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诡船
“按照您的指示,我们准时到达了这里。”猛鬼众的精锐中,为首的年轻男人朝王将深鞠一躬,然后他抬起头看着路明非和绘梨衣,“阿须矢他们被卡塞尔的另外两名专员给阻挡住了,最终截到目标的是我们,请问我是否有资格代替那个刚刚加入猛鬼众的阿须矢成为猛鬼众新一任的桂马。”
“如果上杉绘梨衣被成功带走,路明非被杀死……不,把路明非也带走。”王将说,“如果这两个目标在今天达成,我会让你从银将破例取代阿须矢桂马的位置。”
“万分感谢您的馈赠,属下必将赴汤蹈火!”年轻男人再次对王将深鞠躬,然后昂起头盯着路明非和绘梨衣,“我叫吉北太郎,猛鬼众的银将,未来的桂马,在这里遇到我是你们今天的不幸……”
吉北太郎的话音未落,就忽然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巨大的血洞出现在他锁骨的侧面,吉北太郎的整个右臂连同肩膀一起被轰穿了。
“要打就打,哪里来那么多废话。”直升机上的酒德麻衣一边给狙击枪更换子弹一边不耐烦地说,“‘在这里遇到我是你们今天的不幸’……都什么年代了还念这种老套的反派台词,猛鬼众的银将这么白痴?”
路明非扯了扯嘴角,心想酒德麻衣这女人的确够狠,还好他们是盟友不是敌人,这女人要是加入卡塞尔学院的话,大概能和楚子航还有零组成一个“能动手绝不哔哔”的狠人三人组。
路明非从绘梨衣的手中接过小本子。
“还是一样,绘梨衣在这里好好待着,其他的交给我和我的朋友来解决。”路明非把小本子给绘梨衣看。
“Sakura要小心。”绘梨衣写。
路明非摸了摸绘梨衣的头,冲她笑着点点头,然后跳出了兰博基尼跑车。
“开火!把那架直升机还有直升机上那个该死的女人给打下来!”吉北太郎忍着剧痛,嘶吼着发出指令。
“你先离开吧,注意要在东京以外的城市降落,用完后这架直升机就直接烧了吧。”酒德麻衣对驾驶人员吩咐道。
第471章 盛怒的路明非
随着吉北太郎一声令下,密集的火力织成一张密网朝直升机所在的方向笼罩而去。
子弹搭在飞机的钢筋铁骨上,传来不绝于耳的叮咛声,直升机的驾驶员迅速调转机头的方向,朝东京湾海港的方向驶去,而后排的酒德麻衣却拎着狙击枪跳下飞机,径直往猛鬼众的方向跃去。
子弹擦着她曼妙的身体掠过,一张飞鸟似的滑翔翼从她的身体两侧张开,酒德麻衣嘴里低声吟唱,“冥照”的领域迅速张开,酒德麻衣的身影和身侧的滑翔翼被包裹在领域里,她的身影消失在半空中,就像是一个本就不存在的鬼魅。
“冥照”在言灵序列表上排在第六十九位,是极其罕见的言灵,迄今为止很少被观察到,它的命名原则基于“冥界最深处是绝对黑暗”的传说,因此被称作“冥界的烛照”,即使冥界中真的有一支蜡烛,它的光也会被绝对的黑暗吞噬干净
“冥照”的释放者构成以自己为圆心的小型领域,光线在该领域中以奇怪的方式折射,制造出类似隐形的效果,因此“冥照”只能隐没光线,没有办法消除气味以及声音,但恰好酒德麻衣是忍者,隐匿声音和气味是她最擅长的事,所以“冥照”简直是为酒德麻衣量身定制的能力。
“见鬼!那个女人消失了!”吉北太郎瞪大眼睛,他高吼着,“该死,那一定是她言灵的能力,一个人的踪迹再怎么藏匿也不可能彻底抹除,把她找出来!今夜这些人一个都走不掉!卡塞尔学院的人由王将大人来对付,那个该死的女人会被我亲手抓住,施以‘坐刑’凌辱!”
