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赤之帝国魇影 第19章

“只知道军衔和官职，其他包括名字和照片的个人信息一概都不知道……”冰蓝色长发的绝美女子甩动着手中跟白纸没什么区别的绝密资料：“这就是你们这一个月的工作结果？”

“算啦算啦……如果这个藏头不露尾的神秘家伙真的是那个人的话，可是你们所能对付的程度之外的超规格战力。”想到自己记忆中某个漆黑的身影，艾斯德斯改变了将自己手下送去好好拷问的想法：“帝都也就这么大，我还是亲自会会他好了。

第37章·十年后再见

“梅斯菲尔德……”现在回想起来，艾斯德斯才发现自己对于当年北方边境里鏖战的可怕对手知之甚少，除了他的姓氏和面貌其余竟是一无所知，而且如今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年，当初的少年必然已经长大，那么极有可能变得更难分辨。

“但是无论他怎样隐藏，如今到底变成什么模样……我一定能够认出他。”这是艾斯德斯的自信。此时她已然确定那道时时刻刻都带给人无尽压迫力的身影从雪崩中存活了下来，而且他也做出了与自己一样前来帝都的选择……既然如此，两人碰面就是必然会发生的既定事项。

“太显眼了……这家伙，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这里吗？”艾斯德斯缓缓移步到皇宫后殿，然后沿着一条辟在几栋殿房内的隐秘道路步入了皇宫的地下……与帝都警备所毗邻的高大建筑物只是掩人耳目的钓饵，皇宫地下挖掘开辟出的广大空间才是帝国情报与暗杀部门的真正地盘！

如此隐秘的地下基地，即使倾尽艾斯德斯在帝国军部的情报网络也无法探知出具体位置，但是艾斯德斯却在根据情报所指出的大体位置进行探查的时候有了意外发现。

无形的力量被意念强行收束切割，化作无数纤若发丝的细长线条，密密麻麻交错连接，犹如繁复铺陈的蛛网一般的大范围感知网络笼罩了接近半个皇宫后殿的广阔空间，艾斯德斯甫一接近这里就立刻察觉到了这些有质无形的感知细线的存在。

普通人可能根本无法感觉到无形细线的存在，但是像艾斯德斯这样无论是纯粹实力还是在战斗中千锤百炼的可怕直感都臻至巅峰的强者来说，察觉到细线的存在并且沿着丝线缠绕蔓延的方向前行找到布设这些感知丝线的主人都不是困难的事情。

辨认出无形力量上的熟悉气息，艾斯德斯轻笑一声：“大臣力争保下的帝具果然是为你准备的……我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随着艾斯德斯的迈步前行，犹如在蛛网中挣扎的昆虫一般，越来越多的无形丝线缠绕在她的身上，试图以实质性的力量阻止她前行的举动，可是艾斯德斯目光一凌，缠绕在她身体上的无形丝线上瞬间攀爬上一层银白色的严寒霜冻，被霜冻覆盖的丝线材质立刻就变得脆弱起来，艾斯德斯只是扭身微微一挣，丝线就从她的身上纷纷碎裂脱落。

待艾斯德斯走到一定距离，她的头顶陡然突增重力，仿佛一座万钧巨山压在肩头，而且这股范围性的勃然巨力源源不断，逐步加强，旁边花坛中的花草尽皆折断倒伏，汁水四溅，甚至连周围的坚硬石砖地板都绽出了道道交错蔓延的漆黑裂纹，发出“咔嚓咔嚓”不堪重负的悲鸣声。

“这才算……有点意思啊。”艾斯德斯耸耸肩，周身上下的骨节皆是劈啪作响，她顶着这股万钧重压丝毫不停的继续前行，在宛如蜂巢般四通八达的立体地下通道中，她没有任何犹豫的选择着自己的道路，向无形丝线蔓延而来的方向冲刺。

然后她看见了他。

单手拎着乌鸦面具，笔直的侧身立于通道中央，伊修斯转过头来面对着艾斯德斯，冰雪般昳丽的俊美面容上没有丝毫表情，但他的语气却隐隐带有一丝无奈：“你果然找过来了。”

“有段时间还以为你在雪崩下死掉了……”艾斯德斯装模作样的抚了抚胸口的丰满，故作叹息道：“那时候还真的让我有点伤心呢……”紧跟着她又神情一变，语带杀意道：“不过你在北境追杀我的事情可没那么简单就算了。”

