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隐月明
但他居然还颇为友好地给他们打了个招呼。
然后他用一种在别人看来居高临下的视线打量了一下坐在其中的人，看到坂田金时的装扮，一时间还有点反应不过来，但很快他又像是有点不以为然地说：“神性的从者啊……”
“你这家伙，快点给我道歉啊！”
坂田金时顿时就嚷了起来。
但草薙护堂却拦住了他。
他现在要对付令无疾并没有什么把握。
而他又从令无疾的态度中窥视到，他对坂田金时这种所谓的“神性”的从者似乎很看不起，仿佛他有什么手段针对神性从者一样，何况就算没有，草薙护堂也不觉得跟他自己差不多甚至还略有不如的坂田金时能对付令无疾——
虽然他根本不清楚令无疾除了那种诡异的让人无法升起攻击欲望的法术之外还有什么别的能力。
“令君此次前来，到底有何事？”
沙耶宫馨被撞破了她跟草薙护堂一方的交流，顿时脸色苍白，她本应该主动隐去存在感，但此时却还是站了出来，跟他交涉。
“没什么，”令无疾随手一挥，就说，“圣堂教会那边说，想要让我们这些非千界树一方的御主跟从者见一面交流一下，我是来通知这位草薙同学的。”
“是……是吗？”
沙耶宫馨才不相信这个少年会为了这种无聊的事跑腿。
他肯定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事宣布。
但转而那个少年就将锐利的目光移到她的身上，就像是要把她的身体戳穿一样：“还有，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正史编纂委员会最好老实一点。”
“自然。”
沙耶宫馨只是低头。
在事情没有出结果之前，在圣杯战争还未结束之前，也根本没有人想要在这段时间搞事，虽然正史编纂委员会中的有人觉得可以趁令无疾出走去参加圣杯战争的那段时间要挟他亲近的人，比如供奉院亚里沙或者雪之下姐妹什么的，做出在关键时候让他心神大乱，被他的敌人趁机杀死之类的事情，但沙耶宫馨觉得那不过是在找死而已。
令无疾绝对不是这么简单就能对付的人。
“最好如此。”
少年只是说。
他掏出一张纸丢到草薙护堂的面前，然后整个人就乘风而起，沙耶宫馨的视线追随他远去，却看到那个被他开了洞的头顶处，一个被钢铁的护甲包裹的少女悬停在空中，冰冷粗重的炮口正在对准他们的所在之处。
“IS……吗？”
第四卷：蓬莱何处 : 第十八章：拉拢
沙耶宫馨很清楚，令无疾在进入神社的时候，并未对神社结界的一应术式造成破坏，所以在这个神社外部的那个结界并没有失去作用，但那个装备了IS的少女却可以站在结界之外，用炮口对准他们，那就意味着神秘侧对世俗侧的“神秘”正在失去效用——
虽然更可能是那个少年对她施加了什么暂时性的法术。
她也对令无疾当初介于IS学院中的那个合作项目的经历心知肚明，甚至那个合作就是经由她促成的，而且她也清楚，和令无疾关系匪浅的供奉院家其实一直在暗中资助某个地下的IS研究所，更不必说以这个少年的手段，给在合作过程中对他死心塌的IS学院的毕业生装备IS也不是什么难事。
而眼下这种情况，是他显而易见的示威。
他未必需要通过正史编纂委员会才能掌控日本的神秘侧。
而且，她还注意到，现在的令无疾行事越来越肆无忌惮，倒不是说以前的那个少年就那么安分守己，只不过，当初的那个少年并没有如此清晰地表露出对正史编纂委员会的敌意，倒不如说他其实根本不在乎，他的立场从始至终只是自己而已，正史编纂委员会内部的某些投降派之所以会有那种想法，也正是因为令无疾行事向来任性，而所谓任性，就是随着他的性子乱来。
所以你很难揣测他到底有什么原则。
只能揣测他的偏好。
而按他们搜集的情报来看，令无疾的偏好最明显的，无疑就是美少女——
只不过他们还没来得及对令无疾使用美人计，局势就风云变幻，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沙耶宫馨盯住了那个悬停中半空中的少女，盯住了那根对准他们的炮口，虽然她觉得令无疾只是在示威，还不至于要对他们动手，但也难说他是不是想要用现代武器对从者进行实验，想看那个状态下的IS能不能对纯粹由魔力构成的从者进行伤害。
