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偷来浮生
“对…对不起。”
苏语的视线立马挪了挪,斜盯着门框,湿润的黑发下露出的耳朵红的发烫,扭捏的模样像是偷东西被抓住的小贼。
“逗你玩的啦,快去洗澡吧。”
“哦哦,我现在去。”
苏语换了鞋柜里那双顾芝指给她的拖鞋,没想到居然意外的合适,可他没多想,还因为刚才的愣神而觉着不好意思,上楼的样子狼狈地像是落荒而逃的坏人。
顾芝站在楼下看着苏语一步步上了楼,脸颊泛出蜜桃的粉色,眼睛像浸没在水里,微微透着水色,眼角勾起,带着抹明艳的媚色,全然没了人前那副温婉的模样。
真可爱…她不禁想着,舌尖舔舐着干渴的唇瓣,狐媚的眸子里闪烁着猎人看见小兽走进陷阱时的兴奋。
……
淋浴间里雾气升腾,淅淅沥沥的热水迎头洒下,驱散了沁在骨子里的深秋冷意,神经慢慢泡软了下来,他呼了口气,精神有些恍惚。
整个身子渐渐暖和了起来,苏语停下淋浴,拿着浴巾准备擦干身子,却忽然注意到门外有影子闪了闪,他试探着问:“姐姐?你在门口做什么?”
那个影子停住了,顿了一会儿,顾芝的声音穿了进来,“我看你的上衣都湿透了,就给你换了几件。
“可那是姐姐的衣服…”
“放心吧,都是男款的,真是的,还嫌弃起姐姐来了。”
“那谢谢姐姐了,我马上要出来了,能不能先…”
“知道啦,马上就走,在姐姐面前还藏着。”
顾芝抱着几件湿漉漉的衣服,漆黑的眸子里闪着荧黄的光亮,浴灯的亮黄色灯光在薄纱的玻璃门上投出男孩挺秀清消的影子,她的目光仿佛能穿透隔门,她看了一会儿才缓缓离开,似是在欣赏她的东西。
……
苏语出来的时候,望见了外面台子上搁了衣服偏中性的风格,上面还挂着吊牌,都是新的。
他下楼,一眼便望见了倚在沙发上的顾芝,她不知道在哪儿也洗浴好了,换了一件深绿色的印花真丝睡袍,翘着腿,神色悠悠地哼着轻柔的曲调,宽松的睡袍堪堪才能卡在她腰间,露出一双雪白修长的腿,交迭处趁着暗影,惹人遐思。
顾芝听见了楼上的动静,抬眼望着站在楼梯口的苏语,扬了扬细眉,眼角跟着勾勒出明媚的弧度,望着妖冶艳丽,像是换了个人。
“洗好了?衣服还合身么?”
顾芝收回了目光,又靠回了沙发上,曼妙的曲线侧对着苏语,大腿交叠在一起,挤出丰腴的小腿肉,她似乎是等着时间久了,有些无聊,涂着艳红色指甲油的软嫩脚趾勾着鞋,在空气中…一荡,一荡。
“很合身,只是…姐姐家里怎么会有男生的衣服?”
“之前买着想换换风格来着,后来觉得不太适合,就一直搁在衣柜里没动过了,幸好买的时候是照着大码买的。”
顾芝没在意随意地回答了几句,反倒是起身拉着苏语的手腕往餐厅的方向走,她的语气里有着鲜明的期待感,“那欢迎会…”
餐厅里没有开灯,只有桌面上点了几根蜡烛,在黑暗里摇动着脆弱的烛光,醒酒器里盛着的殷红酒液在烛光下散着血一样的色泽。
顾芝扶着苏语坐下,然后她坐到了苏语的正面对面,两人就这样隔着晃动的烛火对视,火光落在彼此的眼睛里,像是为对方点亮了在眸子里的模样。
“姐姐平常都是一个人住在这么大的房子里吗?”苏语有些好奇。
“是啊,有时候会很无聊…寂寞,感觉一个晚上真的好漫长。”顾芝微笑着,嗓音变得有些低沉,透着暧昧的沙哑,她拿起了酒杯,把醒好的酒液慢慢倒入,“所以…今天陪姐姐喝点酒好么?”