“呵——”伊修斯闻言低头哑然一笑，旋即陷入沉默。

随着两人的沉默，气氛也陡然显得剑拔弩张，在两人面对面相向而立的金属通道中央，一道笔直的银白色霜线带着森然寒意快速延伸，从地面上蔓延爬行，一路蜿蜒攀爬到两边的墙壁乃至天花板上。

这条霜线将通道割裂为整齐的两半。艾斯德斯所立的一侧，地面已然被灿然斑驳的银亮霜痕所布满，霜痕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生出大量短小的晶莹冰刺，冰晶还在犹如丛生的荆棘般不断延伸疯长，几近构成一座明亮剔透的冰雪花园。

伊修斯所立的一侧，四周的空气都在可怕的无形念动力的搅动下狂暴的涌动翻卷着，有时化作无形锋刃在四周的坚硬墙壁上刻下道道斩痕，有时化作钝器敲打出阔扁的凹痕，有时则像润物无声的细雨悄然将大块墙壁侵蚀的如同粉尘般崩解凋落。

“十年时间几乎可以改变一切。”伊修斯暗运念动力，银白霜线悄然向艾斯德斯的方向推进数厘米。

“但是也终究有一些东西没有被改变。”艾斯德斯眉梢轻挑，银白霜线被丛生膨胀的冰晶重新挤了回去。

“起码我们两人……并未改变！”冰蓝发的女将军与黑发的暗杀者相对而立，深沉如渊的黑瞳与冷酷如冰的蓝瞳相视而望，皆是有杀意而无敌意。

“十年前中途停止的那场战斗就在今日继续……没有逃避，没有算计，没有陷阱……只是纯粹的正面搏杀！”

蜿蜒的银白霜线瞬间断裂！

艾斯德斯跨步而上，右臂握拳后拉，旋即裹挟着身体前冲的动能向伊修斯轰然推至，作为站在武者顶点的大将军，艾斯德斯的这一拳仅凭力道而言，丝毫不在当年的七夜狩之下。

伊修斯立足于地，左臂抬起，左掌掌心向外，单手迎上艾斯德斯的右拳，宛如深渊黑洞般的扭曲吞噬力量安然将艾斯德斯的劲力全部吞噬，然后在无损卸力的转化下尽皆传导到伊修斯的脚掌所立的地面上，化作层层接连不断的爆震鸣动。

伊修斯毫发无损的接下艾斯德斯的一击，左手五指随即伸出，反抓艾斯德斯的右臂手腕，然后身体前倾，弯腰屈膝，左臂后摆，竟是要将艾斯德斯向后抛投过去。

艾斯德斯身体被甩到空中的时候乃是头下脚上的姿势，却见她双足蹬塌在通道的天花板上，瞬间增生出的寒冰将她的高跟长靴与金属冻结在一起，身形去势陡然停滞。伊修斯通过计算而施展的力道并未震碎坚硬的寒冰，强大的反作用力反而将他的身体抛飞出去。

倒悬在天花板上的艾斯德斯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没有顾及自己由于重力而瀑布般落下的纷舞冰蓝色发丝，她食指中指并起一伸，便有两根修长锐利的半透明冰晶长矛凭空浮现，从左右两侧向伊修斯的两肋穿刺而去。

无色无形的力道自伊修斯的身体以正圆形的防护罩状态向四周扩散碾压，将那两根刺出的冰矛寸寸摧毁碾碎。

“不错的一击……”

“当然，我还想成为帝国最强呢。”

“是吗……那就先过我这一关吧。”

漆黑与冰蓝的身影，再度激突到一起

第38章·念力与寒冰

“果然……对战强者与虐杀弱者是完全不同的感觉。”伊修斯沿着近乎垂直的岩壁上高速奔走，漆黑的风衣衣摆被迎面而来的飓风吹得猎猎作响，他身体的倾斜角度之大，几乎与地面平行，右臂前伸探出的同时，念动力卷挟空气爆裂激荡的嘶鸣已然响起。

伊修斯身体左右两侧的念动力掀起毁灭的风暴，犹如横向飚射而出的飓风般高速旋转，螺旋突破前行，在坚硬的土石岩壁上生生趟出两道狭长深刻的凹陷沟壑，夹杂着卷起的泥土沙石化作土黄色的尘埃巨柱向数百米之外的冰蓝发绝美女子撞去。

“这是当然的啊……虽然现在对我们来说都只是热身的程度，不过即使是这样都让我有点热血澎湃了。”艾斯德斯翻手虚空一托，伊修斯与她之间的岩壁上就轰然破出十数堵厚重的幽蓝色冰壁，正面迎上了伊修斯的念动力飓风。

