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浠
就这样，新生的终焉律者并没有抹杀陷入自己体内的少女，而是任由她逃出终焉的意识空间，夺舍另一个被她刻意分化出去的概念体，成为另一个根源认可的终焉律者。
灵魂的融合，绝不能是强者对弱者单方面的吞噬。必须让莉莉丝的那部分灵魂也获得终焉的权能，再让她主动与继承记忆的碎片以终焉律者的概念融合。如此一来，完整的莉莉丝就会重生......
（我的付出已经得到了回应。）
回忆的最后，她的双手已经环绕着银发少女的后背，将脑袋贴向了少女的肩头。
崩坏意志的抑制力，也无法平复她此刻的心情。
（请呼唤我的名字吧......）
在她祈祷的同时，环抱之人那双湛蓝的眸子也随之睁开。
“缇娅娜......”
听到耳畔幽幽响起的低语声，最初的终焉律者不再有任何保留，扑进了银发少女的怀里。
“莉莉丝姐姐！莉莉丝姐姐！真的是你......莉莉丝姐姐！你真的回来了！！”
“嗯，我想起来了。”
苏醒的少女看着抱住自己的银色身影，感受到对方灵魂中欣喜若狂的情绪因子，便微笑着回抱了过去，轻轻拍了拍另一个少女的后背作为答复。
紧接着，那清幽的声音也再一次响起。
“...你确实没有真神的权能。”
1043不再永恒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两个少女紧紧相拥的美好画面瞬
间破灭，化作镜面中定格的倒影，在玻璃破碎般的裂痕中碾为晶尘。
至此，这段被截取出去的时空彻底消失，重启的时间线开始流动——
被称作“莉莉丝”的银发少女，依然站在空间的原始位置，静静的注视着另一端的缇娅娜。
后者的眼底尽是不可置信的惊疑。
“...什么？”
“就是字面意思啦，我想起了这个宇宙的终焉律者的实质。”
少女耸耸肩，接着自己的话说了下去。
“高维文明的实验者们伪造崩坏现象时，为了避免崩坏之力的反噬，才选择了我们这样的凡人成为崩坏系统的核心——将幼年女孩脆弱的灵魂固定起来作为载体，将终焉真神的权能分割成残缺的两份，确保我们无法触及真神的领域。毕竟，像他们那种程度的叶世界，还不敢染指完整终焉律者根源的真神之力，只能用这种取巧的方式保证安全。”
“莉莉丝姐姐...？”
“不要误会，我确实全都想起来了，包括与你成为原初律者之前的事情，作为人造终焉消除文明的事情，以及后来搞小动作，被观测者惩戒的事情......”
带着温和的淡然神情，少女晃了晃手指，轻声打断了缇娅娜充满迟疑的话，清灵悠远的心灵声音回荡在夹缝空间里。
“刚才的拥抱，就是为了庆祝我们姐妹重逢的喜悦。但是在这之后，依然还得给一些遗留的问题做个了断才行。”
说着，少女还毫无紧张感的伸了个懒腰，淡漠的神情和慵懒的动作，都和缇娅娜记忆中的那个人并无两样。
所以她更能读懂，少女的语气中逐渐多出的那部分，针对着她的锐意......
“刚才的那些话，你应该能明白我要表达什么。”
“姐姐......”
“毕竟我们也有几亿年的默契了，对吧？我亲爱的缇娅娜妹妹——”
她展开手，宇宙的光晕在她身上凝作华丽的星辰之铠，昔日至强的终焉能量尽情散逸出去，夹缝中的空间结构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
“继续之前的攻守战吧，不过现在从二对一变成了一对一就是了。”
“等...请等一下！莉莉丝姐姐！”
终焉律者拥有究极的信息处理能力，缇娅娜却在此时有些语无伦次。她看着复活的挚爱之人摆出的战斗架势，超凡的理智催促她冷静分析造成这一切的原因，但灵魂中仅存的凡性却根本无法抑制。
“莉莉丝姐姐...要继续和我战斗？为什么？！”
“明知故问，文明对抗崩坏需要理由吗？”
“是吗...为了那些周而复始的文明，为了那些低等的碳基生命体，姐姐大人要和我敌对？！”
“不然呢？你想和我继续以前那样的生活方式，就必须屈从于律者的职责，将这个宇宙的文明痕迹全部清除......”