“我喝不了太多,可能姐姐会失望的。”
“没关系的,喝醉了也没关系,明天是周末呢。”
顾芝把酒杯轻轻地推到了苏语的面前,睡裙深V的前襟,像是不经意,露出白皙的胸脯,明显没穿内衣,因为扑在桌子上的姿势,饱满的丰腴在胸前挤出一道深沟。
苏语本就比顾芝要高一些,又因为拘谨坐的腰背挺直,他垂垂眼睛便能看见那半露而出的雪白乳肉,尤其那两颗没了内衣束缚的凸起小点,若隐若现地浮现在丝绸布料上,散发着美艳的诱惑。
苏语立马侧开了视线,盯着暗褐色的桌面发愣,可绯红却一直涨到了脖子根,顾芝眯着狐狸眸子,把这些都看在眼底,她觉着男孩耳垂上那抹赤红简直可爱极了。
玻璃质地的高脚杯重重的在桌面上摩擦,发出沉硬的刮蹭声,那声音似刮在苏语的背脊上,刚刚洗浴过的身子,又蹭出一身热汗,他径直接过了酒杯,止住了顾芝继续往前扑的架势。
“谢…谢谢。”
“不谢,和姐姐客气什么。”
顾芝嘴角还是那样泛着温润的笑,似乎根本没发觉刚刚春光乍泄的事实,她仿佛只是把苏语当做年下的弟弟,没有抱着任何防范之心。
“这酒是我托朋友从国外酒庄带回来的,味道挺不错的,你尝尝。”
“好啊,我试试。”
苏语笑了笑,端着酒杯,酒液咕咚咕咚地被他灌了下去,像是为了止渴。
顾芝端着自己的酒杯,鲜红的唇抵在杯沿上,盯着苏语上下滚动的喉结,朱红的泪痣缀在勾起的眼角上,显得愈发妖冶。
第七十九章 灼热
酒的味道入口不苦不涩,散着口腔中有一股浓郁的香味,咽下后依旧在舌尖上泛着淡淡的回甜,韵味悠长。
“已经好几杯了,还能喝嘛?不用勉强的。”
顾芝劝止,却又替苏语倒满一杯,望着他酒劲上来后,白皙的脸颊上泛起了酡红,像是在看一步又一步缓缓走进陷阱的小兽。
“我…我醉了吗?”
苏语只觉着脑袋有些昏沉,可思绪依旧还能正常流动,他晃了晃脑袋,无意间望见了顾芝胸前的丝毫不加以掩饰的春色,一股燥热似乎从下面涌了上来,像是起了头,他又忽然觉得很困,眼皮重重撞在一起又被他强行睁开。
情欲的兴奋和睡意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让苏语有些难受,他以为是酒劲上来了,热的头脑昏沉,下意识地开始撕扯衣襟,几枚衣扣被拉开,白皙的皮肤染着酒醉成了细腻的淡粉色暴露在空气中。
“姐姐,空调温度是不是太高了?打低一点好不好?”苏语眼前的顾芝忽然变得有些模糊,他们之间像是隔了一层不透明的膜,他却怎么也看不透,他的声音有些发软了,听得人心尖震颤,“好不好…”
“温度么?不高哦,一点也不高,是你喝醉啦。”
顾芝缓缓起身,从正对面的座位上站了起来,她一点点靠近苏语,青涩柔和的橙花香气在苏语的鼻尖愈发浓郁,男孩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靠近,下意识地伸出手,摸索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有摸着。
“姐姐在这儿呢。”
顾芝轻轻握住了苏语的手指,指肚沿着男孩肌肤的纹理摩挲,像是在把玩上好的玉石,她轻轻贴了上去,男孩的身体本能地连连后退,最后抵在了冰冷的墙壁上,没了退路。
“猜猜我在酒里加了什么,小语以前应该也尝过同样的味道哦。”
