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酒厂的薪水小偷哒 第448章

作者:断丹浮海

总觉得连他的粉丝都不如以往那么狂热了!

黑羽快斗对此怨念深重。

对于他来说,工藤新一就像是宝石上最牢固的那把锁,魔术演出台下最不容易满足的观众。作为怪盗的他以解开锁扣为荣,而作为魔术师的他,则以让最刁钻的观众心服口服为最高追求。

虽然这次并不是正面应对,不过名侦探还是被他……呃,和他的助手算计到了嘛。

“这么开心啊。”南凌忽然冷不丁地说,“既然这么开心,后悔成为怪盗吗?”

电话另一侧,黑羽快斗的呼吸霎那间停止了。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他听到这个问题的第一反应就是装傻——然后他很快明白过来,凌晨时他问南凌后不后悔的那个问题毫无疑问地暴露了他自己的纠结。他只是很意外南凌居然注意到了。

不仅注意到了,还在这个时候提了起来。

“你先回答我后不后悔。”南凌平静地说,“不管你成为基德是因为什么。如果这件事真的让你痛苦,就停下。”

黑羽快斗那边沉默了很久,久到南凌一度以为他要毫无征兆地挂掉电话。

他在一片寂静中等待着。

然后,像是往平静的湖面扔下了一块石头一样,南凌听见黑羽快斗重重地叹了口气。

“好吧……”黑羽快斗的声音有些无奈,又有些解脱,像是终于想明白了什么,“我喜欢当怪盗基德,无论这个身份带给了我什么,好事还是坏事,即使是成为罪犯——我是说,我不后悔。”

番外·绀青之拳11 侦探

南凌和黑羽快斗站在一艘豪华邮轮的角落里。

刘里昂和里希已经被抓,基德的嫌疑也随之被洗清——说实话,南凌实在是没想到刘里昂的动机是陈仲翰曾经否决了自己的城市规划,所以才想雇用海盗把滨海湾毁掉,并在事后依照自己的想法规划重建。

总觉得有种柯南犯人一脉相承的偏激呢……

嫌疑洗清之后,黑羽快斗此次前来新加坡的目的就算是完成了一半。现在只要把绀青之拳偷到手,就算是圆满成功。

因为落入刘里昂手里的绀青之拳因为他的被捕重新被找到,原本的空手道大赛颁奖仪式也重新举办了。地点就在这艘邮轮上。

虽然黑羽快斗照例送去了预告函,但是显然这里没人把他当一回事。

原因很简单。镶有绀青之拳的腰带是要颁给京极真的。

不过黑羽快斗倒是并不太慌张。

他已经变装成了陈仲翰助理的样子——多亏了这艘船上人数众多,光是陈仲翰的助理就有好几个。黑羽快斗选了最容易下手的那个。

也许是因为新加坡人民还没有对付基德的忧患意识,又或许是因为京极真在,所以大家都没什么戒心,他的行动非常顺利。

不过虽然他是陈仲翰的助理,但也不能直接接触绀青之拳,只能站在一旁干看着。

这就到了需要南凌的时候了。

南凌已经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混进了人群——当然不是用的自己本来的脸。然后悄无声息地摸到了铃木园子身边。

京极真的确非常强。然而是人就有弱点,京极真的弱点更是放在了明面上。

只要铃木园子这边发生了什么,京极真一定会立刻从台上冲下来保护园子。这就给了黑羽快斗下手的空间。

就在台上的颁奖典礼进行到了一半,陈仲翰从保镖的手中接过绀青之拳,正要把它递给京极真的一刹那——

爆炸般的烟雾一瞬间就在人群中蔓延开来,京极真下意识地往铃木园子的方向看去,在看到烟雾正是在她附近弥漫之后,立刻不顾一切地从台上冲了下来。

所有人都陷入了惊慌,也就没人注意到台上的宝石已经被一只手飞快地调换了一次,一个不起眼的男人消失在人群中。

甲板上空无一人。所有人这个时候都在下面的大厅中观看颁奖典礼。月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像是有什么人把一把碎钻洒在了深蓝色的丝绸上。甲板上只能听见海浪的声音,像是有人正揉着一团轻纱。

黑羽快斗仍然没有卸下易容,拿着绀青之拳对着月光看了看,半晌叹了口气。

“又不是。”

“你多少该有点心理准备了。”南凌在他身边说。他倒是已经恢复了自己本来的样子,只是因为要来参加典礼所以难得穿得正式了一点,黑色的西装服帖地勾勒出挺拔的身姿,显得他稳重了不少,不说话的时候倒是像个温和有礼的翩翩贵公子。

只不过被他一张嘴就露出的散漫气息出卖了个彻底。

“好吧好吧。那就等我找个机会还给京极——”黑羽快斗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眼神一亮,“或者直接还给那位铃木小姐?”