少女摇了摇头。
“很遗憾，我不想继续那样的生活，也不想再对那个星球的人们出手，所以我们现在的立场理所当然是对立的。”
1043不再永恒>>
“可除此之外，我们还能怎么做？我不明白，但毫无疑问的是，现在的你就是莉莉丝姐姐！我最爱的姐姐大人，最爱我的姐姐大人......重新获得旧日记忆的你，肯定能理解我现在的心情吧！”
缇娅娜挥手拨开终焉能量爆发的余波，却没有释放出对等的波动与之抗衡，毫不展露敌意，只是瞪视着少女那对毫无波澜的湛蓝双眸。
“我所做的事情，全都是为了重新见到你！莉莉丝姐姐...虽然是个过分善良的人，但也不可能为了那些泥土尘埃一样的渺小生命与我为敌！你对他们的怜悯之情，那种像可怜小动物一样的多愁善感，怎么可能和我们之间相伴亿万年的亲情相提并论？！”
“停停停，稍微说慢点好不好？”
再一次打断缇娅娜的声音，少女轻轻揉着眉心，表情流露出些许的烦躁。
“给我留点思考的时间好不好？就算那段日子再怎么单调，也是以亿年为基本单位的记忆量和整整一半的认知意识，别一上来就这么多问题！”
而说完这些话，挠着头发的少女又开始了碎碎念。
“讨厌啊...几十万个纪元轮回的叠加，记忆就已经够混乱了，没想到更早之前还发生过这么多事情，也真是够了......”
缇娅娜自然也能听到少女的低语声，她们此刻的交流无关音量的大小，都是精神层次的信息素交换，只要是一方主动释放的精神能量的因子，另一方都可以捕捉接收。
但听着少女此时的言语，
缇娅娜却愣住了。
这算什么......
就仿佛一个翻阅莉莉丝记忆的旁观者，用审视的口吻说着与己无关的评论。
可这明明是她自己的事情！她的灵魂明明已经回到了与莉莉丝时期的状态，与自己记忆中的姐姐再无任何区别！
为什么......她会发生这样的变化？
“这种事情，不是明摆着吗？”
听到忽然响彻在脑海中的声音，缇娅娜的瞳孔再次聚焦，目光聚集在了彼方的银发少女身上。
“我们作为高维文明的崩坏实验产物，灵魂中作为人类的缺陷被永久的保留了下来。哪怕是我被夺取权能后，重新将两份终焉之力融于一身的你，也无法拿到虚树真正终焉律者的神权，不是吗？”
她轻声说着，依然是缇娅娜熟悉的语气和神情，与记忆中的那个人完全重合。
但这番言语所表达的内容，却是她从未想过的。
“我们始终都是凡物，天然的缺陷使得我们无法登上真正的神位。纵使有着无限的生命与极致的力量，但灵魂却终究无法抵挡时光的冲刷，就算再怎么坚韧，迟早在磨损中腐朽变质......”
“我们的半神灵魂远比常人坚韧，或许不会在短短几亿年就迎来腐朽。但你觉得，经受了如此漫长的旅途，灵魂深处早已被染上无数斑驳的我，再一次找回了遗失的记忆与认知，就能变回那个纯粹的莉莉丝吗？”
1044一方的退让
“...这就是你的理由？”
迎着夹缝空间另一边扑面而来的终焉能量辐射，缇娅娜始终没有释放出与之相对的敌意，任由那单方面的层层波动拂过自己周身。
她低着头，阴森漆幽的情绪因子已经替代了激动的喜悦感，将她身边的宇宙空域侵染成冰冷的暗紫色调。
“我曾经也想过，如果你无法舍弃轮回中累积的感情该怎么办......那时的我觉得，我肯定不会在意你将多少凡人留在身边。毕竟用以满足感情需求的低等玩物，和彼此对等的挚爱之人没有可比性。我一直是这么想的......”
