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偷来浮生
熟悉而陌生的笑声浮现在苏语的耳边,他熟悉那声音的音色,却又陌生于笑声里透着癫狂的冷冽。
同学聚会…是她,苏语忽然想起了什么,脑海被瞬间的浮现而出的记忆炸得生疼。
“猜出来了?”灼热的吐息打在了耳垂,呼吸声近在咫尺,“真聪明,不过太聪明也不是什么好事呢。”
苏语开始疯狂地挪动四肢,企图从身上的束缚中挣脱出来,可无用,他的身体早已经被固定住了,视线也被什么东西遮挡,他像是置身于坚硬而阴冷的木棺,一切的挣扎不过徒劳,与死亡却是近在咫尺。
他挣扎,身体刚刚摄入的水分开始疯狂地消耗,苏语又觉着有些渴了,他下意识抿着唇,企图再度润湿那因为缺水而起皮的唇瓣。
“我帮你吧…”
声音刚刚在耳边响起,下一刻,那熟悉温柔触感便又回来了,是夏千歌…我们在拥吻?
苏语别扭地甩动脑袋,他不能…他的理智告诉自己,为什么会在濒死的时候还会贪恋情欲,这不是夏千歌,不是他记忆里的夏千歌,绝对不是!
可很快,苏语的下颚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地扣住,那是一双纤细的手,却彻底让他无法挣扎,现在他连甩动脑袋也做不到了。
“呵,这样才乖嘛。”
女人满意的轻笑着,她喜欢这种感觉,她的东西,由不得别人染指。
她狠狠地吻了下去,近乎是在撕咬,等待苏语醒来的这段时间,她早已经快忍耐不住了。
苏语痛苦的呻吟模糊不清,他只感觉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一股强硬的柔软在他的口腔里肆无忌惮的入侵,仿佛这副身体已经不在属于他自己了,隐约间,他甚至能听见口齿之间疯狂分泌的唾液被粉嫩的舌头互相挤压的细腻声响。
良久,氧气几乎快不够了,苏语的呼吸越发急促,随着一颗藏在女人齿颚下的药丸被送进了他的喉咙,凶猛的攻势才稍稍平息。
苏语因为缺氧而呆滞的大脑还没有反应,那颗药丸便已经被他吞下了,他剧烈的咳嗽着,却无济于事。
“你喂我吃了什么?”苏语冷冷地质问,“你不是夏千歌,你到底是谁?”
“不是?你自己看看不就好了。”
手腕上的枷锁忽的打开了,苏语扭动着手臂,恍若新生,他第一时间摘下了遮挡住他视线的眼罩,映入眼帘的,是那明媚如春水荡漾的眸子,很熟悉,眼前人…真的是夏千歌。
“我美吗?”
夏千歌的嘴角勾起致命的弧度,像是开在午夜的玫瑰,幽香拂面,妩媚极了,她低下身子,将头埋进了苏语的项颈之间,她深深地呼吸着,吸吮着那让她沉沦的气息。
苏语稍稍低头,甚至能看见夏千歌雪白的脖颈因为兴奋而渗出的根根白青色的经络,它们可怖的浮现在白皙的美玉之上,破坏了那本该和谐的美感,却多了几分病态的凄厉。
“千歌…不,夏千歌。”即使拥有一样的容颜,苏语还是不愿意相信眼前的女人便是那个他苦苦追求好几年,而且朝夕相处了那么久的夏千歌,“千歌不会是你这样的,你有病,要么去警察局自首,要么去医院看病吧!”
“哈哈…我有病?”
直白恶毒的咒骂让女人不禁失笑,她本该好听的声音落在苏语的耳朵里此刻恍若地狱的魔音,理智早已被吞噬,此间只余下发泄不尽的欲望。
“对,我是有病,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医了,而止一切…”女人珍珠般罗列的贝齿一口咬在了苏语的肩头,深深地嵌了进去,她模糊不清的话语从她的喉咙里挤了出来,“都是拜你所赐!”
“你是个疯子!滚开…”
肩头传来的疼痛让苏语的神经战栗着,他咬着牙忍耐,却依然忍不住喊了出来。
“作为惩罚…”女人松开了口,她舔舐着残留在牙齿上的鲜红血液,仿佛在品鉴陈年的美酒,惹得她那微红的眼角都浮现出醉意,她看着苏语肩头那一圈深深的牙印,满意地笑了,“我要在你的身上留下我的印记。”
“为什么…”苏语侧过了视线,不再看女人,“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怎么…你不喜欢了吗?你以前不是说,会爱我一辈子,无论年老…无论美丑…你都会爱我的。”
女人强行把苏语的偏向一侧的脑袋拧了回来,她要让苏语的眼睛里只有他,要让这双好看的眸子里,永远都只能浮现出她的倒影!
