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之儒家小师叔 第40章

作者:不落骨

  伏念和颜路侍奉在老掌门的床前,原本处于昏迷的老掌门睁开了眼睛,一双明亮的眼睛不像是病危之人。

  看到老掌门清醒过来,伏念和颜路急忙上前,老掌门看着沉稳的伏念和云淡风轻的颜路,脸上露出了微笑说道

  “伏念你自小便不同于同龄人,对于儒家的使命感你是最强的,但是人生还有很多值得去经历的事情,并不一定都要将自己奉献给儒家,百家之所以存在是因为他们都有自己存在的道理,儒家的学说有着自己的优势,但也不一定会超过所有门派成为第一,你要记住合适的才是最好的,

  你这个人太过于老实,容易让人欺之以方,你需要稍微灵活一些。你对于儒家的使命感,我很放心将儒家交到你手里的。”

  “老师!”伏念低着头说道。

  “好了,你还年轻,有很多事情要去经历的。”老掌门摸了摸伏念的头又看向了颜路。

  “路,你过来。”

  “师伯。”颜路看着老掌门说道。

  “你虽然入门晚,但是你的天赋我是知道的,坐忘心法很适合你,至于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不要去记恨,不要去仇视,有些事情是必然的,儒家是你很好的归宿。”老掌门拉着颜路的手说道。

  “是师伯。”

  “你们一定要好好辅助伏念,伏念还小,很多事情还需要你们的帮助。”老掌门看着房内脸色悲痛的教授们说道,这里都是他的学生。

  “是,老师。”“是,掌门。”

  “小子游回来了吗?”老掌门低声询问道。

  “师弟回来了,他现在师叔那边,老师要让师弟过来了吗?我先去去找他。”伏念起身说道。

  “在师弟那边也好,小子游的路注定是艰难的,儒家的兴衰就在你们三人的身上,一定要多多帮助子游,这孩子从小就异于常人,幼年虽然顽劣,但并未做什么坏事,现在的他也终于长大了,儒家在你们三人的手上我很放心,放心了。”老掌门握着伏念的手喃喃自语道。

  老掌门的声音越来越弱,眼睛也逐渐闭上,伏念感觉到自己手上的手忽的一松,抬头看向老掌门的时候,老掌门已经闭上了眼睛,伏念心里顿时一痛,伏念从小生活在老掌门身边,老掌门对他而言不仅是老师,更是一个父亲的角色,如今老掌门不在了,伏念感觉自己失去了一个重要的依靠,心中多了彷徨和恐惧。

  “老师!!”伏念痛苦的喊道,两行清泪从他的脸颊滑落。

  守在门外的诸多儒家弟子都在等待着老掌门的消息,忽然的房间大门打开,伏念沉着脸走出来,顿时被这些人围了上来,他们看到了伏念脸上的泪痕便知道了结果。

  “老师,走了!”

  “老掌门!”顿时院内哀嚎一片。

第82章 ,你们是那一派的贱儒?

  当消息传到了后山荀子住处的时候,张苍也已经到了,张苍正在被荀子数落。

  “师叔,师伯离开了。”颜路双眼通红的说道。

  正在数落张苍的荀子停了下来,看着颜路神色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语气不咸不淡的说道

  “我知道了,按照礼法进行葬礼,师兄提倡节俭,葬礼不需要大办,将师兄去世的消息散播出去,等师兄入葬之后,举行伏念的继任仪式。”

  “是,师叔。”颜路说道。

  “你们都走吧,各自去忙各自的事情吧。”荀子说完背着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留下了房内沉默的几人。

  “我先去通知庄内师叔的意见。”颜路说完便离开了。

  荀子座下的七个孽徒也悄悄的离开了房间来到了院内,韩非原本轻浮的神色也难得正经了起来。

  “走吧,我们下去送师伯最后一程。”韩非说道。

  六人点头同意跟着韩非前往了小圣贤庄,小圣贤庄内代表着掌门逝世的钟声不断回荡着,一时间整个小圣贤庄挂上了白绫,儒家的弟子们腰上缠绕着白色的带子,一个个面色沉重,老掌门在小圣贤庄内威望极高,备受小圣贤庄内所有人的尊敬,每个人都是面露悲哀。

