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养婿 第10章

作者:云何梦晚

公子哥讥笑一声,“切,没骨气的家伙。”

苏牧有信心赢过介子修,但拿别人做赌注的事,他做不出来,也不屑去做,刚刚的话只是说给沈云初听罢了。

曲玲珑忽然在沈云初耳边轻语道:“沈姐姐,这人是程公的孙子程烬,他父亲可是刑部侍郎啊!”

沈云初不由抿嘴笑问:“死妮子,莫非你动了攀附程家的心思?”

曲玲珑低头说:“没有啊!我的身份哪里进得了程家的家门。”

沈云初又怎么看不出曲玲珑的心思,不由啐道:“你心里想什么,我会猜不到?”

曲玲珑低头不语。

在大魏士、农、工、商阶层分明,普通人想要实现阶层跳跃只有科举和婚姻两种方法。

曲玲珑只是平民出身,平时在沈家画舫上唱曲儿,做的是卖艺不卖身的活计,她虽相貌出众,也会识文断字,却不可能跳跃阶层嫁进程家这种仕族,此时想的无非是经过苏牧的手输进程家。

凭她的姿色笼络住程烬的心不难,即便不能当正室,做一房小妾也比平娶平嫁强很多。

沈云初仔细思量片刻,眸光一闪,问道:“曲妹妹,你真的是这样想的?”

曲玲珑扭捏的点了点头。

沈云初也是点了点头,普天之下,又有哪个不想实现阶层跳跃呢?

每三年一次的科举,不就是男子鲤鱼跳龙门的盛会吗?

明白这点后,理解曲玲珑的想法也就不难了。

沈云初伸手拉了拉苏牧的衣襟。

苏牧感觉到身后的动静,转身看着沈云初问道:“有事?”

沈云初凑近小声将曲玲珑的心思说了出来。

苏牧只感觉一阵清香袭来,还没来得及感慨,就被她的话震惊了。

他惊讶的看了躲在沈云初身后的曲玲珑一眼,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哪个女子没有个嫁入豪门的梦想?

只是这太狗血了吧!再说自己也没打算输给介子修啊!

苏牧摇头说:“我不会输。”

“不行,你必须输。”

沈云初这话有些蛮不讲理了,她根本不在乎苏牧的输赢。

苏牧愕然,“我输了就要离开你家。”

“或走或留,你都没有这个权利。”沈云初嘴角轻轻一抿,绝色芳容上露出恬淡微笑。

苏牧一阵无语,果然这天使般的面容下是一颗黑的不能再黑的心。

“方家不会答应的。”

“那也要问过我的意见才行。”

沈云初的话不容置疑。

苏牧气的咬牙切齿,又看向羞意满满的曲玲珑,转身说道:“押个姑娘。”

哈?

众人闻言都是震惊的张大嘴巴看向苏牧。

公子哥也是惊愕了一下,旋即问道:“你真要赌?”

苏牧抬起手,大拇指在鼻尖一划,“赌我身后这位小娘子。”

沈云初也是个雷厉风行的女人,一把将曲玲珑推到桌前。

程烬惊叫道:“就她?——”

苏牧点了点头,“没错,就她。”

程烬此时才仔细打量了曲玲珑几眼,“相貌倒是不错,可惜她还不够格。”

“庄家莫非坐得起庄,押不起注?押我自己赢,是一赔四,她足够了。”苏牧笑眯眯的看着程烬。

程烬有些气急败坏的道:“谁押不起注了?换你身后那位倒是可以。”

苏牧摇头说:“你开庄,我下注,我想押谁就押谁。”

程烬低头想了片刻,说道:“好,让你押!本公子还不信了,你作诗能比得过新科进士。”

他是程家的独苗,在京城时就无法无天惯了,将姐姐押出去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不过最后都是被程瑛狠揍一顿,赔钱了事,不可能真的将姐姐赔给对方。

第15章 此子妖孽

苏牧对此很无语,这个时代的女人地位很低,婢女和小妾是可以随意买卖或者送人的,但他还是很难接受这种操作。

曲玲珑和沈云初可不这样想,从小接受的教育,严重固化了她们的思维方式。

男子科举入仕为官,女子嫁入仕族阀门,便是她们理解的这个时代上升的阶梯,没有人可以违背这个规则。

苏牧返回座位,沈云初和曲玲珑也跟了回来,只是都不曾说话,坐在那里各自想着心事。

此时李泰旺走到中堂过道的位置,说道:“一炷香时间已到。”

“封庄吧!”程烬吩咐一声,不再接受人们的押注。

从赔付比来看,很多人还是不太看好苏牧。

介子修起身将写好的诗词交给了李泰旺。

李泰旺看完频频点头,朗读了出来,“关外兵威肃,云边万木低,乡心何处写,不是陇头啼。”

“好诗!”