路明非并不操心酒德麻衣的安全,吉北太郎这种家伙还奈何不了她,酒德麻衣是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女人,眼下的情况对于她来说也只是小场面。
路明非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王将,他并不在乎什么银将也不在乎什么桂马,有威胁的目标只有一个,只要解决了王将,剩下这些猛鬼众的家伙们都只是乌合之众。
王将用余光看了看绘梨衣,又死死盯着路明非,他再次缓缓抬起手中那对黑色的木梆子,两只梆子缓缓靠近,再一次摩挲起两只梆子,诡异的“沙沙”声再次响起。
“你怎么就是不信邪呢?我都告诉你了,你用那对破梆子控制人的手段已经被我想办法破解了。”看到王将固执的举动,路明非无奈地叹了口气,“得了得了,你就敲吧,我看你今天把那对破梆子敲破了能不能敲朵花出来。”
路明非的这番话看似在嘲讽王将,实则是在提醒藏在暗处的酒德麻衣。
路明非在示意酒德麻衣不要干涉王将的行动,酒德麻衣知道梆子的声音会让路明非陷入失控,必定会想办法阻止王将敲响梆子,可让王将敲响梆子是路明非刻意为之的,梆子声会唤醒他脑海中一些支离破碎的记忆,路明非要循着这些记忆的片段找到某些有用的信息。
熟悉的梆子声落在路明非的脑海里,路明非屏息以待,破碎的画面片段在他脑海中渐渐成形,真实的色彩,真实的声音,一切都是那么的身临其境。
铁质的栅栏外是漫天的暴风雪,铅色的黑云从遥远的天际缓缓逼近,青白色的电蛇在云中游走,下方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海洋被笼罩在一片茫茫的白雾里,海水呈现诡异的黑色,近处有一座不知名名的雪山高耸入云,黑色的巨蟒盘踞于雪山之上,它仰天长啸,发出龙吟似的吼声。
身后传来混乱的人声,有人尖叫,有人怒吼,那些恐惧和凶狠的声音交叠在一起,一阵阵的出现,刺激着路明非的神经。
路明非扭头,他的身后是一栋监牢似的建筑,又大得像做迷宫,整个建筑正在熊熊燃烧,四面八方无不跳动着着炽热的火焰,铁质的牢笼被烧得扭曲形变,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穿着囚服的孩子们在火焰中狂奔,他们的影子被火光映照在斑驳的墙壁上,像是一闪即逝的鬼影,这些孩子一会儿发出恐惧的大叫,一会儿发出兴奋的尖笑,似乎精神都有些问题,每个孩子的囚服上都有一串编号,是用红色的漆笔标记的阿拉伯数字,就像染在衣服上的鲜血。
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的医生模样的人在逼仄的走廊里来回奔走,他们的手里拿着锋利的皮鞭和铁制的锁链,他们在驱赶那些奔跑的孩子们,他们锁住了男孩的脖颈、抓住女孩的长发就像对待野狗那样,蛮横地将他们拖进燃烧的牢笼里。
路明非在这座燃烧的迷宫里漫无目的地行走,四面八方都是滚滚的黑烟,让他没来由的觉得窒息,他觉得胸口闷得要喘不过气,于是大口大口的呼吸,可是吸进肺里的都是灼热的火焰。
他很渴,简直要渴死了,喉咙像是被火焰烧出了个洞,他左顾右盼的,想要找到一个人帮帮自己,但没有人回应他,甚至没有人能看到他,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们用铁棍凶狠地敲打着牢门,那些被抓住的孩子们穿梭在燃烧的牢笼里,彼此拥抱着、依偎着,低声地啜泣。
这里是哪里?这些人是谁?火焰是从哪里来的?外面那条黑色的大蛇是什么东西?那片黑色的海又通向哪里……太多太多的疑问塞进路明非的脑海里,他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炸开了。
