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创世书超麻烦 第4章

回到府衙，衙役们向府尹呈上了新发现的证物，南星则在一旁讲述每件事物的关联。府尹和师爷听完后都点点头。

重新开始审讯后，府尹一拍惊堂木，大喝一声。

“赵友财你可知罪！”

赵友财楞了一下，扑倒在地高喊：“大老爷，小人什么都没做，冤枉啊，冤枉啊。”

围观的百姓见状，也发出了嗡嗡的质疑声。

南星起身对府尹行了一礼，“府尹大人，让在下把案情再分析一遍吧，也好让诸位百姓听个清楚明白。”

“诸位，这是仵作验尸的文书，李桂花的死因并不是胸口的刀伤，而是死于溺水。”南星的话一出，赵友财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有人出声说自己就是赵石的邻居，那李桂花胸口出了不少血，而且是仰面躺在地上，怎么能是死于溺水呢？

南星则表示，经过仔细验看，李桂花胸口上那刀并没有刺中心脏。

若是刺中心脏，瞬间的出血量会将小院的地面都染上红色，但目前只是浸湿了李桂花的里衣和外衣。

当然最重要的是，李桂花的口鼻都有干掉的泡沫痕迹，耳朵也有一些出血，这都是溺水的表现。

另外，李桂花的鞋底比较干净，如果是她自己走到小石头家，鞋底必定沾染泥巴。

在验尸过程中，南星发现李桂花少了一只耳环，指甲里也有一些线头，而她丢失的耳环在赵友财家的水缸中找到了，并且还找到了一点点碎布，碎布的颜色和质地都与李桂花指甲中的线头一样。

随后，南星让衙役亮出了赵友财的一件里衣，能明显看到里衣的袖口被扯坏了，并且与碎布的形状吻合。

接着衙役又摆出了赵友财的一双布鞋，布鞋上沾满了泥巴。

南星说他们在赵石家的院墙外，找到了两组与这双鞋底纹路一样的鞋印。

但很奇怪这两组鞋印的脚尖朝向却完全不同，鞋尖朝向赵石家的鞋印较深，而朝向相反方向的鞋印则较浅。

府尹再次拍了惊堂木，“赵友财，你还不肯招吗？来人，上刑。”

赵友财听到这里，瘫坐在地上，喃喃的说着：“我招，我招。”

今日晨起，李桂花想让赵友财跟去赵石家要钱，但赵友财不同意，李桂花指着赵友财的鼻子就是一顿骂。

赵友财想转身回屋，被李桂花一把抓住，俩人撕扯起来，赵友财使劲将李桂花退开，也没看就进了屋里。

谁知李桂花没站稳，脑袋磕在水缸上晕了过去，头却好巧不巧垂到了水缸里，等赵友财消了气再出来看的时候，李桂花已经没了气息。

这时候赵友财才心道不好，强行镇定了自己，便一把抄起屋里的剪刀揣在怀里，又背起李桂花，趁着早上没人，把李桂花仍在了赵石家的院子里。

怕被人发现端倪，赵友财还用剪刀扎了一下李桂花的胸口，伪装成她被人刺死的样子，临走时顺手把剪刀丢在了院墙的一角。

回到家中的赵友财赶忙换了一身衣服和鞋子，装作去赵石家的样子，顺势发现了李桂花的尸体。

案情大白，赵石被当堂无罪释放，而赵友财因为误杀和陷害，二罪并罚，已经被押入死牢，只待秋日问斩。

赵石对着南星重重地磕了三个头，感谢南星的救命之恩，但他的眼底却是一片悲凉之色。

南星想了想对他说道：“赵石，我是金陵府悦玲珑银楼的大小姐，我缺个伶俐的小厮，我觉得你很合适。”

“多谢叶小姐的好意，我给人当奴仆到没有什么，只是我不想妹妹变为奴籍，可能要辜负叶小姐的好意了。”

赵石抬眼瞥到了堂哥铁柱看他的样子，那眼神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

经过此事，虽然他是无辜的，但不知道城卫会不会取消他向导的资格。其实赵石也感觉南星是一个好主家，待人和气不说，还没有那种看不起人的傲气。

南星拍了拍赵石的肩膀，“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跟你签雇佣契约，不是卖身契。可以先让你妹妹跟着灵汐，她俩年纪相仿，灵汐性子温柔不会欺负她的。”

看着赵石似乎想说些什么，南星连忙说道：“你先别急着拒绝，这不是件小事，你可以先回家好好思考一下。”

