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诡船
“我还没说完呢。”昂热摆了摆手,“如果我们和他们讲道理,他们也和我们讲道理,那就万事好商量,该割地割地,该赔款赔款,该偿命偿命……搞丢了我最心爱的三个学生,那蛇歧八家死上三个家主什么的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但如果他们不讲道理,我也不用卖那群日本佬的面子,既然日本分部不想干了,那把蛇歧八家一锅端了也没人能诟病我们,毕竟是对方不厚道在先嘛。”
昂热平静的话语里透着刀剑般凌冽的杀意,他的内心根本不表现得这样无所谓,在座的三位教授这才想起,他们对面的老人除了伟大的教育家的身份外,还是一名屠龙者……当世最强的屠龙者!
“既然如此,那我通知执行部最精锐的专员们放下手里的任务,把他们传唤回来,随时最好和日本分部开战的准备!”施耐德站起身,重拍桌面。
“嘿,教授,请克制一下情绪。”昂热说,“这张古董桌子是我去年才换的,上一张桌子被我们的‘S’级搞坏了我没让他赔,可不代表这张桌子再被搞坏我不会让你赔!”
“抱歉。”施耐德立马坐下,这位执行部最大的话事人少有的像个被老师训斥的学生。
“不需要把我们的专员都传唤回来,让他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混血种的世界里,打仗从来都不看人数。”昂热淡淡地说,“要和蛇歧八家开战,我一个人去就够了,六十年前我能独自一人让那群日本佬抬不起头,六十年后的今天也一样。”
昂热的身上散发着锋利无匹的气息,就像一柄打磨百年的名刀。
他的刀锋并没有随着岁月的流逝而钝拙,相反的,在过往百年的岁月里,这位老人一直在砥砺自己的刀刃,他时时刻刻都保持着最好的状态,时时刻刻都做着万全的准备等待随时可能出现的敌人,在合适的时机把自己化为最致命的刀尖给予对方沉痛的一击……就像一位常不死的老将军,当他再次跨马冲锋时,施耐德几人只有望着他绝尘的背影摇旗呐喊的份。
第236章 老马识途,昂热出山
校长办公室的电话兀然响了起来。
“会不会是弗罗斯特。”施耐德压低声音说,“我们把加图索家的继承人搞丢了,他说过他会来兴师问罪,他扬言要提着双管猎枪带着足够的弹药把我们的脑袋都给打烂。”
“不会是弗罗斯特。”昂热摇摇头,“我了解那家伙,他现在应该怒不可遏,像一头失控的公牛,如果能把我们连校长办公室一起炸飞我想他绝对会这么做,所以在打烂我们的脑袋之前他不会好心知会我们一声。”
昂热看了看号码,是一个未知来电,他不禁皱眉。
校长办公室的电话是供卡塞尔学院内部人员拨打的,一般来说是装备部那群疯子打得最勤,他们隔三差五就会说研究经费不够用了让昂热派人送到地下的“瓦特阿尔海姆”里去,最好顺道再带上充足的炸鸡汉堡和可乐;其次就是各位教授时不时会拜访昂热……至于昂热的好友,他们都只拨打昂热的私人手机。
校长室的电话从没透露给学校以外的人,自然也从没有过未知来电,但电话铃声一直催促似的响起,显然不是打错了。
昂热的目光扫过对面的三位教授,最后定格在最左边的人影上:“古德里安教授,介意帮我接个电话么?”