“我喜欢的是以前的夏千歌…那个干净的像是清泉的夏千歌,而不是你,你不过是个丧失理智的疯女人。”
苏语似乎已经认命了,他不再躲避,他的眸子像是一面镜子,浮现出女人此刻偏执的模样,他的语气很淡,眉眼里却铭刻着深深的厌恶。
而这…似乎奏效了,简单的话语真的刺中的女人的软肋,她蓦地收敛起笑容,指甲深深地扣进肉里,血肉因为失血而变得卡白。
两人都没有说话,突如其来的沉默让房间陷入了惊悚的死寂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女人似乎缓过来了,她又笑了,只是这次笑意虚浮于眼珠的表面,语气却冷得让苏语神经紧绷。
“可能是我以前对你太好了…好到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在乎。”女人撩起苏语的下颌,阴森森气息弥漫在她那张精致的脸上,“我给你自由,给你尊严,给你想要一切…可你却不珍惜,那现在我都收回好了,即使你像一条狗一眼匍匐在我的脚边,哭着求我施舍,我也不会心软半分。”
女人忽的坐起,她当着苏语的面一件件褪下身上的衣物,一件…两件…直至和苏语一样不着寸缕。
她趴在了苏语的身上,大片的肌肤接触在一起,两人的体温像是抵达了燃点般攀升而上。
“其实…我早就想像这样了,把你像玩具一样摆弄,你是我的东西,我给你的,你不珍惜,那我就收回,现在…你没有选择的权利了。”
女人关了床边的灯,房间陷入了一片让人恐惧的黑暗。
苏语的呼吸在未知的恐惧里变得急促,他不知道接下来会面临着什么。
“小语,一年了…我真的快忍耐不住了,好难受…给我…好想…”
耳边传来了女人牙齿用力摩擦的吱呀声,她抚摸着苏语的身体,从胸腹一直蔓延至大腿根部…
“苏语,我真的好爱你,你就是我的解药。”
女人趴在苏语腰腹间的身体开始蠕动起来,细腻缠绵的情话勾动着人类本能最原始的情欲。
“所以,给我吧,求你…救救我。”
第三章 爱欲
黯淡的灯光打下,朦胧的光晕在眼前勾勒出梦境般模糊不清的边界,这一切好像都是梦…现在他似乎快要醒了。
“小语…好喜欢…更多…”
急促的喘息猛然把苏语唤醒了,他愣愣地看着熟悉的天花板,原来都不是梦,一切都是真的,他还停留在深渊里,欲望的洪流肆意冲刷理智,他干涩的嗓子发不出一丝求救的信号,只能待在阴影下默默承受,等待着崩溃的到来。
又是一阵剧烈的抖动,伴随着一声欲求不满的呻吟,清晨的白露落满了深夜的幽林,挂落在枝头摇摇欲坠。
“欲求不满只会痛苦,满足了也只剩下空虚。”
苏语冷冷地看着跨坐在他身上的那个女人,语气淡漠,这个女人…就是那个和他朝夕相处数年的女友,夏千歌。
当纯洁满目疮痍,你曾经爱慕许久的女孩向你露出了她不为人知的面目,你的那份爱还能剩下多少,或者…你还爱她吗?
比起身体上的痛苦,苏语更无法接受精神的重击,为什么…为什么女孩会变成这样,他记得女孩身上每一个让他满怀爱意的地方,可现在无论多么仔细地寻找,都已是面目全非,寻不到了。
她是夏千歌,却不是苏语爱的那个夏千歌了,苏语面前的不过是一个披着同样皮囊的陌生人。
女人似乎没有听见苏语的冷讽,无法自制的呻吟声起伏着,她面色潮红,身姿抖颤,仿佛感官还置于舒爽的云端,似乎根本听不见身下的话语。
“那我宁愿一直如此,永不满足。”女人俯下身子,不轻不重地咬住了苏语的耳垂,“你不是爱我吗?现在你就是唯一能治我病的解药,你难道舍得看着我病入膏肓?”
“我爱的夏千歌,不是你!”
苏语瞪着女人,脑中却是一阵晕眩,那女人喂给他的药有问题,他无法过于用力,就连思绪也混沌无序。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望着这些天女人霸占着他的身体,把他当做发泄欲望的温床,每及看到女人那因为高潮迭起而满面潮红的模样,苏语只觉着丑陋,那张他曾经看来美艳不可方物的脸,现在怎么也难心生爱慕。
“呵…夏千歌早已经死了,从你提分手的那一刻起,是你杀了夏千歌!”
女人低垂着秀携细长的睫羽,阴影落下,遮盖住眸子里的光彩,“分手以后,我就买下了这间房子,我们在这里住了两年,这是我们的家,可为什么你可以毫不犹豫地离开。”
“我…”苏语的话停在了嘴边,这一刻他从女人的身上看到了一丝从前夏千歌的影子,可他依然语气满怀恶意,“我不爱你了,就这么简单。”
“可你说你要要结婚了,是假的,对吗?”
