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踏天涯 第1111章

作者:午夜狂响曲

“渺小?”

涂神青笑了。

“你什么意思,说吧。”

抽神术需要一点时间,他不妨听听。

张天流开口便是蛊惑:“人人向往天涯,你则身在天涯,并拥有极高的天赋,旁人一直对你们投来羡慕的目光,这造就了你的傲慢与偏见,也是和合门禁锢在你身上的枷锁,使你在这漩涡中心随波逐流,没有自主认知,这便是你的瓶颈,如何,需要我助你破此瓶颈吗?”

“乱我心境。”

涂神青傲然一笑,夕阳最后的余光从他脸庞划过,抬手,单掌印诀一出,白日陡然膨胀,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宛如真正的太阳不断被拉近。

下方阴云盘旋,逆空而上,逐渐形成一张巨口,仿佛要吞没白日,可随着白日体积扩大,阴云终不得逞,却也吞没了半日,形成一白一黑的白球体,就如一个千丈之巨的阴阳球!

涂神青猛然出手朝阴阳球一握,阴阳球瞬间浓缩,通体冒出股股黑白之气。

气如火焰,并未散去,而是围绕阴阳球盘旋,灼烧,炙烤的阴阳球越来越小,体表也越加的浑圆,泛出玉质般的光泽。

术法很顺利。

然而涂神青的眉头皱得越加厉害。

没有!

他并没有在阴阳球中感应到元神的气息。

若是正常局面,里面的人,魂魄如受到地狱火焰的灼烧,发出凄厉的惨嚎。

这种痛苦不是忍一忍就能过去的,它就像把一个活生生的人慢慢的,一点点撕扯成两半,能在这种痛苦中一声不吭者,还能是人?

“都说没有了,费什么劲。”突然,从远方传来一个女子的嘲笑声。

涂神青低头望去,见到数十里外一座山峰上,简媴衣手托下颚,坐在冰石面上笑看这里。

“我元神在这,不在里面,可惜你没法抽我元神,和合门抽神术是费力又伤神,一次施展耗损数年乃至更久,况且以你实力,还要在阴阳交替时才可完成。”

“你在诈我!”涂神青脸色难看无比。

“呵!”简媴衣笑意是卑鄙又无耻的道:“别把人家想的这么坏好吗,这只能说你在赌,都是你情我愿的事,不过嘛,你也没错,赌局,必须是建立在自己认知范畴内,超出这个范畴没有赌一说,那是耍老千,当然也能说是诈,不过太低劣了我一般不玩,因为这年头没几个傻逼会上当,没想到阁下……”

不容简媴衣说完,涂神青已经冲身到近前,枯手带着撕破寒风的厉啸,突然就拍在简媴衣身侧的一柄剑上!

以手拍剑,还是剑刃,结果却是手无伤,剑刃嘎嘣断裂,枯手一掌就对上了简媴衣附着上一层黑色金属的纤手。

“碰!”

两掌一触,峰顶被震得崩碎,简媴衣身影倒飞而出,涂神青紧随而至,不给简媴衣稳住身形,枯掌朝她天灵印下。

简媴衣用断剑格挡,却被涂神青势大力沉的一击,直接拍入山谷中,轰然一声巨响过后,深入地底不见踪影。

涂神青忽如流下坠下,双足踏在谷中瞬间,一股石土涟漪绽放而开,下一刻,崩碎从山谷里一直顺着涟漪蔓延向四面八方,周遭山峰在震动中崩塌!

