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浠
然而，银发少女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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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有感觉到疼吗？”
“没有。”
“那，这边呢？太阳穴这里的周围......”
“还是没有。”
“把头迅速的左右晃一晃，有没有感到晕晕的感觉？”
“这个......正常情况下是人都会有吧？”
符华无奈的说道，任由希莉丝来回摆弄着自己的身体。
律者之战结束后，在布洛妮娅的帮助下重新恢复意识的符华，一直留在医疗部的病房中接受后续治疗。
被心之律者的能量直接碾碎精神体，这造成的实际损伤，远远没有表面看上去那样简单。毕竟，这一度造成了她的脑死亡......
就算符华已经从意识之海找回了精神的碎片并拼凑起来，也必须继续接受观察。在德丽莎等人的联合提议下，医院必须确保符华真正康复后，才能允许她办理出院手续。
今天，是符华在病房里度过的第十二天。不过，她毕竟不像狄安娜那样喜欢闹腾，性格淡泊的符华，待在空无一人的病房里也不会觉得无聊。倒不如说，这种僻静的地方，正是她所喜欢的环境。
静心冥想，韬光养晦。在无法随意行动的现在，她能做的事情也只有这些了。
平静，但并不无聊。
直到今天希莉丝突然来访......
“希莉丝，你到底在检查什么？”
“当然是你的精神恢复情况呀~”
银发少女柔柔的笑着，跪坐在病床的边缘，双手轻轻
按压着符华头部的几个穴位。虽说符华也挺惊讶希莉丝居然能准确找到这些穴位，但她实在不明白，少女这样搞到底有什么意义......
而且，按压穴位做小测试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摆弄自己的头发？
面对符华充满疑惑的眼神，希莉丝重复了几次后，终究还是放下了手。
“好吧，其实我的精神不久之前也受损过，除了脑死亡以外，有着和你很相似的症状。所以，我觉得按照我这些天的经验，应该也能帮你检查一下康复的程度。”
“如果只是康复的话，我的身体已经没有问题了。力量出自同源，心之律者的攻击还无法绞碎我的精神，仅是损伤了意识体，导致无法自由行动......”
“别说的这么轻描淡写，要不是布洛妮娅来的及时，恐怕医疗部的负责人已经把你装进棺材里了。”
说着，少女抬手摸向符华的额头，用能量感知扫描着对方的身体，眼神变得越发疑惑。
“奇怪......这么说来，难道你的表面症状已经完全消失了吗？”
“希莉丝。”
“嗯~怎么了？”
“你的手有些凉。”
“这个啊？别在意别在意~我的体温一直都低于常人，这不值得什么大惊小怪的。”
少女轻轻晃了晃手，终于起身离开了符华的病床，坐回了床旁边的椅子。
“符华。”
“我在听。”
“你和伊瑟琳遭遇心之律者的时候，据说是你独自抗下了律者的精神攻击，保全了伊瑟琳的精神。”
“举手之劳罢了。那个女孩只是新生律者，还没有完全掌握理之律者的能力，心灵的漏洞也尚未补全，目前还无法承受心之律者的全力一击。”
“但还是要谢谢你，不然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瓦尔特交代，伊瑟琳可是他亲选的继承人呢。”
因为过于紧张的医疗资源，伊瑟琳只是在极东的医疗部呆了几天，就被逆熵接回了me社那边进行治疗，符华为她挡下了大部分攻击，算时间前两天就应该痊愈了。
“说实话，之前听到你脑死亡的消息时，我都做好了失去你的准备......多亏了布洛妮娅，她能夺取心之律者的力量反过来救你，就像冥冥之中注定的一样......”
“真少见呢，希莉丝。你居然也会知道天意这种神州古时的说法？”
“有感而发罢了。因为这真的很巧合呀，在你的意识迷失后，如果没有心之律者的力量帮忙引导，就算是我和希尔的创生之力叠加起来，也肯定没法把你救活。”
说着，银发少女眨了眨眼睛，狡黠起来的眼神活像一只小狐狸。
眼中转瞬即逝的阴霾，被她巧妙的掩盖下去。
“你难道是忘了，我最初得到的传承是什么吗？关于神州的历史文化这一方面，我知道的可不比你少哦。”
“......啊，是的，你拥有她的圣痕记忆。”
闻言，符华沉默片刻，才恍然大悟的点头道。她揉了揉额头，有些惊讶的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淡忘了少女最初的身份。以姬轩辕的身份靠近自己的她，却在相处的几年来完全褪去了原来的样子，昔日的她虽然还遗留在记忆的深处，但早期的印象已经变得十分模糊，就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
从她将姬轩辕的圣痕转交给姬子时，少女以姬轩辕的身份和赤鸢构筑的羁绊，就已经完全消失了，剩下的只有希莉丝和“符华”的友谊联系着彼此。
不过，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符华原本以为，自己是最了解希莉丝的人之一，但现在看来，少女身上的谜团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
出于自身的考虑，希莉丝没有把“兰枫”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否则的话，符华肯定能想明白，这个少女在某次事件之后出现巨大反差的原因。
“怎么了，忽然这样盯着我......”
