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蛇骑士
但左禅彦却敏锐地察觉到，他鬓边的肌肉，似乎发生了某种范围较大的形变。
那种形变，只有在笑容的弧度极为夸张的时候，才会发生。
也就是说，他在狂笑？左禅彦摩挲着下巴。
在原神正式剧情中登场的博士，也就是那个最为强大，也最为自私的，自称能够轻易击败小草神的切片，并没有如此情绪化的表现。
这种笑容，反而更像是当初，在正式剧情开始之前，蒙德城漫画中登场的那位博士。
带着某种非主流的狂傲感……
“可以认为，这个切片的年纪，属于年轻的那一款吗？”
他的眼中闪过分析的光。
但他的手指却没有丝毫停顿的意思。
锹形虫的屏幕被切成两部分，他的手指飞快在键盘上跳动，向宵宫发送这一段视频信息。
带着记忆体科技进入提瓦特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
对别人来说，要留下音画材料，需要各种特殊的材料，但对他来说，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盖亚联络的可靠性，甚至要优于过去在地球上，使用卫星讯号或有线讯号的时候。
只要他们将这段影音让八重神子过目，她就没有再干坐的理由。
那么，接下来，就是想办法解救那批，很可能会被当做实验材料的，从天领奉行的牢狱被转移到勘定奉行府的囚犯。
左禅彦的理念非常明确。
囚牢里的囚犯，已经得到了审判，经受了惩罚。
如果他们因为自己犯下的罪行，获得一个凄惨的结局，左禅彦不会有任何意见。
但如果有人要将他们变成下一场罪行的牺牲品，左禅彦绝对不能接受。
这是一码归一码的事情。
所以，他背起装满了记忆体机械的包裹，借着蜘蛛震动表的钩锁，重新潜入了勘定奉行府中，意图造成一些混乱，阻止可能出现的非人道实验。
即使有八成的可能，确定这次前来的博士切片并非那位以“Omega Build”为代号的最强切片，但他也不愿在这个时候直接对上第二席的执行官。
“Bomb！”他将爆炸记忆体，塞进新改装的，威力削减版的扳机麦林枪里。
这支原属于Shroud的爆炸记忆体，也是拟态记忆体的一种，无法直接被使用，必须要插入到扳机麦林枪中，才能发挥出他应有的能力。
这座埋藏了肮脏罪恶的府邸……左禅彦早就想大干一场了。
但随着锹形虫手机里新传来的画面，他忽然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原本只剩下柊慎介一人的房间里，忽然又闯进了一个女孩。
“父亲。”
哪怕不认识这位小姐，仅从称呼，左禅彦也能够判断出，走进房间的，是勘定奉行的大小姐柊千里。
她的身段看上去颇为柔弱，可脸上的眼神却是那样的坚毅。
“是你啊，千里。”
形同槁木的柊慎介，看到女儿的到来，也多少恢复了些颜色。
左禅彦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来的居然是柊千里吗……
这位向来在大事上不迷糊的勘定奉行千金，又会跟父亲碰撞出怎样的火花呢？
“父亲，听说你往府里运了一批牢狱的囚犯？”
柊千里讲话单刀直入，并没有多余的寒暄。
“据我所知，那是天领奉行的职责，以奉行牢狱人满为患为借口，这件事情也不在我们勘定奉行的管辖范围内。”
“您将他们带过来，是准备把这些囚犯当成实验品，送给愚人众吧！”
柊慎介的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
“是我平时对你太过宠溺……做女儿的，怎能对父亲说出如此无礼之言！”
“不，是您把我教的太好了。”
柊千里并没有恐惧的意思。
她走上前去，握住父亲有些枯槁的双手。
“父亲，虽然我不知道您为什么执意要和愚人众合作。”
“但我想，您绝不会像外面传言的那样狼心狗肺，只是单纯为了至冬人许以你的利益，就做出如此出格的行为。”
“您能不能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什么？”
柊慎介看着女儿，嘴唇翁动了几下，最终还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锁国令颁布，已经有将近两年的时间。”