涂神青一掌落在崩碎的地面,玄青之气汹涌灌入,地缝很快无法承受,饱和的玄青之气开始反扑,顺着一道道蜘蛛网般的裂痕喷涌上天,使整片山谷都充斥着玄青光霞。

“扑!”一声,一道人影在山谷边缘的裂缝里被玄青之气冲出,正是简媴衣。

涂神青甩手一道寒芒刹那及至,眼看要将简媴衣腰斩之时,一柄断剑横在寒芒中间,斩到剑刃上的寒芒突如破碎的琉璃散得缤缤纷纷。

没有给简媴衣反应的时机,琉璃碎片突然涌现出道道光束洞穿了简媴衣全身。

可在这名简媴衣后方,另有一个简媴衣闪身到了侧面,流淌了金属墨汁的指尖往虚空一抹,一篇金属符语顷刻成型,周遭天地元气汹涌注入,金属符上电光闪耀,刹那一道银弧闪到了涂神青面前。

第一千七百六十章 紫桑之战二四

感知上,这是一道涂神青硬接也不会有毫毛损伤的电弧,然而对手任何的攻击都不会是多余,也是行走于天涯最该重视之事,在那里,稀奇古怪的术太多,明明毫不起眼,可要中了,就可能丢掉性命!

涂神青跃起三丈,躲避电弧后凌空印诀一出,之前释放在地底的玄青之气仿佛变成了活物,前一刻飘渺如烟,这一刻粘稠如浆,覆盖了整片山谷。

简媴衣身轻如燕的滑翔在浆面上,随手又是一片金属符电射而去。

涂神青还是不接,从旁一闪,印诀一变,漆黑泥浆开始沸腾。

简媴衣似有所觉,脚尖凌空一点,一朵金属莲花绽放的同时,身影消失在原处。

下一刻,金属花就被下方突然爆起的黑柱吞没。

随着简媴衣身影不断出现消失,每一次留下的金属花都被一道道黑柱吞没,转眼间,数十根黑柱遍布山谷。

虽然每次都被简媴衣闪开,但涂神青并不放弃这种简单的攻击方式。

原因便是他用了张天流最拿手的临时布局!

黑柱达到一定数量,涂神青就能模拟领域,将简媴衣困死在山谷中。

可既然是张天流最拿手的,他岂会让简媴衣中招。

你布,我也布,就看谁布得更加高明。

简媴衣又留下一道金属符,电射出雷光,迫使涂神青再度闪避。

也就在涂神青闪了这次后,他似有所觉的目光一扫,突然皱眉。

附近数十篇金属符已经将他包围,如果这些金属符中还存在力量,同时向他攻击,在这狭小空间里根本没有闪躲的机会。

“居然和我想到一块去了!”涂神青不敢大意,印诀一换,如浆似泥的数十根黑柱以及下方黑水潭般的山谷,全部变回玄青之气,但化为气柱的黑柱没有溃散,而是转而变成一头头蛟龙,一批追逐着简媴衣撕咬,一批吞噬简媴衣布下的金属符阵。

“真气充沛就是可耻。”张天流很讨厌这种对手。

因为他这种状态下,拿这种人没什么好办法。

蔺玑如此,这涂神青也一样,都属于财大气粗的类型,根本不在乎消耗,因为这种消耗,他能跟你打十天半月。

张天流可消耗不起。

他可以继续布,但对付也能继续解,如此就进入了熬鹰局。

他一个下境,用的还是别人的肉身,怎么熬?

对付蔺玑是便是如此,虽是本体,但修为有等于无,蔺玑也只是暂时奈何不得他,这涂神青可不同,他早起了杀心,追杀穆术善就是把他逼出来干掉。

蔺玑还能用一些有的没的去骗一下,转移注意力。

这厮是油盐不进,张天流说什么他都不会在乎,是可以激怒,但也只是表面生气,内心冷静的一批,操作是丝毫不乱,明明修为高出这么多还稳扎稳打,真特么欺负人!

好在,张天流本意也不在这一战上,穆术善没事,这就足够了!

那就用简媴衣跟他慢慢玩呗,自己分神早就安排穆术善在风玉炀的配合下,收服惊苍地盘了。

两人,一个是惊苍现任掌门人,一个是风头正盛的下境主帅,一对上,一对下,使得惊苍上下都很难违背他们的命令,归降的归降,献城的献城,短短两个时辰就收服了惊苍大半疆域。

“照这样下去,半天内就能拿下惊苍。”穆术善有些兴奋,但又有担忧,毕竟被一个圣人惦记,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时,张天流传讯道:“惊苍的事可以放一放,恶鬼已经寻你来了,风玉炀等人不是他的对手,不过他非人族,事情闹大了肯定成为众矢之的,你尽管往有隐士多的地方跑。”

“这些人会帮助我吗?”穆术善怀疑的问。

隐修什么性质,作为修士他岂会不清楚。

这些人可不会在乎他的死活。

何况隐修中未必全是人族!