路明非听到了声音,他听不到清晰的句子,却下意识地觉得有人正在呼喊自己的名字,他本能的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可他根本无法控制这具疲软的身体,他觉得自己就要被追上了,有人要抓住他,对他做出某些残忍的事,他觉得自己就要死了……他渴望着,想要有一个人来拯救自己。
瘦小的身影兀然出现在路明非的视野里,那是一个金发的女孩,看上去她也遍体鳞伤,可她却好似听到了路明非心底的呼喊,义无反顾地将他扛在自己的肩上。
女孩带着路明非步履蹒跚地行走,试图甩掉跟在身后的人,在这座燃烧的迷宫中找到那个不存在的出口。
“放我下来……不然我们谁也离不开……”路明非没有张嘴,但声音却自动发出,有人借他的口说出了这句话。
“这一路上我们将不彼此抛弃,不彼此出卖……直到死的尽头。”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话,从金发女孩的口中说出。
“原来是你……”路明非喃喃道。
“唉……”长长的一声叹息,小魔鬼的声音突兀地出现在路明非的脑海里,“哥哥,已经够了,今天你看到的东西已经够多了……你本不该知道这些的。”
随着小魔鬼一道轻声的呼唤,纷乱的哭声忽然停止,汹涌的火光也不见了,女孩的声音渐渐消失……那些记忆的片段像是潮水一般从路明非的脑海中褪去,路明非的视线开始渐渐恢复。
还是在那条笔直的道路上,他的身后是那辆已经濒临散架的兰博基尼,绘梨衣站在兰博基尼的副驾驶看着他,身前是猛鬼众的车队,猛鬼众的帮众正向路明非和绘梨衣迅速逼近,王将依然在敲着梆子,但梆子声已经没办法混淆路明非的意识了,路鸣泽的声音像是当头而来的棒喝,震开了路明非脑海中混沌和破碎的画面。
幻境已经散去,但路明非的头疼却没有立刻恢复,记忆里破碎的画面却和眼前的景象重叠,逼近的猛鬼众帮众在路明非的眼中变成了正在燃烧的人影,笔直的道路变成了迷宫中的长廊,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就像记忆里那座摇摇欲坠的迷宫……路明非忽然觉得心头涌过一阵悲伤,这股悲伤像潮水般袭来,让他感到莫名的愤怒。
他要向某个人复仇……复仇的火焰……要点燃这个世界!
路明非的黄金瞳在夜幕中狞亮,呈现灼人的赤金色,像是有滚烫的岩浆在他的眼底缓缓流淌,那双眼睛里充斥着古奥、森严、幽远、高贵……就像有人僭越了古代帝王的尊严,观世正宗和酒德麻衣准备的日本刀闪到路明非的手中。
隶属于猛鬼众的帮众们朝路明非和绘梨衣所在的方向发起了冲锋,路明非站在兰博基尼的前面,手握双刀,盛怒的黄金瞳扫过每一个人。
挥舞着斩马刀的壮汉率先冲到了路明非的身前,他手里的大刀长过五尺,刀锋遍布着锯齿状的凹槽,好似猛兽的利齿……这是把究极危险的武器,顾名思义,这把刀被这样膀大腰圆的壮汉手狠狠斩出,连一匹成年的角马都会被一分为二。
但斩马刀挥舞下去,却斩了个空,不是因为被路明非躲过了,而是因为这把宽形的大刀被一分为二。
手持斩马刀的壮汉愣在当场,他根本就没看到路明非的动作,正当他疑惑自己的大刀什么时候就忽然被拦腰截断了的时候,他看到殷红的血迹从头顶淌落,渐渐模糊了他的视野,他的整个世界好像都被从他的额缝中间一分为二。
等到猛烈的痛感传来,这名壮汉才猛然意识到……哦,原来不是世界被切开了,原来是他被切开了,那个年轻人以看不见的疾速将他的斩马刀砍断,然后将整个身躯一刀两断,一个照面他就被杀死了。
壮汉的两段身躯在路明非的面前轰然坠地,路明非却看也不看对方的尸体,此刻的他就宛若盛怒的皇帝,君王一怒,血流千里,仅仅死上一个人根本就没办法平息他的滔天怒火。
王将搞错了一件事,梆子声的确能令路明非失控,但同时也能唤醒路明非意识里最暴戾、最凶残的那一面,但如果王将最终没办法完全操控路明非,路明非的意志里那团被点燃的火焰也不是他区区一具傀儡能够承受的。
