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击天下 第234章

作者:湘南笑笑生

…………

拜访完谢安和司马珂之后,褚裒满怀的轻松和惬意,乘着牛车,带着司马珂赠送的瑶池玉液琼浆,回到府上。

对于褚裒来说,之前他虽然一直跟着司马珂,多少心中还有点迷茫,但是谢安这么一句话,就把整个朝堂的形势走向完全说得清清楚楚。

跟着这个几乎掌控了整个大晋的重兵的少年王者,还能有什么错。不管中斋之内住的是谁,又谁能将大将军踩下去?而且,更重要的是,这大将军还是宗室,就更令人有无限遐想的空间。

褚裒回到府内,当即令后厨烧了几个好菜,打开了司马珂送的蒸馏酒,坐在花厅之内,自斟自酌起来。

花厅两旁,百花盛开,褚裒的心情也像那花儿一般美丽。

几樽酒下肚之后,褚裒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宝贝女儿褚蒜子,当即令人将褚蒜子请来。

“阿爷,阿爷,你又饮酒了!”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人未到,少女的笑语已先飘了进来,那声音如同黄鹂鸟一般的清脆。

随后褚蒜子像一只快乐的小鸟一般,轻盈的走了进来。

十八岁的褚蒜子,正如一朵含苞欲放的牡丹。只见她一袭红裳,肩如刀削,腰若娟束,面容精致得比后世的明星将美颜开到了极致还要美上三分,皮肤秀美滑白如同玉石一般闪耀着光泽,一双秀目如同深潭碧水一般深邃而清澈,整个人给人一种极其甜美的感觉。

在建康城中,褚蒜子被坊间传为第一美人,不知多少的男子,想要迎娶褚蒜子为妻,甚至想着褚蒜子,夙夜难眠。

正是褚家有女初长成,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褚裒一向宠爱这个女儿,故此到了十八岁还养在深闺之中。因为前来提亲的士族家的郎君,褚蒜子一个都看不上,褚裒也舍不得勉强她,故此就耽搁了下来。

看到面前光彩照人的女儿,褚裒更加开心了。

不过,褚裒叫褚蒜子过来,并不是想让女儿来哄他开心,而是想借着酒意来问女儿一些话。

褚蒜子轻轻的跪坐在褚裒身边,一边给褚裒夹着菜,一边像只黄鹂鸟一般叽叽喳喳的劝着褚裒少喝点酒。

褚裒醉眼朦胧,笑得嘴巴都合不拢来,趁着心情大好,终于笑吟吟的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一句话。

“香奴,你都二九了尚未婚配,阿爷心中正发愁,故此借酒消愁……到底怎样的郎君才能合你的意?”

自魏晋一直到唐朝时,很多世家大族们都喜欢用在子女的小名里加一个“奴”字来当做爱称,褚裒给褚蒜子取的小名便叫“香奴”。

褚蒜子想都没想,就笑嘻嘻的回答道:“孩儿也不知道甚么样的郎君最喜欢,或许……至少也得比得上大将军一半吧。”

褚裒顿时愣住了。

第357章 风停雨歇

入夜,月光如水。

褚府。

褚家在褚裒平布青云之前,已经是准一流的望族,府邸也是极其的豪华,飞檐峭壁,富丽堂皇,比起卖给司马珂的宅子还要恢宏几分。

此时已是两更时分,书房之内的牛灯依旧亮着,褚裒正望着那牛灯出神。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白日里褚蒜子的话,令褚裒思来想去的,想了一整天,也没想出个头绪来。

他按照女儿的话进行猜测,恐怕这小丫头早就对司马珂芳心暗许了,否则也不至于到了二九年华,还迟迟不肯出嫁。

而且褚裒又根据谢安和司马珂对褚蒜子的婚事态度,联想到自己的女儿此般天姿国色,而这少年王者也是生性风流,据闻与成汉的小公主、琅琊王氏之女皆有绯闻,据此断定司马珂对褚蒜子也是有那种意思的。

毕竟,昔日司马珂在京师的时候,褚蒜子跟着纪笙经常去司马珂府上去玩耍,两人一见钟情也是极有可能的。

不得不说,褚裒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这么一串起来,褚裒就越想越多了。

姑且不说司马珂已有妻室……此事倒是无妨,因为他心中明白,司马珂迟早要走到那一步,届时就算不是正妻,女儿跟了司马珂也是荣耀无限。

关键便是这辈分的问题,有点说不过去,毕竟纪笙终究是褚蒜子的小姨,这姨甥两人同嫁一夫岂非笑话。

褚裒愁的头发都似乎白了。他当然想要结结实实的攀上司马珂这棵大树,届时一旦司马珂走到了那一步,整个褚家都将荣耀无限。只是,他心中终究横着辈分这么一道坎,越不过去。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他回头一看,正是自己的正妻,豫章太守谢鲲之女谢真石。

