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堀川雷鼓
但,当照夜试着把浮士德的心灵带出混乱记忆中的时候,他却感受到了抗拒。
浮士德不想停止。
她在向照夜传递一个信息——她找到了方法!
她也不想离开。
她尚未满足,她不想让时间停下,她不想认输。
傲慢,自负,但这只是表象——她的心中,也有着远大的理想与抱负。
尽管照夜刚刚才抵达她身边,但也听了大半程,听到了浮士德的自言自语,感受到阻挠,他想了想,从口袋里,把一些电池卡拿出来,甩到了浮士德身上。
然后找了个座位,静静坐下。
无妨。
反正他在这里。
第186章 超量怪兽!
“唔……”
浮士德慢慢地醒了过来。
她的身体有些疲惫,感觉浑身上下没有任何力气,身体就仿佛化作了软泥一样。
她的脸颊有些泛红,呼吸颇为沉重,进气出气,动作幅度都很大,胸膛山峦起伏明显。
汗水浸湿了她的发丝,让她看起来像是刚从浴室中刚出来,还没来得及擦拭头发。
她努力地试着坐起来,而就在这个时候,她注意到在她的面前,一个男人正拿着一张卡片,仔细地查看着。
注意到浮士德的视线,照夜抬头看去,收起卡来,露出笑容:“醒了?”
“额……”浮士德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先回答几个问题吧。”
“嗯……?”
“你叫什么。”
“唔……安……浮……浮士德。”浮士德眉头紧锁,缓缓地开口。
“你是什么人。”
“我是机器……不对,我是链接公司研发部的部长。”浮士德摸着额头,缓缓地开口。
“还不是。”照夜摇了摇头,“顺便一提,不仅不是,马上就要降职了。”
“额?”浮士德还没回过神来。
“好了,喝点儿咖啡吧。”照夜把手头的咖啡杯递了过去。
浮士德懵懵懂懂地接过咖啡,盯着咖啡波动的波纹,稍微呆了一下子,下意识地说:“有种熟悉的感觉。”
照夜耸了耸肩。
照夜的咖啡技巧,是从A那学习的,A的咖啡技巧,则是从脑叶公司里的某个人学的——自然,安吉拉记忆中当然会有。
浮士德喝着咖啡,缓着精神。
一方面,脑叶公司那些异想体,有类似于“克苏鲁生物”的“精神污染”效果,哪怕是隔着一层窗户,只是记忆的片段,对浮士德这个没有任何防护的人来说,也是重度污染,因此她现在的精神非常衰弱。
另一方面,安吉拉几百年的记忆,对她这个人类来说,也是巨大的“乱流”,想要理清自己身处何方,究竟是什么人,是需要时间的。
薇薇安稍微准备了点儿别的东西。
她对浮士德忽然昏迷这件事,并没有什么感觉。
虽然链接公司相对平和一些,但总会出现一些人类的伤亡,这是都市公司在所难免的事情。
她反而觉得浮士德在这个时候昏迷一次,还挺好的——至少这样,照夜还就能抽空多休息一下了。
在这种想法支撑下,薇薇安并没有催促浮士德,直到一个小时之后,浮士德这才捂着脑袋,理清了思绪。
“社长,很感谢你救我。”浮士德甩着脑袋,回忆起了记忆世界中的事情。
“看来你还在被安吉拉的记忆影响,说话逻辑还没恢复……”照夜耸了耸肩,说,“之后我会给你安排两天病假,你好好养养身体吧。”
浮士德揉着脑袋。
她在回忆。
回忆——她为什么会落到这个田地的。
浮士德的冲动,始于欲望。欢;:迎"进?"!入?【,!夜;袭";的":月:?费.'群;:】:.6;9?.4?:9.,3:""6!,1:3";5?."