“希莉丝，这应该是我们认识的第七个年头了吧？”
“诶？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是在09年，算时间确实已经七年了。”
希莉丝点点头，接着这个话题说道。
“记得当时你还打算抓我来着......真是的！要不是露出了姬轩辕的圣痕，恐怕我那时候就被你抓回天命见奥托了。”
“是啊，真的过去好久了......”
符华感慨道，原本打算问出的问题，又一次被她重新压回了心底。
太多的追问只会给朋友带来困扰，希莉丝·卡斯兰娜本就是她可以无条件信任的人，完全没必要刻意去搞清楚少女
身上的一切。
在符华暗自思索的时候，希莉丝也在暗中看着她，默默沉思着。
她知道，符华的实力来源于融合战士的特殊体质，加以两把神之键的崩坏力量，再辅以她数万年沉淀的精妙武技和“太虚剑心”，才造就了名为“赤鸢仙人”的上古神话。
可是现在，她作为融合战士的炽翎之羽，已经在蚩尤事件中破灭；超变因子所累计无数岁月的庞大能量，也在千年之后的太虚山之变全然消散。或许拳法和剑术这些贯通心魂的技艺，即使失忆也不会被她遗忘，但最重要的太虚剑心神蕴，却随着心神的破碎和记忆的流失，变得不再完整。
709约定>>
从蚩尤之乱到太虚山之变，再到近代的第二次崩坏，她经历了太多太多，也失去了太多太多。
往昔的所有回忆被化作羽渡尘的燃料，已全然消逝。一次又一次的失忆，已经让她神人般的武技变得残缺不全。而遭遇心之律者的意识攻击后，再次对她的身体和精神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将粉碎的神识重新拼合，赤鸢仙人所剩下的东西还有多少？当太虚剑神彻底陨落，连“剑心”都已然被折断的她，又还留存着几分余力？
她还能陪着大家走多远？
希莉丝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
而现在，她仅剩的底牌，恐怕就是手中的两把神之键了......
支配之键太虚之握，已经随着她力量的大量流失而难以发动；而羽渡尘的发动，则需要大量激化她体内所剩无几的融合能量。可想而知，已经濒临极限的符华，继续像以前那样拼尽全力战斗的话，等待她的结果会是什么......
（你肯定会拒绝的吧？但我还是要说......）
希莉丝的眼睛慢慢睁开。
此行的目的，是时候该告诉她了。
“对了，既然身体已经没问题的话，不知你的神之键还能正常发动吗？”
她装作不经意的问道，语气听不出丝毫异样。
“神之键？嗯......太虚之握有点难说，但羽渡尘没有问题，超变活性因子一直保存在我的体内，需要的时候随时都可以召唤出来。”
“超变因子......但你的体质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吧？如果继续使用神之键，我觉得你的身体有可能......”
少女尽可能委婉的说着，但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符华微笑着打断了。
“没有问题，我随时都可以像往常一样出战。”
“......这样啊。”
希莉丝应声道，假装不在意的偏过头去，看向了病房的窗外。
不行......
我不讨厌和大家并肩战斗，但我想要的绝不是这注定的结果！
“我说，符华。”
“怎么了？”
“答应我一件事可以吗？”
听到这里，尽管还没有听到少女的要求，但看到对方的表情，符华就已经猜到了少女接下来会说的话。
事到如今，她居然还这样......
符华轻轻叹了口气，直接开口。
“很抱歉，希莉丝，我不能答应你的请求。”
“可是你......”
“我只是在做和你一样的事情罢了，希莉丝。你以为，我们什么都看不出来吗？”
“......！”
少女瞳孔微缩，注意到符华锁定在自己右手的目光，才知道对方并不是在诈自己。
看着希莉丝惊疑不定的目光，符华回以一笑。
“我曾无数次目睹，被天火圣裁所燃尽的崩坏生物。破坏法则之刻印的真正效果，我比你更清楚......所以，别想用那些浮于表面的解释来骗我，我可不会像她们那样轻易上当。”
“我......”
“按理说，现在最该退居二线的人应该是你才对，但我不会对你说出这种建议。因为我知道，你就算死也不愿意缩在别人身后。而我的想法也是一样的。”
符华侧过身来，坐在床边直接站了起来，直视着希莉丝略带波澜的蓝瞳。
“这条路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能走下去的，希莉丝。在我的目标完成之前，任何人都无法阻止我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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