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碉堡大大
“快去准备吧。”
示意纳格德里可以开始行动了，艾尔转身看向了身后整装待命的少女们，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
“那群怪物，马上就要来了。”
............
“您的茶，指挥官。”
“嗯，谢谢。”
端起恩菲尔德放到自己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顾夕颜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发现时针和分针正好围住了整个表盘的四分之一。
“三点了啊...也不知道演习的情况怎么样了。”
“果然还是会有些在意吗，指挥官？”
“那是自然的。”
并没有否认恩菲尔德的猜测，顾夕颜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把双手背到身后，慢慢地在指挥室里踱起了圈子。
“暂且放下这次演习背后的意义不说，我个人对那个家伙的实力也非常感兴趣。如果可以的话我还真想亲眼看看，那个号称作战能力不亚于战术人形的家伙究竟有多强。”
“这个不难。”
注意到顾夕颜向自己投来的好奇目光，恩菲尔德故意顿了顿才接着说了下去。
“我听说军方士兵们在参与这次演习之前被要求每个人都得在胸口佩戴一个微型的随身摄像头，以便在演习结束后收集视频资料用以进行复盘和分析。在我看来，只要指挥官您肯开口的话，格罗瑞上校一定会很乐意分享这份宝贵的资料的。”
“......你是故意在给我找不痛快吗，李？”
“我只是提出了一个可行方案而已，指挥官。”
露出了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微笑，恩菲尔德站在原地看着似乎有些静不下心的顾夕颜，提出了另一个建议。
“或者，您直接询问本人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有道理。”
顾夕颜想了一会儿之后点了点头，然后走回自己的位置坐好，戴上了耳麦。
“我先在就联系艾尔。”
“...我的意思不是让您现在就问，指挥官。”
“就是要实时的战况才有价值，要是他真的有点本事的话，现在应该已经把军方那三十号人解决得差不多了才对。”
“但是您突然发出通讯请求，万一艾尔指挥官正在与对手交战的话很容易会分心的。”
看着面前显然已经打定主意的顾夕颜，恩菲尔德在暗暗后悔不该提出这个主意的同时尝试着最后的劝说。
“而且之前我们和格罗瑞上校有过约定，为了保证演习的公平性，双方长官都不能在演习过程中擅自联系任何一位参与者。”
“我又不是为他提供战场情报，只是想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而已。这样吧李，我让你也听听好了。”
“......您在有些时候还真是任性呢，指挥官。”
无奈地摇了摇头，恩菲尔德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顾夕颜都听不进去了，只好走到门口关上了指挥室的门，防止其他人知道格里芬驻S09区的最高长官竟然在做这种有些丢人的事情。
“这里是艾尔。”
顾夕颜的呼叫很快就得到了回应，只是对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疑惑。
“发生什么事了，顾小姐？我这边可还是在演习中哦？”
“......没什么事。”
恢复成了平日里那副冷冰冰的语气，顾夕颜若有所思地看了恩菲尔德一眼，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没有让我失望罢了。”
“请您放心吧，顾小姐。”
那边的声音里透着明显的轻松。
“截至目前，我方已经击败军方士兵13人，损失1人，照这个样子进行下去，胜利迟早会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不可轻敌。”
“谨奉教诲。”
“那么，我就在指挥室里静候佳音了。”
“交给我吧，顾小姐。”
简短的通讯画上了句号，而顾夕颜那锁得越来越紧的双眉依旧没有解开。恩菲尔德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只知道她用远超平常的速度飞快地敲打着键盘，瞳孔放大的程度足以表明她内心的震惊。
“召集所有队伍，李。”
缓缓地从位置上站起身来，顾夕颜的声音低沉得像头满怀怒意的雌狮。
“通知军方做好出击准备，还有，去把格林娜叫到这儿来。”
“这是怎么了，指挥官？”
顾夕颜的反应让恩菲尔德惊讶不已，明明刚才和艾尔通讯的时候样子还很正常，只是过了这么一会儿，指挥官的态度竟然会有如此大的转变。
“他们出事了。”
“何以见得？”
“因为那家伙......”