就像浮士德会在J巢的家里写满公式,她对知识有一种疯狂的渴求。
她之所以加入J公司,就是希望能够在J公司,这个号称封锁着世界上最多秘密的公司里,学习到一些外界无法学习到的隐秘知识。
而她之所以离开J公司,就是因为婕斯缇娜实在让她无法接受,且她也无法接触更多的知识。
在她傲慢的行事方式下,她其实一直得不到满足。
她想要学习更多的东西,学习更多有用的知识,她不知道这些知识能拿来干什么,但她总之想要学。
她加入了链接公司,在链接公司内学到了许多隐秘的知识,甚至在多次的努力下,成功掌握了让人和【同调怪兽】简单共鸣的手段,得到了照夜的认可,终于可以触碰公司最高机密——永动机。
永动机的美丽,让她无法忘却。
那永远旋转的,彩虹的光,直到现在,仍旧在她心中环绕。
她渴望探寻永动机更多的秘密,并且希望能够发掘更多的东西,获得更高的地位,和照夜,和那个她都敬佩的真正天才平等地交流、学习。
然而——她的身前,却骤然出现了两座大山。
一座高山名叫鸿路,能够轻易地做到与永动机共鸣,一个能够轻易地做到她完全做不到的事情的人。
一座高山名叫默尔索,一个虽然同样无法与永动机共鸣,但决斗能力远超于她,被链接公司内所有人尊重的人。
相比之下,她,有什么?
知识,以及对知识的狂热。
剩下的是什么?
惹人厌的性子,美丽的容貌?
这种东西在链接公司,是无意义的东西。
没有人会在意别人长什么样,只要决斗技术够高,你就是长得再猥琐,也能得到大家的认可。
没有人会喜欢她的恶劣性格,链接公司的核心思想是链接彼此,创造快乐。
固然得到了照夜的认可,可又有什么用?
链接公司内,哪个人没有得到照夜的认可?
在这巨大的公司内,她是独特的,但也是孤单的,她是优秀的,却不是那个能够让所有人尊重的、突出的人才。
她的孤独,她对知识的探求,她对照夜的崇敬,让她莫名地和卡片,产生了某种联系。
就在那个时候,她鬼迷心窍般地,本能地将安吉拉的记忆复制到了她的脑海中。
就差一点点,她就会失去自我,彻底沦为行尸走肉。
但——
照夜救了她。
强大、万能,关注所有职员精神状况的照夜,第一时间就给她做好了准备和防护。
而这,也终于,让浮士德在安吉拉的记忆中,找到了“希望”。
这数百年的折磨中,就与她的痛苦相近,这也是她因此轻度扭曲,与卡片共鸣的原因。
而更进一步,在无穷无尽的痛苦中,在亲自体验了这上百年的痛苦回忆之后,浮士德终于,也想到了她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就像她说的那样——
快乐对她并不重要,她想要的,是投入到时间的急流之中,投入到事件的进展之中,找寻最高、最深的东西,用她的精神,尝遍痛苦、悲哀以及……幸福。
是的!
她真正追求的,是幸福啊!
她打了个激灵,终于回过神来,明明浑身疲惫,但竟然还是爆发出了惊人的力气,跑到了实验台旁边,激动地往一张卡片中注入材料和素材。
她将自己的知识投入到了其中。
在薇薇安惊讶的目光下,浮士德仅仅只画了数分钟的时间,就制造了一张卡片。
这是一张,普普通通风的空白卡片,浮士德制造好卡片之后,轻轻贴着额头,渐渐地,某种力量开始缓缓地在她身边流动。
血魔 梅菲斯特的幻影,再次于她的身后出现,恶魔之力开始蔓延。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她的身体中,发出了惊人的指针转动声。
片刻之后。
一张正面和其他卡片都不一样,看起来甚至有些“老化”,颇为古朴的卡片,在她手中,化为实质。
彼岸恶鬼斯卡尔米利奥内。
那是一个,拥有细长爪子,背后生有蝠翼的瘦长恶鬼,它的身体漆黑,身下赤红,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魔。
成——成功了!
这次不是注射自己的精神,而是自己靠着共鸣,创造出了卡片!
我做到了和鸿路一样的事情!
她欢天喜地地跳起来。
“彼岸系列……你的卡怎么都是恶魔。”照夜在浮士德身边看了一眼。
“呀——”浮士德吓了一跳,急忙收起卡片,贴身放好,紧张地看着照夜,脸色变得极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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