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柳水剑心
第880章 罪孽
神代现世的夏日，与曾经的夏天相比，总感觉气候宜人了些许。
空气中满是干净的灵气。
炎炎夏日，蝉鸣不断，但躲在阴凉的树下，也不会炎热难耐。
左小铃时隔一年，再次见到阳光，她欣喜异常，站在树荫下，不断逗弄着金色的蝴蝶。
这是一周前那【封王一日】之后她得到的变化。
她的魂体凝聚成了完全的实体，与死神相比，也就缺少了些许灵压与斩魄刀。
作为始终与佟古住在一起的幽灵，她全身心的相信佟古，因而也得到了【王之余辉】的加成，开始从类似【地缚灵】的性质发生转变。
能够成功的脱离固定的地标，开始移动。
甚至偶尔会出现几个灵感不错的孩子，看到左小铃的存在。
这让这个只能在网络上“呼风唤雨”的少女幽灵，再一次产生了真切活着的实感。
“左小铃，我们快进去吧，外面还是很热的欸。”
和一萌似乎非常怕热，她耳朵上的银白色自然ARM，不断散发着微光。
她灵感不错，能够看到左小铃，两人顺理成章的交上了朋友，并因为两人对于佟古和橘冬旒的感情充满期待而臭味相投。
如今时常避开两家大人，自己聚在一起尝试搅弄风雨。
左小铃还没玩够，不想回去，眼珠子一转，就想到转移和一萌注意力的办法。
“一周前那个【封王仪式】，你去了吗，一萌姐？”
和一萌果然立刻撇了撇嘴，不快的踢着石头。
“冬旒姐给我加了特殊的结界，所以没去成。”
她看到之后铺天盖地的庆贺，如今山城依旧张灯结彩，喜色还没有褪去，她看到那些灯笼，就更加难过了。
她也很希望出现在那种场合。
左小铃见稳住了和一萌，很快便将话题转到自己想知道的方向。
“一萌姐，现在网上都在猜测这次【觉醒试炼】的死亡率很可能是有史以来最低，还有很多人说，这是最后一次【觉醒试炼】了，你家那位有说什么吗？”
事实上，自从【封王仪式】之后，不只是东夏，全世界都仿佛爆发了底蕴。
大量针对普通人的强化一次性出现，各种前所未见的科技设备，也被那些大公司以及国家开始批量发放。
这让很多前几届参与【觉醒试炼】的玩家们心中难平，认为自己当时的惨烈状况，是政府以及黄金阶的高层们故意为之。
和一萌作为橘冬旒的家人，而如今的白银前列席位，基本都是橘冬旒的麾下，她知道很多隐秘的消息。
她左右张望了一下，小声道
“冬旒姐说，此前的觉醒试炼，的确是被人为筛选过的，如今的很多科技设备以及特殊道具，从前也可以发放，只不过……”
左小铃双眼瞪大，虽然她已经是死者，但这个消息还是让她产生了些许动摇。
“只不过，有一些存在，不希望我们的【存续率】过高，那会引起某种灾厄！”
和一萌一知半解，存续率这個词，说的有些生硬，她感觉把一条条人命，用这么冰冷的词描述，太过可怕了一些。
左小铃也曾经听过存续率，此时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道
“一萌姐，我们回去吧。”
她那高涨的情绪和热情，仿佛一瞬间低落了下来。
“啊？你不继续玩了吗？”
和一萌不解，但左小铃已经朝着佟古的住处跑了过去。
佟古的房间上方，云层之上。
佟古站在此处，拉奥·冈与彭祖站在他身后。
“这么说，【告死者】其实是你的部下？”
佟古开口，语气中已经没有多少疑惑。
在他进入黄金阶，成为真正的人之王者之后，世界的真相迅速浮出水面。
包括曾经始终无法看清的一些事。
例如【告死者】那位【艾薇儿·伊娃】背后的存在，此刻就站在自己身后。
告死者那些在普通人看来难以理解的言论，都有了注解。
拉奥·冈点头。
“不错，陛下，【告死者】是在我的授意下出现的组织。”
“目的是作为抑制力，遏制人类过于旺盛的求生欲。”
祂双目之中银白色的信息流不断闪烁，似乎是在回忆在祂的意志下，死去的到底是多少人。
