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诡船
低头一看，是一个厨师模样的站在五楼的露台，手里还拿着一根点燃的烟……大概是这家酒店的厨师忙里偷闲在露台上抽烟，偶尔瞥见头顶上的路明非和绘梨衣，看到他们站在围栏旁边，以为是情侣吵架或是做些什么其他的，于是大声的吼了起来。
路明非看到那家伙掐灭了烟蒂，大有一副要上来逮他们的架势。
“快跑！”路明非牵过绘梨衣的手，拉着她在天台上狂奔，他们踩过积水的小洼，绕过年代久远的太阳能和呼呼作响的风管机。
他们的影子穿过城市的灯光，绕到了天台的另一侧，一前一后踩着楼梯逃跑，就像是一对旷课害怕被教导主任抓到的校园恋人。
一路跑到了一楼的宴会厅，宴会厅的门口路明非看着绘梨衣笑，绘梨衣也看着路明非笑，明明已经是能在城市里呼风唤雨的大人物，现在却像两个为偷做坏事没被大人抓到而沾沾自喜的没长大的孩子。
回到了原本的位置，和之前的格局发现了些许的改变，能明显的看到大家都喝的有些多了，徐岩岩和徐淼淼兄弟俩搂着彼此喝交杯酒，差一点就亲上去了，赵孟华彻底喝趴了，脑袋埋在桌上，嘴里还在嘟囔着陈雯雯、楚子航和路明非的名字，口齿不清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而楚子航。
楚子航向路明非投来一个幽怨的眼神，他的左边坐着柳淼淼，右边坐着陈雯雯，
柳淼淼一个劲给他敬酒，哪怕小脸已经喝的红扑扑的，路明非从没想过柳淼淼平常一点不显山露水，酒桌上居然这么能打，看不出来这钢琴系小美女的酒量很可能才是仕兰三美中最好的一个，此刻她大有一副不是把楚子航灌醉就是要把自己灌醉的模样……不知道是觉得喝醉了有可能发生些什么，还是想用酒精麻痹刚刚饭桌上的尴尬和某些不如意的现实。
而陈雯雯则是一个劲的帮楚子航碗里夹菜，小声地说师兄别喝太多了，喝酒的时候别忘了吃菜，不然胃很容易坏掉……模样像极了一位妻为夫纲的贤内助。
而她真正应该照顾的赵孟华此刻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身上名贵的西装外套歪歪皱皱的，不过这也不怪陈雯雯，她的脸和脖子也红扑扑的，夹菜的手都在微微的抖，应该不全是害羞，看起来也醉的厉害。
路明非心说这些姑娘们都拼了啊，以前听叔叔婶婶和大人们说同学聚会才是最不正经的场合，有的甚至比洗浴中心更乱，那些初中高中一个个差点看对眼的老同学很多趁着这个机会彼此灌酒，稍有不慎就容易喝到一张床上去……
以前路明非不信，现在他信了，虽然他觉得眼下的情况还没那么夸张……但也差不多了，要是楚子航愿意，他甚至可以把陈雯雯和柳淼淼都带走，想来两个女孩没一个会拒绝，哪怕是已经嫁人的陈雯雯。
路明非叹了口气，冲楚子航丢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不是他看热闹不粘锅，绘梨衣还在旁边呢，他也没法舍身替楚子航分担火力啊。
不过路明非可以瞒着，不告诉夏弥师妹……这已经是他能为师兄所尽的，最大的仗义了。
“陈雯雯……楚师兄很好……路明非也厉害……但我那里差了……”赵孟华嘟嘟囔囔的说这醉话，“我觉得我一点也不比别人差……你以前喜欢过别人我不介意……但你老是想着人家我真的受不了……”
老兄，你怎么还这么纯情啊，别说只是想着人家，你再不睡醒，要是师兄是个禽兽一点的混蛋，你媳妇就要跟着人家走被糟蹋啦……路明非在心里叹气，但他没打算叫醒赵孟华，不然场面只会更混乱。
“你们上哪去了？”
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路明非回头一看，是踩着高跟鞋的苏晓樯扭着腰走来了。