  老掌门的遗体收敛好之后放在大殿内停摆,儒家各脉各派的代表人纷纷前来祭奠,伏念作为老掌门的弟子一直在守着灵堂,随着儒家放出消息,七国和各家各派都知道了儒家老掌门逝世的消息,纷纷派出代表前来吊唁以及参加七天之后的儒家新掌门人的继承仪式。

  七天内忙碌和悲哀充斥着小圣贤庄,各家各派的代表人子游也认识一些,随着七天过去,老掌门的入土,小圣贤庄在第二天扯下了白绫,随着一道道钟声的敲响,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儒家议事阁,伏念就是要在这里接受儒家各家各脉的承认和认可从而继承儒家掌门人的的位置。

  伏念一早就来到了这里等候着,颜路跟在他的身边,小圣贤庄内的一些有资格参加这次议事的教授也已经到了,都在这里等待着各家各派的代表进入,随着钟声的落下,儒家各派各脉的人纷纷前来仪式阁,但还没有进入仪式阁,儒家内部问题的现状就爆发了出来。

  因为进入仪式阁的顺序雕漆氏之儒和公羊儒吵起来了,两家都是脾气暴躁之人,一点不顺眼就能吵起来,你说我固执尊古,我说你连自家经典都没有还敢教学生,两家吵着吵着连带着周围的儒家各派也吵了起来,一时间整个仪式阁外争吵声一片。

  一些其他门派的代表也是抱着看戏的心理看着这一幕,儒家的内乱所有人都见怪不怪了,毕竟儒家作为第一喷子,那是抓住谁喷谁,包括自己人,现在看着这群喷子自己喷自己,他们心里别提多爽了。

  就在争吵不断的时候,一声轻咳打断了这些争吵,众人看向了轻咳的声音,身着蓝色麻衣长袍,发须雪白的荀子站在了道路中间,荀子的身后是韩非、李斯、浮丘伯、陆贾、毛亨、张苍和子游这荀下七武海,再之后就是属于荀子一脉的各地代表。

  争吵的各家各脉看到荀子到来连忙停下争吵看向了荀子行礼,荀子微眯着眼睛看着这些人说道

  “伱们都是哪一派的贱儒?在这里争夺入门之序,而忘礼法之规?”

  面对荀子的询问,这些人一个个低着头不敢回话,虽然被当众称为贱儒,让他们面色赤红,但也不敢说出话,荀子一脉的各地代表蔑视的看着眼前的低着头的儒者们,没办法这就是背靠大树的好处,有着一个活着的圣贤足以让荀子一脉压得其他几脉不敢说一句话。

  其他儒者虽然看不惯荀子一脉的儒者的嘴脸,但也只能忍下这口气,除非是儒家昔日的圣贤或者他们培养出来一个新的圣贤之外,他们都要忍受来自荀子一脉的蔑视,哪怕荀子曾将儒家各个派系骂的狗血淋头,但是他们也不敢说什么,说又说不过,打又打不过,只能忍着。

  “排好队序,依次进入议事阁。”荀子一摆衣袖说道。

  “诺!”所有人喊道,同时为荀子让开了一条直通仪式阁的道路。

  一旁看戏的各家代表也不敢再看戏,纷纷朝着荀子行礼,也就是墨家没派人来,要不然这次争吵要更严重,儒家和墨家死敌一样的存在。

  荀子头也没回的径直走向仪式阁,子游看着这些老老实实排队的儒者不由得心里感慨,这就是牌面啊,想着自己也必须早点把行论搞出来。

  在荀子带着子游一行人进入议事阁之后,原本争论的进门顺序的各家各派也纷纷谦让了起来,让其他人先行,雕漆氏和公羊儒更是让开了道路让其他人先进,一时间整个儒家变得和睦起来,兄友弟爱表现的是淋漓尽致,对于荀子的恐惧尊敬同样是表现得一览无余。

  闹剧结束之后,议事阁内坐满了人,伏念坐在大厅中央,周围是儒家各脉各家的代表人,这样的座位方便伏念和各家各脉辩论,大殿上位是荀子和小圣贤庄内的诸多教授,他们负责对这次辩证的公正。

  百家和各国的代表坐在外围观看,这是属于儒家内部的事情,他们过来就是一个见证,一般而言各家掌门人的继位都是内部的事情,不会邀请其他门派,但是儒家不同,儒家的目标就是入世,加上儒家的掌门人都喜欢各地游学,所以大家见个面就很重要,万一出现误会也能及时解决。