赵石思量了一下，同意了南星的说法，约定明日一早给南星答复。

不出所料，赵石第二天带着妹妹来见了南星。

赵石的妹妹可能是由于长期营养不良，头发略有些稀疏，还干巴巴毛躁的很，不过眼睛倒是很大，有些水汪汪的望着她，此刻小姑娘正局促地看着南星和灵汐。

去了一趟牙行，签订了为期二十年的雇佣契约，赵石正式成为了南星的跟班小厮，而他的妹妹则成了灵汐的玩伴。

南星觉得赵石这个大名听起来愣头愣脑的，在成了主仆之后，她做主给小石头改了个大名。

在赵石原本的名字上添了几笔，改名为赵正岩。岩字意为凸起的山峰，而正为正直之意，有强筋壮骨的作用。

南星希望他能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赵正岩的妹妹听了也央求着南星给自己取个好听的名字，灵汐在一旁说不如叫连翘。

连翘在这里是一种姿态优美的树，生长很旺盛，开花之后芬芳四溢，令人赏心悦目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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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北，南星买下了一辆红柚木的马车，车身十分宽敞，三个成年人在其中也不觉得局促，配上枣红色的西域矮脚马，走在路上既稳当又结实。

心满意足的回到客栈后，南星交给赵正岩二十两银子，让他去打点一下上路需要用的物件，包括一些吃的、用的。

主要是茶点零食一定要多备一些，除了南星自己之外，其他三个都还是半大孩子，饿着了可不好。

好吧，主要是南星自己想吃，在3700年只有富豪才能吃上这种花样的点心，做工精致不说口味也相当赞。

原本南星是要亲自去的买这些东西的，但临出门被别的事绊住了。

那南城悦来客栈的周掌柜朝着南星行了一礼，“这位客官，张公公想请您移步别院，有事相商。”

那位张公公就是前几日看到的“花鸟使”，南星心想真是瞌睡送枕头，既然人家都叫掌柜来请了，索性去看看到底有什么事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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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别院

悦来客栈的别院位于客栈的东边，是一个独立的小院落。在东侧的墙上开了一个月亮门与客栈连通。

在月亮门两侧各守着一个健硕的仆妇，所有要进入小院的人员和物件都要经过两个仆妇的查验，以保证小院中每位待选家人子的安全。

南星跟着掌柜的来到了月亮门，由喜公公引路，进入了小院中。

整个院子呈正方形，西侧和北侧是两排厢房，大约有十来间的样子。院子里的房前屋后都种植着大片的垂丝海棠，而靠近东侧的墙边则栽种着几颗梨树。

现下正是花开吐蕊的季节，满院馨香沁人心脾，梨花雪白，海棠嫣红，给小院凭添了一抹出尘之姿。

引路的喜公公看南星有些愣神儿，开口解释着：“当初这小院可是张公公亲自指点周掌柜布置的。海棠可是最有仙气儿的花了，贵人们住在这里也能沾沾仙气，圣上最宠爱的淑妃就曾在这里住过。”

“二喜，贵人们的事儿是你能议论的吗？等会自己掌嘴十下，也好让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一个白面无须，看起来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老太监从西侧厢房走了出来。

“师父教训的是。叶大小姐给您带来了。”喜公公转过身，对南星接着说道：“叶大小姐，这是负责东南麓采选的花鸟使张公公。”

“见过张公公。”南星行了一个万福礼，她此时是一身女装，毕竟这里都是未来皇帝的女人，男装进来不太合适。

“叶大小姐不必多礼，你父亲跟杂家也是旧识。大前年杂家牵线，让你父亲进献的那件金镶白玉花卉嵌珠宝的如意，皇后很是喜欢，每日都要拿出来观赏。这不，还赏了杂家从四品的品级。”

张公公说的这些，南星略有些记忆，但叶老爷在信里并没有详述，所以南星也不好多言。

斟酌了一下用词，南星说道：“哪里哪里，张公公过奖了。不知张公公有什么事要吩咐民女？”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听下边人说叶大小姐今日帮着府尹破了一起杀人案，不知可有此事啊？”

“确有此事，不过府尹大人早有决断，只是借着民女的口将案件说了个清楚，好让旁听的百姓了解其中的关窍罢了。”南星拿不准这张公公的态度，而且她也不想要这样的名声。

在3700年那个世界，南星明白低调比什么都重要，闷头发大财才是她喜欢的路数。

“杂家明白叶大小姐的意思了，会吩咐下去，不让他们乱传话。”张公公面露遗憾之色，“哎呀，本来还想着有件小事……如此便罢了。”