谢真石三十五六岁,正是充满风韵的年纪,原本今日应该是两人鸾凤和鸣的日子,见得丈夫迟迟不去入睡,便自个寻了过来。

谢真石轻轻的走了进来,亲自端来了一份莲子羹,放在褚裒的案几前,见得褚裒满脸焦虑的模样,关切的说道:“夫君何事发愁,夜深如此不去入睡?此羹乃妾身亲自熬的,还请夫君趁热吃。”

看到妻子前来,褚裒眼中顿时一亮,急忙将心中的烦心事,对谢真石如此这般说了一通。

谢真石一听,顿时忍不住扑哧一笑,直笑褚裒太过拘泥辈分。

在她看来,纪笙的母亲谢荃与谢真石的父亲谢琨是堂兄妹,她跟纪笙已经是到了第三代,到了褚蒜子这一代,早已算是远亲了,这个辈分实在算不得什么。

听到女儿对司马珂一往情深,谢真石未免有点惋惜,摇头苦笑道:“大将军、西阳王殿下,乃大晋第一美男子,又是宗室,如今更是掌控天下兵马,若是为婿的确是香奴前世修来的福分,只是难道我们褚家也算是名门望族,难不成我家的女儿,还要去做妾不成?此事决计不可!”

褚裒被谢真石解开了心结,心中顿时豁然开朗,哈哈一笑,反过来又来开导谢真石。

他将朝中的形势,司马衍的身体状况,还有谢安说的那句话,如此这般一说,谢真石顿时明白了过来。

两人合计一番,顿时觉得这是一桩大好的事情。

只是合计来合计去,两人又发愁了。只要司马珂没走到那一步,女儿便决计不可能去做妾,而司马珂又何时能走到那一步,难道一直让女儿待字闺中不成?

其次,也是最为重要的,所谓司马珂对褚蒜子有意思,在谢真石看来只是褚裒的猜想而已,毕竟当年的褚蒜子只是个十一岁的小丫头,司马珂未必会有这层意思。

最后,谢真石出了个主意。

“香奴与王妃关系极其亲密,不若让其此番跟随大将军北上,前去看望她小姨,与小姨作伴一阵时间,如何?”谢真石笑问道。

褚裒一听,顿时大喜,当即连连称妙。

………………

建康城城内的西阳王府邸之外,羽林骑的虎狼之士四下布列。周遭一切,寂然无声。虽然只是别业,自有一种森然气度。

西阳王府一派甲士森然密布的气象中,一行车马缓缓而至,油壁香车,莺环翠绕,四周有甲士护卫,引得路人纷纷为之侧目。

难道竞然是西阳王殿下的内眷?

那西阳王妃纪家女不是远在洛阳么,怎么又出了这么一支明显是内眷模样的车马队伍,在甲士扈卫下直入西阳王府?

但是旁人就是再觉得讶异,也没人敢跟着车队到西阳王府邸看热闹,探问究竞,八卦热情在西阳王府面前,也只能强自按捺。因为建康的人们,对西阳王府有着来自心底的敬畏。或许,敬比畏多了许多。

这车队一直行到王府邸正门之外,在门外领宿卫的羽林骑就迎了下来。当中香车帘幕一掀,却是几名侍女拥着一个窈窕少女走下来。

门口的羽林骑,可不管来者是谁,见到来者带了这么多的甲士,纷纷按住腰间的元瑾破敌刀的刀柄,迎了上去。

只见那名少女,在一干侍卫和婢女的簇拥之下,也走了过来,对着众羽林骑笑道:“还请诸位入内禀报一下,就道是归义侯府来访。”

那少女的声音特别的有辨识度,娇怯怯、软糯糯、慢悠悠的,声音既大不起来,也快不起来,令人一听就有一种心疼怜惜的感觉。

众羽林骑原本都是满脸凶神恶煞的模样,听得这声音,顿时脸上严肃的神色都缓和了下来,尤其是听得归义侯府,顿时明白了过来。

归义侯府,有个殿下的红颜知己,其实跟司马珂亲近的侍从,都是知道的。众人见这少女约十八九岁,肌肤晶莹剔透,吹弹得破,一双妙目,波光盈盈,举手投足之间,皆是那般的气质出尘而又颇接地气。

这必然就是传说中的成汉小公主,殿下的红颜知己了。说是红颜知己,其实就是未能过门的小主母。

众人不敢怠慢,也不敢贸然相认,急忙派人入内禀报。

那少女就这样立在门外等候,没有半点不耐的模样,反而跟这些羽林骑攀谈了起来。不时还撒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不管如何,这少女毕竟曾经是成汉国的公主,如此贵人身份,看起来就如邻家漂亮的小妹妹,小侄女一般。半点盛气也无,与军汉们笑语,满是亲近。看着这位娇妻可爱的少女,听着那娇怯怯、软糯糯的声音,这些从尸山血海中摸爬过来的羽林骑,满眼也都是疼爱之意。

不一会,司马珂的亲将王辉,便急匆匆的奔了出来。王辉虽然为参加过西征成汉之战,但是跟着司马珂去过归义侯府几次,认得这少女正是昔日的成汉小公主,如今的归义侯之女李佳,也是西阳王殿下的红颜知己。

王辉急忙向前一拜:“不知侯府女郎驾到,有失远迎!”