骑着机车的男人第二个冲了上来,有了斩马刀壮汉的前车之鉴,他与路明非拉开足够安全的距离,像是德克萨斯套马的牛仔一样将铁质的锁链抛向路明非,他驾驶着机车围绕路明非旋转,锁链一圈圈的牢牢捆在路明非身上,机车男围绕着路明非盘旋画圆的半径也逐渐缩短。
直到锁链将路明非的整个身体都捆绑结实了,确保路明非的行动完全被禁锢住,机车男忽然调转车头,直直朝着路明非冲去,他的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尖刀,就像古罗马的骑兵,他一边高呼着一边将油门拧到底,以这台机车狂暴的速度,尖刀刺到路明非的身上绝对会把他的身体捅个对穿。
当尖刀即将刺入路明非的身体时,机车男发出一声属于胜利的尖啸,这是条价值二十亿日元的人命,天价的财富即将落在他的头上!
然而就在他沉溺于美好的幻想时,他忽然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的整个人连同沉重的机车一起翻滚在了地面,重达五百公斤的机车狠狠砸在他的身上,他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
哪怕机车男是个混血种,被这惊人的高速和重量砸中,一瞬间就折断了脊骨,他像只被切断了身体的蚯蚓一样在地上狂扭,剩下的哀嚎声甚至都被堵在喉咙里,因为浓稠的鲜血止不住地从他的呼吸道里涌出。
路明非扯开捆在身上的铁链,他踩过机车男的身体,面无表情地朝猛鬼众的帮众走去,他一言不发却不怒自威,就像从地狱爬出来的杀神。
哪怕是以残暴著称的猛鬼众也不禁被路明非的这番气势震慑,这个男人简直比恶鬼还要可怕,斩马刀男和机车男都是血淋淋的例子,最靠前的几人不由自主的后退几步,本能的想要远离路明非这个煞星。
“别怕他!王将大人还在这里!他只有一个人,难不成还能把我们上百个猛鬼众精锐都杀光?”吉北太郎高声怂恿着帮众,“你们的枪呢!用枪射击他!如果他靠近你们就使用言灵!今天务必要把这家伙留在这里!”
第472章 杀神
猛鬼众的帮众开始掏枪射击,枪火照亮了黑夜,枪幕的密度甚至堪比雨幕,高强度的火力织成了一张密集的网,死亡的威胁朝路明非包裹而来。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面对这密集的火力,路明非不闪不避,反而顶着枪林弹雨奔跑起来。
他的速度奇快,一瞬间甚至堪比将油门拧到最大的重型机车,双刀的刀光在路明非的身前像是青白色的蝴蝶般纷飞舞动,那些朝他致命处射来的子弹全部都被刀锋精准的切割开来或是改变轨迹……至于那些射入他的手臂、肩膀、或是大腿处这些不致命处的子弹则被他迅速愈合的肌体组织给“挤”出体内。
这样的愈合速度简直太夸张了,不仅超越了人类的范畴,更超越了混血种的范畴,直逼龙类中的初代种与次代种。
路明非突破了弹幕,他闪身跃入猛鬼众的人群中,被他的那双威严的黄金瞳注视到的人都会下意识地身体僵直,一种难言的恐惧和畏怯在猛鬼众帮众的脑海中炸开,那是源自灵魂深处的颤栗,就像无意间凝视到一条古奥真龙的瞳孔,恨不得当场跪匐在地。
即便愣神只有片刻,但在战场上却是致命的时机,锋利的双刀在路明非的手中旋转切割,每一次的刀芒闪过就有一个人影倒地,那些猛鬼众的人群就像秋收稻田里的麦子一簇接一簇地栽下,而路明非就宛若死神挥舞着夺命的镰刀来收割凡间之人的性命。
“见鬼了,路明非这家伙怎么忽然变这么生猛?这完全超规格了啊!”隐匿在“冥照”里的酒德麻衣站在人群的不远处,看着屠杀猛鬼众的路明非,怔怔自语,“王将这家伙究竟对路明非做了什么?那梆子声是兴奋剂么?兴奋剂也没这么强效力吧?这效果都快赶得上龙血血清了!”