他记得铃木园子似乎是他的粉丝?

南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们背后就传来一个声音。

“我劝你最好别这么做。”

南凌有些意外地回过头,和工藤新一对视了一秒后颇为浮夸地捂住了嘴,“……哎呀,名侦探?真巧啊,你怎么在这呢?”

工藤新一的表情看上去非常不友好,“你装什么傻——上次你不告而别的账我可还没跟你算呢。”

“嗯?你是吃醋了吗,名侦探?”黑羽快斗一副哥俩好的样子,把手亲亲密密地搭在了南凌的肩上,笑得贱兮兮的,“关于南凌帮的人是我而不是你——这一点?”

工藤新一没说什么,只不过脸色变得更臭了。

南凌倒是挺嫌弃地把黑羽快斗一把推开了,“你别来这套。我可不想被人误会我和一个快四十岁的秃头社畜有什么超越友谊的关系。”

要是黑羽快斗现在是自己的样子还好,但是他变装的这个人实在是有些辣眼睛。

黑羽快斗用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他。

——然后坚持了一秒钟都不到自己先破功了。眼睛四处乱飞就是不看南凌。

“行了行了这没你什么事,”南凌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摆了摆手,“快滚快滚。”

“好嘞!”黑羽快斗立刻行了个礼,像是一直就在等待这一刻一样。只不过一点优雅的样子都没有,反倒有些滑稽,“小的这就告退——”

他的身影转眼间便消失在了工藤新一的视线中。后者也没管。

正如南凌所说——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

“好了。”南凌回过头,语气轻松得和他昨天找小吃摊老板聊闲天一样,“先说说你怎么找过来的?”

“基德每次偷到宝石都会在月光下确认。”工藤新一干脆利落地说,“你们肯定在甲板上。”

南凌挑起眉毛,“就凭这个?还有,你怎么能确定我也在?”

“我猜到你会对园子下手了。”工藤新一冷着脸说,“我一直在注意周围。扔烟雾弹的人就是你吧。”

“周围那么混乱,你又是怎么看到我的?”南凌仔细回想了一下,“而且你那时候根本就不在附近吧。”

他过去的时候只看到了毛利兰,的确没有看到工藤新一。他那个时候也没多想。

“园子站的位置是提前规划好的。周围有红外探测仪。”工藤新一抱起手臂,“至于我——我在监控室实时观测——然后就看到有个可疑的人出现。”

南凌恍然大悟。

“怪不得安保追来的那么快……哎呀,真不愧是名侦探呢。”

工藤新一的表情有些不太好看。

实际上他们不仅在周围安排了红外探测仪,也安排了不少便衣在一旁盯着。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是让南凌给跑了。

“别露出那副表情。”南凌稍微动了动脑子就知道工藤新一干了什么又想了什么,反倒安慰了他两句,“那个烟雾弹又不是只有放烟雾一个功能。”

他还顺便加了一点类似于催眠瓦斯和致幻剂的东西进去——不伤人,只不过会让人迷糊一小会儿。时间不长,但也足够他脱身了。

番外·绀青之拳12 希望

赤道夜晚的云彩像轻盈的绒羽,慢悠悠地飘过来遮住了明亮的月光。

南凌站在工藤新一面前,他们两个人之间只隔了几米远,近到几个跨步就能抓住对方。然而这个世界上总有些戏剧化的事情发生,比如说现在天上的云刚好遮住了一半的月光,在南凌身上投下一片阴影,而将雾气般朦胧的银色洒在工藤新一身上。明暗的交界线像是折纸上的折痕一样被画在两人中间。几步远的距离却犹如天堑。