念动力飓风与厚重冰壁相撞爆发出阵阵震耳欲聋的轰鸣，一堵堵冰壁被念动力的狂暴力量瞬间击穿或强行推倒碾碎，但是却也逐步削减着念动力的力道，当念动力破开倒数第二道冰壁，几近直达艾斯德斯的面前时，却已经耗尽了力量，犹如一阵夏日的清风般被最后一堵冰壁轻易阻绝在外。

艾斯德斯心念一动，冰壁破碎时炸裂开来的无数锋锐的冰晶碎片就在空中陡然停滞去势，有如百鸟归巢一般重新调转方向，向弥漫的烟尘之中飚射而去，犹如暴雨般密集的射击继续破坏着岩壁，炸散溅射出越来越浓厚的尘埃烟云。

“唰啦——”缓缓腾起的尘烟蘑菇云就好似真正的蘑菇一般被突如其来的攻击余波从上至下斩作左右两半，宛如上弦月般银亮的尖锐刀芒一闪乍现，用念动力强行挤压收束的真空气刃以突破空间的半月弧斩击的形式飚射而出，其势分金裂石，在坚硬的岩壁上剔出一道边缘无比光滑的深刻切痕。

侧身避其锋芒，然后迅捷出剑，艾斯德斯所持西洋刺剑的尖锐剑尖精准的点在那道飚射袭至的真空气刃中央，就像用针扎破鼓胀的气球一般，真空气刃霍然爆裂，掀起的四散暴风将艾斯德斯的冰蓝色发丝吹得纷纷扬起，尽显她的绝逸风采。

“看破我这一招的力量平衡之点，然后花费最少的力量，无比精准的将其破去……在某种程度上看，你也是个很恐怖的家伙啊。”伊修斯只是伸出右臂简单的单掌一推，蓬勃激荡的念动力却炸裂出层层叠叠，犹如千百滔天巨浪般堆叠挤压的空气障波，崩岩碎石，摧枯拉朽，正面向艾斯德斯迫去。

两人自皇宫后殿地下开战后，因为顾及到场地狭窄，便转战帝都郊外，这里有足够广阔的空间让两名站在帝国巅峰的超强帝具使火力全开。

伊修斯一掌推出，没有任何技巧，纯粹是以力压人。手掌还未完全推出，满溢而出的可怖力量已然将半扇岩壁尽皆铲抹而去，破碎的缺口犹如野兽的断牙般参差不齐。

青葱白皙的修长手指捏出一个清脆的响指，艾斯德斯身形调转，竟是直接跃下了百余米高的岩壁，直直的向地面坠去，待到她坠落到一定距离，一条宽阔光滑的寒冰桥梁陡然自她足下浮现，寒冰桥梁倾斜出一个流畅的角度，艾斯德斯就这样单膝跪地向地面急速滑行……

与此同时，伊修斯的身体陡然被一片巨大无比的漆黑阴影所笼罩，察觉到这一点的他神情微变，循迹抬头望去。便见距离自己头顶大约三四十米处的高空中，不知何时已然形成了一个半径超过百米的巨大寒冰球体，现在正带着怵然的呼啸风声以极高的速下坠，其势犹如星辰陨落般浩然，威压犹如山岳崩塌般震撼。

“真是大场面呢。”伊修斯变掌为拳，抬臂扬起，直直的向上方虚空轰出一拳。拳锋未至，螺旋般汇拢集聚起来，犹如钻头般锋锐的念动力便已将坠落的冰晶陨石从底部贯穿，大量冰晶碎屑从其顶端形成一股幽蓝色的冰雪喷泉。

伊修斯拳头一摆，被贯穿的冰晶陨石便被其中肆虐激荡的念动力爆成无数碎屑，向四周坠落飞射，犹如半空中陡然爆炸乍现出一朵通体呈现出冰蓝色泽的璀璨烟火。

“如果你只有这种——”伊修斯转过身来，贴着近乎垂直的岩壁俯视着站在地面上的艾斯德斯，开口正想缓缓道出一语，可是话未说完，一根拔地而出的尖锐冰矛便霍然刺出，其速度似鬼若魅，瞬息间便抵至伊修斯身前。伊修斯探掌按在冰矛矛尖，试图阻其去势，可是矛尖传来的力量却几近无穷无尽，竟是将伊修斯强行顶着一路向高空冲去。