或许是因为不忍看到女儿眼中的失望，他最终还是选择解释自己的行为。
“这段时间里，无论是远国监司，还是勘定奉行麾下的其他机构，基础的收入，已经削减了将近九成……”
“这奉行所上上下下成千上万的人，所有的利益，都系于我柊慎介一人身上。”
“如果不是我默许，如果不是真的过不下去，为什么奉行所的机构会变得如此贪婪，为什么我们对仅剩的外来商人的压迫，会如此沉重？”
“那是因为死外人，总好过死自己人！”
“愚人众许以的利益，更是养活这些自己人，不可缺少的一环。”
柊千里捏着衣角，显然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可是，邪眼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默许邪眼的交易，就等同于将一个恶魔放出了牢笼……以您的智慧，不会不了解这一点才对！”
柊慎介仰头望天。
天上一片漆黑，就连月亮都没有。
“是啊，邪眼的力量，就像恶魔一样。”
“但是，如果我告诉你，我就是要把这个恶魔放出来呢？”
柊千里一脸震惊。
父亲他，是被愚人众洗脑了吗……他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将军她不是人类，无法真正了解人类的生活。”、
柊慎介的语气逐渐变得沉重，声音的大小却压抑了许多，只有自己和女儿才能听清。
“而最重要的是，她已经太久没有真正踏足过人世间。”
“她根本就不理解，颁布锁国令，对于稻妻的影响，究竟有多严重。”
“稻妻列岛的资源并不丰富，许多关键物资，必须要从他国采购。”
“但锁国令的颁布，使得这一切都成为了镜花水月。”
“多少人因为外贸的停滞破产，多少工坊因为没有关键材料停工……”
他没有将一切说得那么完整。
“为了永恒这种虚无缥缈的理由，闭锁一个国度。”
“荒唐！”
“所以我才会被愚人众说服，愿意相信他们带给稻妻一段阵痛，换取将军回心转意的理论……”
“但现在这样还不够。”
“将军还看不到漂橹的流血。”
他的眼神逐渐锋利起来。
“所以，即使最终要遭受烈火焚烧。”
“我也必须先将这股野火烤得更旺。”
第七十一章 黑暗笼罩D之城 / 牢狱之鬼
柊千里还想多说些什么。
但柊慎介已经失去了解释的兴趣。
“把小姐带下去，这些天里不许让她出门。”
他向柊千里下达了禁足令。
“父亲，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有什么后果？”柊千里试图喊叫，却在柊慎介的眼神示意下，被捂住了嘴巴，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她绝望地被带了下去。
左禅彦握着扳机麦林枪，忽然改变了主意。
想要让愚人众投鼠忌器，自己不一定需要在勘定奉行里大闹一场。
从刚才的话里，左禅彦对柊慎介这老家伙的心理，已经了解得七七八八。
他也知道锁国令不是什么好东西，也明白推广邪眼，会给稻妻大地带来怎样的灾难……但他的本意，毕竟不是为了祸害稻妻，而是为了用相对较小的代价，来让雷电将军幡然醒悟。
哪怕最后的结果，需要付出自己的生命，甚至是整个柊家的代价。
左禅彦并不赞赏他的行为，但对于没有上帝视角，也没有八重神子这样的内应帮助的情况下，做出这样的选择也算有他的道理。
如今，天领奉行与勘定奉行联手，社奉行被压制得几乎抬不起头来。
如果能够将这位柊家的家主策反，那么现如今他们所处的被动局面，就能够迎刃而解。
毕竟，在有八重神子背书的情况下，这家伙就算再极端，也知道投向谁才是正确的选择。
只要他们能够在这场斗争中获得胜利，那么临阵倒戈的勘定奉行大人，以及他背后的柊家，甚至能够算做是弃暗投明的关键势力。
再不济，也只是柊慎介一人扛下所有。
而他背后的柊家，尤其是他最宠爱的柊千里，大概率能够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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