就像一个不友善的隐喻。

“别不说话啊,名侦探。”南凌说。他们两个人的交谈似乎总是由他开启的,这种时候他总是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语气轻松得不像话,“你还有什么想找我说的?事先说明,真心话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我可没有天天晚上陪人谈心的爱好。”

工藤新一觉得自己永远也想不明白南凌为什么能这么轻飘飘地提起一些本该被严肃对待的事,也永远不明白为什么南凌要这么避重就轻地谈论他自己的事。

明明他也应该知道自己的目的。

“……我已经通知了公安。”工藤新一说出这话的时候,总觉得每个字的发音都变得那么艰涩,像是嵌在喉咙里的沙砾,磨得他生疼,“在他们来之前,我有义务看管你。”

“我该感谢你通知的不是ICPO(国际刑警组织)吗?”南凌嘴角边的笑意短暂地消失了一瞬间,“对我手下留情——这是出于你的私心吗,侦探?”

工藤新一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啊……我知道了。”南凌晃了晃手指,“因为你们根本查不到我的身份。也许你手上有‘查特’犯罪的记录,但你证明不了那就是我。你们要追查一个死人,一个不存在的人,这可不容易。”

所以才需要公安出手——日本公安本身就是见不得光的情报组织,干点不符合规定的脏活想必也是手到擒来。

“所以你通知了公安……不过我想他们应该还没有那么快赶到新加坡这里来。”南凌笑眯眯地说,“不然我现在要面对的该是降谷警官才对。”

而不是一个高中生侦探。

“那么问题来了。”南凌打了个清脆的响指,晃动着手指点了点工藤新一,一副很开心的样子,“你要怎么确保我不会跑呢?事先说明,要对付你这样的,大概五秒钟就搞定了吧。”

要是降谷零或者赤井秀一来了也许还稍微有些麻烦——不,那就不是有些麻烦的程度了——不过只有工藤新一一个人的话,不会比他昨天从唐人街买了过量的点心再大包小包抗回酒店更困难。

工藤新一摇了摇头。

“我没法确保你不会逃跑。”他说,“我只是想和你说几句话,要不要离开取决于你。”

“啊……”南凌把这个字念得百转千回绕梁三日,半晌他轻笑一声,“看来是专属于主角的嘴炮时间?好吧,我姑且听听看吧。”

工藤新一是来劝他自首的。

——也就是说,自愿回到公安的监管中,从此大概一辈子都要停留在被监视的状态。毕竟他曾经的的确确是个满手鲜血的刽子手,所谓‘潜在的不安定因素’。

从法理的角度来看,南凌当然知道这是‘正确’的,他也知道自己无论是被抓了还是随便死在哪都纯属活该。但是这不代表他乐意被人看管,更不代表他刚刚摆脱了组织的控制,转眼就能自愿走入另一个牢笼。

但南凌不可能把这些告诉工藤新一,正如他永远不会说他这辈子最厌恶也是最恐惧的事情就是被人关起来,他也不会说如果他要进监狱那么他会先选择死亡,你想把我送进监狱就是在逼我去死,就像试图驯养一只麻雀——这是谋杀。

反正工藤新一也不可能拿他怎么样。

更不可能说服他。

南凌好整以暇地看着工藤新一,后者深吸一口气。

“我一直在想你说的那个故事——那个瓶子里的魔鬼的故事。”工藤新一说,“如果瓶子代表的真的是你的一部分,那么你为什么要用这个比喻?为什么要任由它束缚你?”

从一开始魔鬼就不是自愿被关进去的——他是被困在瓶子里的。即使过了再长时间也是如此。如果南凌不认为那实际上是一种束缚,他就不会这么说。

南凌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这个问题有意义吗?”

“当然有!”工藤新一眼神坚定,“因为人是被过去的经历所塑造的,不是被过去的经历所束缚的。”

他昨晚几乎要被南凌说服了——这个世界是如此冷漠、混乱与无序,道德与正义或许也并不客观存在。南凌简直就是个最好的例子。他像是某种道德困境的具象化,一种人性的矛盾或是一个没有正确答案的问题,是电车难题中独自一人站在铁轨上的小孩,只是他站上去是出自自愿,并且不需要被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