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小姐与平凡的我 第68章

　　“…”夏素言感觉伊莉温莎要是听了这句话，可能会当场哭出来的。

　　由于这里没有别的娱乐设备，没有电视，也没有无线网络，夏素言只能在手机上玩玩连连看消消乐之类的单机小游戏，而林梓姝则站在阳台上远望着窗外的风景。

　　其实也没什么可欣赏的，她只是在发呆而已。

　　夏素言打了个哈欠，挤出了些许眼泪滋润一下干燥的眼睛，抬起头来看向了林梓姝：“梓姝…你一直站在外面？你不冷吗？”

　　“…我在练习使用‘冥想’的技巧。”林梓姝转过身回答道，“我觉得这一趟旅程不会很轻松，所以我必须把自己的状态调节到最好。”

　　“…那也不至于站在外面折磨自己吧？冻感冒了怎么办？”夏素言非常不喜林梓姝的做法，“你一定要取得第一？这只不过是个节目而已…”

　　“可参加的人都是我的‘同行’。”林梓姝回答道，“我不能输给他们，更不能输给他们之后去见我的老师。”

　　…除了玩动作游戏，林小姐还真是第一次表现出如此强烈的求胜欲呢。还有，你就已经确定你能在这里见到你的老师了？小心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啊！

　　当然，这些话夏素言也只能在心里吐槽吐槽了，要是真说出口，那不是耿直，也不是忠言逆耳，那就是故意泼冷水。

　　…

　　“我回来啦！”伊莉温莎推门而入，“走吧~我们去吃晚饭~吃完饭~”

　　孤儿院里有一栋平房，就在操场一侧，正对孩子们的宿舍楼，那里就是食堂了。

　　食堂里已经排着一列队伍了，可以大概看出是从八九岁到十五岁的孩子们。

　　“小一点的孩子们都在教室里等导师或者义工们帮她们打好饭菜带过去，再小一点的话，那就需要更专门的照顾了。”伊莉温莎简单介绍道，“其实十岁以上的孩子除了洗衣服、洗床单，其他的事情基本都可以自理了。”

　　“这座孤儿院的条件挺不错啊…有这么大的院子，有专门的食堂和澡堂，还有教室。”夏素言感叹道，再想想她所知道的“福利院”，对比实在是太明显了，“这里平时的花销都是来自政府？”

　　“只有一半吧…剩下的还是靠社会上的捐赠和导师们的倾囊相助。不过现在的条件却是好太多了，我记得我小时候只有万圣节和圣诞节才能吃到两三块糖果…而这群孩子们每周都可以得到一颗。”

　　“有趣的是，这些糖果既是吃的，也是在孩子们之间流通的‘货币’，比如她们之间想要交换由慈善机构捐赠的图书或者玩具，可以以物易物，也可以用糖果结算。在我上大学之前，可没有条件这么玩。”

第148节 147 历史遗落篇章与机遇

　　“不得不说，这‘圣彼得堡女巫协会’的做法既给了这群可怜的孩子们一个温暖的大家庭，又可以放心地将她们的传承延续，真是一个一举两得的妙招啊。”夏素言如此感叹道。

　　“其实这也不是他们的首创，在百年之前，教会就是这样做的。”林梓姝说道，“建设修女院，收养、教育因战争而产生的孤儿，让她们从小就沐浴在浓烈的宗教气氛之中…这样环境下成长的人，怎么可能不对教会‘忠心耿耿’？”

　　“…感觉你句句话里带着刺啊，你不是很看好这种传承方式？”

　　“…我只是…呃？”林梓姝突然停下了脚步，眼神望着远处的某个方向，呆滞了一下。

　　夏素言很奇怪地张望而去…那里什么都没有：“…梓姝？”

　　“…”林梓姝回过了神来，表情变得有些古怪，“…没什么…我刚才说到哪儿了？”

　　“…我问你说你是不是并不看好这种做法。”

　　林梓姝摇头道：“我只是希望这里不要变成百年前教会的修女院一样‘乌烟瘴气’的就好了。”

　　“像什么刻薄古板的要求、戒律森严的规定…这些压抑人类天性的囚锁完全掩盖了他们‘收养孤儿’的功德，洗脑式的灌输教育与不分青红皂白的体罚，让那些地方堪比集中营，让人只想逃离。”

　　“…为什么你还知道这些？”

　　林梓姝默然不答。

　　次日一早，她们两人便与伊莉温莎一起，告别了这所孤儿院，乘飞机花了两个小时到达了这个国家的首府莫斯科，伊莉温莎很是兴奋，因为马上就能见到来自世界各地的“同行”了，这可是“大长见识”的一次好机会啊。

　　而反观林梓姝，不仅没有任何激动的情绪，夏素言甚至感觉林小姐似乎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走神…

　　是在想如果真遇见了她的老师应该说些、做些什么吗？

　　一位看上去四十岁出头的女士候在机场外迎接着她们，伊莉温莎一见面就立刻冲上去抱住了她：“叶莲娜导师！”