“唰唰唰唰唰唰……”紧接着，随着艾斯德斯双手十指在空中虚握，成千上万的尖锐幽蓝色冰锥纷纷从伊修斯身体四处的空气中浮现，密密麻麻拥挤在一起，其中几乎没有丝毫间隙。从远处看，就像是一只将自己蜷缩成球型而且将尖刺往内翻的刺猬。

穿刺！穿刺！穿刺！穿刺……

无数冰锥呼啸飚射，在艾斯德斯的控制下不断向里挤压，试图将伊修斯刺穿挤压成散碎的肉屑。

“这样的话……你也该用全力了吧。”艾斯德斯轻笑道。

下一瞬，那紧缩起来，犹如刺猬般的冰锥球——骤然爆炸！

无形有质的力量无限制的向四周奔腾扩散，以碾压一切的姿态轰然爆开，无数拥挤的冰锥在瞬间就被摧毁，半空中炸开一轮扭曲变形的正圆形透明轮廓，就好像往平静的湖面上扔下一颗石块一般，空气激荡起圈圈波动的涟漪，扩散的涟漪所触及之物，尽皆被摧枯拉朽的庞然巨力挤碎。

伊修斯周身劲力勃发，已然将那身被冰锥刺破得破破烂烂的漆黑风衣撕成碎片，此时身上空余一件黑色的紧身战斗服，褪去之前的神秘与森然，尽显傲然与霸气。

却见他并起右手食指中指，伸直手臂遥遥指向艾斯德斯，一道锋锐无比的念动力劲气自他指尖迸然爆出，穿破长空横贯千米距离，艾斯德斯虽然侧身闪避，并凝出数堵冰壁阻挡，但是这道凌厉气劲却依然在轻易穿透冰壁之后洞穿了她的右肩。

“这真是……久违的受伤啊。”艾斯德斯用冰晶冻结伤口周围的肌肤止住血流，刺骨剧痛丝毫没有影响她的意志，反而令平素嗜杀的她变得更加兴奋，一抹邪魅的笑意浮上面颊：“会受伤，会流血……现在这才是真正的战斗！与那些根本伤不到自己的家伙战斗，只是玩闹罢了！”

“就是这样……拿出全力来吧！”以艾斯德斯所立的地面为中心，陡然绽放出一圈冰蓝色的诡异光芒，冰蓝异芒所过之处，无穷无尽的幽蓝寒冰宛如凭空而生，化作凝固的狂涛激澜的海潮之形，草叶和树木上无声无息的笼上一层冰冷的幽蓝，甚至在林中见势奔逃的动物也保持着惊慌失措逃跑的姿势被极寒的冰晶所吞噬冻结，变成永恒的雕塑……

无数冰晶融合着、爬行着、增长着……

艾斯德斯狞笑着单手平伸向上一托，数座通体由晶莹剔透的寒冰组成的千米山峰带着“轰隆隆”的刺耳爆鸣，陡然拔地而起向伊修斯撞去，其庞大无比的质量叠加着可怖的速度，仅是逸散爆射的气流就足以化为横扫一切的恐怖飓风，其山峰顶端激射出乳白色的尖锐圆锥形气爆，闪耀的冰晶在阳光的照射下极尽奇幻瑰丽。

虚空而立的伊修斯额前的帝具耶梦加得的眼瞳已然完全睁开，无数密密麻麻交织如荆棘的漆黑纹路也逐渐浮现，这正是他念动力运转到极致的表现。

然后他伸直手臂探出手掌，掌心对准天空，五指骤然弯曲如钩，就仿佛用力抓住了什么并要将其拉扯下来一般。

然后……天空中漂浮的团团白色云雾突然扭曲旋转起来，看似柔软的云雾上逐渐扭旋出一个反螺旋的云层漩涡，无数缕云气被拉扯下来，在念动力的作用下被裹挟到漩涡之中，然后渐渐倒垂而下，短短数秒便形成一柄横贯天地之间的庞然螺旋巨剑……

你能以气凝冰，我便向云借剑。

伊修斯右掌虚握云雾巨剑的剑柄……猛然刺出。

正中拔地而起的冰晶山峰

第39章·怪物

大音希声！

云雾巨剑与冰晶山峰正面相撞的瞬间，却没有丝毫声音发出，天地仿佛都变得死寂一片，只见那千米有余的云雾巨剑碰撞在冰晶山峰上后便从剑尖开始寸寸断裂崩毁，在念动力消散后云消雾散。但是高耸的冰晶巨峰却也同样被从天而降重压下来的云雾巨剑从最高峰峰顶起，将整座山峰斩作左右两半……

