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猫与新月
备注：内含苡仁根粉末，不可与玉竹粉、紫山精、卜芥儿、石斛角藤同食，可诱发呃逆不止、胃肠胀气等症状。
……
这里说的呃逆就是俗称的打嗝，是指当气体从胃中上逆而行，会使喉间频频发出急且短促的声音。而腹胀气和胃肠胀气，除了增加打嗝的几率外，还很有可能出现放屁不停的情况。
在大乾朝打嗝和放屁都被认为是极不雅的行为，特别是美女更不能如此。
若是灵汐明日在众人前一边打嗝一边放屁，就算魏嬷嬷不说什么，以后怕是也要被其他家人子笑死。
这下毒之人的心思真是既歹毒又缜密，如果她下会致命的毒药，在丹若院闹出人名来，宫里定会让刑部接手，到时候下毒人自己恐怕也不能脱身，但这种只是让人丢脸的药就不同了，大家只会认为灵汐吃错了东西，或是贪吃所致。
“待进了宫，你想吃什么都可以让御膳房做，不用急在这几天，而且从宫里送出来都有些凉了，口味肯定不如现做的好。”南星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陪着演戏可以，但中招就免了。
“那我是选小鸟好呢，还是选小团子好呢？我得好好想想。”说实话灵汐毕竟不是普通女子，就算她明日打嗝又放屁，在她的心里也不会有任何不好意思的感觉，所以她虽然想都吃，但南星不允许，她只能纠结到底吃哪盘了。
一顿晚膳灵汐吃的纠结又不尽兴，而南星吃的食不知味，她一直在思考到底是谁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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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 惴惴不安
第二日一早。
南星随着灵汐来到赏梨苑，一路上她都在用可视数据打量其他的家人子和她们的随性之人。
特别是那三个属性夸张的家人子，南星重点观察了一番之后，发现居然没有任何异常之处，这让南星很费解，难道不是她们干的？
正在南星悄悄地四下打量时，一个家人子身上的属性引起了南星的注意。
这个家人子是被南星分到“弱鸡组”的其中一个，长相放在民间还算是清秀佳人一枚，但在宫中那可就不够看了。家世方面，她的父亲是工部下专司水利的一个主事，负责淮阳河部分支流。
主事这个职位若放在六部之内，是一个正六品的官职，而六部下其他司内的主事就自然底了一等，更遑论这种只负责某个河流分支的小主事，恐怕只是个小吏。
吏不同与官，在古代吏没有品级，相比于现代那就是没有编制的公务员，地位十分尴尬。
南星仔细地观察着这位名叫冯娇的家人子，发现她总是往秦思思的方向看，而看了之后又飞快地将头转向别处，一副生怕别人看到的样子，而她身上则多了一条“惴惴不安”的属性，南星清楚的记得以前她的属性中并没有这一条。
午休时，南星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灵汐。
“姐姐，那下毒的人就是她吗？她为什么要对我下毒呢？我看她平日里胆子小得很呢。”灵汐疑惑地问道。
南星摇了摇头，“首先我并不能确定下毒的人就是她，毕竟这个惴惴不安，也许是因为马上要开始给每个家人子绘像了，她有些担心也是合理的。”
“那不是她喽？”
“也不能确定不是她，因为她总是偷看秦思思，一副想找秦思思说话又担心什么的样子，这点十分可疑。但如果是她下的毒，这也有些说不过去，就算你出了丑，她也得不到什么实质性的好处。”
“那会不会是别人指使的？比如秦思思？”灵汐提出了一个可能性的假设。
“我也想过这点，但她为什么会听幕后主使者的话呢？这里边肯定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但眼下你没有中招，也不知道会不会再来第二轮，咱们要时刻小心了。”
“不不不，是姐姐你要时刻小心，毕竟如果我被毒死了也不打紧，只是要损失一些能量。”
看着灵汐摇头晃脑的样子，南星恨不得一屁股坐死她，这个小丫头真把她当嬷嬷使唤了。
又过了好几天，南星每天都在留意观察冯娇，但仍是一无所获，而她惴惴不安的属性也随着绘像的结束，而消失了，南星觉得自己可能是想错了。
这一日，灵汐说晚膳想吃饺子，南星趁着午休的时间去找了孙嬷嬷，准备花点银子加菜。
在丹若院虽然事事都有严格的规矩，但若有银子很多事情还是可以给予一些方便的，比如这加菜，想吃鱼的话需要二十两，想吃鸡是十五两，各种小点心则是五两，也幸亏南星家底丰厚，否则怕是要被灵汐吃穷了。
从孙嬷嬷处回转的南星，突然看到秦思思身边的丫鬟心莲，急匆匆地往赏梨苑去了，出于好奇南星悄悄跟了上去。
跟踪人这可是南星的强项。当年，她和商陆得到的第一桶金，就是南星跟踪一个黑吃黑寻宝队得来的。而且丹若院里大部分地方都载种了高大的树木和许多矮灌木，这就给南星提供了绝佳的跟踪条件。
南星隐在树木后方，一边留意周围一边往心莲那边观瞧。