  在简单的仪式开始之后,辩论就开始了,因为之前的大典上伏念的小圣贤庄掌门人的位置已经定下来,这次只不过是走个过程,大部分人都是简单的询问一下,但是等到淳于氏的时候性质就变了,淳于氏对于伏念的辩论变得激烈了起来。

  伏念的额头上出现了些许汗水,其他各家各脉对此也是沉默不言,没有想着帮忙,伏念自家的人也没有上前帮忙,这是伏念自己的事情,他们不会在这里帮伏念,但是淳于氏已经被伏家记住了,这次结束之后,无论结果如何淳于氏都要面对伏家的疯狂进攻。

第83章 ,我蛮夷也

  淳于氏抓住了伏念想要将儒家学说变成治国第一学说的想法,便绕过了伏念擅长的治国,而是从修身辩论。

  “咄咄逼人,贪慕虚名,便是淳于氏的修身之道?”子游不屑的低声说道。

  子游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除了伏念和淳于氏儒者的辩论外格外的清晰,众人循声看向了子游的位置,一看是子游,众人又收回了眼神,嗯,又一个惹不起的人物。

  淳于氏和伏念的辩论停了下来,淳于氏儒者看着子游眼神变得愤怒对着子游说道

  “要说贪慕虚名,尚且不如子游先生,名誉响彻七国,但行事作风却无我儒家之风范,我儒家以崇尚周礼,而如今礼崩乐坏,夫子说克己复礼,以求重新回到周朝,而你说什么一统天下,弃礼法于不顾,儒家教导您长大,您却不想着回报儒家,肆意游行天下,忘记了歪曲我儒家学说。”

  看到淳于氏将矛头对向了自己,子游最开始有些愣,韩非在一旁小声的提醒道

  “他叫淳于熠,是当初和你辩礼的淳于升的父亲。”

  “哦?原来如此。”子游的表情开始变得逐渐放肆起来说道

  “我说是谁?原来是淳于升之父,真不愧是父子,我曾经和淳于升在淄博的城门辩论礼法,您可知道缘由是什么吗?”

  听到子游这么说,其他人也纷纷对淳于熠投去了鄙夷的眼神,子游稷下成名之后,城门辩礼一事根本瞒不住,当时因为淳于升刻意求名之事整个淳于家得到了鄙夷大礼包,幸好淳于家还有些能力,很快的处罚了淳于升,逐渐淡化了这件事。

  听到子游说到淳于升,淳于熠顿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子游继续说道

  “至于你说的回报儒家?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才是回报儒家呢?难道是以求名声而去帮助百姓,从而为儒家谋取名声,再让如淳于升这般的人去败坏儒家的声望?还是说我儒家优秀弟子在朝堂帮助君王治理国家,让百姓安居乐业为的就是儒家的名声,从而让淳于升这样的人将来方便进入朝堂吗?

  如果伱说的便是这种回报,那么子游宁愿放弃这一身学问,转投他家,这所谓的修身不修也罢。”

  子游一连串的质问让淳于熠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话,但是子游的话并没有说完而是继续说道

  “至于说周礼,从来只听说过向前流动的河流,没有听说过倒退的河流,整个世界是向前发展的,而你对于先贤的言论只不过理解了皮毛罢了,你才是歪曲圣贤言论的人。

  你只知道孔夫子要求克己复礼,却不知道殷因于夏礼,所损益,可知也。周因于殷礼,所损益,可知也。其或继周者,虽百世,可知也。

  孔夫子已经说的很明白了礼是在不断进步的,每一代的礼制都不是直接承继前代,而是有所损益的,损是弃糟粕取精华,益是在取精华的基础上加以发展,而你呢?只是拘泥于圣贤的言论,丝毫不考虑当今社会的发展,现在看看谁才是扭曲孔夫子言论的人?

  传播我儒家学问是我儒家弟子应行之事,而非强迫他们所做之事,而你呢?却想要在儒家内行暴君苛政之事,这难道就是你学的圣贤知识吗?我儒家难道提倡的是苛政吗?还是说你想要将儒家变成你手中的一个工具?

  你说我不配为儒家之弟子,我看你才是,心中只有小利,贪图名声,将一家之利而高于一切,如今还在这里大言不惭,是谁让你在这里歪曲先贤的修身之理的?

  议事阁乃是我儒家大儒讨论学问与儒家未来之地,岂是你这样的小人能够进入的,给我滚出去!”