那沉沉浮浮的存续率，便是【超位】们做出的选择。
当世界陷入绝望，祂们便挑选出英雄，力挽狂澜，让黑暗绝望之中的人类可以跟随英雄们奋勇抵抗【命运游戏】。
但当各种攻略、道具、乃至特殊的能力出现，人类的存活变得异常简单之时，各种诡异的存在便开始对现世造成影响。
不管是到处宣扬告死的疯狂教徒，又或者是直接跨越阻隔，将自己的意志投射到【现世】的深红，一步步将存续率重新夭折。
这是一个被精心控制的平衡。
出手的……便是【现世】真正的守护者——三大超位。
“呵，这种真相，如果说出去，恐怕很多人都会心神崩溃吧。”
拉奥·冈戏谑的笑着，语气里满是嘲弄，但不知是在嘲弄自己，还是在嘲弄世人，又或者，是在嘲弄这悲惨的现状。
彭祖在另一边，站的稍远，并没有开口。
但祂做的，又何尝比拉奥·冈干净。
祂作为直接坐镇东夏的【超位】，唯一直接管理国家的超位，掌控着现世人口密度以及人才梯度最为完整的东夏。
但却故意放任各种派系不断发展，放任各种教派横行。
哪怕是【觉醒试炼】这种日子，也会有告死者闯入传送门前，宣扬那可怕的教义。
哪怕知道自己的弟子巫马玉和已经走上了歧途，成为了告死者，但祂依旧视而不见。
不是因为祂顾念私情，相反，恰恰是因为彭祖无情。
祂既不阻止巫马玉和走上邪道，又不阻止巫马玉和影响更多的人。
用最为酷烈的养蛊手段，放任东夏多年内耗。
在这种环境里，能够杀出重围的，如武正阳，如彭麟子，如橘冬旒，自然是风华绝代，一时无俩的真正天才。
但又有多少人知道这其中埋葬了多少无名的异才？
早早获得斩魄刀强化的申屠一川，获得美食细胞的赵小奇，被魔神一道吸引的时孝……
“够了。”
“这种时代……该结束了。”
“我们已经等待太久，这一次，我们只争朝夕。”
第881章 一切的真相
“陛下不喜欢我们的做法？”
彭祖开口，声音犹如天雷地火一般铿锵，但却并不是生气。
作为一手主导将佟古一步步推上这个位置的【超位】，祂自然早已对佟古十分了解。
这位【人王】陛下，有着远超普通人的同理心和善恶观念，说是嫉恶如仇也不为过，在特殊情况下，还会产生可怕的暴虐情绪。
但是，作为【王】，直面黑暗是必须的。
佟古心思健全，并不是那种纯粹的理想派，他能够想到【超位】们为何做出那种决定。
无外乎是【现世】无法承载过多的人类，过高的【存续率】会让【现世】再次无法遮掩，走向下一个地球的结局。
所以【超位】们将【现世】打造成了一个绝望而酷烈的环境，封锁了部分技术和知识，让所有人都在【命运游戏】中面对失去和挣扎。
以这种手段，迅速培养起一批能够在【真实界】战斗的黄金阶玩家，并稳固住了阵线。
甚至彭祖与阎柳燕等人会故意将部分小有天赋的天才，利用【命运天幕】的接引，引导到太古神族以及其他神魔麾下。
由此拉拢出了第三阵营。
这是地球被攻陷之后，绝境之中的幸存者们的求存智慧。
能够将现世保留至今，并将人类种族的希望始终延续，并且在真实界也逐渐站稳脚跟的雄才大略。
【超位】没有错。
只是伴随着罪孽。
“你们做的没错，不，应该说，你们做得很好。”
彭祖并没有露出其他神色，因为祂能感觉到，佟古情绪并不高昂。
“你们的做法或许是最正确的，只是我不喜欢，仅此而已。”
拉奥·冈嘴角勾起，并不是嘲弄，反而像是看到了曾经的那位陛下一般，或许，这就是自己和彭祖无法成为【王】的理由。
力量、心计、决断，甚至是残酷，自己两人都不缺，但唯独少了几分人性。
这是曾经那位陛下对于自己两人的评价。
但是人性这种东西，又最容易犯错，最容易带领族群走向覆灭，这种矛盾感，让拉奥·冈感觉到困惑的同时，有种反常的喜悦。
对于祂来说，世界上未知的东西已经极少极少，没有未知就会导致无趣，因此，祂最是喜欢接触各类千奇百怪的玩家，那会让祂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