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浮云奔浪
反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穹武总觉得谢云书的安排,有些不对。明明李忆如才是不喜欢打架的那个,怎么能让他堂堂一尾善战的神龙,去做清洁工的工作?
但李忆如这一次听着谢云书吩咐,居然第一时间披上了圣灵披风,拿上了天蛇杖,出手就按玄华娘娘教她的一样,把自身神元汇聚成九天神华,形成一轮霓虹光晕,笼罩在蟠龙古壁的上空。紧接着,只听李忆如清喝一声,手心里的离离玄光,便已排山倒海压向了暴君啸!
沿途之上,挡者即死,触者即伤。而有穹武看守后路旁门,龙威横扫,将雷霆挥洒如网,不允任何魑魅魍魉进犯。谢李二人与暴君啸之间,此刻竟无任何阻碍,只剩下浩荡彩虹,挟女娲圣辉,摧枯拉朽压制向敌人。
“阎罗鬼式·暴鬼啸!”
平心而论,暴君啸的强横实力,绝不至于会被李忆如这半桶水的九天神华给一举击败。但好死不死,就算这里是他的主场,鬼族碰到神圣之气,总归是有些吃亏的。
而谢云书这一次,压根没想过与暴君啸谈条件。就在暴君啸鼓足鬼力,以鬼啸刀,挥出磅礴气元,抗衡九天神华之时,暴君啸忽觉李忆如体内神元绵厚悠长,并不像他的鬼力一样狂乱凶戾,讲究一个一鼓作气。
这也是九天神华此招的一大优势,维持一刻钟这个程度的输出,都不带虚的——
一瞬间的错判,暴君啸想凭此一刀,卸掉九天神华的打算,便宣告落空!
战场之上,要同时面对两大敌人,正面被牵制住,定是十分致命的威胁。暴君啸经验老辣,不由心生警觉,另外一条空着的手臂,当即猛提体内鬼力,朝着身体左侧轰了过去。
可在这个时候,暴君啸被李忆如死死压制,他的腾挪空间早已受限。谢云书脚下倏忽一点,赫已飘然如魅,来到另外一侧,掌中望海潮电光一闪,便已直取暴君啸脖子要害。
暴君啸忙中不乱,空余之手虽已力道不足,仍强行转向以掌面生生接下望海潮一剑穿刺,却仍令其直入其手肘,口中急道:“住手,你不是要血元造生?!”
“不错,我就是要血元造生。但……”
谢云书功力再催,蜀山克邪真气,恒山清圣之功,并合郢雪诛邪灭魔之利,登时一鼓作气切下暴君啸一臂,顺势一斜,斩掉他另外一只手腕。
鬼啸刀脱手顷刻,剧痛作祟当下,暴君啸气力一泻,登被九天神华一掌击飞千丈。谢云书却接住了天上掉下来的鬼啸刀,旋即将体内蕴剑之气注入了进去。
“我想要的血元造生,不就在我的眼前吗?”
第三十章 我们中间出了一个叛徒
拥有兵厄剑瘟之能,谢云书只要拿着与暴君啸功体相连的鬼啸刀,便足以透析他之武学秘术。从这一方面讲,以后想要获取一些情报,谢云书都不必像反派一样,演什么严刑拷打的戏码。
而暴君啸此刻痛失双臂,更遭九天神华一掌重创,显而易见已难以挽回局势。剩下的马仔们,就算还有几个算得上的高手,总不会在暴君啸明摆着大势已去的时候,还要舍命拼死拼活。
不过,暴君啸却也是个能狠下心来的猛人。眼看着这次撞到了铁板,他却仍不慌不忙。任凭剧痛袭心,暴君啸竟做出了惊人举动,当场选择了自爆!
霎时间,由他体内爆发而出的鬼气,引来鬼狱怨灵蜂拥而来。万千森然鬼气,随着暴君啸自身元功迸发,登时化作冲击力十足的洪流,以海啸之势发起绝地反扑。
仅一刹那,狂烈的自爆威力,便已将方圆净空,凸出于地表的事物,皆遭摧平。穹武却不须两人指派,便已将自身卷成一圈,以自身厚实龙鳞,抵挡暴君啸的临死一击。
但——
“小心!”
