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企谷雪乃的养成日记 第2章

作者:大黄花鱼

  这个十四五岁的少女乖巧地点了点头,离开了他的身边,走向艾丝蒂尔的方向。

  “王长子殿下,拉斐尔·冯·奥塞雷丝,觐见。”

  然后,他就听到了传唱官在传他的名字,听到这个名字,让他的眉头一皱,他最讨厌的几样事情之中,这个名字也算是前几位。只是,现在的他也没什么心情找茬了,事实上,今天他的心情一直不怎么好。

  于是,他闲庭信步地沿着红地毯,往女王宝座的方向走去,而随着他缓慢的步伐,原本人满为患的大厅,分出了一条泾渭分明的界限,他们,都在自动为他退让开去,直到,他看到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

  而科洛丝也在注视着他,穿着利贝尔王国军统一的绿色军服,还有胸前仿佛是炫耀般的众多勋章整齐排列。罕见的银色短发,同时瞳孔的颜色更是如鲜血般的赤红,已经不是罕见,而是独一无二了,在利贝尔,相比起近乎于国色的紫色,银色和红色并非什么吉祥的颜色,他带着紫荆花印记的手上,握着通体漆黑无光的长枪,仅有枪头的部分似乎反射着点点的光芒,似乎在远处都能闻见血腥的味道,这把长枪,科洛丝也听说过,据说是军部,特意要求蔡斯工房配合他的能力参数所制造出来的独一无二的导力科技结晶,导力二型长枪“天狼”,通体漆黑的枪身,其实是新型的导力材质,能够最大限度活化增益型导力魔法的效果,而且事实上也证明,这杆长枪在她王兄的手上,确实夺取了不少敌人的性命,因此,她王兄的外号,如卡西乌斯的外号“剑圣”一般,他的外号“天狼”,是实打实从一具具被长枪戳穿心脏的尸体上铺垫而来的。

  两人没有说话,只是对视着,他离经叛道,在上层阶级从来没有好名声,但即便是最讨厌他的那些人,都不能否认他军功彪炳,从百日战争中升起的军部新星,随后多次参加大战,渐渐的,国家英雄,利贝尔的守护者,他获得诸多名号。但是他从不掩饰自己对利贝尔王室的不喜,就连军部户籍上,用的都是母姓,而不是那个与国同休的姓氏,他有整个军部的支持,在虎视眈眈的帝国和敌我难辨的共和国的环视下,军部更希望的是由他,坐上那个位置,而不是那个毫无功绩的小丫头,他是名义上的王长子,拥有紫荆花印记的利贝尔第二顺位继承人,银发赤瞳的拉斐尔·冯·奥塞雷丝。

  她从出身开始就包围在花团锦簇的爱护之下,她是尤迪斯王太子和王妃生下的正统继承人,她会带着王祖母的期许,已故王太子夫妇的爱情,生来就注定会在未来继承那张椅子,即便父母身亡,她依然在孤儿院和祖母身上,收获了众多的感情,现在,她得到王祖母的支撑还有七耀教会的支持,坐上那个位置,她是实打实的王太女,拥有紫荆花印记的利贝尔第一顺位继承人,紫发紫眸的科洛蒂娅·冯·奥塞雷丝。

  于是,她开口道。

  “汝,有何事?”

  现在的她,是王太女是女王,而不是那个小时候希望跟在他身后的小丫头,登上王座的两步阶梯仿佛一条分隔线,她在上面,而他在下面。

  他看着自己的妹妹,尤莉亚已经挡在她的身前,连附近的亲卫队,也开始半抽出手上的剑,他毫不在意,和在她身边的老人对视了一眼,从她一样望向自己的眼睛中,可以看到厌恶,不喜,冷淡,就是没有一丝正常的看到自己孙儿的感情。不过大概自己也差不多吧,两看相厌而已。

  “吾有一事相求。”

  随后,他将名枪天狼直直插在地下,让整个空中花园都感到一股震动,众人心中大惊,看着这个眼神带着冷意的王长子,莫非整个家伙真的敢大逆不道行逆天之举?