顾芝扬起修长的脖颈,艳丽的红唇贴近他的下颚,说话时气息扑在苏语的干裂的唇上,他觉得心里愈发躁,痒得厉害。
“不要…别过来。”苏语根本没听清顾芝的话,他只是觉着酒劲似乎越来越猛烈了,下意识地反抗那股愈发靠近他的温度,生理上却又渴望,他很热,越来越热了,身体滚烫而又僵硬,就连呼吸也变得困难,却又困顿的睁不开眼,这种矛盾的感觉几乎快要让他的身体炸开了。
他大口地喘着气,在粘稠的空气里艰难地呼吸,可鼻尖晕绕着的是一股诱人的甜香味,拉扯着他的理智,如同要命的毒药。
“姐…姐姐。”苏语艰难地喘息,干净白皙的脸庞泛着的醉红越发病态,“我好热,能把空调关一下吗?我可能有点醉了,我想睡觉。”
“想睡觉啊?可要怎么睡呢,姐姐家只有一床被褥呢。”
顾芝靠在苏语身上,两人之间的距离贴地很近,她不紧不慢地回答,灵动的手指还不忘在男孩纤弱精致的锁骨上游走,画着酥酥痒痒的圆,惹着男孩愈发焦灼难耐,她却笑得更开心了,让他渴望,却又不满足他,欲望一点点在身体里积累,却又得不到半点宣泄。
像是闲来无事就会拿着美味的食物逗弄自家宠物的主人,带着驯养的意味,飘忽的昏黄烛光在她漆黑的眼底打亮,里面流淌着几乎粘稠的欲望。
“那….和姐姐睡好不好?像以前那样。”
她继续贴近,傲人的丰腴整个挤到苏语的胸口,隔着衣衫都能感受到那对饱满欲望的软绵触感,男孩此刻的痛苦煎熬落在她眼里成了极致的欢愉,她要让男孩记住这种感觉,并且永远渴望…
“不要…走开,好热。”
苏语像是发了烧的孩子,一滴滴热汗从额头滑到浓密的睫毛上,眸子在迷离的水雾间,他感觉到有东西靠到自己身上,本能地想要远离贴在他身上的温热,
“呵呵,走开?去哪儿?”
顾芝仿佛没听懂苏语的呢喃,望着身下的小兽难受挣扎的模样,蹙起淡细的眉歪着脑袋反问,偏执的神情里竟然有那么几分天真的意味。
身下的男孩依旧嘤咛着,可脸上的绯红却开始慢慢淡去,眼睛渐渐趋于闭合,顾芝望着,蜿蜒在眼尾的笑意慢慢转冷,似乎觉着玩得还不够尽心。
她把整个身体彻底压在了男孩身上,小腹贴着男孩的腰胯暗暗挤压碾磨,想要继续勾起他的情欲,让他继续挣扎在求而不得的躁动里,这让她心神激荡,她贴在他的耳边低语,“一边说不要,可下面却是…小语可真是长大了。”
顾芝全然没了人前那副为人师表,温婉纤柔的模样,她顷刻之间换了副模样,妩媚的声音像荡在江南水乡上的袅娜烟尘,沁着粘腻湿软的意味,粉色的舌尖从嘴角伸出,贴着他下巴轻轻舔了舔,似只勾人的狐狸,摄人心魄。
可药效流失,男孩脸上的绯红只是稍稍有了回转,很快便又败退了下去,苏语蹙着眉宇,一下子软倒在了顾芝的怀里睡了过去。
顾芝的眼底瞬间没了笑意,她分明还没有尽兴,就这样结束了,连主人都满足不了的宠物,真是不争气呀。
她的眼角荡漾着妖冶的情红,斜睨着身下的小兽,纤长的手指爱抚过他因为挣扎难耐而凝在一起的眉眼,蹙起的淡纹让他更可怜,更脆弱了。
像一张干净纯洁的白纸,还没经历过黑暗的摧残,看着真让人生怜,偶尔显露在表情里的成熟,也仿佛只是一层薄薄的鸡蛋壳,一敲就碎落满地。
顾芝俯下身子,撑着男孩的腿弯和脊背将他抱起,向着二楼的卧室走去。
