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懒人zero
可是作为“七窍玲珑心”的拥有者,玲珑拥有着比裴文德更大的潜力,未来也必然会走的离他更远。
当然了,这个前提是玲珑在启蒙和开慧的过程中不会走偏。
天才并不罕见,能够形成一套属于自己的完整认知逻辑,不为外物影响自己心性的天才才是真正罕见的。
玲珑有这个潜质,而裴文德有能力、也有这个义务引导它真正成长起来。
“但是……我还是有件事情没想明白。”
在短暂的兴奋过后,玲珑再次把目光投向了容花子,那漆黑的瞳孔一眨一眨的显得格外渗人。
“你刚刚杀死鬼新娘用的是一种‘共死诅咒’,但你是怎么做到让‘诅咒’延时生效的?”
“而且大多数‘共死诅咒’都是复仇的诅咒,是契约双方同生同死的诅咒。”
“为什么现在鬼新娘死了,你却还活着?”
玲珑能够一眼认出容花子是用什么办法杀死鬼新娘的,其实并不奇怪。
毕竟在离开玲珑宝塔之前,它是专门负责翻阅和记载钦天文书的器灵,本身又拥有着能够洞悉、知晓、乃至于破解万物的七窍玲珑心。
然而就像前文所言,玲珑只是知道“共死诅咒”的存在和施法方式。
如何将这种诅咒灵活的进行运用,甚至衍生出新的诅咒术法,却是独属于容花子的秘诀。
“还有,还有……我还想知道……”
面对十万个为什么的玲珑,容花子还没想好该如何应对,裴文德就率先开口了。
“好了,玲珑,现在可不是你的上课时间。”
“而且你问的这些东西都是别人的保密底牌,是关键时刻可以救他们一命的东西,你觉得你这么问合适吗?”
略显困惑的眨了眨眼睛,黑色的影子停止了扭动,玲珑的声音也随之传出。
“为什么不可以问?”
“她刚刚问了我的名字,我也告诉她了呀?”
“况且‘共死诅咒’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你教的那些知识可比这珍贵多了,你不都是告诉我了吗?”
玲珑并不是在反问或质问,它是真的这么想的。
在这段时间的相处过程中,裴文德对玲珑几乎是有问必答,甚至还在有意引导它进行独立的思考。
再加上赵归真对其有问必答的经历,玲珑本能的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她和我不一样……”
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其实裴文德也一直在思考,自己究竟该如何对待玲珑这位极其特殊的存在。
如果把对方当做幼童来对待,它却拥有着远不是凡人所能企及的知识储备,能够一眼就看破别人话中的漏洞,根本不是忽悠和哄骗能够解决问题的。
但要把对方当做少年人来看,玲珑的三观显然还在成长阶段,连最基础的远近亲疏都不知道,对一切都充满着好奇。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可比当初小青的情况麻烦多了,稍有不慎就会让它误入歧途。
难怪玲珑的创造者——赵归真,直到死前都不敢让对方离开玲珑宝塔半步。
“因为我们不熟……”
就在裴文德感到头疼之际,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的容花子突然开口了。
“法不传六耳,道不传非人。”
“你我甚至连萍水之交都算不上,又如何能传法授道呢?”
“法海禅师对你有有求必应,是因为其心胸宽广,没有门户之见。”
“但小女子不同,小女子生来孤寡,经历过人心的险恶,只想保全自身,保命之术又如何能轻传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裴文德的错觉,他总感觉容花子在说“小女子”这几个字的时候加重了读音。
不过这并不妨碍裴文德察觉到容花子的善意。
这位出生旁门的连线师,貌似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认清了自己的身份,对裴文德的到来做出了最有利于她的选择。
在容花子看来,不管对方是不是真的法海禅师,其实力都远不是自己这种旁门左道可以比拟的。
对方如今现身拦住自己,肯定是有所求的。
参考法海禅师在外的名声,容花子觉得以自己身上的罪孽,应该还不至于让他怒而斩之。
“原来……法不可轻传吗?”
稚嫩的声音中充满了恍然的意味,玲珑直到今天才意识到这段时间的做法是有多么违背“常理”了。
只是还不等玲珑继续说话,裴文德的话却令在场所有人都再次震惊了。
“‘法不轻传’的确有其道理,不过我并不完全认同这一点。”
“玲珑,你可知这位连线师夫人为何天赋异禀,却始终被局限在入道的层次,无法真正突破天人界限吗?”