一些强大的妖修并不会因为种族问题和人族修士发生冲突。

“他们是不会为你与一个至圣恶鬼死磕,但他们也不会让恶鬼得逞,原因很简单,紫桑闹得有点久了,再这样下去一旦形成对峙局面,很可能会演变成千百年的战事,谁都没有安宁,目前的局势,你是结束战争最好的棋子,不死磕,但给恶鬼制造点麻烦,他们还是乐意的。”

穆术善听了觉得有理,只是对于自己棋子的身份有些不自在,虽然他很有自知之明,但被直接点破,心底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当即,穆术善在张天流的指引下,往各大隐修的居所跑。

这些隐修感知到穆术善来时,脸色是一个比一个郁闷啊!

不出手嘛,以后指不定还有多少事找上门,出手,对方可是至圣鬼修啊!

结果很自然的,大部分隐修选择帮穆术善,延缓恶鬼一时。

穆术善也识趣,没有在一处逗留片刻,火速路过逃之夭夭。

隐修对此很满意,等穆术善走远,他们立刻放行。

恶鬼可没有留下来跟他们打的意思,他的目标明确,就是穆术善,对于这一个个暗中偷袭他,或设局困他一时半刻的家伙,他很生气,却又无可奈何。

真要跟这些隐修死磕,即使他能稳胜,到头来呢?下一次遇到的隐修就会放行了?不,他们只会变本加厉的限制他,甚至联合起来对付他,因为他不是人!

人族在大事上,往往会团结一心,不知有多少种族灭亡在他们的团结下。

见识过人族团结后的可怕战力,恶鬼只能忍气吞声,默默追杀穆术善。

他已经想好了,杀不了也无所谓,反正头疼的是涂神青,而涂神青不会把他怎么样。

这边一逃一追,另一边,张天流控制的简媴衣跟涂神青一个布,一个拆,玩得不亦乐乎。

涂神青也意识到张天流在拖延,他通过秘术沟通过恶鬼,知道有隐修暗中协助,导致穆术善还活着,不过被追杀中的穆术善能做什么?

什么都做不了。

这也是涂神青想要的,总之就是不能让穆术善一统惊苍。

否则拥有惊苍和百欢两地的下境势力,攻克红凤谷是探囊取物,没什么挑战性。

但这还不够,涂神青已经在思索,让涂神庆去游说一下红凤谷。

局面已经显而易见了,穆术善得到上使帮助,即日就能拿下紫桑三分之二的疆域,而红凤谷呢,五分之一都不到,还要和一堆袭扰过它的中小势力唱完黑脸唱红脸,就是怕他们这时候会针对红凤谷。

“眼下穆术善势头太大,看他在百欢所做一切,我料定不出三日就能稳住惊苍内乱,那个时候他们的目标就是我红凤谷!”

“唉,下境之战的恶心之处便是如此,区区一个小境棋子,比我这半圣都嚣张了。”

“你就别说你自己了,想想办法。”

“我能想什么办法,我要出手了,那就是破坏规矩,神形俱灭啊!”

“听说有一头至圣恶鬼在追杀穆术善,可否利用一下?”

“万万不可,穆术善能一路逃到现在,就是多亏了隐修的暗中相助,他们为什么相助穆术善,我想大家都很清楚,如果我们动了穆术善,势必会惹怒他们,一旦他们暂时加入某势力针对我等,红凤谷只会亡得更快!”

第一千七百六十一章 紫桑之战二五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下境之战让高阶修士可操作空间小的可怜,憋屈异常。

“掌门师兄哪里去了?这么大的事,也不出来统领大局。”

“师弟刚出关有所不知,现在于师兄可不敢露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