  近卫队已经抽出长剑,尤利娅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就算挡不住他,至少能争取两位陛下逃离的时间。

  但是,比起来宾和近卫队的慌乱和小心翼翼,科洛丝和老人反倒平静非常,仅仅只是看着台下的那人。

  随后,这个从小就离经叛道的王长子拉斐尔做出了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甚至比起他要弑君,更加令人不可思议。

  他膝盖轻轻弯下,以半跪之礼迎向科洛丝,轻轻低下头颅,左手按在右肩膀,阳光将他那头白色的头发映照出些许柔和的光泽。

  “吾愿为陛下之专属骑士,陛下剑尖所指,即吾黑枪前进的方向,以吾手中枪与王族之血起誓,如有背弃,愿“骑士之枪”抛弃吾之灵魂,永堕无间炼狱。”

  随后,他保持这个姿势,抽起黑枪,反转枪头,指向自己的心脏,枪端一方向着科洛丝,这是古骑士礼,意味将自己的生命交付于君主,也是女王专属骑士的誓约礼,接下来,只要科洛丝握着枪端,骑士之礼完成,那么,君臣名分就定下了,但是,王族成员成为下一任君主的专属骑士不是没有,但从来没有王族直系成员会这么做,现在,拉斐尔的行动,既将自己的身份自降为旁系,也是告诉军部,他无意那把椅子。

  科洛丝轻轻推开尤利娅,不顾她的劝阻,走下阶梯,来到他面前,声音有些颤抖,小声地说道。

  “王兄大人。”

  她明明记得,小的时候,他说过,除了自己的母亲,对谁也不会跪的。

  拉斐尔依然低着头,用仅有她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闭嘴,赶紧握住枪,我可不想继续跪下去。”

  科洛丝犹豫着,有遗憾,又有不舍,只要握住枪之后,他们就不再是单纯的兄妹,而是女王和专属骑士,是君和臣。

  但是,想到祖母的期许,女王的责任,国民的期待,还有此时,拉斐尔做出的牺牲,她最终,握住了长枪。

  “吾之骑士,愿空之女神祝福汝。”

  最终,她用轻轻颤抖的声音说道。

  随后,回过神来的众人鼓掌,这下子,宴会上仅剩下的暗流都已经消散,当然还夹杂着正统派的得意与军部代表难掩的失落表情。

  他站了起来,原打算跟她再说些什么,可是看着这个令人厌烦的场合,最终,他仅仅只是做了一个退下的动作,随后,慢慢走出了大厅,开始跟着他进来的少女轻轻搂着他的手臂,和他一同走了出去。

  科洛丝仅仅只能看着,却无能为力。

  她明白了,今天王兄来,是为了给她铺路的,以他自己为代价。

  ............................

  在比起空之花园楼层更加高的楼顶之上,拉斐尔坐在半弧形的建筑物顶端,嘴上叼着刚从宴会上顺来的一瓶酒,看着下方举行的庆祝宴会,众人都变得只有指头般的大小,他从小就喜欢爬上这种高的位置,为此还没少挨打,但是这种习惯依然没有改变,因为这样会让他觉得离自由更加近一些,他俯视着现在在下方接受大家恭贺的科洛丝,他拿着那瓶酒,向着她的方向。

  “恭喜你,科洛丝。”

  道出了未能与她说的恭贺。

  突然,他感到了一股杀机,不知何时,他的后方站了两个蒙面的人,两人手上拿着长剑和匕首,从等到他们站了如此近的位置,才让拉斐尔察觉的身手来看,显然是熟练的杀手,只是,拉斐尔没有动,也没有拿起身边的黑枪,继续叼着酒瓶,眼神玩味地看着两名伺机而动的不速之客。

  “我来猜猜,是帝国那边的,还是DG教团那群死剩不多的余孽,不,如果算上今天的话,国内那群自作聪明的家伙更加有可能吧,还是说共和国想要嫁祸给帝国呢。不选择两位女王,而选择我,还算是有点脑子。”

  两名杀手根本不在意他的话,他们只会做两件事,杀人和完成任务。

  “哈哈,不回答吗,也罢,玲。”

  不知何时,连两名擅长隐藏气机的杀手都没有发现,原本仅仅只有三个人的场合,不知为何出现了第四个人,是一名少女,只有十四五岁的年纪,深紫色的头发,脸带着微笑,但总让人觉得她的笑容有邪性,而她手上拿着的,却是和她娇少的身形很不对等的死神之镰。

  “哥哥,人家要吃冰淇淋。”

  随后,少女出现的瞬间,仅仅只是一瞬间,两名杀手就被她拦腰斩下。

  “今天是好日子,别杀了哦。”

  拉斐尔提醒道。

  “讨厌。”

  少女不甘心地嘟了嘟嘴,最终还是听从了他的决定,将两个已经昏厥半死的杀手提到一般,在半弧形的楼顶上跑到拉斐尔身边,如履平地。

  “哥哥,我要吃冰淇淋。”

  拉斐尔喝着美酒,笑眯眯地对她说道。

  “可以啊,你出钱?”