“我去你叔叔婶婶那边都没找到你们，敬了一圈酒都没看到你们影子，还以为你们先偷跑……呜……”苏晓樯忽然身子一歪，差点摔地上。
路明非眼疾手快的把她一扶，然后送到绘梨衣的手里。
他看得出来，苏晓樯不是故意要揩他油，这是真喝多了，很想吐但强忍着吐意，刚才苏晓樯走过来时晃动腰肢也不是刻意卖弄风骚，纯粹是因为她喝多了酒又踩着恨天高根本走不稳撸，晃的像条水蛇似的。
还好啊，自己以前班上的男生们没几个禽兽，不然这些以前的女神们可就危险了，也是，一场同学聚会而已，有必要喝成这个样子么，又不是谁死了……其实如果苏晓樯还清醒的时候，她大概会和路明非互飙烂话说当然有人死了，仕兰中学三年二班的同学们都死了，因为我们的青春死了，爱情也死了。
但不可一世的小天女正靠在绘梨衣的肩膀上，嘴里还在嘟囔着“长大真的好累啊，长大真的好累啊，大家都说我变得成熟了，成了独当一面的女强人，但哪个漂亮的女孩子愿意变成女强人啊，要不是爸爸病了妈妈天天都在哭……一个人管理好几家公司真的忙不过来，复旦的学业又重，我也不能分个三头六臂，工商局和税务局的人都要打点关系，家里的亲戚都惦记着自家的那点矿，不是来要钱就是来分股份，爸爸还没死就恨不得把他打下来的家产给吃光……有时候觉得还不如相亲了随便嫁个男人就算了，但这样这辈子就完了啊，我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我好讨厌这样的生活，为什么长大就要活的这么累啊，如果能选的话我宁愿一辈子都停留在仕兰中学那段时光，我一点也不想长大，真的好累……”
说着说着，苏晓樯趴在绘梨衣的肩膀上轻轻地啜泣起来，看得出来这个女孩内心真的积累了天大的委屈，绘梨衣不太会安慰人，但她很是共情的轻轻拍打着苏晓樯的肩膀，眼神里透着隐隐的心疼。
她没体验过苏晓樯这样的人生，但她能感受到苏晓樯的悲伤，绘梨衣其实还蛮喜欢这个大大咧咧的女孩，绘梨衣的直觉很准，见到的第一眼她就觉得苏晓樯是可以做朋友的人。
路明非也轻轻地叹气，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的参差，有的人家财万贯看上去风光满面，豪车配司机，却活的一点也不开心，有的人普普通通没心没肺的，却能因为被人请一瓶营养快线被人请几个小时的网费开心一整天。
这个世界上很多小孩迫不及待想要长大，但很多人又发现长大其实就是那么回事，除了活的更累就没别的了，所有人都可以用“你已经长大了，要学会懂事”来要挟你，好像你一长大就必须变成比父母更厉害的人，你一张大就要理所当然完成所有人的期盼……这种感觉，真是让人恨不得一辈子活在小时候。
路明非也忍不住拍了拍苏晓樯的肩膀以表慰藉，他的确蛮心疼这个朋友的，绘梨衣看着也没事，反正他和苏晓樯之间朗朗乾坤清清白白。
“路明非，我觉得很累的时候总会想到你……为什么不回我消息啊，还换了手机号……你怎么就结婚了啊混蛋……”
路明非的手像触电般缩了回来，他看了看醉糊涂的苏晓樯，又看了看绘梨衣，脸上的表情都僵住了……见鬼了，苏晓樯知道自己抱着的是谁么，不会以为正趴在他的肩膀上哭吧！
“绘梨衣对不起……高中的时候喜欢路明非，现在还没忘记他……”
“但我以后肯定不会喜欢他的，我苏晓樯怎么可能惦记别人的男朋友……”
“见到你我就知道我比不上你，有点不甘心，但输了就是输了，我看得出来你喜欢路明非比我更多，路明非也很爱你……我小天女从来都是服输的，又不是输不起……”
“混蛋路明非，要对绘梨衣好啊……”
好在苏晓樯还是有点意识的，或者她的确醉死了，但说的也全都是心里话……小天女就是这么个人，她的心里藏不住事，她的做法或许不是最体面的，但一点也让人讨厌不起来。
路明非看绘梨衣，绘梨衣的脸上没有一点点介意或者不悦。
第947章 散场