看着手下一个接一个倒下,吉北太郎又惊又怒,手下已经为他的手臂做好了紧急止血处理,他高声对手下吩咐:“闭上眼睛!闭上你们的眼睛!子弹对这个怪物不起作用!用言灵!用我们的言灵杀死他!‘金将’做好准备!和我的言灵配合!”
吉北太郎死死地盯着人群中那个手持双刀的杀神,他低吟默诵,言灵的力量在他的身上涌动。
“酒德麻衣!遮住绘梨衣的眼睛!”路明非忽然大吼,“带着绘梨衣背过身去!”
路明非话音刚落,炽热的火光在漆黑的夜晚涌动,光芒比所有的枪火加在一起还要强烈,可见光一瞬间就超过了视网膜感光系统可接受的最大强度,就像一团小型太阳凭空出现。
猛鬼众的众人都已经十分有先见之明地紧闭双眼或是扭过头去,人群朝远离路明非的方向避开,路明非的身影被光芒的中心笼罩在其中,就像被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给裹住了。
“言灵·炽日”,言灵序列表上第二十八位言灵,释放者在领域内激发火元素,发射强烈的可见光,其领域整体呈现出小型太阳的效果。
尽管“炽日”并不能像同系言灵”君焰“那样产生致命的高温,只是能通过光波将领域内的热量提升到不致命的酷热,但在实战中的效用非常显著,甚至很可能在一瞬间扭转战局,敌人被“炽日”的领域包裹会在瞬间失去视觉,同时还被施以强力的心理震慑,很可能会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一时间失去反击力和判断力。
“‘金将’!跟上!用你的能力一鼓作气解决对方!”吉北太郎冲着人群中的某处高喊。
距离路明非不远处,人群中的某个男人没有闭上眼,也没有扭过头,从始至终他就目不转睛盯着路明非。
他是人群里唯一敢直视路明非的人,因为男人的脸上带着遮光系数极高的遮光镜,他能够透过“言灵·炽日”爆发的高强度光波捕捉到路明非的位置。
没有哪个正常人会在大晚上佩戴如此高度数的遮光镜,这说明这个男人早就做好了和吉北太郎的“炽日”配合的准备,这是猛鬼众的“银将”和“金将”隐藏的组合杀招。
得到吉北太郎的示意后,戴着遮光镜的男人迅速吟诵龙文,他紧接着吉北太郎之后使用言灵。
“炽日”的光球还没散去,一声爆响忽然在路明非所在的位置炸开,就像是有人趁着所有人不注意,扔出了一颗拉开保险栓的高爆手榴弹,没有多余的光与热,却发出如雷鸣般的巨响。
“言灵·阴雷”,言灵序列表上第十七位言灵,释放者能够极度压缩空气,制造出只有拳头大小的压缩空气团,然后解除压缩让它爆炸,压缩空气团爆炸的威力足以媲美手榴弹,虽然“阴雷”无法附加灼烧的效果也没有弹片能够造成二次伤害,但是比起真正的手雷,“阴雷”这种言灵的释放和造成伤害的过程只在一个瞬间,让人防不胜防,简直是偷袭的绝佳利器。
“炽日”的领域形成的光团逐渐散去,路明非的身影渐渐显现在众人眼前,他精致的西装和衬衣已然碎裂,露出后背皮开肉绽的肌肤,但路明非的身体仍然屹立不倒,甚至脸色也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冽,他的黄金瞳在夜色中闪烁,背后伤口的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的蠕合。
“见鬼!还真是个怪物!”吉北太郎不敢置信地瞪着路明非,他对“金将”大吼,“不够!仅仅一发‘阴雷’还杀不死这个家伙!这家伙是个怪物!对付他不要有任何留手,杀死他!让他再没有任何站起来的可能性!”
