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小姐与平凡的我 第218章

　　“…”一众人尽皆沉默，看来她们都持有相同的观点。

　　接着，有人提出了一个问题：“各位…难道你们都没有发现一个问题，就是‘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从这里出去’吗？”

　　叶莲娜挑了挑眉，回答道：“等到她们解决了问题。”

　　“所以她们会需要多长的时间？一天？三天？一周？我们要在这个没吃没喝的地方等上一周吗？”

　　“…她们不会这样鲁莽而短视的。”叶莲娜说道，“也就是说，她们有着在极短时间内解决问题的信心。”

　　夏素言与林梓姝当然有这种信心，因为就在同一时间段内，玛利亚在与异族们进行对话，实际上她的任务本来要轻松许多，面对相争的双方，想要从中调节，劝势盛一方不动手要比劝势衰一方难——这是自然的。但夏素言“投机取巧”地将金色黎明的长老们软禁了起来，反而比玛利亚更早一步完成任务。

　　因此当玛利亚回到约定好的相见地点，看到夏素言与林梓姝已经在此等候时很是讶异：“你们…已经搞定了？”

　　“恩，教会无心报复，金色黎明暂时不会动手，其他的团体和个人短时间内很难有所反应。”夏素言如是说道，“我们可以一起讨论下一步了…创造‘空间’以及‘死物’都不怎么费力，我和梓姝已经‘捏’好了十七个亚空间，分布着不同的地形，适于不同的种族居住，而之后需要搭建合适的‘生物圈’…”

　　“我们可以拷贝现成的答案。”林梓姝说道，她看向了玛利亚，“接下来我将引领你在那些亚空间中创造不同的动植物，一开始不需要过于精细以及多样化，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修补。”

　　玛利亚点了点头。

　　“制造一个大型封闭生态系统”这件事，早在上个世纪就有人尝试过了，也就是声名赫赫的“生物圈二号工程”，但同样众所周知的是这一工程最终以失败告终，也因此在当时，多数人悲观地认为“生态系统是无法人为建造的”。

　　人类也许确实有着这样那样的局限…但是“神”没有。

　　“梓姝，说真的，我现在已经开始习惯了这种…权能…”夏素言站在一座自海中央高高耸起的山巅，望着自己亲手创造的一方天地喃喃自语道，“仔细回想一下，好像好不到一周的时间吧？”

　　“这没什么，适应能力就像是一根皮筋，而人类的适应能力可以用来蹦极。”林梓姝说道，“下坠的过程很刺激，不管当事人喜不喜欢，不过也就是几秒之内的事。麻烦的是在皮筋逐渐稳定趋于平衡之后，会发现吊在半空中的感觉并不好受。”

　　“…你的意思是，之后会越来越不好受吗？”这个问题问完，没等林梓姝回答，夏素言就叹了一口气，说道，“也是啊…被吊在半空中的人…只能诚惶诚恐地活下去了啊…”

　　林梓姝见夏素言的情绪似乎开始低落，便出言安慰道：“…不必想太多，至少我们不需要像在‘冥土’中独自徘徊千百年的那三位圣灵一样，被封闭在玻璃罩外，孤独地走到时间的尽头。”

　　“啊…”夏素言确实被林梓姝这一句话振作了心情，却是因为注意力被转移了，“话说梅尔基奥尔前辈他们…现在是还留在那里吗？”

　　“…”林梓姝愣了一下，然后迟疑地点了点头，“它们跟其他的冥土生物并不是相同的状态，所以按理说是无法离开‘冥土’的…不过还有一件事，由于我们已经把‘灵素’抽到了地狱里，‘冥土’的崩坏也就终止了，所以…”

　　“啊，这么说来他们三位岂不是一直孤零零地待在那个什么都不再剩下的荒地？”夏素言皱了皱眉头，“有办法把他们请到…”

　　“不太可能，他们是‘冥土’的最后支柱，如果没了他们…‘冥土’就将不复存在了。”

　　“那种地方还有存留的必要吗？”

　　“至少现在它还有着给现世供给‘暗能量’的功能，如果失去它，世界将重新回到‘末法时代’。”林梓姝的语气平缓，像是在讲述一则童话。

　　夏素言闻言，眼神突然变得深邃了起来，沉默了许久，许久，直到玛利亚疲惫地坐在摩根巨龙的背上自远处归来，她才自言自语般地小声说了一句：“或许那样更好…”