“啊?我么?”古德里安指了指自己,就好像来面试好莱坞的三位女演员中姿色最老演技最差胸部最小的那一位忽然被导演选上,满脸受宠若惊。
“是的教授,您今年已经提名为学院的终生教授,您已经有相当的资格代表学院处理这些事务了。”昂热小声说,“如果是校董会那些家伙,就说我不在……当然,如果是洛朗家的伊丽莎白那孩子,你就告诉她我这里有今年送来的新茶,请她来喝茶。”
其实昂热是怕如果真是弗罗斯特那家伙用一个没见过的电话号打过来的,那多半是确认昂热在不在办公室,看要不要连人带办公室一起炸飞。可如果是施耐德和曼施坦因接电话那就没什么差了,他们也在弗罗斯特寻仇的黑名单上,大家会被一起炸飞。
古德里安得到校长的褒奖,满面春风地接起电话:“嗯嗯……请问您是……哦校长的老朋友庞贝啊……在呢在呢校长在办公室呢……天窗啊?我看看……嗯,天窗开着呢……好嘞好嘞……”
古德里安放下电话,微笑地望着昂热:“校长,不是校董会的人,是您的老朋友打来的电话,他说他叫庞贝,即将来拜访您……话说庞贝这名字真耳熟啊,真像我一个远房表叔。”
他觉得自己做得不错,应对得体,没有丢了学院的脸面。
“施耐德教授说得对,你有空真该去找富山雅史教员看看,检查一下有没有老年痴呆之类的。”曼施坦因看着老友不禁扶额,“庞贝·加图索是你的远房表叔?你怎么不说英女皇是你的表舅妈?”
“加图索……”古德里安一愣,当这个名字冠以姓氏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了对方的身份,声音立马高了八度,“庞贝?他是那个庞贝?”
“除了那一位还能有谁?”施耐德说,“庞贝这个名字承袭自古罗马伟大的军事家格涅乌斯·庞贝,在加图索家,只有钦定的家族继承人有资格使用古罗马英雄的名字,恺撒是这样,他的父亲庞贝·加图索也是这样,他是最正统的校董,卡塞尔学院名义上最大的出资人。”
“如果你了解那家伙的本性,我发誓你绝对不会把他描述得这么伟大。”昂热轻轻叹息,他望向古德里安,“那家伙到哪了?”
“这呢这呢!这么多年没见我的老朋友,怎么一见面就听见你在说我的坏话!”热情奔放的声音从众人的头顶传来。
众人循声抬头,只见灿烂的阳光中,一朵蓬松的降落伞宛若洁白的云彩缓缓飘落,遮蔽了天井的全部视野,降落伞的末端牵着的人影已经落入天井的正中央,正满面微笑地向他们挥手致意。
“你这神经病的登场一定要这么引人注目么!”昂热怒斥。
“嘿,朋友,瞧你这话说的,庞贝·加图索的登场难免引人注目啊,哪怕我三天不洗脸穿着乞丐服登场巴黎时装周,记者们百分之九十的镜头也会锁定在我身上啊!”
那个二货,不,那个男人降落在昂热和诸位教授的面前,说着极端自恋的话,看着他的模样就知道恺撒的母亲绝对没背叛自己的丈夫,这家伙绝对是恺撒的生父无疑,那种源于骨子里的自恋情节一脉相承。
不过男人确实有供他如此自恋的资本。
如果男人生在一个女帝的时代,他绝对是当世无二的宠妃。他的长发在阳光下散发着金子一样的光辉,双眼如同湛蓝的宝石,当他笑起来时胡须会卷起性感的弧度,健康的小麦色皮肤,线条完美的肌肉……如果他的性格不那么贱兮兮的,就连昂热都不得不承认这大概是世界上最趋近于“完美”的男人。
“你社交平台上个月更新你深潜的近照,怎么忽然又改跳伞了?”昂热问。
“别别别,别在我的面前提‘深潜’两个字,我现在对深潜过敏!”庞贝解开安全锁,从昂热的古董茶桌上跳下,“一个月前和我一起在大溪地深潜的那位波旁王朝公主潜水器故障,差点没在我旁边淹死,现在我的儿子又因为深潜下落不明,我决定这辈子再也不下水了,海洋一定是我的克星!”