不过最后，那个少女还是收起了武器，转眼就消失在了天际，留下一道闪耀的痕迹。
余下几人面面相觑。
沙耶宫馨这时候才发现，她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衣服难受地黏在了皮肤上。
“那位令君给人的感觉越来越深不可测了。”
艾丽卡·布朗特里取出手帕，擦去额角的汗水，苦笑着说。
除了草薙护堂和被他召唤出来的坂田金时若无所觉之外，在场的另外几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点头。
甘粕冬马还煞有介事地说：“以前虽然知道他深不可测，但他还从来没有这么明显地表现出来那种气势，或者说，他现在已经成长到可以不借用什么法术就能直接应付像草薙同学这样的弑神者了吗？”
“说不准呢。”
沙耶宫馨原本想要下意识地否认自己这个下属所说的话，但她想到那个少年从原本的丧家之犬成就现在的境界，所用的时间还不到两年，正常情况下，区区两年的时间，对于一般的神秘侧中人来说，不过是弹指一瞬罢了。
但那人是可以用常理来揣度的吗？
一想到这里，她就不免对要自行参与到那场卷入了五个弑神者之多的圣杯战争中的草薙护堂投以怜悯的视线，但草薙护堂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他只是捡起令无疾抛下的那张纸，审视上面的字迹，心思顿时已经飘到了遥远的西方的罗马尼亚中，并没有理会这些人心里那些复杂的思绪。
艾丽卡·布朗特里见状，心想既然已经选择了他成为自己的主君，也只能尽全力帮他在这场圣杯战争中活下来。
而要做到这个结果，光凭她自己，未必足够。
所以她不免想要找到帮手。
于是她就下意识地联想到了那个不知为何至今还在日本游荡的好闺蜜。
众所周知，闺蜜就是用来卖的。
所以她就很快联系上了那个莉莉娅娜·克兰尼查尔，在前往罗马尼亚之前，就约她见了一次面，想要把她拉拢过去，但无论莉莉娅娜如何迂腐单纯，她都看出来了草薙护堂的胜算并不多，至少在他能对付那个少年那种神鬼莫测的能力之前，他的下场就只有落败。
而艾丽卡·布朗特里正是抓住了这点，说草薙护堂现在是绝对的弱势，而作为向来公正无私的骑士道的信奉者，她难道不应该锄强扶弱吗？
“可你说一千道一万，也没有办法解释你家的那位为什么会选择参与进去，他本来就有抽身而退的办法。”
那个纤细得如同精灵一般的银发少女并没有落入自己的手帕交话语中的陷阱，只是整暇以待地说。
这倒是真的。
真要论退路，其实草薙护堂现在就可以退出。
绝对不会有人拦着。
可他却以为自己是要阻止那场可能会导致毁灭整个欧洲的战争，全然没有把自己也当成原因之一。
艾丽卡知道自己手帕交此时既然说出这句话，肯定不会选择跟她站在一边，她心里肯定也做出选择了，就好奇地问：“所以，你现在是想要回到那个沃邦侯爵的身边？”
把银发绑成马尾的少女只是摇头。
“那就是剑之王萨尔瓦托雷·东尼了？”
她还是摇头。
“难不成是黑王子？”
“我现在就在日本，为什么要去找那些人？”
莉莉娅娜最终还是说。
但艾丽卡·布朗特里却说：“但那位并不是会随便就接受别人的效忠的人吧？而且，一般来说，他才是那场圣杯战争的导火索，不，这么说也不准确，应该说，他才是让弑神者介入圣杯战争的最根本原因，如果最后欧洲真的被那些弑神者毁灭了，他绝对难辞其咎。”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艾丽卡都不想让自己的手帕交去投靠令无疾，不单只是因为对方太了解自己，作为对手也是相当难缠的对手，更因为那个令无疾实在太过危险了。
无论是他的言论，还是他的行为。