  让一个少女出钱买冰淇淋好像没有任何羞愧一般,理直气壮地看着她。

  “被骗我!昨天不是发了薪水吗!”

  拉斐尔仿佛听到好笑的笑话一样,说道。

  “你是懂我的,钱肯定都被那个女人收去了啊,现在我身身无分文,你不是有零钱的吗?”

  少女不忿地说道。

  “那个该死的女人。”

  拉斐尔点头,表示赞同,随后贫穷的两人大眼瞪小眼,直到一个意外的声音传来。

  “王兄大人。”

  来人正是本应该在宴会上的科洛丝,她有些惊讶地看着倒在旁边的两名杀手,她有听说过自己的王兄因为杀人杀得太狠了,常年都会被人暗杀,想不到,是真的。

  “怎么,下面的事情不用管吗?”

  拉斐尔依旧喝着酒,盘坐在地上,没有动弹,享受着身后的少女为他揉捏肩膀。

  “嗯,离开一会儿的话,没有问题。”

  科洛丝看着他身后的少女,一直有意无意留心兄长消息的她也知道这名少女,她王兄从小不知道在哪里捡来的小孩子,一直带在身边,待之如妹,为此没有少受过非议,比起她这个亲妹妹,那孩子反而更像王兄的妹妹吧。

  两人相顾无言,突然,拉斐尔开口道,语气平和。

  “多多跟那个老太婆学吧,女王这条路,你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我是个粗人,只会打仗,政治之类的事情也帮不了你,好好保重。”

  随后,他直接将酒瓶扔到另一边的瓦雷利亚湖上。

  “兄长大人,至少这次,可以多住几天吗?”

  站起身来的拉斐尔摇了摇头。

  “还要赶回哈肯大门,摩尔根那个老爷子又要念叨了,而还要跟他解释今天的事情,不要怪老爷子偏向我,他只是为了这个国家着想而已,放心吧,老爷子我摆平就好了。”

  随后,对着旁边的少女说道。

  “玲。”

  “嘻嘻,走了走了,帕蒂尔。”

  突然,不知从哪里飞出了一个巨大的导力机器人,如遮天蔽日一般,今天所有的人居然都没有发觉有如此巨大的机器人出现在格兰塞尔,玲看着哥哥为他抢来的机器人,笑了笑,两人跳上帕蒂尔的手上。

  “帕蒂尔,走了哦。”

  从机器人的喷射口喷涌而出的反作用力形成的风让科洛丝不自觉挡了一下,随后,不自觉和那名少女的眼睛对上了,她笑的很邪,但是科洛丝好像明白她的意思一样。

  什么女王的位置你想要,给你就好了,可是,哥哥是我的。

  突然,科洛丝心底涌起了一股不甘还有怒气。

  少女现在那个位置,明明应该是我的!

鹤见留美:三次的失恋

  我在那个人那里,失恋了三次。

  “八幡”是留美从小开始就很熟悉的人,虽然是以平辈相称,可是他比起留美要大五岁,第一次,留美认识他的时候,那并非是一个美好的邂逅,甚至因为他的“算计”,这两个词,还是留美长大后才想通的。因为他的算计,留美失去了所有的“朋友”,明明那是些一直在排挤她,用嘲笑她来换取内部安稳的同伴,可是当八幡将她和那些孩子之间的丝线全部切断后,那切断后的伤痕依然深深地刻印在了她的心中,那个时候,她还是小六的孩子,甚至留美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悲伤。

  可是,当她独自面对那个罪魁祸首的时候,她却忍不住哭了,那是很丢脸,很丢脸的模样,将一直藏在心中,被排挤后的压抑和不甘,失去同伴后的空洞和失落,她毫无顾忌地,放声哭了出来,就连现在,留美每每想起来都会觉得脸颊甚至到耳朵都会发热,好丢人,在他面前像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虽然那个时候她是名副其实的孩子,可是她自诩精神年龄是要比同龄人要大的,啊,好害羞。

  就连现在,留美都觉得脸颊通红,尽情地在他身旁哭泣之后,留美毫不犹豫地咬了他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那种腥甜的血腥味她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在给他留下一个会成疤痕的伤口后,留美怒冲冲地对他说道,这是八幡欠她的。

  他只是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就好像是要安慰她一样温和地笑着,这让留美愤恨不已,因为她知道八幡只是把当初的自己当成是小孩子,这种被他看轻的感觉很不好受,明明只是比她大五岁而已,五年眨一下眼就过了,她就觉得自己从五岁到十岁一下子就过去了,可是显然,八幡并不是这么想的,真是讨厌的家伙。