不等玲珑回话,裴文德便继续接着说道。
“像连线师夫人这样的左道之人很多,他们其实都拥有着不逊色于正道修行者的天赋……”
“但正是因为他们深信‘法不轻传’的观念,始终不愿意与他人共享和学习自己掌握的知识,这才逐渐落后于绝大多数的正道修行者。”
第八章 吕家庄的灵童
“……”
在听完裴文德的讲述之后,玲珑这一次没有再追问了。
因为它已经被这两种截然相反的观点给弄迷糊了。
诅咒之法是容花子的保命之术,不轻传是一种理所当然的行为。
毕竟法门一旦传出,就极容易泄露,而一旦泄露就会增加容花子死亡的概率,任何人都不可能忽视这一点。
可是如果法不轻传,又导致容花子鲜少有机会与其他修行者交流,一身修为止步不前。
最重要的是,玲珑还由此联想到了一个致命的缺陷。
那就是连线师一脉的传承问题。
除非后继者有天纵之才,能够以一己之力补全前人的知识,甚至开辟出一条新的道路。
不然连线师一脉的传承者只会越来越弱,直至传承的知识因为某种致命的断层而彻底断绝为止。
【所以,到底哪种做法才是最正确的呢?】
随着玲珑一点点的陷入沉思,裴文德身后的影子逐渐停止了扭动,那双渗人的眼睛也缓缓闭上了。
对于不晓世故且喜欢钻研的玲珑来说,思考是她的常态,像刚刚那种冒出头来提问才是比较罕见的。
所以当玲珑重新开始思考的时候,原本因为她而显得有些尴尬的局面又重新恢复了正常。
直到这个时候,裴文德才真正有时间细看对方容花子。
就和此前的印象一样,容花子表面看上去只是一位面黄枯瘦的女子。
单从外表来看,你甚至看不出对方的具体年龄。
外表有二八少女的青春,气质却比裴文德见过的任何一位女性都要成熟。
这种成熟不同于年龄上的成熟,而是一种经历千帆苦难、见惯世间险恶的成熟。
唯有这样的一名连线师,才能够超凡脱俗,成为真正入道的旁门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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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问法海禅师此番拦住小女子,是何用意?”
一改先前那警惕、惶恐的态度,容花子似乎通过这短短几句话的交流,就已经摸清楚了裴文德的性格。
因为就如传闻所言一般,法海禅师虽然有着极恶如仇的一面,但同样也有着慈悲为怀、少有门户之见的心胸。
容花子自问自己固然是左道之人,手中的也沾上了不少人命,可却从来没伤害过一名真正的无辜者。
旁门左道乃不容于正道的万千通途,并非那些滥杀无辜的邪魔外道。
或者更确切的说,在如今这个偏向安定的大争之世,真正滥杀无辜、视人命如草芥的反而是少数。
哪怕先前那位看上去极其凶恶的陆拐子,你要真污蔑他杀了多少人,恐怕也有些太过牵强了。
毕竟钦天监的那群缉妖师从来都不是什么易于之辈。
真正为祸一方、戕害百姓的邪魔外道,不是被钦天监当场击杀,就是躲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偏僻角落。
尤其是在长安这地界,别说是那些穷凶极恶的邪魔外道了,就算是稍微有点邪门的旁门左道都不敢闹出太大动静。
“我找你是想问点事情……”
被玲珑先前的一番打搅,再加上容花子现在这种毕恭毕敬的态度……
这让原本想直接逼问对方信息的裴文德,反而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这也算是裴文德的一大软肋了吧!
他一贯属于那种顺毛驴的性格,容花子现在一副客客气气的模样,裴文德也有些不好意思直接下狠手了。
“敢问夫人姓甚名谁?”
思索再三,裴文德最终还是决定先来软的试试。
“你此前几日徘徊在吕家村附近,又是为了什么呢?”
尽管还是有些排斥裴文德管自己叫“夫人”,可容花子对于裴文德的问题还是是非常恭敬的回答道。
“小女子跟随养父姓徐,单名一个嫦字。”
“不过这些年在外闯荡多年,得了一个诨号叫‘容花子’。”
“禅师直接管小女子叫容花子便是。”
依旧就是那副毕恭毕敬,有问必答的模样,容花子对于自己的来历没有丝毫的隐瞒。
“至于此次来吕家庄,单纯只是想来撞一撞机缘罢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容花子抬眉瞥了一眼裴文德,心下对对方的来意已然有了大概的猜测。
“机缘?这吕家庄能有什么机缘?”
敏锐的捕捉到容花子话中的关键词,裴文德有个直觉告诉他,这肯定就是自己想要找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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