不一会，一个人影从另外一侧进了赏梨苑，与丫鬟心莲小声说着话。
南星定睛一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弱鸡组”的冯娇。南星不由得抻长了耳朵，听着随风飘来的声音。
心莲随意的给冯娇行了半蹲礼，看起来极为不愿意的样子，“见过冯姑娘。请冯姑娘见谅，我家小姐今日有些疲累，所以特意派奴婢前来。不知冯姑娘有什么紧要事？”
“我父亲今天送了信来，说是再有一个月考评结果就要出了，不知秦小姐能否在秦转运使那美言几句？”冯娇对心莲的敷衍看在眼里，但是心莲今日是代表秦思思来的，她再不满意也只能先放放。
“冯姑娘当初您和我们家小姐说好的事儿，您似乎还没做，如今怎么好开口让我家小姐帮衬呢？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心莲姑娘，秦小姐让我做的事情，我都做了，只是为何没有效果我也很纳闷。”冯娇顿了顿又说：“会不会是那药的问题？”
“呵，冯姑娘您的意思是，是我们家小姐故意害你喽？您也不想想这对我家小姐有什么好处。依奴婢看，怕不是冯姑娘不敢，然后就没做吧。”心莲的表情透着嘲讽之色。
“心莲姑娘你相信我，我真的按照秦小姐的意思做了。秦小姐可以问问我的贴身丫鬟，那日我特意让她趁着人多去了一趟膳房。许是叶灵汐没吃那些点心，但是我真的按照吩咐做了。我求求你，心莲姑娘。”冯娇越说越激动，拉着心莲的胳膊，眼泪也流了下来。
“行了行了，您别在这里跟奴婢拉拉扯扯的，回头惹来了宫女或嬷嬷就不好了。时辰也不早了，我家小姐午睡该起了，奴婢要回去侍奉了。”
心莲说完作势要走，结果又被冯娇一把拉住。
冯娇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心莲姑娘，您帮我给秦小姐说说吧，我真的没骗她，我真的没骗她……真的。”说完呜呜的哭了起来。
心莲一脸不耐烦的叹了口气，“哎呦，冯姑娘您快起来吧，您跪奴婢这要是让别人看见了，奴婢可没有好果子吃。奴婢信你就是，待回去奴婢会跟我家小姐说的。您赶紧把眼泪收一收，别让人看出端倪来。”
听了心莲的话，冯娇一边点头，一边站起身来，用手轻轻擦拭着脸上的泪痕。
心莲又敷衍地安慰了冯娇几句，便又从来的方向急忙忙地走了，南星也没多留，转身从另一边往院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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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莲快步回了住处，一推门就看到秦思思正端坐在把八仙桌旁，品着香茗。
“见过小姐。”说完，心莲转身将门重新关好，快步无声的走到秦思思左手边，给秦思思刚撂下的茶杯续上了一杯茶水。
秦思思拿起茶杯的盖碗，轻轻的拨弄着茶水，“说说吧。”
“回小姐，冯娇说她确实按您说的办了，奴婢看她样子不似作假，想来只能是叶灵汐运气好，没有吃吧。”心莲低眉顺眼地回着话。
“没吃？谁不知那叶灵汐是个爱吃的主儿，皇后娘娘赏的点心，她能不吃？冯娇当我好糊弄不成？”秦思思将茶杯盖碗狠狠地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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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 赐居玉棠
“小姐息怒，当心烫了手。”心莲赶忙抽出随身带着的帕子，轻拭着秦思思的右手。
又开口说道：“刚才那冯娇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奴婢都被她唬住了，没想到她这么会演戏。”
“若是叶灵汐真没吃，那恐怕是发现了什么。回头你去告诉冯娇，让她给我把嘴巴闭紧点，若是被我听到什么流言蜚语，她知道会有什么下场。对了，顺便告诉她，她父亲那官职，我会让哥哥关照一二的。”
“小姐这是为何？她差事都没办好，您还要请秦大人提拔她父亲？”心莲不明白她家小姐为什么要这么做。
“虽说此番没有让叶灵汐出丑，但咱们好歹也知道了叶灵汐没表现的那么简单，也算是有所收获。再则，给冯娇个念想，也能安安她的心，待进了宫，还有用得着她的地方。”
“小姐，依奴婢看，就冯娇那长相，恐怕得不了圣上的垂青，恐怕进宫也就是个宫女的命。”心莲一直认为自己的姿色容貌在冯娇之上，所以对彼此的地位颇有些不满。
“那就看她自己争不争气了，若是连个最末等的采女都混不上。到时候，再让哥哥寻个由头撤了她父亲的官职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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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南星回到房里，就将刚才的所见所闻告诉了灵汐。
