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孤山钓雪
安宁来到了贝多芬的营帐前,老远就看到了贝多芬正坐在营帐前的篝火旁边。
走进了他才发现,贝多芬头上缠着绷带。
“怎么,挂彩了?”他问道。
然而贝多芬完全没动弹,继续盯着火堆发呆。
安宁皱眉:“路德维希,你怎么了?”
这时候旁边的军士开口了:“他被大炮震聋了,得非常大声他才能听见。”
安宁都惊了,什么鬼?
然后他想起来了,真正历史上的贝多芬是个半聋子,所以才会有那句名言“我要扼住命运的喉咙”,说的就是他聋了还要继续当音乐家。
这个时空的贝多芬听力完全正常,安宁都把这茬给忘了。
军士还在以怜悯的口吻继续说道:“可怜啊,他还是音乐家呢,就这么聋了。”
安宁摆了摆手,示意军士别继续说下去了。
然后他坐到贝多芬身旁,掏出便签纸和铅笔。
贝多芬这时候才发现安宁来了,马上要站起来,却被安宁一把按住,让他继续坐着。
然后安宁在便签纸上写:“路德维希,不要让命运嘲弄你,要扼住命运的喉咙,征服它!”
贝多芬看着这张纸,表情凝重。
安宁把便签撕下来,交给贝多芬,然后又在新的纸上写:“现在,我更加期待你的音乐了,因为征服命运之后创作出的音乐,必然不同凡响!”
他把新的便签也撕下来,交给贝多芬,随后站起来,对贝多芬说:“你自己静一静吧,等这场战役结束,我会等着你的回归的。”
他刻意把声音提得很高,确保贝多芬能听到。
贝多芬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同样用很大的声音回答:“我会的,阁下!”
说完,贝多芬把两张便签非常宝贝的折起来,收进口袋里。
安宁点点头,转身离开。
他不担心贝多芬会从此消沉。到了这个时空之后,安宁遇到的那些原来历史上的名人,甭管他们多年轻,事后的表现都会与他们在原来历史上的表现相符。
乐圣应该也会迈过这道坎,扼住命运的喉咙。
所以不用担心他,现在安宁只需要考虑怎么击败眼前的敌人就好了。
夜袭么……
今天敌人尝试了泅渡攻击,而且看起来他们不是游过来的,而是直接从河底走过来的。
那夜袭部队应该也能直接走过去。
剩下的问题就是如何躲过敌人的哨兵。
在河岸这边弄点动静,吸引哨兵的注意力?
比如,晚上让部队的人大声唱歌?
安宁一边走,一边捉摸着这些。
这个时候夜幕已经完全降临了,整个马恩河上一片漆黑,对岸可以看到星星点点的营火。
突然,有哨兵大喊:“快看,那边是不是着火了?”
安宁立刻从沉思中醒悟,抬头看着河对岸。
对岸敌人营火的一隅,燃起了冲天的火光。
安宁:“什么鬼?”
第240章 什么叫人民战争啊
时间退回到一个小时前。
刚刚收兵回营的施瓦岑贝格亲王心情非常的不好。
“今天的进攻,完全没有进展!”他怒道。
参谋长立刻安抚道:“敌人躲在工事里面开枪,像个懦夫一样,这样他们最大的劣势——部队缺乏训练——就被回避了。这不是我军无能,是敌人太狡猾!”
施瓦岑贝格亲王重复着刚刚参谋的话:“狡猾,狡猾!”
这要是弗罗斯特听到了,非得乐出声不可,因为他铁定会联想到某个大左。
但是弗罗斯特不在这里。
施瓦岑贝格:“让部队今天吃好睡好,明天我们要投入更加坚决的进攻。”
就在这时候,一名传令兵进入营帐,大声报告:“殿下,有一队法国民众跟着补给的辎重队上来了!”
施瓦岑贝格亲王:“什么?法国民众,谁让他们来的?”
传令兵:“这个,您自己出来看看吧。”
亲王皱着眉头,推开传令兵,掀开门帘出了营帐,然后看见一大帮花枝招展的法国女人正在下车。
“这是怎么回事?”他大声问。
马上有一位贵族打扮的法国人上前来,毕恭毕敬的鞠躬:“将军,我们来犒劳为了恢复法国奋战的战士们了!”
亲王疑惑的看着这位:“你是?”