就在鬼气风暴之中,更见一柄寒光凛冽的短刃,在暴君啸临死之前刻意催动下,宛若离弦之箭,直奔穹武而去。没来由的,穹武产生了被极大威胁笼罩的错觉。而紧跟着下一刻,谢云书便已挥剑一击,及时将此寒光从空中击坠。
饶是如此,面对暴君啸自爆之威,谢云书正面接下这一刀,右手虎口仍不免当场见红。随着刀刃传导回手臂躯干的震荡之力,更使谢云书内腑剧烈震动。
可一人受伤,总比穹武受害来的强。谢云书即刻说明道:“这是一口弑龙刃,专破龙甲。他们虽然视蟠龙古壁为圣地,但也备好了后手。”
“唔,无怪会令吾产生强烈的不适。”
暴君啸本身是绝顶的高手,只是这一次运气不好,碰到了三个聚在一起的硬茬子。而他自爆发出的弑龙刃,如果真的打中穹武,结果还是极为不妙的。
不过,眼下危境已解,狂乱的鬼邪之力,却尚未散去。谢云书略一思索,发觉这一次暴君啸的自爆,并没有那种豁出一切的威力,顿时心下已有明悟:“忆如,帮我驱散这些余力。”
“知道了。”
所谓自爆,往往也就是最后一波流的灭敌尝试。暴君啸尚有贪生之念,难免后劲不足。李忆如闻言释放出自身圣灵之力,登时将鬼邪之气驱散了不少。
果不其然,谢云书从逐渐平息的鬼气乱流中,捕捉到了一份暴君啸的邪魂动向。却见一条长长的脊骨,承载着暴君啸的元灵,隐藏在黑色的鬼气中,鬼魅一般神速,疾向鬼狱的养魔池位置而去。
“想要复活……我是那种纵虎归山的人吗?”
对于鬼族来说,肉体能舍弃随时能丢,反正随便就可以修复。而暴君啸的脊骨,汇聚了他的鬼元精华。只要任他回归养魔池,过不了几天便能卷土重来,重复旧观。
虽然说,谢云书目的已成,但既然清楚暴君啸乃是一个想要侵略人界神州的大魔头,他也不可能放任他逃跑。
于是下一刻,谢云书就放出炼妖壶,把暴君啸的鬼魂与脊骨一并吸入其中。而在炼妖壶内,任凭他再怎样不安分,却也插翅难飞,不消片刻便被二人一龙给料理干净了。
“暴君啸一死,此地势必乱上加乱。我们不能逗留太久,还是尽快离开吧?”
“嗯,云书哥现在比坏蛋还像坏蛋。”
“瞎说,我们这是除恶务尽!”
一口否认了李忆如的打趣,谢云书即刻走到蟠龙古壁之前,取出阳玥铁,贴近了汇聚双龙之力的古珠。由于不像狱龙皇一样,蟠龙古珠并不存在着意识。谢云书这一次就只能靠自己,吸取了其中一点帝龙王的龙气,刻印于阳玥铁上。而在做完这件事之后,谢云书便将蟠龙古珠从石壁上抠了下来,准备带回去交给玉龙隐士。
不过,考虑到鬼狱与人界门户大开,总是会有魑魅魍魉横行于两界交界,以人血生魂为食。正巧谢云书刚学过恒山补天手,索性就跟李忆如好人做到底,用补天之术把两境结界给修补完整。
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人鬼殊途,各走一边。
真是个好心人吶——
但是,谢云书还没能及时盘点自身鬼狱一行的收获,就在他们回天下一品的路上时。突见万物丰茂,百树参天,千华盛放,鸟兽号天之怪异景象,看得人不由驻足。
“无明以始,无道以终。洪荒万劫,戾祸始终。”
蓦地,就在谢云书警备之刻,突见一辆周围包裹着深重戾气的马车,在万灵簇拥下疾驰而来,伴随身份的直接宣示,停在了谢云书面前。
不久,便见一名灰紫发色、英俊青年模样之人,不疾不徐,气态雍容地从马车上走出,迤迤然站立不动:“无灭灵界之主·戾祸,幸会。”
“天地主宰之元神?”
“正是。”
先示意李忆如稍安勿躁,闭目思索数息,谢云书睁眼直视对方,镇定道:“你独自而来,谅必是另有所图……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的?”
“你身上带着邪君的剑瘟之气,竟还敢落单独行,倒是令吾赞赏。”
“我们夫妻俩一起行动,这种落单哪里叫落单?”
戾祸不答反问,此人功力之深,更在异天魔与邪君之上,乃天地主宰三化之首。但他若要强行截杀谢云书,今天断不可能独自一人来此。否则以一敌三,纵使他不会像暴君啸一样暴毙,却也必然将吃亏而退。
可作为天地主宰三分之一,戾祸若无意掀战,便不必担忧谢云书他们会围攻他。否则一旦天地主宰君临,那跑的就只有谢云书这一方。
端详了对面片刻,戾祸洒然一笑,邀请道:“世人皆误我天地主宰,意在颠覆尘世。但戾祸所求,不过是一个万灵公平生存的大同世界。你们,又何必视我如洪水猛兽?”
