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理都磊
除却胸口微微起伏以外几乎同赶尸没有任何的区别。
“这是……什么？”李天赐不受控制的征征问道。
两位断首族人十分诧异的看了李天赐一眼，随即摇头苦笑道：“让阁下笑话了。”
“阁下一直生活在九黎，对下百族的情况有所不知也是正常。”
“那些人，都是百族中的残渣，一部分是自一出生就没有魔修天赋的废物，另外一部分就是失去强者庇佑的落魄家族族人，更多的一部分则是已经没有任何战斗力，也没有强者庇佑的年迈之人。”
“不瞒阁下，我们断首族人，到一定年龄没有达到献首之境的人，都会像这般一样，要不成为最低端的劳动力，要不成为强者的献祭品亦或者玩物。”
“待我们断首一族没落，也会成为他们这些残渣的一员。”
两位断首族人解释之时，神态除却有些微微的复杂以外，没有太大的变化，放佛理所当然。
“……”李天赐没有回应。
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对魔族不是那么反感的？
……恐怕经历过她的温柔之后，她的付出之后，自己对魔族的印象便潜移默化的发生了改变吧？
认为魔域并不是那般值得厌恶的场所，甚至一度认为魔域比天庭更加自由。
但自己始终忽略了一点。甚至从来没有想过，圣魔两方为何对立。
下百族亦是如此，作为魔域中心所在的九黎只可能比这更加夸张。
对于绝对的强者来说，魔域可能是理想之地，但对于凡人和一般修仙者来说呢？
若天庭，人间界也同这般几乎没有规则束缚，强者拥有绝对权力，绝对凌驾于凡人之上的话……那会变成什么样？
“阁下，这些人中也有姿色较为上等的女子，若阁下有兴致……”
“不需要。”李天赐漠然出声：“不过，我倒是感谢你们让我看到了此景，让我领悟到了一些平常不会去细想的事情。”
“恩？阁下这是什么意思？”
李天赐没有回答，而是默默错开视线。
她是她，魔域是魔域——
仅此而已。
第七卷 身囚与魔，心困于情
1.痛苦魂魄
断首一族和李天赐想象的一样，整体规模并不庞大，仅仅只有数十万人，这个规模放在下百族也是中等偏下的存在。
也是必然，改变身体结构这种种族天赋相当出众，但这一族的祖先不知为何偏偏崇拜刑天……
刑天又不是自己把脑袋砍下来的，况且就算因种族天赋以至于失去脑袋不会死，但魔也好，神也好，头顶是汇聚天灵之气的地方，砍了还能变强那真的是纯粹瞎扯。
导致现在断首一族在李天赐的眼中显的很是讽刺。
断首一族并不是个个都如同刑天那般模样，有相当一部分的族人同普通魔人一样，天赋没有达到要求的男性魔人便成了族内最低端的劳动力，在监督下全天超负荷的劳作。
而女性魔人则是每到黄昏，便会被上等族人召集，衣着暴露的汇聚在族内中央，面目无神的接受着各式各样**的目光。
李天赐没有过多停留，也不似热血少年那般怒发冲冠。
看着下方那些面色枯槁，双眸毫无焦距的女子和超负荷劳作的男性魔人便知道此事已经定格。
这是魔域无形中的法则，他无力扭转，也无心扭转，没有意义。
拒绝了先前那两位断首族人的‘好意’后，轩辕剑驮着李天赐径直向两人安排的空余场所飞去。
下百族如此，上七十二族大魔域，中央九黎定然更加危险，在这般危险的处境下，当务之急，是恢复四方主神战役时的伤势，和想办法恢复自身神躯的神脉，魔域不似其他世界，光凭全盛时期的身躯力量，还真没办法在此横行。
有些心事重重的李天赐就这么驾驭轩辕剑飞行，这时，一道诡异的魔风隔着很远的距离层层袭来。
