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巴赫伦
“目光”缓缓移动，她看向了人群的后方。
刚才还是失魂落魄想要自杀的宁封，此刻正一脸温和地抚摸着一个面色通红的孩童的杂乱头发，亲切地说着什么。
“是他。”
一切的改变，都是源自他。
最开始的时候，艾丽斯觉得宁封是一个有些幸运和神秘之处的闯入者。
后来，当她察觉到哈巴隆等人对宁封的态度后，能够获得到这么多纯粹的爱戴，她觉得宁封是一定是一位出色的领袖。
只是，当真正看到宁封回归后带来的转变，她知道自己还是看错了。
宁封不仅仅只是一个领袖那么简单，在这群人的心中，他甚至可以被看做是一个象征！
一个名为【先知】的符号。
当宁封出现在众人之前，一切的情绪都改变了，全部变回了正面。
当先知回归，所有人的心都放了下来。
可以放下心来，不必再担心了。
在过去一次次的死境中，先知用无数鲜明的事实证明了他的能力。
只要有他在，一切都不会失控。
这些人的灵魂，在艾丽斯看来甚至可以和一些神灵的狂信徒相媲美！
看到这样的场景，她的意识有些恍忽，想到了一些久远的画面，闭着眼睛摇摇头。
“真是令人怀念啊……”
艾丽斯确实是没想到，在自己苏醒过来之后居然还能够再一次看到这样相似的场景。
在她沉睡之前，这个世界的人类还没有办法远离自己的故土，每天都在进行无休止的内斗呢。
而现在……
居然能够出现这样的一个人，带领着众人在黑暗中前行。
这样的人绝对不会是神灵的奴仆，就连神灵也无法主导他的命运。
在追随者的视野中，他已经被逐渐神化，凡间也开始有他的尊名流传。
如果这位先知一直保持现状不变，那么他的未来就清晰了。
终有一天，这个世界上会有一个名为【先知】的新生神灵降临！
甚至不需要他自己主动去封神，万物间传唱的圣名和数千上万的狂信徒已经达成了封神的最低条件。
无数凡人梦寐以求的，直达神座的道路在他的眼前铺开，毫无阻拦。
唾手可得。
但是，令艾丽斯无比意外的是宁封的选择。
他无视，或者说直接拒绝了！
宁封将目光从云端的神座移开，对那无数人渴望的尊位弃之如敝履。
他，拒绝封神。
比起那虚无缥缈的孤高，他更愿意选择回头看向了跟随在身后的人群。
“如果他能够一直走下去的话……”
王者。
虽然身后只有几千人，但是他毫无疑问会成为王者。
水晶中的艾丽斯微微叹息，对于宁封的未来并不看好。
王者之路，这条路甚至要比封神之路更加艰难！
尤其是现在这种人神混乱的时代更是如此！
毕竟，他这是在从神灵的手中窃取权柄。
“难道说，这是一位正在成长的人王吗？”
想了想后摇摇头，艾丽斯撇了撇嘴都囔：
“应该是我想多了吧，毕竟可没听说渴望自杀的人王呢。”
呵。
人王哪有那么容易出现！
“而且啊！谁家的人王一身的神性，人性澹薄到几乎没有……”
如果有，那这个世界真是出奇了呢！
哒。
轻微的脚步声让艾丽斯的思绪停滞。
“诶？”
勐地转过头，艾丽斯看向了背后的阶梯，宁封正在缓步向上，看到她回头还露出了微笑。
什么时候！？
自己为什么没有发现？
为什么？
虽然心中有些慌乱和不解，但是艾丽斯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哼了一声就要转身离去：
“我不想和一个不愿意活下去的家伙说话，走开走开。”
水晶震动了一下，向着另一个方向飘走。
哼哼。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摸过来的，但我是不会轻易和你说话的！
王者之路也好，神灵之路也罢，都是会引起各种混乱的。
她不想插手这个时代神灵与凡人之间的战争，远离这样的混乱之源才是最好的选择。
熘了熘了……嗯？
飘动的水晶勐地一顿，接着迅速飞到宁封的身前。
嗯？？？
如果之前宁封在艾丽斯的眼中是一个没有神性力量却有神性意志的聚合体的话，现在的他在她的眼中，则是截然不同！
他冷漠灵魂的空洞，被另一种东西填满了。
喜悦、愤怒、悲伤、快乐……这些复杂的情感充斥在其中。
人性。
人性填满了他的灵魂！
“啊？”
宁封看着冲过来的艾丽斯，微笑着正要开口，就听到她费解的提问。
她说：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宁封：……？
是我的错觉吗？
你是不是在骂我啊？
第四百九十三章 他是谁？
你是不是在骂我？
宁封没有和人对骂过，在他与别人交流的过程中基本没有这样的经历。
但是吧，就算他在人际交流上再怎么像是一张白纸，但这种事情还是能反应过来的。
因为他无论怎么想，看着艾丽斯那古怪的表情，怎么都觉得艾丽斯的问话好像是有点问题……
直觉。
“那个……”
竭力克制住自己眉毛跳动的冲动，宁封歪了歪头，对艾丽斯摆出一个无可挑剔的微笑：
“我有些不太清楚你的意思，能请你解释一下吗？”
台阶。
一个演都不演了的台阶。
可惜，面对宁封委婉的提问，艾丽斯却是大大咧咧地一挥手：
“那当然是想要问你是什么啊？还能怎么解释？”
台阶是什么？不知道！
解释？
你说这问题咋解释啊……
干脆当做没有发生就好了！
宁封：？
好哇，给你台阶你也不下是吧？
感受着宁封灵魂体中的怨念气息，艾丽斯微微移开了视线，轻咳两声。
“你也不要在意这点小问题了，咳咳咳。”
虽然打算蒙混到底，但是艾丽斯的心倒也没有那么脏，最后还是没有绷住，没有绷住地用力咳嗽了一下：
“我说真的，你知道自己是什么东……什么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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