“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女人的眼神一点点冷了下去,锐利的冰锋切裂空气,“我这副模样难道不是你一手造成的吗?如果你从没有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我又怎会如此!”
“我恨你…”女人的牙齿用力地咬合,发出来让人心脏抽紧的吱呀声,“可我也爱你,我真的不会怪你的,只要你听话…”
女人白皙的手掌附上苏语的脸颊,满怀爱意地望着苏语,那双在苏语记忆里澄澈干净的眸子已然昏暗,仿佛清潭被点入几滴浓墨,待得水墨晕开,清潭转瞬化为了欲望的沼泽。
“你放弃吧,纸是包不住火的,总有一天会有人发现我的消失,到时候警察破开房门,你的行为公之于众,你会让人不齿,让人唾弃…你会被关进精神病院的。”
“什么时候?今天…还是明天?”女人不屑地嗤笑,她舔舐着苏语的耳垂,刚刚熄灭不久的欲望又开始燃起来了,“我们也要不了那么久,在他们发现之前,一切就会结束,我说过,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痴心妄想,我看你真是疯了…”
“你不爱我了没关系,我爱你就好,爱从来都不需要相互的。”,女人握住了苏语疲软的手臂,让它们环住了自己纤细的腰肢,就看起来就好像苏语在主动迎合着她,“其实我早就想这样做了,只是怕吓到你,可现在不用顾虑太多了,也许算是好事。”
“到底从时候开始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们之间不该落得这般田地的。”
苏语不禁发出了嘶哑的低沉吼声,其实他还抱有些许希望,他冷言冷语,极尽鄙夷,却激不起半分波澜。
他提及分手,只是因为苏语爱夏千歌,他本不想因为自己囚住女孩太久,可现在却被她囚禁于此,从那个他们分开的雪天开始,一切就都变了
“从我爱上你…便已经没救了。”
女人只是笑,芳艳凄美,殷红的唇微微颤抖着,她的内心同样不平静,她起身走到窗边,忽的拉开了窗帘。
夜空星星点点,皓白的月光化作白玉般的羊脂洒下,入目夜幕深邃,吸拽着人的目光,惹人深坠。
苏语已经很久没见过天空了,他对新鲜的空气的渴求如同断翅的鹰隼向往天空,离水的鱼儿渴求河海,但夏千歌囚住了他,也囚住了她自己,两人皆永不得自由。
女人的手忽的挽住了苏语,他们十指交错,掌心相对,此刻苏语才忽然发现,原来女人的手心那样的冰冷,她用尽手段的占有自己,似乎只是为了与他体温交融,让她不会那样冷了。
“小语,新年快乐。”
女人话音落下,夜空上那些星星点点的光亮便已经黯淡下来了,因为更耀眼的光点取代了它们,那是在夜幕上猛然绽开的烟花。
各色光彩的烟花舒展枝叶,极尽盛放,一朵连接着一朵,犹如永不凋零。
苏语侧过视线,他看着身旁正望着满天烟花神情专注的女人,看见了光亮在她的眼底明明灭灭。
烟花最后还是渐渐落尽了,它们散落成灰,顺着晚风飘散而下,女人的眸子也随之黯淡,变得犹如夜空般黑暗。
“该我们了,小语。”
女人忽的转过头,她昏暗堕落的目光直视着苏语。
可苏语没说话,他下意识想要后退,但脚腕早已经被锁住,无路可退了,他盯着女人手里明晃晃的刀子,颤抖着声音,“你想…想做什么?”
“我说过的啊,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女人贴身而上,她嫣然一笑,就连刚才那漫天盛放的烟花也黯然失色,女人真的美极了,太多人爱慕过她了,只是可惜…她爱的人,就在眼前,却不爱她了。
“多美妙的味道啊…我们会幸福的。”女人深呼吸着空气,神情陶醉,宛若置于高潮之上。
苏语也跟着嗅了嗅空气,他闻到了瓦斯的气味,煤气…他的瞳孔猛然收缩,死死地盯着女人。
他错了,女人之前那片刻的温柔差点让他以为曾经的夏千歌又回来了,可此刻在他眼前的,依旧是那个疯子,那个已然病入膏肓的女人。
“你想和我殉情,让别人以为我爱你?”苏语忍着刀刃的冰冷带给他的刺痛,“你真的没救了。”
“是的,但那还不够,我会提前救赎小语你的生命,然后再随你而去,这样…别人才会觉着我对你的爱是多么的猛烈,每个人都会羡慕的…也会祝福我们。”
女人轻轻地念着,恍若呢喃,她握在手心的匕首却在瞬间推了出去,对准着苏语的心脏,不带丝毫犹豫。
利刃破开肌肉的纹理,深达心脏,或许是提前吸入了瓦斯造成的麻痹,疼痛感并没有苏语想象中那么强烈,他感受着力量随着口腔涌出的鲜浓血液而逝去,他的体温飞速的下降着,思维顿滞,视线模糊,几乎快要看不清女人的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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