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水滴磐石
约莫片刻，二人来到齿轮街，便见到了由大大小小齿轮组成的大型街道。
街道上每个商店的牌匾和装饰都是齿轮形状，门店周围还有齿轮扫帚的清洁机械人、拿着盘子的侍者齿轮人、由铆钉打造的书童机器人等等，就连街道旁的路灯富有创造性别上了铁绣花。
路过的街道客人们纷纷向街边购买齿轮街特色产品，比如别有时钟的机械帽，或者摆成齿轮模样的甜点。
“虽然很热闹，可这里治疗合适吗？”琪亚娜脸上浮现出一抹疑惑。
丁仪耸耸肩，“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何况英尔兰之都呢？”
“第一句话什么意思呀？”琪亚娜满脸茫然。
丁仪莞尔一笑，“意思是真正有能力的人藏匿于城市之中，借用喧闹作掩护。”
“好像挺有道理的。”琪亚娜双手抱胸，若有所思。
“不说这些了，我们赶紧集合吧！”丁仪摊开笔记本，按照佩特拉她们给的位置，走在前方带路。
琪亚娜望着丁仪的背影，嗫嚅道：“床下一副聪慧可爱的模样，床上却没想到是那副模样……真是太棒了。”
……
齿轮街，魔笛古董店，门前。
琪亚娜看着眼前金碧辉煌的商店，又瞅瞅旁边丁仪，其意思很明显——确定是这家吗？
“是这家，我只是没想到，这家店主一点也不怕遭贼。”丁仪单手捂着脸。
“你们来了，那就赶紧进来吧！”
店门从里面推开，波利娜迈着急切的步伐走到丁仪面前，伸出手搂着丁仪往里面带，琪亚娜眼瞅着如此这般，也赶紧跟了进去。
“发生什么事了？”丁仪问道。
波利娜一脸愁容地说道：“治疗瓦尔特的是一个机械人，玛菲和玛丽不同意让其治疗，正在和长公主派来的护卫争吵。”
“玛菲主任经常和魔道科技打交道，应该是看出什么来了吧？”身后琪亚娜出声说道。
“估计是，我们先进去看看吧！”丁仪回答。
三人穿过复杂的古董店内部，来到一间宽敞的房间内。
丁仪一进来就看见常威在打来福……咳咳，不是，是一进门就看见莫蒂尔姐妹揪着一个机械人打，一旁穿着英尔兰陆军少校正从中斡旋，但架不住两姐妹左一拳，右一打的，自己反而鼻青脸肿。
而安东尼和佩特拉正盯着机械人右手手臂，陷入沉思，直到丁仪三人跨门而入后的几秒，两人才从思考回神。
“发生什么事了？”丁仪朝佩特拉问道。
“治疗瓦尔特的是机械人，当那机械人自我介绍后，玛菲便揪着那机械人打！”
“机械人，自我介绍？”
“那机械人自称是雅克·斯宾塞。”
“雅克？”丁仪扭头看向旁边的安东尼。
安东尼耸耸肩，“我家族是有一个叫雅克·斯宾塞的，职业是调查员，是我叔叔那一辈的，不过在我还小的时候，听族里人说，他死于一次墓园的神秘事件中。”
“我就是雅克·斯宾塞，安徒生墓园调查案中，我并没有死。”一直被莫蒂尔姐妹追着打的机械人，终于在陆军少校的帮助下，成功逃离了两姐妹的追打，方才有空回答丁仪等人。
“并没有死？依靠身上的机器？”丁仪上下扫视走过来的斯宾塞，发现他身体右半边是机械，左半边是肉身，更恐怖的，是他的右手不是机械，而是一根触手！
斯宾塞点了点半边机械半边肉的头颅，“墓园调查事件中，我不幸感染了某种特殊细菌，我无法医治，只能用尚未成熟的魔导科技替换被细菌腐蚀的肉身，由于这个过程很久，以及担心被敌人追杀，我不得不诈死。”
“长公主居然让一个被邪神感染的家伙来治疗我弟？我坚决不同意！”玛菲一脚踢开拦着他的陆军少校，警惕地看着斯宾塞，随后走到躺在沙发上的瓦尔特身边，生怕斯宾塞突然走过来。
丁仪挑了挑眉头，看了眼斯宾塞的触手，“你被邪神气息感染，或者说感染过，我们并不知道你精神状态如何，如果不稳定，我也不会同意你治疗。”
第五十一章：安徒生墓园
“我确实被污染过，但不是被邪神污染过。”斯宾塞道：“而是旧日支配者投影的污染。”
“……那你岂不是更危险，游走星空外的神明，没有一个单靠想象能揣摩的。”丁仪双手抱胸。
斯宾塞用着他独有的机械音说道：“我的右手被旧日支配者污染，为了防止蔓延，我用了一个神明的力量来平衡。”
说完，他用伸出左手的机械臂，指了指左半边的机械身躯。
“神明？”丁仪蛾眉倒蹙。
斯宾塞回答：“机械与数学之神，我利用祂的力量，来抗衡旧日支配者侵蚀，在力量的平衡中，我活了下来。”
“这个世界不是已经没有神明了吗？”佩特拉插入话题，因为她以前好歹和浮士德交流过，知晓些这世界的真实情况，所以心中有所疑问。
“是的，但祂们一些东西留了下来，我只是借用这些遗物而已。”斯宾塞解释道。
佩特拉拉揉揉太阳穴，“那这和你治疗瓦尔特有什么关系？”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沙发上躺的人受到是精神打击，而来英尔兰需要渡海……他是在海上变成这个样子的？”
“是的。”
“那看来，他是见到祂的投影。”斯宾塞看向沙发上的玛菲和瓦尔特，“怪不得二公主派我来，因为他和我有同样的遭遇。”