“艾丽卡，我在日本滞留了几个月，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如同精灵一般的少女取出手机，将那个游戏的宣传画面点击播放，然后推给坐在她对面的好友，说，“如果世俗的武器能精确地对不从之神造成打击，那么弑神者，真的有必要继续存在吗？”
第四卷：蓬莱何处 : 第十九章：变化与请假
艾丽卡·布朗特里不用看也知道是那个《天人》的广告。
但凡是神秘侧足够敏锐的人，对这个游戏都抱有一定程度的警戒心理。
但她根本没想到，自己这个向来古板迂腐的好友兼对手居然是站在支持那个人的立场。
对于神秘侧来说，弑神者会成为魔术师的王，是因为他们要弑杀不从之神，而不从之神是降临到大地上人类带来灾难的人，而冒着生命危险去讨伐不从之神的弑神者如此一来既有大义，又有足够的力量，自然也就能让魔术师心服口服地信奉他们为“魔王”，可如果这个神秘侧默认了几百年甚至几千年的立场不复存在了呢？
众所周知，世俗侧的武器对神秘侧的人无法造成伤害，是因为神秘侧有太多的手段来隔绝物理伤害，更不必说像不从之神这类存在，完全可以把自己从正常人的视线中隐藏起来，甚至更改自己的存在方式，但如果有一天，世俗侧的武器可以正常地对不从之神造成伤害了呢？
这种可能性未必没有。
因为那个游戏正在逐渐打破神秘侧跟世俗侧的门墙。
而门墙被打破之后，不仅仅是世俗侧会发生变化，神秘侧同样也会发生变化，这种变化不会随任何人的意志发生转移，它必然是会使得世界天翻地覆、斗转星移！
想到了这里，这个意大利的金发少女就苦笑了一声，说：“我还以为，莉莉你是那种不太喜欢变化的人呢。”
银发少女只是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转头望向窗外，轻声说：“我再不喜欢变化，世界还是会日新月异，主动去拥抱这种变化，总好过把头埋在沙子里当鸵鸟吧？”
艾丽卡只能无言以对。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这个手帕交会变成现在这种样子，隐隐让她有些陌生，又隐隐让她觉得对方已经超越了自己，在她还在考虑自我价值的实现的时候，对方考虑问题的层次，已经到了一种她会感到陌生的程度。
“所以，你准备怎么做？”
“自然是去找那位大人了。”
……
令无疾还不晓得自己已经颇有《哈利波特》里的伏地魔的架势，在神秘侧，即便是在暗地里，都没人敢直呼其名，以“那位大人”相称，当然其实令无疾根本不在乎就是了，反正恨他的人再多也不耽误他每天吃饭睡觉——
他甚至能把吃饭这个过程省了。
到了金丹的层次，他已经能做到所谓的辟谷了，也就是不食五谷、餐风饮露也能维持自身的形体不灭了，不过他还是没太习惯这种体质，每天还是正常地吃饭，虽然实际上，他看过周围的人基本上都是带便当来当午饭，而令无疾本来就不是能自己做便当的人，所以每天中午都跑到学校的饭堂去吃了。
贵倒是真的贵。
而且实际上也算不上物有所值。
只不过比起华夏中学普遍都像是猪食一样的饭堂——可能到了大学会变得好一点—— 来说，倒也不至于太难吃。
当然这些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如果忽略到他跟雪之下雪乃之间不太和谐的相处的话，他的校园生活相当闲散而舒适，虽然罗马尼亚的圣杯战争就迫在眉睫，但他还是不紧不慢地跟学校请了假，虽然实际上现在已经离暑假没多久了，但这种时候请假才是最麻烦的。
“我说，你最近是跟雪之下发生什么事了吗？”
令无疾在请完假之后就被平冢静拉到办公室里问话。
令无疾只是摇头：“从我的角度来说，她们的家庭矛盾得到了完美的解决。”
“但是通过你伤害自己的方式来达成的？”
“会用这种方式来解决问题的，只有比企谷那个人吧？”
令无疾挑了挑眉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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