变,你们在此地好歹也能自持些许时日。”

“大人说的是。”娄裕文拱手应诺道:“我临海堡自两年前建立,至今开垦荒地不过三百余亩,除了高粱、土豆、玉米等一些粗苯粮食勉强出产些许,其他作物是难以种植。如今,通过不断堆肥集粪,近来也有数十亩地,出了一些果蔬,足堪本地居民和往来船只补给食用。若是,当真建了铁矿和钢铁厂,恐怕所增人员的副食消耗,必然不足。我等确需设法改善一二,以为长久打算。”

“我齐国海外狗儿岛(今澳洲圣诞岛)上生产磷酸盐矿,对贫瘠土质改良,效果颇佳。过些时日我便呈公文与工部,请求他们运些过来至临海堡。”毕正行说道。

“多谢大人成全。”娄裕文再次拱手施礼。

“无须如此,我等皆为大齐的强盛,尽自己一份力。”

在汉洲数年,毕正行最大的感受就是,此间官员力求务实尽心的态度。虽然很多人都是曾经大明境内落魄文人,也有部分只是粗通文墨的凡夫,身上没几分文采,更无倜傥风流,但所做之事,唯费心尽力。除了当初王上为汉洲民政大总管时,定下了若干民生考核条例,逼迫当政官员必须努力去完成各项指标。但更多的,或多或少是受到整个初生政权积极向上环境的影响,做事无不主动果决,敢为人先。

他们对齐国国力的日渐提升,实力的逐渐增长,人口的愈发增多,使得每个主政官员似乎都会从中感受到一丝与有荣焉的自豪感和成就感。

当然,更重要的是,随着齐国人口的迅速增加,拓展之地的不断延伸,每个官员的上升通道和晋升职务也是随之增加。有能力,又有实绩,更高的职位,更多的权力,会自然而然地赋予于你手上。今年只是一个小小的开拓地的指挥使,说不定经过几年的快速发展,自己很快就会变成一县之长,乃至一府之长。或许,部堂高官,总理之位,也是可以想一想的。

9月16日,毕正行一行两艘船行至三百里外的静江堡(今澳洲西部丹皮尔港附近卡拉萨市),一个人口也是只有百余人的小型补给中转点。

静江堡附近因为受海水潮汐的作用,有大量的盐沼,四周分布着若干红树林,远处是一片低矮的群山,土地亦如临海堡一般,依旧显得非常贫瘠。

船队在此处卸下了部分粮食和日用品,停留一晚后,便又继续往下一个补给中转点西宁堡(今澳洲西部卡那封市)而去,一座建立在河口的海边据点。

行船十余天来,终于再次看到了大片苍翠的景象,毕正行等人便知道,距离此次行程的终点——桂州堡(今澳洲珀斯市)已经不远了。

西宁堡虽然建立不过一年,但因为此地的地理条件相较于前面数个荒凉的补给点而言,要优越得多,一条西宁河(流经卡那封市的加斯科因河)从城外流过,沿着河流一侧,此地两百余居民先后开垦了近五百亩耕地,种植了一些易于生长的高粱、玉米、大豆、土豆,以及少量的小麦。看着绿油油的秧苗,西南地区大总管毕正行终于露出一丝轻松的神色。

能在土地开垦的第二年,地里的农作物就能有如此好的长势,那就意味着,此地土质较为肥沃,应该可以在明年就能实现完全的粮食自给,说不定还有富余,可供其他贫瘠地区食用。这对于新拓殖地区而言,是最为关键的事情。毕竟一味地从遥远的汉洲北部运送粮食和各类日用生活品,耗费太大了。

根据汉洲数年拓殖的经验,一般新辟之地,在两年之内是难以实现完全的粮食自给。因而开拓之时,一般移民不会很多,甚至有些贫瘠荒凉的地方,仅派驻数十上百人,就是为了减少物资转运补给。

但对于条件比较好的地区以及需要重点开拓的地方,则首次投入的人员和物资就会相应增加,比如当初的威海城(今澳洲凯恩斯市)和后面的大兴城(今澳洲布里斯班市),均一次性地投入移民五六百人,在很短的时间里,就粗粗完成了新辟之地的基本建设。

当初探索舰队行至汉洲西南地区,发现这里的地理气候条件极为优越,按理说也能得到移民部和民政部的大力支持,提供更多的移民和物资进行大力建设。

但是,这里距离汉洲开发成熟的北部地区太远了,若是组织船队进行物资人口转运,无异于是进行第二次超远距离移民,损耗将会非常巨大。

因而,整个汉洲西南部的开拓,就是一个非常艰难和漫长的过程。从建立第一个补给点珍珠港(今澳洲西北沿海小城布鲁姆)开始,到今年真正落子到桂州(今澳洲珀斯市),前后就花了三年时间,沿途陆续建立了珍珠港、临海堡、静江堡、西宁堡、碣石堡(今澳洲西部杰拉尔顿市)、安丰堡(今澳洲西南部朱里恩湾小城)等若干中途补给点,才慢慢拓展到汉洲西南精华地带。

这也是西南地区开拓三年后,待沿途补给点初步建立完成,总理府才正式成立西南总管区,着手对上述地区进行统一规划和发展。但考虑到每年的移民数量极其有限,可能依旧无法满足此地的人口填充的需求,未来发展,仍然会艰难而漫长。

第八四章 西部的艰难起步(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