绘梨衣只是把苏晓樯抱在怀里，用手轻轻地抚着她的后背，帮她驱散醉酒带来的痛苦和心里的委屈，丝毫不觉得苏晓樯当着她的面吐露对路明非的心意是什么很坏的事。
或许有些女孩之间天生就有一种能彼此共情的能力，但毫无疑问，绘梨衣拥有极其伟大的人格。
看着拥抱苏晓樯，无声安抚对方的绘梨衣，路明非欣慰的笑笑，苏晓樯她们固然是许多男孩的梦中情人，但路明非觉得绘梨衣才是最完美的……这样好看懂事富裕又天使般善良、集万千优点于一身的女孩，全世界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第二个！
“明非……”幽幽的声音从不远处飘来。
路明非扭头望去，是楚子航……此刻楚子航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介乎于求救和埋怨之间，大概是不满意路明非的不讲义气，明非印象里还从没从楚子航那张面瘫的脸上看到过这么丰富的表情。
“师兄，我上了也是自身难保啊！”没有说出来，路明非只是和楚子航比着嘴型。
但是出乎路明非和楚子航意料的，围坐在楚子航左右的两个女孩，这时候居然同时缓缓抬起头来，目光不约而同的望向路明非。
What？？？
路明非凌乱了，寻思着自己也没发出声音啊，难道这世上还真有不用看就能隔空读唇语的功法？这要给梅超风夜魔侠学会了，岂不史诗级加强？
当路明非看到那两个女孩茫然中又夹杂着错愕的神情，迅速懂了……她们是听到了楚子航喊自己的名字，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所以被惊到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路明非的错觉，他老觉得陈雯雯和柳淼淼一瞬间的反应，莫名有点像在外偷人忽然被丈夫抓包而感到心虚和愧疚的女贼……
可自己也不是她们丈夫啊，真正的丈夫赵孟华就搁旁边趴着呢，你陈雯雯和师兄调情一点也不心虚，面对自己有什么可心虚的？
陈雯雯下意识的站起了身，红通着脸，小声说：“明非你来了……我是怕师兄他喝多了，喝多了酒……胃会坏的……”
搞什么鬼，怎么一副“你听我解释”的语气，自己有什么可听你解释的啊，我对同学可没这么强的占有欲……对师兄也没有。
路明非很想飙句烂话，但他忍住了，这个场景下飙烂话，显然伤敌一千自损一千。
“昂，喝酒喝多了是蛮伤身体的，你也是关心师兄，是出于好心嘛，我理解我理解……放心哈，我不会给我师妹师兄他女朋友打小报告的。”路明非点点头说。
祸水东引，路明非心说这时候不得不请夏弥师妹你出来当一次挡箭牌了，不然场面就太干了……作为回报，自己一定帮忙看紧师兄，不会让这些居心叵测图谋不轨的坏师妹们对师兄乱来的。
陈雯雯并没有太在意“师兄女朋友的事”，她鬼使神差的抬头看了眼苏晓樯和绘梨衣的方向，见绘梨衣一点也没注意到这边，她像是庆幸般松了口气，但脸上一直透红的颜色，看不出她心里到底在想这些什么。
柳淼淼纠结了片刻，但最终也没有起身，就像是没见着自己似的，看起来似乎对楚子航更加忠贞……路明非脑子里掠过这个想法后，又马上骂了自己一声。
又乱用词，忠贞什么忠贞，搞得像师兄是柳淼淼原配自己是西门大官人来勾搭人家媳妇似的，这些女孩子心思多，自己内心戏也这么丰富干嘛？
不过柳淼淼也没和楚子航喝酒了，她的手肘靠在桌子上，纤细的手臂撑着自己的下颌，整个脑袋都有些摇晃，看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醉倒似的……不过看晃动的幅度，最后倒向楚子航那一侧的概率应该更大一些。
这都叫什么事啊，也不是说不想见一见以前的老同学，但要是知道今天参加同学宴是这么个情况，打死路明非也不会答应楚子航约在仕兰中学门口碰面。