第524节 513 你赢了

　　“…”

　　林梓姝沉默地望向了夏素言的脸庞，后者也如若有所察觉地转过头，两人的目光彼此相接，对视无言。

　　“这种工作真的好累啊…让我歇一歇，等会儿再继续去下一个地点吧…”玛利亚跳下“宠物”的背，坐在地上斜靠着一块石头，闭目养神了起来。

　　夏素言与林梓姝都没催促玛利亚，毕竟“制造生态圈”是个细致活，疲劳却会带来更高的失误可能性，这对于之后的纠错环节来说是没有必要的压力。

　　而且她们此时都另有心事…

　　“…夏。”

　　“嗯？”

　　“再次回到‘末法时代’可能会摧毁神秘最后的活性。”

　　“…我懂。”

　　“但是，任由神秘继续发展下去…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不，你知道。”

　　“…对，我知道。我知道几百条前方的道路，假如让我掌舵，我可以去往任意一个我喜欢的结局。但是，人类的未来不应该，也不会掌握在某一个人手上。”

　　“我同意——”夏素言拖了一个长音，显然后面应该还有半句其想说的话，但是出于某种原因，她没有接着说下去。

　　“…你是想说，只要‘神秘’存在，在我们之后一定会有人想要去掌舵，是吗？”林梓姝问道。

　　“…”夏素言默认了。

　　林梓姝眨了眨眼，垂下了眼眉：“那这样好了…你能给我一枚硬币吗？”

　　“…啊？”夏素言有些愕然，“这…你想做什么？”

　　“既然我们的态度和意见无法作为最终的决定，那就交给‘命运’吧。”林梓姝说道，“我是说…真正的，拥有任何可能的，公平的‘命运’。”

　　夏素言听懂了林梓姝的意思，轻声笑了起来，伸出右手，一枚硬币已经躺在了她的手心。

　　这是一枚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硬币——她当然可以在这枚硬币上做一些手脚，让硬币给出她想要的结果，但她怎么可能这样做呢？——然而它却决定了世界的未来，这听上去可真是“疯狂”啊。

　　但是，反正这个世界本身就已经足够疯狂了。

　　林梓姝接过硬币，抛向了空中，动作优雅轻盈得像是在舞蹈，而这枚硬币却不堪重负，直直坠落，被林梓姝再次抓入手中，她却没有张开手，而是直接将其放进了衣兜里。

　　“是你赢了。”

　　……

　　神说，万族有序，不可相互惊扰。

　　——于是，人类重新成为了这个星球上孤独的智慧种族，精灵、海妖、鱼人、飞龙…它们再次回到了小说与电影所构筑的幻想世界里。

　　神说，明暗有则，不可相互混淆。

　　——于是，尘世间不再有真正的魔法与神秘，剩下的尽是一些围坐在篝火旁才能听闻的都市传说，但就像那个“九又四分之三车站”一样，尽管故事再真实，也只是人为编织的梦。

　　神说，混乱不需被铭记。

　　——于是，人们以最快的速度和最高的效率遗忘了这样或者那样的记忆，就像是有人将时钟拨回到了几个月前，“灵异”一词只是调剂生活的配料，为“寻求刺激”的人添加一些乐趣，只有极少数的人仍在将其视为目标，竭力追逐，却永远无法触碰到。

　　但是，时间不会倒流，即便是“神”，也只能将一些留有后患之事含混掩盖——在人们的记忆中，这半年并不“风调雨顺”，种种灾难袭击了一个又一个的地方，带走的生命组成了一串又一串的数字。

　　当然，总有好事者在蛛丝马迹中看出了某些不寻常的痕迹，但终究只是多了几个都市传说，并没有掀起多大的浪花。

　　又或者真的有人找回了“真相”，但都被一只无形的手掐灭了也说不定…

　　……

　　“啪！”“啪！”“啪！”