“二公主？同样的遭遇？”丁仪敏锐地抓住几个关键词，同时扭头看向佩特拉。
和丁仪心有灵犀的佩特拉，当然明白丁仪的意思，她小声地对着丁仪说：“我一路跟踪公主们到宫殿，观察将近半天，她们暂时没有问题。”
丁仪点点头，不过听到佩特拉昨天一路上在跟踪，而自己却在床上和琪亚娜……
想到最后，丁仪心里泛起一阵羞愧，可他好歹有过几月的秘书长工作，先不说他演技提升得如何，起码也有资格提名影帝候补了。
虽然他表现得很好，但身上的气味是不会骗人，因此当佩特拉闻到丁仪身上的鸢尾花香淡了点，多了份其他香味，顿时知晓丁仪昨晚大致做了什么。
可她没有点破，而是朝丁仪后方的琪亚娜瞪了一眼——连吃两次独食，能不能消停会儿？
琪亚娜吹着口哨，撇过头，不与佩特拉对视，她承认她心虚了，但吃独食真的很爽，下次还敢，绝不消停。
两女之间的丁仪自然是瞟见两人的小动作，当即就明了昨晚之事已暴露，内心泛起羞涩，不过他表面上却非常镇定，假装不知道地绕过佩特拉，准备和斯宾塞谈话。
不过，佩特拉却搭了过来。
丁仪身子一颤。
“今晚休息，我们俩一起。”佩特拉说道。
丁仪略作犹豫一下，然后小声道：“今天不行，明天……随便你。”
佩特拉听到第一句话，脸色渐渐不满，直到听到最后一句话时，脸色方才回暖。
“这可是你说的。”佩特拉拍了拍丁仪的大腿。
丁仪拍开佩特拉伸过来的手，小声道：“我说的，不过人要节制……”
佩特拉松开手，捂着耳朵离开，一副不想被说教的样子。
丁仪单手捂额，哀叹一声，便向斯宾塞走去，既然私事处理好，他也该谈谈正事了。
“尊敬的斯宾塞先生，我们想听听您的治疗方案。”丁仪礼貌地说道。
斯宾塞同样回礼，旋即说：“因为瓦尔特是被投影污染，我要做的，是将他身上的投影给去掉。”
“如何去掉？”
“用另一种和投影同样强大的力量！”
“同样强大的力量……”丁仪单手摸着下巴，“你口中的机械与数学之神？”
“是的，毕竟我们莫蒂尔家族和这神明多少有些源缘。”斯宾塞微微颔首。
丁仪没去深究斯宾塞口中的源缘，顿了顿便继续问道：“治疗瓦尔特会不会变成……你这样？”
“不一样。”瓦尔特摇摇头，“他是精神上的污染，而我是肉体上的，他的情况比我更严重，但治疗好后，是和常人一样的。”
“但我身上没有机械与数学之神的遗物，特别是精神和灵魂方面的。”
“所以，要想治疗瓦尔特，要去往我以前调查失败的安徒生墓园里的13号墓地，那是异空间的入口，进入后找到机械之心或者时间钟表，它们是驱散瓦尔特身上投影的关键。”
丁仪听完斯宾塞的话，直接指出斯宾塞话中的问题：“你怎么知道墓园有异空间入口？”
“我说过了，我以前调查过。”斯宾塞回答道。
“你从被污染到现在，起码有十几年，这十几年你都还记得异空间的入口位置？不怕变换？还是说你回去又调查过？”丁仪追问。
“自从我变成半人半机械这样子，我就再也没回到哪里，我害怕继续扩大身上的污染，以打破平衡，至于异空间位置，我派过一些守墓人试探，确认异空间入口13号墓地从未变过。”
“但愿你没有说谎。”丁仪收回在斯宾塞身上的目光，转身看向众人。
在众人惊诧地眼神中，他说道：“我决定去安徒生墓园。”
“那个墓园很危险！”玛菲从沙发上站起来。
斯宾塞快速地转动头颅，似乎很急迫，他右半边身躯发出刺耳零件转动声，用着机械音对玛菲说：“除了13号墓地，其他墓地都是正常墓地。”
“姐姐说的是异空间危险。”一旁默不作声地玛丽忽然发声，纠正了其意思。
斯宾塞不可置否，然后继续说道：“瓦尔特已经被精神污染很久，要是再拖下去，我也无力回天了，我建议从快处理。”
玛菲身子颤抖着，担忧地看着丁仪及其身后的众人，随后又瞅瞅沙发上的瓦尔特，脸上满是挣扎和惶恐。
“玛菲主任，你怕什么，我可是首席！”
“玛菲老师，不必担心我，我有让娜给我的圣剑。”
“学生我有空间魔法，不会有危险，而且我可以带着大家跑。”
“既然老师有难，我这会长总不能袖手旁观。”
“格雷家族一致决定，对莫蒂尔家族进行人力援助。”
……
当听到身后众人的声音，玛菲泣不成声，最后演变为嚎啕大哭，引得众人前来安慰。
而这安慰的人群中，素来贤惠的丁仪却不进反退，移步到斯宾塞身边。
“不知天使大人，有什么事情？”斯宾塞非常礼貌地说着。
“刚才我一直在思考，除了公主殿下们的委托外，你凭什么这么积极的解答？你未免过于热心。”丁仪询问。
斯宾塞摇摇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不用装傻。”丁仪嘴角微微上扬，“我差点也上了你的当，要不是我看到你急切地反驳玛菲和玛丽，以及言语上潜在的威胁时，我还不知道你另有所图……我猜一下，墓园或者说异空间里面，有你想要得到的东西吧？”
斯宾塞沉默了。
丁仪莞尔一笑，随后问道：“你想要的时间钟表还是机械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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