  但是就在第二天,留美就看到他和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很亲密地走在一起,她从夏海那里知道了,这是他的女朋友,粉色头发的时尚女孩,身材也很好,留美亲眼看到那个女孩子和八幡撒娇的样子,真的很可爱。是说话笨拙,就算交流也只会冷言冷语的自己完全比不上的,和他相配的可爱女孩。那个时候,留美在心中突然生出了这样的感叹,啊啊啊,我失恋了啊,还没有相恋就已然来到的失恋。

  这是留美在他那里获得的,第一次失恋。

  “微风摇兮荻叶梢,霜随风信渐消散,思君怨君兮难解嘲。”

  国语老师拿着教本,将刚才读了一遍的诗句重新抄了一遍在黑板上,那是《源氏物语》里面的诗句,留美会那么清楚,并不是因为她的国语成绩有多好,相反,她不怎么爱看书,成绩也只是勉强没有到红灯的地步而已,可是只有《源氏物语》这本书,留美曾经不止一次在他家里面见过。

  苦夏蝉鸣,留美坐在炎热的教室内,尽管从窗户外不乏海风吹过,可是这个季节,就连海风都是热的,一向着装端正的国语老师都不得不将衬衫的袖子拨上去,就连留美自己都感到脖子出了层薄汗。可是她并不感到特别难受,用手轻轻地拨动柔和的黑发,将发梢收拢到耳后,尽管在夏天时她那头过长的黑发会很难整理,就连夏海都说要不要去剪掉,那样既清爽又容易整理。虽然有些心动,可是留美最后还是拒绝了。

  此时班上大多的学生都已经昏昏欲睡,没有听课的精力,或许国语老师也清楚这一点,所以讲课的内容也是与考试内容关系不大的诗文。留美没有睡意,可是同样没有将精力放在老师身上,看到旁若无人地呼呼大睡的夏海后,思绪回转,她又想起数年前那一幕。

  那是和现在的严夏完全不同的滂沱大雨,天上的黑云压抑着,仿佛随时都会塌掉一样,母亲牵着她的手,雨点打落在黑色的伞面上发出沉闷的声音,那个时候只有国中的自己,并不是十分清楚死亡的意义,可是四周的人包括母亲身上的黑色装束都在对她说明,那是一件非常严苛,不容得一丝儿玩笑的事情。因为还是半大的孩子,她的身上只穿着沉色的国中校服,母亲说,你这个年龄只要这样就好了。所以留美和附近严肃装束的人们轻易地区分了开来,只有这个时候,她会庆幸自己还是孩子的身份。

  当自己规矩地为那位不算十分熟悉的老人献上花束的时候,心中也不自觉涌出一丝悲伤,所以她不知道那个时候,夏海到底是什么感受,是怎么能熬过那段悲伤的。就算她献完花束后,身为主人家的夏海依然没有现身,留美听到附近的陌生人说,那个孩子太过伤心,或许不过来对她更加好。

  其实留美也是这么觉得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想哭。可是下一刻附近人群传来的惊呼和细细的争论,让她将注意力投向了不远处,当留美看清楚来人后,不由得凝住了呼吸。

  昏暗而压抑的黑色和灰色,占据了眼前的所有,可是那个一步一步缓缓走过来的女孩,身上那件艳红色的和服,鲜明得如血色,鲜明得耀眼,鲜艳的红色和服,长长的头发盘起了隆重而典雅的头鬓,嘴唇抹着嫣红,一如待嫁在即的新娘,那是她的好友,是刚失去了至亲之人的夏海。

  她的存在,为这一场灰暗的黑色典礼抹上了浓重的红色,是那么的叛逆,是那么的违反常理,那么的大逆不道。所以,他们的惊呼,他们的压抑着的议论,都是再正常不过。

  可是唯有八幡,唯有他陪伴着夏海而来,小心翼翼地牵着她的手,一步步陪伴着她走过这段充满了议论的路程,她看着不远处的好友,明明不过是不到十米的距离,可是留美却觉得夏海走的这段路有股不可侵犯神圣感,能够陪伴她走过的,只有在她身边的八幡。

  在那个冰冷的墓碑前,穿着大红和服的夏海缓缓跪在地上,她的表情很平静,丝毫不在意地上的雨水将她膝盖的和服打湿,八幡在身后撑着伞为她遮风挡雨,与留美同龄的女孩深深地向着墓碑叩头三次,那个场景,更像是获得了幸福的女孩在离别父母前的感恩。

  留美已经忘记了后面的事情是怎么处理,可是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夏海的踪影,没有了红色的女孩,他们又只剩下了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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