“嗡嗡嗡——”

先是连绵不断的激烈震颤，空气荡漾起圈圈波纹涟漪，然后化作千百倍的震颤共鸣抖动扩散开来，有若实质的狂暴声波席卷八方。摧石为泥，断木为渣，骨肉俱毁，极致的共鸣和震动将所触及的一切皆化为齑粉，呈环状向外逸散。

云雾巨剑的剑柄已然在下坠中崩灭，失去念动力禁锢的云雾飘散盘旋升腾，化作一道通体乳白色的扩散烟柱，而冰晶巨峰也连带着山脚下的一方土地被九天之上刺下的这一剑碾成凹坑。

随即而来的，便是恍若将世界整个撕裂时发出的震撼爆鸣！

伊修斯斜立在岩壁上，双臂齐出，十指平伸，宛如用力推拥着一堵逐渐向他挤压过来的透明墙壁，怒涛狂潮般的力量一股股向他咆哮奔腾，却尽数被他的双掌接下，通过无损卸力的诡异技巧转入他足下的岩壁中。

空气震荡波如海潮般汹涌扑来，但是却从伊修斯身体两侧奔腾而过，他就好似岸边将一波波潮水贯穿击碎的坚硬礁石……

恍若一人分海。

“啊啦啊啦……真是宏伟壮观的场景呢。”

将左臂横在眼前遮挡吹息呼啸的暴风和暴风卷挟而来的锋锐冰晶碎屑，艾斯德斯嘴角绽开饶有趣味的笑容，扛过第一轮最为强烈的暴风，她向两旁展开双臂，冰雪与暴风宛如温驯的宠物般盘旋在她的身旁，柔顺披散的冰蓝色发丝猎猎而舞……就犹如极地屹立的女王！

“啪嚓——”

在艾斯德斯身后，被严寒冻得死硬的冰结土地上陡然裂开一个孔洞，一株通体呈现出雪亮银白、晶莹剔透的冰晶嫩芽摇摇摆摆的破土而出，半透明的外壳下流淌着幽蓝色的液体，这是介于固体冰块与液态水之间的超低温形态……也属于艾斯德斯帝具恶魔之粹的操控领域。

冰也可以变得柔软。

嫩芽迎风便长，短短数秒已然矗立成参天巨树，无数枝杈以撕裂出空气爆鸣的的速度分叉殖生，薄如蝉翼的锋锐冰晶树叶从枝桠上凝结固定，在树枝移动时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鸣响，并非“唦唦唦”的柔和响声，而是充满金铁交鸣时的暴虐与血腥。

冰为根，冰作干，冰制枝，冰凝叶……

冰晶巨树从艾斯德斯身后舒展着它伟岸的身躯，伸展开繁茂的幽蓝色枝条，犹如巨人探下双臂，伸出的巨掌恍若遮盖世界的天幕穹冥一般，似缓实疾的压向那名看起来渺小无比的漆黑色人影。

立于百米高空的伊修斯沉默的翻掌，掌心向上缓缓抬起，犹如托起一方世界。

风云骤变！

“哗啦哗啦……”

如同砂砾互相摩擦的轻鸣，又像海水抚摸沙滩的低语……在云雾巨剑与冰晶山峰相撞形成的凹坑中，还有环绕覆盖在凹坑四周，浓郁厚重让人看不透的乳白色云雾中，如此细小的声音越来越繁杂密集的交织层叠在一起——

最终化为隆隆作响好似要毁灭一切的撕裂爆鸣。

凹坑四周缓缓旋转的凝厚云雾陡然从中央破开，有一物昂首旋身裹挟着乳白色的云雾猛然冲出，正面迎上冰晶巨树重重拍下的粗壮枝干。

形似蟒蛇的怪物由随处可见的碎片和残骸构成，破碎的冰晶因为其独特的坚硬材质被念动力强行挤压组合成一起，构成了这条巨蟒的灵巧骨骼，而巨蟒的血肉则以厚重绵软的灰黑色泥土填充，其中辅以残破的动物尸体碎块，这些粘腻柔软的蛋白质和脂肪结构足以当做骨骼和血肉之间最好的润滑剂，地面上断裂的草木茎叶则是联通控制着身体的神经……

念动力的诡异造物，张开布满锋锐石块利齿的血盆大口，逆天而行，狠狠噬向当头压来的冰晶巨树枝杈。

巨蟒咬噬巨树，巨树绞碎巨蟒……

而操控巨树与巨蟒的两人之间的搏杀也已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