“我是比埃尔·德·艾恩里希,听我的名字您就知道我是个贵族。革命毁了我的一切,我不得不隐姓埋名,才逃过一劫!为了支持联军恢复法国正统,我自掏腰包,请来了这些姑娘,给你们准备了美酒!”
施瓦岑贝格亲王扭头看着长长的车队:“这些全是酒?”
“是的,我把全城的酒庄都买空了。这可是埃佩尔奈生产的香槟,是好东西啊,本来是要用船运到巴黎去,便宜那帮泥腿子的!”
施瓦岑贝格还在寻思呢,一名漂亮的法国女郎凑上前来,娇嗔道:“将军阁下,战斗了一天了,就让士兵们好好休息嘛!”
亲王本人见多识广,完全保持了定力,但是他身后的参谋长就有点把持不住了:“殿下,适当的放松一下,有助于恢复士气,可以抵消今天失败的影响!”
亲王想了想,终于点头,对那法国人说:“让你带来的妓女和美酒,好好的愉悦一下我军士兵!”
法国人脱帽点头:“交给我吧,一定会让联军的士气恢复到最佳状态。”
普奥联军是一只旧军队,没有民族主义这种东西维持士气。
至于这些平民们可能意图不轨,亲王压根没往这个方向想。因为民族主义这东西是个新事物,以前欧洲没有,亲王的经验就是,甭管在哪个国家打仗,平民都是一副“关我吊事”的态度。
对亲王来说,军队打生打死,平民却毫不在意的出工帮敌人才是常态。
因为平民毫无荣誉感可言,也没有忠诚心。
亲王还不知道,在法国,时代已经变了。
※※※
一个小时后,整个联军的营地,一片欢声笑语。
夜幕刚刚降临,联军士兵们就沉浸在美酒和法国女人的温柔中了。
就在这时候,那位“比埃尔·德·艾恩里希”悄悄的熘到他带来的运酒的车子旁边,爬上去轻轻敲了敲酒桶的外壳。
他敲得很有规律,先两下连敲,再一下单独的。
于是酒桶的盖子自己被顶开了,露出一双眼睛,警惕的看着“法国贵族”。
“妥了,快出来,行动!”
于是酒桶里的人掀开盖子,直接钻出酒桶,然后对着停放在联军军营里的酒车吹了两声口哨。
下一刻,酒桶的盖子一个个被掀开,精壮的男人钻出酒桶,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武器。
就在这时候,来巡视的联军哨兵发现了异常,大声用德语问:“什么人?”
话音刚落,几个壮汉就向他冲去,首先堵嘴,然后压倒在地上掐住脖子,让他迅速的昏死过去。
最先出来的人命令:“拿火把!快!”
于是一个又一个没装人的酒桶被打开,里面的火把被拿出来,然后用联军的火把点燃。
很快,几十个法国人全都拿上了明晃晃的火把。
“我们只点火,不杀人!为了法兰西!”
众人低声呼应:“为了法兰西!”
然后他们扭头奔向四面八方。
※※※
回到现在,安宁隔河看着敌营那边燃起的大火。
而且着火点还在越来越多。
法军士兵们也全都从营帐里涌出来,疑惑的看着对面越来越大的火光。
有人猜测道:“是不是敌人要撤退了在烧营帐啊?”
马上就有人反驳:“烧营帐也不会刚入夜就烧啊,睡一晚明早在烧才是正常的呀!难道敌人要连夜撤退吗?”
安宁心想对啊,连普通士兵都知道,这时候烧营帐就不合理。
不管怎么样,先回司令部再说,也许贝尔蒂埃知道发生了什么。
于是安宁迅速找到自己的马,翻身上马往司令部的方向跑去。
跑了半路就遇到两个传令兵,迎面就大声问:“是将军阁下吗?”
安宁:“没错,就是老子我。怎么回事?贝尔蒂埃派你们来吗?”
“是的,参谋长阁下要我们来找您回司令部。”
“参谋长知道对面发生了什么吗?”
“不知道,他还想问您怎么回事呢?”
我不造啊,我只是号称“战场的魔术师”,又不是真的魔术师,不能一个魔法隔着河把敌人军营给点了啊!
安宁也懒得吐槽了,纵马往司令部狂奔。
到了司令部,他就看见拉萨勒站在司令部营帐前面来回转悠,便问道:“拉萨勒,你知道对面什么情况吗?”
“我不知道啊。不过……有没有可能是民众把奥地利人的营地给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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