  子游一句滚出去,让淳于熠脸色赤红,支支吾吾,胸膛不断上下起伏,相较于伏念这样的君子,淳于熠可以欺之以方,因为伏念不会选择通过对方的黑点来反驳对方,他会从修身的道理上来,而子游不一样了,你跟子游讲道理,子游可能认为你在跟他讲仁义。

  儒家的辩论向来是从先贤典籍中辩倒对方,很少有子游这种不讲道理的人身攻击,之前小圣贤庄内的人就说子游不是君子之风,然后子游直接回了一句,我楚人,蛮夷也!子游当初就是荀子在楚国地界捡到的说是楚人也没错。

  不怕流氓物理高,就怕流氓有文化,而子游就是那个有文化还能打的流氓,并且子游还有着灵活的道德底线。

  “此等小人,实在是不配居于堂室之内,滚出去!”申师于立刻骂道,他们是坚定的子游支持者,他们在子游身上看到了公羊儒的未来,子游给他们的竹简,他们还在学习,虽然知道了子游的大概意思,并且大一统这样的王道之事,十分符合他们公羊家,但是他们对于这个大一统还并不了解。

  一些支持子游的人纷纷站出来喊着让淳于熠滚出去,淳于熠看着人潮汹涌的样子一时间也不知所措,看着有些人已经气势汹涌的准备站起来揍他,这些是淳于家的对手,现在子游给了他们打淳于熠的机会,他们自然不会放过。

  淳于熠最终还是灰溜溜的离开了大殿,伏念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感激的看了子游一眼,子游又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领头的淳于熠都跑路了,子思氏和子张氏也并没有多为难伏念,因为在辩论的时候,子游的眼神就没有从他们的身上移动过,他们生怕自己和淳于熠一样身败名裂了。

  在辩论结束之后,伏念在儒家各脉的见证之下,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儒家新的掌门人,众人也从议事阁散去,在子游要离开的时候,申师于找上了子游。

  “先生,我有事想要请教先生。”申师于对着子游说道。

  “什么事情?”子游问道。

  “是关于大一统之事。”申师于说道。

  子游给他的竹简上,写着一种全新的社会和政治理论,这种理论过于惊世骇俗,他们公羊儒虽然有这种模糊的概念,在钻研竹简的也明白了其中些许道理,但对于这所谓的大一统并不理解,所以申师于才回来询问。

第84章 ,大一统从儒家开始(还有一章,稍微

  晚一点)

  “这里不方便说话,你跟我来。”

  子游带着申师于前往了一处偏殿,子游和申师于对面而坐。

  “你们感觉我说的大一统之事如何?”子游问道。

  他并不着急为申师于解答,他想要知道公羊儒对这件事的看法,要是知道大一统在现在过于惊世骇俗,

  而且思想上的大一统在如今这个百家争鸣的局面根本不可能,搞出来只会成为百家的公敌。

  “过于惊世骇俗,但是也能理解些许,老师在看到先生的竹简最开始乐不释手,并且让整个公羊儒都来学习,但很快老师就不让我们来看了,说是里面的理论过于惊世骇俗,稍有不慎整个儒家都会陪葬。”申师于说道。

  “看来公羊先生也是看到了这一点。”子游说道。

  其实大一统现在已经有了模糊的概念,只不过并没有像是子游这样清晰的提出来罢了,而且他给公羊儒的大一统是阉割版的,其中只有国家、制度和社会上的统一,并没有思想上的大一统。

  思想上的大一统虽然短暂时间可以到达很高的地步,但是从长远来看完全不利于发展,很容易导致社会的僵硬,这不是子游希望的,他希望的是这片地是一片勃勃生机,万物竟发的场面。

  更何况如今是百家争鸣的局面,子游想要完成一统天下并创造出一个安居乐业的国家就少不了百家的帮助,所以思想上的大一统暂时不能提出,否则子游乃至整个儒家都会成为百家的公敌。

  如今片面的大一统也够公羊儒用了,至于子游为什么选择公羊儒,因为他们够狂热,也是儒家之中对于大一统有一定基础的理论的派系。

  “是啊,我当时不理解老师的话,但是后来我想过了,大一统怎么肯只有表面大一统,肯定还有思想上的大一统,老师就是想到了后者才会恐惧的。”申师于说道。

  “没错,公羊先生做得很对,不知道你想要问的是什么事情?”子游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