把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披到了身上，顾夕颜的眼神渐渐变得锐利而又冰冷。恩菲尔德知道，这是她在准备指挥战斗时的习惯。
“从来都只会称呼我为总指挥官。”
第二十二章 以报知遇
习惯，是一种很难摆脱的顽疾。
它本质是人在长时间内重复某种特定行为后，随着时间的积淀将其逐渐转变为一种近似于条件反射的表现，在不知不觉中养成，想改掉的时候却得刻意花上超乎想象的努力。好的习惯能让你受益终身，而坏的习惯则会让你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尝到它的厉害，例如总是对一切都抱有侥幸心态的话，士兵在战场上就会自然而然地忽略掉那枚正在向他面门飞来的子弹。
而对其他人的惯用称呼只是众多习惯中不痛不痒的一员。就像漫画中那些感情升温的情侣们要花上好一段时间才能改掉用敬语称呼对方的习惯一样，艾尔也一直在努力地提醒自己在工作场合之外称呼春田的时候不要再加上“小姐”这两个字，毕竟这听起来会有些生分。但他还是时不时地从口中冒出这个自己早就习以为常的称谓来，尤其是在心虚或者紧张的时候，这个习惯就会暴露得尤为明显。
对自己的恋人尚且如此，而即使是视自己为主人的G36，艾尔都以敬语相称，就更不用说拥有直属上司和师姐双重身份的顾夕颜了。尽管艾尔在两人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请教过她的名讳，但一直以来，“总指挥官”才是他称呼这位自己发自内心尊敬的女性的方式。
而正是因为如此，就像M4A1在艾伯顿识破了干扰者的诡计一样，直觉过人的顾夕颜仅仅只是听到了艾尔对自己的称呼方式就起了疑心。而跟已经与AR-15朝夕相处了好几年的M4不同的是，她成为艾尔的上司，才不到十天的时间。
为了以防万一，她用自己的权限调出了演习区域的卫星图像，并将其与历史记录中同一时间的图像进行了系统比对，很快就发现了问题所在。这让她不由得想起了今天凌晨发生的网络攻击事件，看来那时候敌人并不是无功而返，而是早已经借着正面的掩护达成了它的目标——用早已准备好的“录像”代替那块地区的实时监控图像，好让他们以为那里什么都没发生。而能够检测到铁血信号的军用雷达，自然也已经被偷偷地设置成忽略那一小片地区的状态了。
这种事原本就瞒不了多久，但只要能为它们的行动争取到必要时间，铁血的目的就达到了。
当睡眼惺忪的格琳踩着有些虚浮的脚步走进指挥室的时候，还不知道事态已经发展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但当她注意到顾夕颜无比阴沉的脸色时，昏昏沉沉的脑袋也就瞬间从那片茫然的空白当中清醒了过来。
“有何吩咐，总指挥官？”
“恢复卫星和雷达，另外，我需要我的通讯线路具备完善的保密和反干扰措施。”
“明白。”
“但愿他们还活着。”
顾夕颜起身倒了杯水，轻轻地放到了黑着眼圈忙碌起来的格琳旁边，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小声说着。
“这样的话，他们就能和我们一起，给那群不识相的家伙一点颜色看看了。”
............
“情况怎么样，稻草人？”
“只剩山顶部分的区域还没有搜索过了，目前为止依然没有发现敌方的踪迹。”
“嗬...倒是蛮聪明的嘛。”
端起的咖啡杯停在半空又放了下去，干扰者托起下巴，目光从屏幕上那些铁血智械们传回的即时图像中飞快地扫过，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竟然直接就上了山顶...难道说他们一开始就知道我们会展开包围圈吗？要知道为了不让他们察觉，我可是想方设法才把这么大数量的部队在关机状态下辛辛苦苦地运过去的啊，还有它们的光学迷彩，也费了我不少劲啊。”
“虽然很遗憾,但事实可能就是向您所说的这样。”
视线并没有从自己面前的屏幕上移开，稻草人面无表情地回答着干扰者的问题。
“他们的通讯频道和定位设备在察觉到我们的存在后就全部关闭了，之后仅有一次被重新启动过。”
“什么时候？”
“在一支由五名联合军士兵组成的小队向格里芬的运输车方向移动的时候。”
冷冷地说着，稻草人敲打键盘调出了当时录下的通讯内容，很快，一个男人的声音就在房间里响了起来。
“目标地点有埋伏，立刻返回。”
“......”
干扰者沉默了，看来对方确实存在着某些特殊的手段可以得知己方部队的方位，可明明所有的现代科技手段都被封锁，他们又是怎么......
“算了，不去想这些了。”
苦思无果，干扰者有些烦躁地摇了摇头。
“反正，眼下他们已经被我们包围的局面是不会因为这种事就改变的。”
“确实。”
认同着干扰者的话，稻草人看着突然弹出来的警告窗口中那个熟悉的身影，微微地眯起了眼睛。
“我已经...看到他们了。
............
“...不好办啊......”
堂而皇之地站在通往山顶的那条必经之路上，艾尔看着下方那些隐隐约约的黑影，一滴冷汗从他的额角悄悄地滑落了下来。
确实就像稻草人所说的那样，他知道敌人的方位，知道敌人的动向，甚至还知道这群铁血的种类和数量。
所以他才会产生如此强烈的危机感。
魔方战技——广域感知。
在艾尔来S09区之前的那一个月里，某一天，克丽丝突然走进了他的指挥室，面无表情地告诉了他自己掌握了魔方战技这件事情。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艾尔并没有感到多么惊讶。除了性格阴郁一些之外，克丽丝训练勤恳，对自己又要求甚高，放在学校里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优等生。而且她确实在某些方面拥有过人的天赋，领悟魔方战技也只是迟早的事情而已，艾尔早就想过会有这一天。
可真正让艾尔感到惊讶的，是这个魔方战技的具体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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