她从黑绿色睡袍的宽松衣袖里展露出来的雪白手臂有着极为漂亮流畅的肌肉线条,尽显力量之美,与男孩此刻的柔弱形成了极大的差别,她修长白皙,骨节有力的手指也充满了力量,好像能掐住男孩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提起来。
偌大的别墅里寂静无声,顾芝抱着男孩走进了卧室,她把他放在柔软丝滑的绸被上,指肚轻轻抹去男孩深隽眼尾末端的晶莹,动作极尽温柔。
她玩得真不尽兴,现在光是压抑那股子内心的暴戾就耗费了她太多的心神了,男孩是需要承载她的爱意,与她度过这一生的人。
顾芝并不想才刚刚开始就把他…她又想起了那年盛夏的蝉鸣,那幅用内脏和肢节构成晕染了一地的墨迹图。
她起身走向卧室角落里的梳妆台,刚刚她不小心把指甲弄花了,涂在食指上的艳红缺了一处缝隙,不那么好看了,她是个追求完美的人,容不得这样的瑕疵。
顾芝坐在昏暗的灯光下,油笔沁满了朱红色的染料,淡细的毛刷在晶莹的指甲上游走,把颜料在慢慢涂匀,一点点填补那抹难看的缝隙。
“千歌…”男孩卧在床上睡得正熟,他沉入了牵挂的梦境,呢喃中念着女孩的名字,“千歌…”
手指不经意间用力,毛刷落在指甲上猛地歪斜,画出了一道难看的曲线,那处瑕疵变得更大了,顾芝垂着眼睫望着,狭长的眸子里森然冷峻。
“咔嚓。”
油笔在白皙纤长的手指间断裂,落成两截滚落到了地面上,砸出清脆的回响。
第八十章 恶意
“千歌…”
你轻轻念着男孩在睡梦中呢喃的名字,觉着这样的名字应该是个女孩吧,真好听…
怎样的情感会导致于即使深处于昏沉的睡梦也会忍不住轻声念出对方的名字呢。
你知道答案,你也会时常在燥热难耐的寂寞夜晚从睡梦中惊醒,口中还大声地念着他的名字,那个时候你才恍然发现,你后悔了,丢弃自己的宠物,做了个不称职的主人。
……
你曾固执地觉得他不会是无法替代的,把活下去的爱意承载在一个萍水相逢的男孩身上未免有些太单薄可笑了。
可你寻了不知多久也从来再没找到过能够取代他的东西,有些东西似乎是会在生命中出现一次,如果你从没有遇见过他,不曾在那处偏远的地方生活过,不曾在小学里找到老师的工作,不曾…在那个初春化雪的日子里看着他被几个顽劣的孩子欺负。
可你偏偏遇见了他,那副柔弱可怜的模样你再也没办法寻到第二份了,好像只有他…只能是他了。
回到青川以后,你开始展开了复仇的安排,家里那些迂腐的蛀虫根本不是你的对手,在你的攻势下他们毫无还手之力地土崩瓦解,常年固步不前的勾心斗角让他们早就失去了该有的斗志,你轻而易举地将他们连根拔起,地位也在家里逐渐升高,而曾经那些旧党只能报团龟缩在阴暗的角落里苟延残喘。
你深知自己早已经坠入了无法自拔的境地,是那些人逼你的,即使现在的你可以轻而易举地把那些用恶意浇灌你这颗坏种生根发芽的罪魁祸首像是对待虫子般碾碎,可你不敢,你害怕…仇恨大概是你离开他,回到青川后唯一的支撑了,如果失去了仇恨,你又该去哪儿?
你常常幻想将那些人赶尽杀绝后,你剩下的人生一定会是势不可挡的,你自以为可以轻易地找到能够承载你爱意的替代品,可事实却没有,你恍然发现这些年的仇恨早已经把你彻底拽下了深渊,身边剩下的只有黑暗。
下一篇:这到底是不是封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