就好像没有人会和情人的手办柜里那些塑料玩意争宠置气，缇娅娜根本不介意恢复记忆的莉莉丝会开一个多大的水晶宫，甚至将自己分裂出去的“思念”都收入其中也无所谓。
可现实却毫不留情的给了她一巴掌。
“结果，你可以将我和她们放在了天平的两端？这就是你的回答吗？莉莉丝姐姐......”
少女就这样保持着毫无防备的姿态，一步步踏过破碎的空间，直视着那道另她此刻爱之深又恨之切的身影，将自己的感情连同灵魂的嘶吼传达过去。
“二十万余次的重置，数千万年的时光，我费尽千辛万苦将你的灵魂拼凑完整，可不是为了听你说这种话的！”
带着无比强烈的渴望，缇娅娜向前伸出了手，空间波荡的涟漪顺着她指尖的朝向Qqun：543659389?涌出——终焉的意志让这个世界顺从着虚树之神的期望，切断彼此相隔的空间，将最珍贵的宝物拉进自己的手中。
然而，湮灭于虚空的空间层却止步于两人间的中位线。只因为另一位神明拒绝的意志同样干涉了夹缝的空间，使之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莉莉丝姐姐......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从始至终都将姐姐视作唯一的我，为什么不能像以前一样，也将我视作你唯一最珍贵的宝物？明明从一开始就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姐姐大人，为什么必须要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要为了那些物质世界的低等生命体，反与我为敌？难道在你眼里，同为终焉的我和那些此等的玩物是同一档？甚至还不如它们？！”
缇娅娜徒劳的向银发少女伸着手，却始终无法触碰到对方。只要她无法下定决心以同等的力量与之抗衡，另一方全力驱动的终焉之力就足以拒绝任何形式的接触。
终焉的心智理论上能克制一切情绪失控的表现，但现在的缇娅娜却主观的想要促使自我感情的爆发。
听着那失控的嘶吼，另一边的少女轻叹一声。
“缇娅娜，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并不是付出了就会有满意的收获。而且，我也不是凭自我意愿变成了现在的这种心理状态。”
“为什么...”
“哪来那么多为什么...我应该已经解释的非常清楚了。无法永恒的心灵，必然在尘世轮回的磨损中变质。或者这么说吧，感情不分先后，这样你能理解了吗？”
在谈话间，少女依然保持着思绪整理的过程，将自己漫长岁月中记录的信息精确收录总结，眼中从始至终没有半点迷茫。
“再一次恢复终焉的真身之后，我才意识到，原来伪神和凡人的灵魂根本没有区别，作为莉莉丝的我和作为希莉丝的我，本质上从来都只是同一个人，我所认识的你和她们之间，从来都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
“我不相信......”
“情绪发泄也该到此为止了吧？就算只靠终焉律者本能的信息分析能力，你也该明白现在的我是以什么样的状态站在你面前了。”
1044一方的退让>>
“......”
主观止住情绪因子的紊乱，缇娅娜很快冷静了下来。
“...但我完全无法接受。”
——她虽然控制住了发散的情绪，但视线中依然充满迷茫。
“无法接受？那就履行你作为崩坏使者的职责，来消灭我这个背叛者。说不定消灭了文明的同时，你还能得到一个满意的结局。”
维持着终焉的权能释放，少女朝着缇娅娜勾了勾手指。
“相信你也能发现吧，之前那个占据k424躯体的约束律者意识，大概是最接近纯粹莉莉丝的灵魂碎片了——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帮助你，能为你的计划付出自己的一切，正是因为身为莉莉丝的意识占据主导，而将你视作唯一的挚爱之人。否则，一个正常诞生自崩坏的律者人格，可不会帮你做那些与灭世无关的杂事。”
“但她依然是不完整的，况且她也已经和你融合了，成为了唯一完整的莉莉丝......”
“所以我才说，给你一个改变结局的机会。”
“......”
上一篇：说好拍烂片，你拍JOJO？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