　　彩带从空中旋转着落下，乐队奏响了那首听上去就令人感到幸福的进行曲，大厅里宾客满座，氛围喜气洋洋。

　　一对新人从红毯上走过，脸上的笑意都快凝出了蜜来。客人们掌声不断，直至将新人送上舞台，主持人示意众人可以休息一下了。

　　之后的流程很简单，也很自然，双方许下了“我愿意”的诺言之后，菜品开始上桌，新人就要共同面对他们婚后的第一道考验——挨桌祝酒了。

　　还不到半个小时，夏素言独自一人溜出了大厅，解开了脖子间的领带和西服上面的几粒扣子，脸颊赤红地背靠着树缓缓蹲下…

　　紧接着，从屋里再次走出了一人，不是别人，正是一身白色礼裙的林梓姝，看到夏素言这般不堪的模样，她挑了挑眉，快步走到了其身旁：“夏…你没事吧？”

　　“没事…我是真的忘记自己的酒量是如此的丢人，然后伴郎还需要替新郎挡几杯了…”夏素言捂着额头浑浑噩噩地懊悔道，“不然我说什么也不会答应饮冰，当我哥的伴郎…”

　　话是这么说，但就算是醉了，夏素言也清楚好闺蜜沈饮冰的良苦用心——伴郎和伴娘，不就是“半个新郎”和“半个新娘”的意思吗？

　　她和她无法成为法理上的终生伴侣，就算她们都不在乎，但这终究是个遗憾，这也算是…一种“心理补偿”的方式了吧。

　　“…”林梓姝无奈地摇了摇头，陪在夏素言身边把礼裙当成垫子坐了下来，夏素言的神智已经近乎丧失，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靠在了林梓姝的肩上。

　　“呼…呼…梓姝…要是我们…就好了…”

　　林梓姝抿了一下唇：“我们也可以有。”

　　“…可以有？”夏素言迷迷糊糊地仰起头，角度刚刚好看见林梓姝高高翘起且微微颤动的睫毛，“去…爱尔兰？可是…没人…”

　　“嗯，那里的确已经没有我们认识的人了，所以不会去那儿。”

　　“嘿嘿…我懂了…去我们的‘桃花源’…”

　　“没错，我们可以邀请玛利亚…还有曲音、薛玉蝶，以及伊丽温莎、奥克塔维她们。”

　　“饮…饮冰？”

　　“…你忘了，她没有进入那里的权限。”

　　“…啊？”

　　“你果然醉得不清…是你把她有关神秘的记忆也给清除了。”

　　“喔…对…是我…她不该是那里人。”

　　“嗯，你和她本来就是普通人，只不过她比你幸运一些，她没有碰见我。”

　　“不！”夏素言闻言突然嚷了一声，“我比她幸运得多！”

　　嚷完这句话，她就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彻底昏睡了过去，软塌塌地躺在了林梓姝的怀间。

　　林梓姝低头仔细端详了一番夏素言的侧脸，随后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喂。”

　　“怎么了？你们现在不是在参加一场婚礼么？”

　　“…夏喝醉了，你能否把‘贤者水晶’送过来？”

　　“…不是吧？只因为这点小事你就要动用‘限制手段’？你这让我感觉我们订下的规则就是个‘玩笑’…”

　　“…只这一次，下不为例。”

　　“啧，行吧，反正‘规则’对你们两个和我来说本来就是形同虚设的，只要能约束住其他那些‘神秘学者’就足够了。”玛利亚的话音一落，一道小型的空间裂隙在林梓姝的面前展开，从中掉出了一枚挂坠。

　　林梓姝将其戴在了夏素言的颈间，又用手遮住了宝石发出的微微柔光。

第525节 514 归于平凡（大结局）

　　于是，夏素言像是被用真爱之吻解除了诅咒的睡美人一般，缓缓睁开了眼，在林梓姝的怀间逐渐清醒，愣了三五秒，一阵凉风灌进了她的衣领，让她打了一个哆嗦，意识到这里可不是一个睡觉的地点，连忙坐直了起来：“梓姝…”

　　这一动作让她突然觉察到了自己的脖子上仿佛多了个熟悉的物件，低头一看，不由得大惊：“…梓姝，你怎么把这个带到现世了？”

　　“…你醉得太厉害，但是现在可没有给你休息的时间。”林梓姝如是说道，朝大厅的门望了过去，“作为‘伴郎’，你总不能不辞而别吧？”

　　“…这…这倒也是…”夏素言有些尴尬地低下了头，“所以…”

　　“我跟玛利亚说了，下不为例。”林梓姝接着说道，“而且仔细想想，只是用‘全能’的力量抵抗一下酒精的话，也不算破坏了规则，对吧？”

　　…你说得真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