“你的大同并不包括人类。”
“不,那只是让一切回归起始的必要牺牲。人族是,万灵亦然。何况,有些错本就是人族福祸自招。”
抬手之间,沿途死于无妄之灾的飞鸟走兽,在戾祸的指尖灵光流转下,竟纷纷化成人形,死而复生,以自身元血造物。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复活的生灵,眼中往往都带着浓重的戾气,仿佛对人类怀着强烈的报复之心。
“你看,他们都是死于人族相互争斗下,殃及池鱼的无辜者。这个世上,岂有人族独大,万灵受难之道理?”
第三十一章 被boss盯上了真不爽
“冠冕堂皇之词。除了人族,说得你们那些乱七八糟的种族,没有在相互残杀一样。”
“对于他人,或是冠冕堂皇。但我幽明灵族自从生来,就注定代表万灵的反扑,是尔等人族的天谴。世间万物,都该按照应有的位序,自然而存。但人类,却率先打破了这一循环之理。”
并不是所谓的“妄想”,只是天地主宰象征万灵,反扑人族的使命使然。而戾祸恰巧亦认可这份理念而已。
对于谢云书的驳斥,戾祸并不怎样在乎,仅仅自顾自说道:“等到一切回归原始,天地主宰便将重整天地秩序。届时,无论人人类,又或其他种族,都将归于同一原点。”
谢云书无所谓地反驳:“然后任你宰割?”
戾祸摇头道:“吾说过,手段是达成目标的方式,而非天地主宰的目的。如若一切井然有序,吾又何必妄动干戈?”
“那我觉得你不太行。”
谢云书随口胡诌道:“你的志向得大一点,把所有高等的灵长类全部一一征服,才有机会实现你的理想。”
“灵长类?”
“能思考,会说话,有意识,不止限于人的生命。像是什么妖啊、魔啊,别管长得多么歪瓜裂枣,只要有欲望,能思考,有主观能动性,那也一个都不能放过。”
谢云书道:“人族可不替别的种族背锅。冤有头债有主,万灵之怨想要报复,那也得找准对象嘛。哪里有什么都是人族独大的道理?”
“吾,正有此意。”
戾祸手托着光洁的下颌,似笑非笑道:“莫非,你以为天地主宰所要的,只是一个取代人类的种族,来重演尔等的旧事?”
“豪气!可惜了,我这边靠山是人族立场,自己是人族立场。任你说的天花乱坠,也休想我去当一个人奸。”
这一句赞叹,谢云书倒不是违心阴阳怪气,而是发自肺腑。不管这人说话有几分狂妄,但这份底气却是常人所不能有。同样,戾祸也是变相在向谢云书宣示,天地主宰的实力绝非他所能抗衡。
可是,谢云书又不会一直待在这,迟早拍拍屁股走人。
再则谢云书也不是被吓大的,干脆直奔正题道:“你专门堵我的去路,肯定不是为了向我宣讲你的理念,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邀请你们加入我方,的确是吾此行的目标之一。”
戾祸不以为然道:“另外,你既如此直白,吾亦不吝直抒正题。”
“说吧。”
伸手指着李忆如,戾祸毫不犹豫道:“我对你们分离剑瘟之气的手段很感兴趣,而那股圣洁之力正是我此行最重要的索求之物。”
“……”
谢云书叹了口气,摊手道:“那看来这个话题是聊不下去了。”
“不虚此行。这样拒绝,你也等于给了我答案。”
天地主宰缺少一片谷神玄根的叶片,因此留有一线破绽。但如果有女娲血脱胎换骨,那纵使缺少那一片叶子,对于天地主宰而言,同样无足轻重。
而见谢云书回绝意坚,连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留,戾祸哪里还不明白,那一种圣灵之力必然是与李忆如生命息息相关之物,绝对无法拿出来作为交涉的筹码。
遗憾地长叹一声,戾祸笑了笑说道:“兵厄与剑瘟乃是一体。你截留这部分剑瘟之气,等同向天地主宰宣战。今日不与你轻动干戈,只是想给你一次机会。”
“可惜,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妥协的余地。”
“确实如此。”
戾祸翻身一跃,回到了自己的座驾马车上,看着李忆如意味深长道:“不论是异天魔抑或邪君,都不会像我一般随和宽容。今天不与你们开战,只是我不想让他们清楚她的价值。当然,对于满足于眼前的邪君与异天魔,他们大概也不认为,有谁能够战胜天地主宰。”
“是么?”
本来戾祸扫兴而归,难以达成心愿,谢云书已经做好了他翻脸的准备。谁知道这人居然没有即刻动手的意思。但对方看上了女娲血这种事,还是一目了然的。
谢云书冷笑道:“你倒是给我提了个醒。既然能改造剑瘟之气,那么把你们一一收拾,同样不是什么问题。谁是猎人、谁是猎物,一时半会儿还说不清呢。”
“那,吾,拭目以待。”
诡绿的黯淡邪氛,陡然一卷尘埃,将刚刚复生过来的生灵,一并带上马车。戾祸最后一笑,随后便一路绝尘而去,竟当真无心论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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