戴着遮光镜的“金将”闻言也不敢怠慢,他将言灵之力催动到极限,“阴雷”在一瞬间被数次连续使用,路明非周身遍布的空气传来几声惊人的爆响。
连续的响动,空气极度压缩后又迅速膨胀爆裂的声音震耳欲聋,就像是有榴弹群打在了路明非的全身上下,然后迅速爆开,鲜血像是不要钱似的、喷挤似的从路明非身上飙射,甚至就连路明非肌体表面的血肉都被“金将”的“阴雷”给轰得裂开,炸成肉沫血块飞溅在空中……原本西装革履的年轻人顷刻间就变成了一个血人。
“金将”将遮光镜缓缓摘下,他扶着旁边的蝰蛇跑车,重重地喘着粗气。
连续六次的“阴雷”都是被他催动到最大功率释放的,在今天之前他还从没有一口气使用六次“阴雷”的情况,消耗的言灵之力差点没掏空他的身体……普通人在正面命中一次“阴雷”的情况下都会重伤濒死,哪怕以混血种的体魄都扛不住连续三次的“阴雷”。
而史无前例的六连发“阴雷”……一头皮糙肉厚的猛犸象也该被瞬间炸死了。
可路明非的身影却依旧没有坠地,即便他浑身都在淌血,鲜血已经染红了他周围一圈的地面。
“怎么还没倒下?意志力还真是顽强!”吉北太郎咧嘴一笑,然后狠狠地说,“不过再顽强也该死透了!谁叫你不长眼得罪了王将大人,和我们猛鬼众作对的人就该落得这种下场!”
小人得志的模样被此刻的吉北太郎展现得淋漓尽致,因为这个麻烦的家伙死了,只要再把上杉绘梨衣带走,猛鬼众“桂马”的位置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猛鬼众的高层以将棋的名字作为代号,“桂马”和“香车”并列,都是猛鬼众中仅次于第三号人物“龙马”的高层,“王将”、“龙王”与“龙马”这三个至高的位置无人可以撼动,“桂马”之职就是猛鬼众中绝对的实权高位,堪比于蛇歧八家中的支部部长,上一任的“桂马”死在了与蛇歧八家的战役中,这个重要的位置一直空悬着,原本作为“银将”的吉北太郎在猛鬼众中呼声最高,是竞争“桂马”的有力人选,他对“桂马”之职志在必得。
但谁知半路杀出个阿须矢,那个年轻人背叛了黑道宗家,以日本分部关东支部部长的身份、带着蛇歧八家的许多辛秘投靠了猛鬼众,支部长的身份在职位上甚至和蛇歧八家下五家的家主相当,王将大人对那个叫做阿须矢的年轻人十分欣赏,破例将“桂马”的职位直接赐予阿须矢。
这无疑让一直觊觎“桂马”的吉北太郎大为受挫,他在第二天就向阿须矢发起了挑战,扬言以实力决定“桂马”之位地归属……最后却被那个年轻人以凌厉的攻势在几招之内击败。
阿须矢的实力强劲得简直不像是人类,他败得毫无悬念,同样灰败的还有吉北太郎一直以来对权势的向往。
但今夜无疑是能够改变命运的一天,王将大人的心腹之患被他遇到,这是阿须矢错过的机会,而他一定要牢牢抓住,他和“金将”的默契配合已经彻底解决了那个最麻烦的男人,接下来就只要……只要……吉北太郎忽然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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