“介进士果然才华横溢,此诗甚妙,甚妙!”

人们听完纷纷夸赞起来。

苏牧内心却是一紧,不禁感慨,大魏的文人都是妖孽吗?能考中进士的人果然非比寻常。

沈云初只是淡淡一笑,苏牧今天的表现足以让人刮目相看,但跟介子修比起来还差得远。

她默不作声的将纸笔重新摆放好,抬眸看向苏牧。

“随便写一首就好,输了也没关系。”

苏牧撇撇嘴,拿起笔,口中默念着,却迟迟没有下笔。

不可否认,介子修这首诗虽不太贴题,却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作品,表明其在诗词一道显然有很深的造诣。

苏牧本以为必胜,没想到介子修竟有如此才华,长舒一口气,摇摇头,口中轻吟:“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笔锋落在纸上,写的却是:“四海兵戈犹在目,九边烽火未惊心。三千里外求贤诏,不使胡尘近汉城。”

这个时代没有唐,也没有王昌龄闻名于世的《出塞》。

苏牧却没有选择直接抄,他不会写诗,但不妨碍他会仿写,将王昌龄的出塞打散,重新组合出一首符合韵脚的诗,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

旁人离得远听不到,沈云初和曲玲珑却是有些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因为她们发现苏牧口中吟的和写在纸上的完全不一样。

两女惊讶的看着他,试图从中看出点什么。

苏牧只是笑了笑,吹干墨迹,交给了李泰旺。

李泰旺一接过来便被苏牧这手瘦金体惊讶到了,看了苏牧一眼,低头朗读了出来。

“四海兵戈犹在目,九边烽火未惊心......”

围观众人发出阵阵惊讶。

“嘶!”

“这是首七言!”

“这......谁的诗更好?”

“四海兵戈犹在目,九边烽火未惊心......这是何等胸襟!”

“三千里外求贤诏,不使胡尘近汉城......这是何等气概!”

“难道沈家养婿真的开窍了?”

众人面面相觑,难以置信的看向苏牧,有些人则看向李泰旺。

李泰旺此时脸色有些难看,介子修的诗并不差,偏偏他的诗偏题有些远,苏牧写的则更加贴合题,也更加磅礴大气,明显更胜一筹。

介子修听完苏牧的诗后心里也没底了,手心已经冒起冷汗。

方子期面露惊慌,他也明白苏牧的诗更好,更贴合主题。

十万两银子啊!怎么办?

沈云初瞟了苏牧一眼,口中喃喃轻语:“他吟的那首分明更好,典故也多,为何写了这么一首出来?”

一旁的曲玲珑道:“他兴许是想输吧!”

呃!沈云初此时才想起来,自己是想要他输的。

苏牧回到座位,对着满脸惊讶的两人耸了耸肩,“这是我最低的水平了,赢了可不能怪我。”

这确实是他的最低水平,能抄没抄,反而是用一个月来从大魏《礼部韵略》中学到的韵律仿写一首交上去,可见他是诚心想输的。

两女同时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给他,这是最低水平吗?你如果全力发挥,别人还要不要活了?

“公子,公子!”

程烬被身边婢女从愣神中叫醒,皱眉看向苏牧的位置,咬牙道:“这厮莫非是妖孽不成?”

不好!要快点离开这里才行。

程烬想到等会儿姐姐发火的样子,抬脚就要走,刚到门口就碰到了赶来的程衡和宴公卿。

程烬立时一愣,急忙上前,低头合手作礼:“祖父,宴山长。”

“急急躁躁的样子成何体统,明日去白鹿书院入学,不要到处乱跑了。”程衡沉声哼了一声,对着宴公卿道:“我这顽孙今后就拜托公卿帮忙调教了。”

程烬在京城整日逗狗遛马不学无术,让他父亲程瑛伤透了脑筋,送到临湖来,是想将他送去白鹿书院读书,治一治他这混不吝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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