南星看着张公公这浮夸的演技，心里一阵恶寒，用脚指头都能想到，这老太监有事想要让自己去办。

太监是服务与皇家的，他们说话总是这样云山雾罩，绝不会给人留下话柄。

南星原本就想打听关于采选的情况，正愁搭不上线，怎么能放过这个好几机会呢。

“您与家父是旧识，是民女的长辈。有什么是晚辈能帮上忙的，晚辈绝不推辞。”说完，南星又半蹲着行了一礼。

“哎哟，可真是个聪慧的好孩子。”张公公虚扶了一下南星，接着将事情的始末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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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张公公一共在东南麓各府采选了七名女子，每一个都是年轻貌美，能歌善舞，其中有两位在当地还略有些才名。

在悦来客栈的别院歇脚已经是惯例了，一来是让各位家人子休整一番，二来张公公也需要将每位家人子的画像、年龄、家世等资料汇报给尚宫局甄选。

可偏不巧入住没两天，就出事了。

昨日下午，待选家人子李可儿的丫鬟前来禀告，说李可儿的脸上起了不少痘疹，想请大夫前去瞧瞧。

家人子的容貌可是头等大事，张公公马上派人请了大夫前去诊治，大夫说李可儿是内外不调诱发了痘疹，但在问诊的过程中，得知她这几天在喝参汤进补，按理说参汤并不会导致这种情况。

为了找到根源，张公公亲自查验了李可儿使用的一应器具还有这几日的吃食，最后在她使用的胭脂中发现了端倪。

那胭脂里被混入了五灵脂的粉末，这人参和五灵脂属于中药十八反，是不能混用的两种药物。

李可儿说这胭脂是前日另一位家人子钟韵秀所赠，说是此地出产的上好烟霞脂。烟霞脂是南安城的特产，以颜色似朝霞又轻薄如烟而得名，在皇都这样的一小盒要卖到二十两银子的高价。

不过，有其他两位家人子给钟韵秀作证，证明她们是跟钟韵秀一起出去逛街的，钟韵秀从出门到回来一直没有离开过她们的视线，而这胭脂送出时，包装都还是完好的，钟韵秀不可能在其中做手脚。

这下张公公可犯了难，若是还没上报到好办，只需要将这二人一并除名就好，可上报的文书已经发出，在没有确凿证据之时，张公公也不能随便发落。

因为此时的她们，在名义上已经是圣上的女人了，虽然按照往年的惯例，不一定每位家人子都会成为妃嫔，也有被分配去做宫女的，但宫女那也是圣上的女人，说不准哪天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呢。

南星听完了整个经过，请张公公叫来月亮门看守的仆妇，询问后得知并没有谁在这两日带了药材进院，至于家人子入住当日随身带的物品，她们是没有资格去查验的。

南星也不可能要求去查验家人子的随身物品，估计张公公也不会答应，万一哪位日后得了宠，把这事跟圣上说了，张公公绝对得不了好果子吃。

正在发愁的时候，南星瞟到东北角有颗梨花树下的土壤颜色似乎有些不同，那块土壤的颜色格外得深。南星走过去拿手在土里抠了两下，抓起一点放在鼻子下一闻，一股苦味冲进了南星的鼻腔，那苦味中似乎还夹杂着一点点腥气。

扒开土壤，发现下面埋的是一些中药渣，按照仆妇的说法，周掌柜让她们把熬过补汤的药材都埋在树下，说是会让树木长得更加茂盛，花朵也会更好看。

看药材的样子是才埋下没多久的，可是最近周掌柜没吩咐她们埋过药渣。而且往常都是人参汤，也不会散发出腥苦味。

请来老大夫分辨这些药渣后，老大夫说这不是人参汤的药渣，看着倒像是桃灵汤，但是其中有一味五灵脂的分量略少了一些，不知道是哪个庸碌的同行开得药。

南星浅浅一笑心中已有想法，接下来她需要征得张公公的同意，亲眼看一看这几位家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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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 交好

张公公斟酌了一下，还是同意了南星的要求。

他让二喜去安排，说是李可儿水土不服长了痘疹，所以让大夫给所有家人子诊个脉，若是谁的身体不适，也好提前预防。为了避嫌，所以要在院中问诊。

这样南星就能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看一看几位家人子的情况了。

一一看过之后，南星终于看到了她要找的人，“张公公，劳烦您派人去问问那位穿着芙蓉色留仙裙的家人子，她最近是不是正在信期，是否有腹痛难忍的症状。”

张公公唤来了二喜，与他耳语了几句，二喜就匆匆离开了。没一会，二喜回禀，事情正如南星所言。

南星向张公公施了一礼，“不负张公公所望，这位家人子恐怕就是张公公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