“你也可以成为海洋的克星。”昂热冷笑,“当你淹死了就会变成一坨海洋垃圾飘在海里,多污染环境。”
“哦,我的老朋友,你说话还是一如既往伤我的心。”庞贝这样说着,却没有一点伤心的模样,反而转向教授们,“这位想必是就是施耐德教授吧,您低沉的嗓音真酷啊,很有威慑力……这位是曼施坦因教授没错吧,您的发型很棒,有人说过,光头才是检验一个男人是否英俊的标准……古德里安教授?我们新任的终生教授?您的外表就很有学术气息啊,浑身透着一股爱因斯坦式的伟人气息……”
“行了行了,寒暄到此结束。”昂热挥手打断了庞贝的恭维,“先生们,让我和庞贝单独聊聊。”
“诶,可我接下来要聊一些很重要的内容,如果没有听众的话我很难有兴致讲下去啊,昂热你又不会捧我的场。”庞贝一脸惋惜。
施耐德和曼施坦因都起身告辞,唯独古德里安还赖在椅子上:“庞贝先生,您的意思是,我已经评上新任的终生教授了是么?”
“作为校董,本不应该和教授说这些内幕,但我偷偷告诉你,其实名额从一开始就内定啦,校董会往年都优先把名额赋予接受他们招揽的教授们,但今年您是例外,因为您有一位足够优秀的学生啊!”庞贝感慨。
“明非!”古德里安老泪纵横,“我就知道,明非他永远都是最棒的!这些该死的日本佬,他们如果让明非出了意外,我发誓会用世界上最厚的《大不列颠百科全书》打爆他们的脑袋!”
“抱歉庞贝先生,这家伙大概是老年痴呆了,我会负责把他送去富山雅史教员那儿例行检查。”曼施坦因一把拖走老友,免得他留下丢人现眼。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昂热看着庞贝,“你不会只是把我这里当成定向跳伞的降落点,打完卡就走吧?”
“茶呢!”庞贝抱怨道,“贵客登门都没有好茶招待么?我记得你的茶柜里有产自母树的大红袍。”
“你算哪门子的贵客?你是不请自来,只有苦荞茶,爱喝不喝。”昂热说。
“我们加图索家可是学院最大的出资人,如果卡塞尔学院是一家上市公司,那我就是最大的股东,我怎么就不算贵客了!”
“现在的股东是你的弟弟弗罗斯特,你如今连名誉校友都算不上。”
“苦荞茶就苦荞茶嘛,真是世态炎凉啊,没了实权就要遭人白眼。”庞贝叹着气为自己沏茶。
“到底有什么事,你再和我扯淡我就喊副校长来陪你聊天了。”昂热皱眉。
“别别别,千万别喊那家伙,你知道的我和他一向合不来。”庞贝连忙摆手,“还不是因为我儿子么,儿子搞丢了老子能不着急么?虽然在他和你们眼里我都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可你要知道父爱这种东西是不显山不露水却比山还要沉重、比水还要柔情……”
昂热默默拿起开水壶。
“好好好,我说我说,别一言不合就拿开水泼人啊,你把我泼毁容了我还得整回来,虽然我不缺这份钱,但我这张脸可是纯天然的。”庞贝按下水壶,“我确实为恺撒而来,当然,这只是一部分原因,其实我这次是请你出山。”
“请我出山?”昂热一愣。
“没错,我的儿子都丢啦,当然要请一个镇的住场面的人去日本把我的儿子捞回来,不然我这一脉就绝后啦!”庞贝说,“我看港片里都这么演,家人被黑社会抓了之后就找更靠得住的黑社会来捞人,可蛇歧八家已经是日本黑帮的老大了,想来想去认识的人里也只有你希尔伯特·让·昂热能压住那群地痞流氓一头。”
“不用给我扣帽子,不用你说我也准备跑一趟日本。”昂热淡淡地说,“这些年我们和以汉高为领袖的欧洲混血种们一直明争暗斗,日本的混血种却从不参与,他们好像在混血种的世界划出一块自己的地盘,自给自足,但它他们从不是安分守己的家伙,从二战时他们就暴露了他们的野心,派遣混血种参与欧洲战场,企图把控更大的地盘,于是我亲临日本,强迫八家和秘党达成教育协议,他们派最优秀的继承人们来学院进修,这些人回到日本后组成卡塞尔日本分部,但我知道他们始终抱有野心,秘党并没有完全掌控他们,却一直相安无事。”
“但既然这次他们主动撕破脸面,咬我一口,我也不可能坐以待毙。”昂热冷冷地说,“你见过绝不咬人的猛兽么?”