李佳也认得王辉,向前也还了一礼:“却是麻烦将军了。”

随后,在王辉的带领之下,李佳等人往王府的前厅走去。到了前厅的门口,王辉便停下了脚步,伸手对李佳做了个请的姿势:“殿下在大堂之内等候女郎,还请其他人暂且在外等候。”

跟着李佳前来的婢女和侍卫,都是体己之人,当然知道李佳跟西阳王殿下的关系,见得王辉这般说,纷纷会意,没有人问半句,就全部停下了脚步。

李佳踏入大堂之内,过了屏风,便看到司马珂正长身玉立在大堂正中,刹那间放下了所有的矜持,呀的一声便扑了过去,扑到了司马珂的怀里。

司马珂刚刚搂住那满怀的软玉温香,正要怜爱一番,却听得怀里的人儿抽抽噎噎的哭泣了起来,身子也在他怀里颤抖着。

“殿下都来建康城快十日了……也不来看看妾身……”

怀里的人一边抽噎着,一边紧紧的抱住他的腰,似乎生怕他飞了一般。

司马珂的确来建康城已经第九天了,他一入城就发生了怒闯太傅府、当街鞭笞龙骧将军司马勋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李佳自然是知道的。故此,李佳几乎是天天在侯府里,盼着司马珂的到来。奈何这些天来,司马珂一直在处理紧要的事情,没有时间去看望她,就一直耽搁了下来。李佳终于忍不住,等不到司马珂,便自个来了。

不得不说,李佳还真来的是时候,因为在一炷香的功夫之前,司马珂还接见了江东吴兴姚氏的家主,刚好得闲。

司马珂轻轻的拍着她的头,轻声的安慰着,李佳过了许久才逐渐安静了下来,不再抽泣,肩膀也不再颤抖,而是像条猫一般依偎在他的怀里。

过了一阵,李佳伸出一双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紧紧的缠着他的脖子,低声呢喃道:“殿下,要了妾身……”

司马珂一愣:“现在?”

正犹豫间,一条温软的香舌已经堵住了他的嘴,司马珂无奈之下,双手一个公主抱,将她那轻巧的身子抱了起来,走向了后堂。

后堂的卧室。

窗外春光明媚,窗内风狂雨骤。

不知过了多久,风雨声终于停了下来,屋内传来李佳那如同从水底里浮出来的声音一般:“殿下,带我去洛阳罢……妾身不想再在建康苦苦等候,一年半载,甚至更久都难得见到一次,妾身都快疯了……妾身早已不是公主,就给殿下做个小妾也无妨……”

这缠绵婉转又充满哀求的话语,配上李佳那娇怯怯、软糯糯的声音,就算是天下最心肠最硬的男子,听到之后,心里也化了。

终于,司马珂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应声道:“好,孤这次便带你回洛阳。”

话音一落,李佳顿时喜上眉梢,一把又扑入了他的怀中,主动的爬了上来。

接下来,卧室之内,又是一阵风雨大起。

…………

在司马珂入京之前,整个建康城风云诡谲,但是在司马珂进入建康城之后,不到半个月,整个局势便风平浪静了下来。

司马珂和司马衍已经牢牢的掌控的建康城的局势,以蔡谟、诸葛恢两人为首的北方士族们,原本蠢蠢欲动,此刻也乖乖的偃旗息鼓,夹着尾巴做人。

司马勋被司马珂当场鞭笞,养伤养了大半个月,虽然恨得咬牙切齿,叫嚣着要找司马珂报仇,但是在蔡谟等人的劝说之下,也吞声忍气,不再做声。

而司马岳原本想请司马衍赐婚,一来可以抱得京师第一美人归,二来可以趁机将掌控王室四军的褚裒纳入自己的阵营,终究是以褚家“不敢高攀”而结束。虽然皇帝司马衍还是想为自己的皇弟玉成此事,最终还是被皇后杜陵阳挡了下来。

司马岳虽然失望得紧,却也不敢做声,但是暗地里不但恨褚裒,也更恨司马珂。因为他心中清楚的很,此事若非司马珂在其中作梗,褚家决计不敢如此强横的推挡这门婚事。只是蔡谟一再叮嘱他,小不忍则乱大谋,静坐等待那天到来,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何况区区一个女子。

所以,他也只能忍。

面对蔡谟、诸葛恢、司马勋和司马岳等人的示弱,司马珂心中明白,他们不过是在静等时机而已,而并非真的放弃掌控朝局的野心。所以,他还得布局一番,以防止京师再次生乱。

司马珂让卞诞率两万解忧军入驻姑孰城,沈劲率两万控鹤军与纪敏共同坐镇京口,名义上是拱卫京师安全,实际上是威慑和监控京师的动静,防止生乱。一旦出了大动静,立即挥师入京,掌控京师的局势。

与此同时,司马珂又让卞诞、沈劲、纪睦、虞洪和纪敏等人,在军中精选各种能人异士且忠心耿耿者,暗地里交给谢安统领,组建“潜龙营”,负责暗中监控建康城内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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