轩辕剑剑身剧颤，李天赐也猛的抬头，只见他的正前方出现了一个庞大，环绕着层层森然魔气的荒芜之堡，城外的天空呈现着一种死气沉沉的昏暗，而且在荒芜之堡的深处，还隐隐传来让李天赐神识下意识发出警视的气息。
“……这里就是断首一族那两人为我寻的疗伤场所？”李天赐眉头紧锁。
或许这并不奇怪，对魔人来说，魔气越充盈的地方越有利于身体的恢复，从这个角度来说，眼前的这个荒芜古堡并没有值得注意的地方。
但……对于断首一族这种下百族的魔族来说，这荒芜古堡充斥的魔气未免有些太浓烈了点，浓烈至让自己的神识和轩辕剑都产生动摇。
这是一个中下等魔族应该有的场地？
这荒芜古堡环绕的魔气明显有些不太正常，但李天赐却不想回头，万一此处真的断首族内部之地，那自己返回的行为并不太妥当，而且在整个魔域被封锁的时期，李天赐也确实需要尽快恢复足以自保的力量。
李天赐让轩辕剑停住，迟疑踌躇了一会，安抚了一番轩辕剑之后，还是选择的前行。很快，一人一剑便进入了古堡内部。
进入古堡之后，李天赐的神识陷入了一片黑暗，什么都感知不到，就连最基本的警惕也荡然无存。轩辕剑的剑身也是如此，像是什么都感知不到一番平静了下来。
神识黑暗，唯有视线，能隐隐约约的看到古堡内部依稀的轮廓。
见此，李天赐的第一反应就想退出古堡，但却硬生生的制止了本能的行动。
退一步来说，若这座古堡有主人，那定然已是知道了自己的行动，一般魔人遇到这种魔气异常充沛的古堡第一反应绝不是退出。
一念至此，李天赐咬了咬了牙，在轩辕剑关忧微鸣下缓缓离开轩辕剑，强忍着身躯的疲软无力，一点一点向前方探索。
一直前进了半个时辰，除却魔气越发浓郁以外，李天赐没有发现任何生灵的踪迹。
李天赐暗松一口气。
这个古堡应该是没有魔人，此处太过怪异，魔气也太过浓郁，不适潜心疗伤……还是离开，另找其他场所为好。
就当李天赐准备返回的时候，耳边竟然隐约听见一阵冰冷清脆的锁链碰撞声。
砰！砰！砰！！
锁链碰撞的声音传来之后，便是一阵不明的闷响。
李天赐双眸一动，当即躲藏在一处黑暗之中，一点一点靠近声音的来源，屏住呼吸之后，看向那唯一的光影。
光影下，是无数冰冷的锁链，每一个锁链都环绕着异常森然的魔气，无数的锁链将光影中央的纤细身影死死固定。
经过长时间的适应，又借助了微弱的光影，李天赐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起来，这才看清楚那个纤细身影的样貌。
当即，呆滞之色尽表眼中。
这是一个面目全非，神态之间惊显疯狂的女子。
女子的身影有些虚幻，像是一个并不完成的形态。
像是某位大能将自己所有的负面凝聚而成，将其禁锢于此。
**的身躯遍布狰狞的血痕，加上那无数像野兽般狠狠咬入肌肤的锁链，格外的刺目。
五官近乎看不出人形，她的唇处被一层漆黑的白练包裹，紧紧贴在女子的唇上，印出了朦胧而又疯狂的线条，封锁了她的声音，让她只能将满腔痛苦的哀嚎苦楚尽数咽回。
但，尽管这非人的折磨让她无比痛苦，可那渗血的瞳孔之中依旧残存着一丝还未消散的执着。
“……”
滴答——
李天赐不是什么玻璃心，也并不是什么圣人，他也曾经看到过炼狱，也曾见过无数在底层苦苦挣扎的凡人。
但毫无征兆，毫无缘由。
当看到这光影之下，禁锢癫狂的女子。
一滴晶莹的泪水从他眼角涌现，顺着脸颊，滴落在冰冷的地面。
“哎……？”
李天赐看着自己落下的眼泪，发出一声征言。
眼前的女子虽然面目全非，但李天赐仍然可以从她那遍布血痕的莹白肌肤和扭曲的五官轮廓推测出她原先大概的容貌。
无比陌生。
但不知为何，看到这女子身上遍布的伤痕，看到她死命挣扎的神态……特别是看到她那仍然残留一丝执着的眼眸……
他心中的悲伤便如绝提般狂涌倾出……
2.心思