“真酷啊,你现在的模样真像个西部老牛仔!”庞贝鼓掌,话锋一转,“可你真的对日本的情况了解么?”
“什么意思?”昂热眉头深皱。
“我不是说蛇歧八家,对他们你肯定了解得比我多,我是说这次的任务,他们炸毁的那座海底古城高天原、那些尸守、还有那枚胚胎。”庞贝幽幽地说,“想必你也看到了列宁号当时的状态,我们不妨想想,有什么东西需要一枚古龙的胚胎去唤醒的呢?一座城市?还是一群尸守?它们的价值远远不如胚胎本身,幕后之人显然不是个蠢蛋,用一大块金子去换来一堆铜铁。”
昂热沉默不言,脑海里有一个隐约的猜想。
“你知道高天原又是怎么沉入海底的么?想一想历史上以往几次重大的事故,玛雅文化消失之谜、通古斯大爆炸,王恭厂大爆炸,和夏……每一次的大事件背后,我们总能看到龙王的影子。”
“你的意思,高天原是一位龙王动用灭世级的言灵沉入海底的?”
“龙王么?”庞贝轻轻摇头,“你或许不了解那场灾难的规模,那本是能造成整个日本陆沉的灾难,所有的火山全部喷发了,仅凭海啸的狂潮就能淹没整个日本岛屿,席卷到澳大利亚的波涛都让他们的海岸线骤然升高了几十公分,那股力量足以对整个世界产生威胁,但出于某种原因,只有日本本土的一部分被剥离出去,那块土地随着狂流迅速沉入无人能达的海,也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高天原,龙王的力量可以轻松惬意地毁灭一座城市和满城的人,但要想毁灭一个国家还很勉强……那是‘神’的伟力。”
“神?”昂热细细地揣摩这个字,眉峰不自觉跳动。
第237章 路明非的奇幻漂流
“关于日本的神话我一直存在很大的疑惑,因为我自知大概是人类中最淫乱的人了,可他们的祖先在淫乱程度上居然比我更甚,不,这个世界上绝不可能有这种人,在这方面能超过我的物种只有一个……”庞贝顿了顿。
“龙。”昂热沉声接过话。
“你心里有底就好。”庞贝越过茶桌拍了拍昂热的肩膀。
“我知道你曾经面对过龙王,对那种生物有发自骨子里的憎恨,憎恨这种情绪让你无畏,哪怕站在一条龙王面前你也敢挥刀,但这次的敌人显然不同。”庞贝说,“有人在背后秘密操纵着这一切,他觊觎着比龙王更高规格的力量,打起了‘神’的主意,你不能用以往的常识去思考这次的敌人,当人类的狡猾和龙类的伟力合二为一时,那才是最可怕的!”
“哎呀哎呀到点啦,我还约了香奈儿的首席设计顾问喝下午茶。”庞贝看了看腕表,从椅子上跳起来跑下楼,“对了,我的朋友,最后给你一个忠告,距离你年轻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六十年,也许你的力量没有下降,可这个世界变化很大,别再用六十年前的目光看待今天的蛇歧八家,不然你可能会栽跟头。”
“别送了。”庞贝不回头地挥手,合上了校长办公室的门。
“本来也没想送你。”昂热对着庞贝远去的背影,轻轻摇头。
他独自一人坐在寂静的天窗下,苦荞茶从热气腾腾放到冰凉。
夕阳沉落,光影把他苍老的面庞切割成明亮和阴暗两个部分,松鼠在书架上窜动,零零星星的灰尘下落的过程被拉慢无数倍,阴影的部分缓慢而极力地在老人脸上腾挪……很久很久后,太阳收尽最后的余晖,暮色如一场大潮将老人彻底淹没。
……
路明非悠悠转醒。
他努力睁开眼,眼皮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喉咙里干涩得像是被火烤了三天三夜,身体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脑袋像是裂开又被缝上一样剧痛。