路明非看了看离他不远又刻意保持了一段距离的陈雯雯，他很想用尿遁再溜一次，但他不可能把绘梨衣一个人留在这里，而且再一次把师兄抛下，未免也太不讲道义了……他心里还发誓要替夏弥师妹看好师兄呢，虽然留楚子航一个人在这里其他人也不可能有得逞的机会。
“那啥，我看赵孟华喝的有点多，要不你去照顾他一下？”路明非扭头对陈雯雯说，“时间也不早了，我问一下苏晓樯宴会什么时候结束吧，咱们该撤就得撤了，我和师兄晚上还有点事呢。”
说着，路明非给楚子航使了一个眼色。
楚子航很明确的接收到了，他很是绅士手的扶了扶柳淼淼的肩膀，“不解风情”地问：“你家里人会来接你么？”
路明非问候了一声也没再管陈雯雯了，哪怕他都能想象到陈雯雯在自己身后看着自己的背影不愿意挪动脚步，目光幽幽，楚楚可怜。
围着绘梨衣和苏晓樯左右踱步了半天，最终路明非还是硬着头皮拍了拍苏晓樯的肩膀：“小天女，还醉着呢？”
“干嘛……觉得我霸占绘梨衣太久了啊？”苏晓樯回头，狠狠看了眼路明非，“怕我把你媳妇给拐跑了？”
“那倒不是……”路明非挠了挠后脑勺。
“你别说，绘梨衣抱着好舒服，软软的，身上好香啊。”苏晓樯抱在绘梨衣的胸前不肯撒手。
“诶你！”路明非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还要提防漂亮女孩。
“几点了？”苏晓樯问，眼睛还是朦胧的状态看不清时间，看来酒还没完全醒。
“晚上九点多快十点了。”路明非说，一场酒宴吃了四五个小时，委实有点太久了，他提醒道，“咱们是不是该撤了，大家都要回家的吧，不然家里人该担心了。”
“都是大人了，有什么担心的？”苏晓樯摆摆手，摇头晃脑地说，“才十点，这个点回家太早了，要不我包个KTV，咱们通宵得了？或者我们几个去喝第二场，我知道一个好地方，我是那里常客。”
“还喝啊？”路明非额头上冒出三条黑线，“你看看还有几个能陪你喝的啊，徐岩岩徐淼淼他们都快兄弟相爱了，赵孟华也完全醉死了，柳淼淼也快不行了……有必要玩的这么疯么？”
“有必要么……当然有必要！”苏晓樯横眉瞪眼地说，“你这么久没回来，这么久没和我们聚，还有楚师兄，还新认识了绘梨衣，大家一起多开心啊，喝不了的人我就派人送他们回去就行了，正好，你带上楚师兄和绘梨衣，我看看还有几个能继续的，人少一点也没事，咱们玩到尽兴再走嘛。”
少有的，苏晓樯的语气里居然带了一点撒娇的意思，不过并不是专门对路明非……路明非能感觉到，苏晓樯像是在逃避什么，她嘴上说要招待大家玩，实际上是在向大家求助，就好像在说“路明非你们帮帮我路明非你们帮帮我”。
“小天女……”路明非的表情有些复杂。
“我真的……很不想回家。”苏晓樯趴在绘梨衣的怀里，声音很小很小，几乎要听不见。
不是因为外面有多好玩，而是因为家里有不想面对的事，就像是一个孩子，不愿意回到一个父母天天吵架砸锅摔盆、满是怨念与负面情绪的家。
路明非深深叹了口气，虽然他很同情也很心疼苏晓樯，但路明非也知道当下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和师兄去做，苏晓樯是他的好朋友没错，但楚子航的父亲和叶胜师兄，这是有关人命的事……甚至是一座城市的安危，和整个人类世界的安全，这两件事上不需要花时间纠结做取舍。
绘梨衣一直静静地抱着苏晓樯，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不管是和同学一起玩，还是拯救世界，她都听路明非的。
大概是察觉到路明非有些为难的情绪，苏晓樯从绘梨衣的身上起来了，她挺直了自己的腰板，踩着高跟鞋的她几乎要跟路明非一般高。