　　叶莲娜无奈地摇了摇头，反手抱了抱伊莉温莎后说道：“你不应该先介绍一下你的朋友们吗？这可太不礼貌了。”

　　“呃…我不是好久没见到您，有些激动嘛。”伊莉温莎便转向了林、夏两人，“这是我们协会‘最年轻的导师’叶莲娜女士…”

　　最年轻的导师年龄都已经接近半百了吗？你们这“协会”有些青黄不接啊…

　　伊莉温莎又向叶莲娜介绍了夏素言和林梓姝，双方便算是认识了。

　　“走吧，你们来得有些晚了，有些需要告诉你们的事我们路上说。”叶莲娜拉开了车门，却只见一只黑鸟从里面冲了出来，扑进了伊莉温莎的怀中。

　　“小吵闹~我想死你了！”伊莉温莎用手指去逗弄肩头的八哥，后者以轻轻地啄咬作为回应。

　　难怪在孤儿院那里没有看见伊莉温莎的宠物，原来是早一步托人带到这边了啊。

　　汽车上了路，叶莲娜开始叙说道：“我们也没想到，这次来的人会有这么多，大概有百人左右，所以不得不提前一天开始了入围的考验。然而结果却并不尽乎人意…有接近一半的人都是‘冒牌货’和‘投机者’，或者是本事不到家还不自知的。”

　　“不会吧…”伊莉温莎张大了嘴，“他们为什么要来这一趟浪费自己的时间？”

　　“因为这说到底也是一档节目，在某些人眼中，就是一个‘装神弄鬼’‘哗众取宠’就能‘扬名立万’的好机会。”叶莲娜不屑一顾地说道，“呵，不过他们的这些小心思肯定只会是落空的。”

　　“那…剩下的那一半就是有真本事的咯？”

　　“嗯，不过也不排除其中有运气的成分。”叶莲娜说道，“我给你们说一下入围的考验都是什么题目吧…第一道题考察的是‘感知’，他们会在一个舞台上遮一片大大的黑布，后面藏着一样物体，你们需要做的就是说出它是什么，或者至少说出它所持有的属性。比如一幅画，它是五彩缤纷的还是色调单一的…”

　　“第二道题便是‘寻物’，顾名思义便是需要你们在一处堆满杂物的仓库里找到特定的一样物品。第三道题是‘占卜’。”

　　“啊？”伊莉温莎垂头丧气，就像是听到自己要考“高数”的文科生，“怎么还有‘占卜’啊…”

　　“呵呵，三道题中只要通过两道就可以了，所以你在前两道千万不要大意啊。”叶莲娜微笑道，然后问夏素言道，“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其实我一直都想问，你们这么大张旗鼓的，就不怕什么危险分子混迹进来？比如‘犹大誓言会’…”

　　叶莲娜听到这个问题，眉毛挑了一挑，回答道：“确实…在这个决定被作出之前，‘我们’内部最大的争议点就是这个问题，最终也没有得到根本的解决，只能是…防患于未然吧。”

　　“‘你们’…这个节目的背后是‘圣彼得堡女巫协会’么？”

　　“呵呵，当然不是。”叶莲娜摇头道，“其实‘圣彼得堡女巫协会’只算是‘我们’的一个尝试，目的就是补充新鲜血液。而我所说的‘我们’，此次计划的推动者，希望集结更多力量的组织…名叫‘金色黎明’。”

　　“…原来是你们？！”夏素言惊呼道，“你们在两百多年前跟‘犹大誓言会’有过冲突…”

　　叶莲娜颇为骄傲地笑道：“岂止是‘犹大誓言会’，世界上所有突破‘暗世界’容忍底线的邪恶组织与个人都是我们的敌人，我们最辉煌的时候，甚至可以与教会平起平坐…当然教会对此很是不满，甚至控制国家与军队发动了‘猎巫行动’，并一直持续了两百多年…于是自那之后，‘金色黎明’便成了一个隐秘组织。”

　　“不过现在…时代又变了，谁也没有想到在当下‘神秘学’苟延残喘之际，‘末法时代’竟然马上就要结束了。这对我们来说到底是一场灾难，还是一场机遇？我们现在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第149节 148 八仙过海与群魔乱舞

　　“所以电视台也是你们‘金色黎明’请来的？”

　　“这个啊…这个可就是一个小秘密了。这样吧，等你们确认通过了入围测试，我就回答你这个问题。”

　　“…报名需要什么？”

　　“不需要任何东西，你只需要等在这里，等那扇剧院的大门打开，你们跟着人群一起进去，就是第一道‘考验’了。然后你们有一个小时的时间用你们的方式去窥探黑色幕布之后的东西是什么，有了答案之后就可以走到旁边的小房间，里面会有电视台的主持人以及摄像机，他会引导你做自我介绍、回答问题。当然，他不会告诉你们回答的是否正确，以防止有人串通答案。”

　　叶莲娜停住了车：“我们到了，下车吧姑娘们。”

　　夏素言四处张望了一番：这里的人确实有够多的，而且年龄体型、面相穿着…还有语言全都不尽相同，有民族风格极重的独特服饰，也有像夏素言这样看上去就很“正常”的“现代人。