他竭力让自己的眼神聚焦,模糊的视线里,海浪和云层在视线里倒退,粘稠的的海风扑面而来,腐烂的鱼腥味像是略过呼吸道直接灌入肺里一样,明明是白天,天边黑得似乎和大地连在了一起,只有远处的海岸闪烁着零零点点的灯光。
路明非大口地把腥咸的气息吸入自己的肺里,哪怕这味道像往鼻孔里塞了一整罐的臭鲱鱼,肺里被微凉的气息席卷也疼得像是要冻裂,但能呼吸、能感觉到痛就至少说明他还活着、尚在人世间。
细密的雨丝从天而降拍打在脸上,冰冰凉,路明非抬头望天,低沉的乌云遮盖苍穹,让天空看起来都不显得那么高远和辽阔了,反而透着几分没来由的压抑。路明非觉得自己的意识似乎还没清醒过来,视线和天空的中间好像隔着一层若隐若现的牢笼。
首先他确定自己是活着,其次,他好像还在海上……或者说,他在某一艘船上?此时发动机的声音要盖过海浪,而且他后背躺着的地方冰冷、坚硬、又超潮湿,大概是某艘船的甲板吧。
他努力回忆,最后连贯的记忆停留他把第三针药剂狠狠推入自己的身体里,嘶吼着让恺撒带着楚子航和酒德麻衣离开,然后他的脑袋就宕机了,视野里只有漆黑无尽的海水中那条腐龙和铺天盖地的尸守,他好像浑身都染着海水都洗刷不净的鲜血。
他被极致的疯狂和杀戮控制了,一切都像是一场噩梦,混沌里,只有几个零零碎碎的片段在他脑海中闪回。
从天而降的冰山……红白色相间的巫女服……海藻般暗红色长发……怀中如樱花花瓣一样柔软的少女……
“绘梨衣……”路明非艰难念出这个名字,声音像是喉管被烫伤的病人那样嘶哑。
“你醒啦?”陌生的声音从身旁不远处传来,是个男人的嗓音。
路明非扭头望去,看到一个笼子里关着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长发近乎遮蔽了他的眼睛,眼瞳从发丝之间透出丝丝缕缕的微光,他穿着一件棕色的麻布上衣和裙裤,宽大的裤脚下是瘦骨嶙峋的脚踝,看起来就像个衣衫褴褛的乞丐。
路明非挣扎着坐起身来,这才惊诧地发现原来刚才意识还未清醒的时候感觉到包裹着自己的那层似有似无的牢笼并不是错觉,和乞丐般的男人一样,他的面前是铁质的栅栏,他也被关在一个坚硬的笼子里,像是动物园供人参观的野兽。
海风夹杂着冰冷的雨丝迎面拍来,那股凉意像是穿透皮肤刺在人的骨子里似的,让路明非稍稍清醒了几分。他下意识打量起周围的环境,他确实是在一艘船的甲板上没错,集装箱和铁笼堆满了甲板,看起来像是某种大型货船。
货船在海面上迎着风浪行驶,不知驶像何方,持枪的男人们在远离甲板的船腹和船尾处巡逻,他们总会刻意避开甲板的位置,似乎有些忌惮甲板上的某些东西。
“如果不出意外,他们一般不会靠近商品。”被关在路明非隔壁笼子的乞丐模样的男人说。
“商品?”路明非微微皱眉。
“你好像对自己现在的处境不大了解啊。”乞丐模样男人朝路明非的身子努了努下巴,“不如低头看看。”
路明非低下头,看到自己身上披着一套破烂而简约的条纹装,或是说囚犯装,让自己不至于到衣不蔽体的程度。手腕和脚踝处都传来沉重的压迫感,是因为坚硬的铁链将自己的手脚牢牢束缚住,看起来像是不幸落入某个人贩子组织的阶下囚。
“嗯……这是被某个犯罪集团抓到了?”路明非自言自语,他试过挣脱铁链,但一用力身上就传来猛烈的痛感,应该是药剂的副作用。
如果副作用只是虚弱和无力的话倒不是不能接受,其实那么猛的药剂接连注射三针,没死也没彻底失控变成怪物什么的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虽然路明非不知道自己最后怎么得救又怎么来到这艘船上,但他隐隐觉得自己活下来大概和某个女孩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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