“难怪，那天秦思思要在窗外嘲笑咱们，她就是故意的。我要去禀告朱嬷嬷。”
灵汐起身就要出门，但被南星拦了下来。
“你给我回来。你怎么禀告朱嬷嬷？说秦思思给你的膳食里下毒？”
“对啊，她就是下毒了。”灵汐掷地有声的回答。
“证据呢？你人好好的，你让朱嬷嬷怎么相信你，恐怕你去了之后，朱嬷嬷还要认为你在耍心思耍手段。”南星知道必须要给灵汐分析清楚这其中的问题所在，“而且她肯定有不在场证明，毕竟实际动手的是冯娇。”
灵汐听完一拍手，“对啊，冯娇是人证，她可以证明是秦思思害我。”
“要不是掐死你会损失能量，我真是现在就想把你弄死。”南星对着灵汐攥了一下拳头，深呼吸了一下之后又松开了攥紧的拳头，“冯娇的父亲明显受制于秦思思的那位转运使族兄，她不可能会给你作证的，恐怕还会证明是你在搞风搞雨。”
“这……”灵汐像泄了气的皮球，“我就说我应该吃，这样就人证物证具在了。要不我再卖个破绽给她？引她再动手？”
“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此次事情未成，眼下距离一月之期又不足五日了，估计进宫前她不会再对你动手。”
南星抬眼望向皇宫的方向，一阵和煦的春风从窗前沙沙的吹过，风中夹杂着几片白里透粉的花瓣，已经快到四月了，丹若院里的梨花也陆续的开在了枝头。
“待到了宫里，有得是跟她交锋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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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二十四，庆阳宫。
“给陛下请安。”身着正红色绣石榴花样襦裙服的皇后郑月华，朝着圣上行了一个万福蹲礼。
宫内高坐在上的年轻帝王出声说道：“皇后免礼，皇后甚少在这个时间来庆阳宫，今日可是有事？”
“陛下朝事繁忙，想必是忘了，今年采选的家人子不日便会入宫，臣妾请陛下过目这册子。”说罢就准备将记录着家人子资料的册子交给御前大总管胡承恩。
圣上走下龙椅，来到皇后身边，“此事交给皇后去办，朕放心。”
“此次的家人子，颇有几个容姿上乘之人。臣妾也拿不准该给她们什么位分，还是想请陛下定夺。”皇后翻开了册子，示意身后的大宫女上前，一一展示家人子的绘像。
“本次共在民间采选家人子二十七人，其中十八人因各种原因未达到良以上的标准，这些人将被分到尚宫局。陛下要过目吗？”
圣上摆了摆手。
“达到标准的家人子共九位，其中五人出自官宦之家，三人出自各地巨商之家，另有一人出自平民之家。臣妾已经拟定了大概的分为，请陛下过目。”
“念吧。”圣上似乎方才批阅奏折有些累了，招手让御前大总管胡承恩过来给按着肩膀。
皇后照着册子，以先官宦后商贾最后平民的顺序，将九位家人子的资料和她拟定的位分，所住宫殿，一一念了一遍。
其中从三品光禄寺卿的嫡女简书仪，也就是属性为佛系的那位，被封了九位家人子中最高的位分，是为正三品婕妤，但没有封号。
而秦思思因是从四品盐铁转运使的族妹，则被封了正四品的美人，同样也没有封号。其他三位官宦出身的家人子，因父兄的官职实在是太低，所以统统被封了正六品的宝林。
三位商贾出身的家人子，其中除了叶灵汐，还包括那位属性是柔顺的家人子，还有一位是在丹若院中没什么存在感的小透明，不过她长得格外娇小，想来朱嬷嬷也拿不准新帝是什么口味，只能尽量每种佳人都选一到二个。
“这个叶灵汐，皇后怎么没给她定位分？”
“回陛下，据丹若院的掌事嬷嬷回禀，叶灵汐容姿过人，聪明伶俐，所以臣妾想着这等佳人，陛下定会喜欢，便没有擅自做主。”
“嗯……方才听到她是叶府的二小姐，按理说她这商贾养女的身份，至多封个宝林，但叶府跟咱们太祖的渊源皇后应该也知道。不如给个中三品的位分吧。”
皇后听了圣上这番说辞，也没戳破，她刚才可是看到在叶灵汐的绘像展开时，圣上明显将身子挺直了一些，“那就给她定个美人的位分吧，跟秦思思一样。”
“秦思思的族兄是从四品，才得了美人位分，叶灵汐若也是美人似乎并不妥当。”
“臣妾明白陛下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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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九。
不出南星所料，灵汐被封了正五品的才人，赐居玉棠宫西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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