　　这里简直像极了世博会现场…

　　不仅如此，这群人的行为也相当“怪异”，如果是普通人在排队等待入场，要么是跟朋友闲聊，要么是自己望望天、看看地，愣神发呆，而这些人呢…

　　夏素言看见有双腿盘坐在地上，双手摆出奇怪姿势闭目养神的人，有来回踱步、自言自语、絮絮叨叨，活像是马上就要上台演讲，稿子却还没背熟的人，更甚者还有一位吹蛇笛的南亚人，其面前的竹篓里有一只蛇在左右摇摆…

　　妈耶！您是不是走错片场了？这里不是马戏团啊！

　　还有您是怎么把一条蛇跨域南北亚洲大陆带过来的？海关都是瞎的吗？

　　“舞蛇人。”林梓姝也注意到了这朵奇葩中的奇葩，“巫蛊师的一脉旁支，现在大都只剩下摆台卖艺的本领了，没想到还有更完整的传承留下来啊…当然，也有可能只是装个样子。”

　　伊莉温莎也凑了过来：“这里确实有不少能人异士啊…”

　　“你能分辨出来？”

　　“嗯…那边那个穿黑色斑点外套的胖大妈，正在跟她说话的那个小哥，还有…”伊莉温莎接连点了好几个人。

　　于是夏素言转过头问林梓姝道：“你能看出来那些人有真本事吗？”

　　“…不能。”林梓姝回答道，“术有专攻，‘感知’是我的弱项。”

　　“咦？可是第一道考验…”

　　“我尽力而为。”

　　大概又过了几分钟，剧院的门终于被人打开了：“请各位有秩序地入场，如若故意拥挤推搡，直接取消资格。”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规定，没有人对此有异议。

　　夏素言紧随着人群走进了剧院的大厅，却见舞台上的幕布被厚厚地蒙盖着，一个主持人手持话筒指挥着所有人依次就座，并开始介绍流程，与叶莲娜女士提前告知她们的所差无几。

　　“你们可以离开位置，随意走动，可以触碰这个幕布，甚至可以掀开——反正后面还有一层黑布，这样做是毫无意义的——你们也可以交头接耳，如果你们愿意相信彼此的话，我们并不介意听到两个一模一样的答案。”

　　“但是你们不能走上这个舞台，否则立刻会被我们请离，你们也不能主动地离开这个房间，除非你想作答，或者你想放弃。所以有问题需要解决的请趁现在…没有吗？非常好，那我们就可以快点开始了。”

　　“请大家仔细注意这个六十分钟的倒计时，我倒数三个数之后，它便会开始运行。那么…三，二，一！”

　　于是数字板上的数字开始减少，所有人都开始了各自的行动，说好听点叫“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说难听点那就是“群魔乱舞”…

　　有当场开始唱歌的、跳舞的、吹笛子的——这是才艺展示型选手。有走上前凑至最近的距离仔细观察的，表情还满是认真与严肃——这是假装透视型选手。还有全身抽搐的、直翻白眼的，就差口吐白沫了——这一看就是精神有问题的选手。

　　“哈喽！哈喽！”小吵闹突然大声地叫嚷了起来，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异样。

　　只见伊莉温莎的脸色有些变了：“不会吧…玩这么大？”

　　夏素言好奇道：“怎么了？”

　　话音刚落，只见前排“蹭”地站起了一个缠裹着头巾的男人，满脸阴沉，用夏素言听不懂的语言大骂了一声，大跨步地离开了，成为了第一个“主动放弃”的人。

　　“那个人应该是某个宗教的教徒，接受不了这道题的答案。”伊莉温莎如是说道。

　　“…教徒也可以来参加的？”夏素言问道，“他们也会类似你们的手段？”

　　“为什么不会呢？”伊莉温莎奇怪地反问道，“虽然他们的很多‘历史’都是编出来的，但真东西也不是没有，否则…就拿天主教来说，他们就不会在几个世纪前对女巫和巫师下那么凶残的毒手了。只有同行才是赤果果的仇恨。”

　　原来如此…看起来这题目不是随便出的，其深处还暗藏一层玄机，那就是把某些观念与“金色黎明”完全背道而驰的人们“筛”出去。

　　毕竟这个节目被策划、决议，最后得以搭建出来的根本原因就是“金色黎明”在向世界各地请求支援，求到世仇身上也太令人难以接受了…

　　伊莉温莎见已经有人带头前往“答题区”了，便对林梓姝打招呼道：“我先去啦，你要加油噢！”

　　夏素言帮忙翻译了一下，林梓姝只是点了点头，继续低头研究着自己的塔罗牌。

　　夏素言害怕自己打扰到林梓姝，也不再发问，盯着正前方舞台上的那块黑色幕布发呆，独自思索着：是什么东西会让那名宗教人士那般愤然离席？

　　这时，却见有两个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找上了那名“舞蛇人”，看样子是要将其请离现场。“舞蛇人”情绪激动，用一股咖喱味十足的英语质问道：“你们的规则里只提到不允许‘人’踏上舞台一步，何时说过不许蛇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