(这里说一下，请不要误会，蚩灵在本书的世界观中是一个相当nb的角色，除了男主，还真没有几个人能与之对抗。我在上一章也写了‘女子的身影有些虚幻，像是一个并不完成的形态。像是某位大能将自己所有的负面凝聚而成，将其禁锢于此。’这一段明示，可能一些读者大佬看的快没有注意，这里再次提一下。还有，前女友本体就快登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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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中这莫名悲伤的驱使下，李天赐的身体不受控制般的向光影处被无数锁链禁锢的女子走去。
“呜呜呜！！！”
轩辕剑再顾不上其他，不断发出急切警示的剑鸣，从李天赐手中脱手而出，挡在李天赐身前想要制止李天赐前行的脚步。
轩辕剑是天下邪魔的究极克星，对各式各样的魔气也有超出神明的了解，身为轩辕剑主的李天赐，也自然拥有免疫魔气侵入的能力。
但轩辕剑依旧这么紧张的原因不是因为这个被无数锁链禁锢的女子身上那极致浓郁的魔气，而是其身上释放的负面感情。
而且，轩辕剑能够感知的到，眼前这个面目全非的女子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数种负面情绪的具现化！
同魔兵帝恨有所不同，帝恨是蚩尤和历代魔帝的恨意凝成。而眼前这个女子，则像是追求一个事物拼死全力一生依旧未能如愿，到生命的最后所倾泻一生积累的暴躁与幽怨！
能负面感情都能凝聚成近乎实质的存在，可见这份负面感情的原主人，至少是魔域七十二柱以上的顶端魔神！
滴答——
又是一滴泪水顺过少年的脸颊悄然落下。
看到少年那清晰的泪痕，不断发出急切剑鸣的轩辕剑忽然顿止在了半空中。少年此时的心绪也顺着灵魂链接传递到了轩辕剑的圣识之中。
“……”
顶端魔神，其释放的魔气都会有明显的特征。
这个被锁链锁死的女子，面目已然全非，而且身上根本感知不到任何的带有特征的魔气，完完全全是混沌的负面感情和缭乱的不明魔气组成。因为太过混乱，就算是对魔气了如指掌的轩辕剑也只能判断她是顶端魔族的割舍，根本无法确定到个人。
在轩辕剑看来，就连她都分辨不出实体的魔气与混乱，李天赐的感知只会更加模糊，更加陌生。
但李天赐传递给轩辕剑的，是一种毫无缘由的悲伤，是一种不可言明的共鸣……
“……”
轩辕剑不再阻挡，默默飘至少年的身旁，那如同覆上一层锈迹的剑身也在此时泛起朦胧的金光。金光所至之处，那看起来坚硬无比，蕴含高次元魔气的锁链如同雪遇炎芒般迅速消散。
经过刚才的猛烈挣扎，女子的动静已是小了许多，而此时察觉到李天赐的靠近又让她再度疯狂起来，不顾锁链的紧锁，那双渗血的眸瞳如同遭遇天敌的母狮，恶狠狠的盯着李天赐，被白练包裹的唇齿间不断发出犹如野兽般的嘶吼。
在这份凶戾之下，那双渗血的眸瞳之中依旧残留了一份常人无法懂得的执着，只不过，这份执着，在女子此时的处境下又显的是那般的脆弱，那般的虚妄。
在女子这充斥着凶戾的眼神，李天赐竟不由分说的伸手抚上了蒙住女子嘴唇的白练，女子初始扭着脑袋想要脱离掌控，但是终究因为力竭而止住，那蕴含着无数高等魔纹的白练，在李天赐的手掌下就像是丝绸一般被轻松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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