“好了好了，刚才喝的有点多，说胡话呢。”苏晓樯再一次恢复了往日小天女的气场，“你看徐岩岩徐淼淼赵孟华他们，几个大男人还喝不过女孩子，真是跌份，和这些菜鸟也没什么喝第二场的必要了，天色不早了早点回家吧，以后有时间再聚，反正路明非你们应该会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再走吧？”
苏晓樯带着询问的语气，好像路明非说不在这里久待，她无论如何都要来第二场似的。
“会待一段时间的，我和师兄都在，绘梨衣也在。”路明非说，“可以问我叔叔婶婶，我要是在家的话应该就是有时间，约我不会拒绝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苏晓樯伸出一只手，似乎是想要跟路明非拉勾摁手印，但忽然又想起来还有绘梨衣在，于是改成锤了路明非一拳头，铁哥们一样。
雨下的有点大了，天海酒店的招牌还亮着，这座酒店不仅做餐饮的生意，还有一般是客房服务，所以是二十四小时营业，叔叔他们和校领导们一路互送到了酒店门口，看得出来这次两拨人都喝的很尽兴，还约好了下次再喝，叔叔说下次的谢师宴他来摆。
校领导们都很精明，没有人是开车来的，酒店的门口很好打车，挥挥手就能拦到，有经验的出租车司机也会在这个点聚集在大酒店大酒楼的门口，只要有耐心等，必然不会缺生意。
叔叔是开着他那辆宝马三系来的，此时掏出钥匙来，还刻意亮了一圈上面的蓝天白云标。
“喂喂喂，你喝多了，可不能开车啊！”婶婶连忙上去拦着叔叔，“你不知道现在酒驾醉驾判的有多严么？”
“我还能不知道么？”叔叔翻了个白眼，把钥匙往路鸣泽手里一塞，“鸣泽高中毕业不是学了驾照么，他刚才没喝酒，他开车带咱们回去呗，还能省一份叫代驾的钱。”
“鸣泽啊，他学完驾照就去了美国，都没怎么摸过车，能行么？”婶婶原本还有些犹豫，但听到能省代驾钱，就一点头说，“那就让鸣泽来，顺便还能练练车技。”
“叔叔婶婶，你们路上小心啊。”路明非上来打了声招呼，“今天我和绘梨衣就不回家了我们去师兄家里住一天。”
“没问题没问题，你们也注意安全哈。”叔叔冲路明非摆摆手，有点大舌头，他嘴上说自己留着量，但其实真有点喝多了。
“等会儿等会儿明非。”婶婶忽然把路明非叫住了，她把路明非拉近了，压低声音问，“我吃饭的时候，好多人找我来说，你给仕兰中学捐楼什么的，还评名誉校友什么的，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没听你和我们说过？”
“哦哦哦对，刚才饭桌上我就想问这事但是喝多了酒忘了。”叔叔操着大舌头说，“不不不，不是喝多了酒，是顾着喝酒去了，忘了问，听说明非你还给市里捐了条高架！”
“不是一条高架，也不是捐楼，其实就是捐了点钱，校长把我的名字留在仕兰中学了，这些事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路明非硬着头皮解释，“捐钱的也不是我是我一个朋友，最近想投资教育业，知道我在仕兰中学念过书，所以以我的名义捐的款，校长今天见到我就忽然喊我发言什么的……我也蛮懵的。”
“哦哦哦，是这么一回事啊。”婶婶点点头，“你那个朋友这么大本事啊？家里开矿的？”
“家里开矿的是苏晓樯，我朋友是自己挣的钱。”路明非不太敢在婶婶面前多提苏恩曦她们，“其实也不全是她自己的钱，她是搞投资的，职业上叫金融规划师，又叫操盘手，叔叔应该听过。”
“哦哦哦，我懂我懂，就是有内幕那些人嘛，买什么什么涨，卖什么什么跌。”叔叔点点头说，“操盘手可不是一般人能当的，那你这朋友背后很有点关系啊，消息灵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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